第 36 章

　　多载淑女教养的女儿。

　　话剧说话的腔调，举止，神情，花芙蓉也渐渐拿捏起来。

　　面试的时候，花芙蓉凭着扎实的功夫和努力，当场表现很成功。出了门后，秦老师言明会帮忙看着，有消息就来通知。而后，两师徒一起吃了饭，打发了半个下午，这才散去。

　　花芙蓉把事情已敲定，开开心心的骑着小绵羊去见刘丹等人。

　　众人齐聚霍子清的办公室里，花芙蓉也由此见到了霍子清私最好的圈中友人，弘曲。

　　弘曲生了一双通俗小说，古装男都要描绘的健美，斜飞入鬓。直管鼻，嘴偏薄，衬得此人冷峻却有些秀气。但只限于此人没有说话时候的模样，花芙蓉站在对面，看着弘曲眉间宽略宽，这样大气男儿的眉宇下衬了一弯水汪清甜，含笑月牙的桃花眼，向她百媚一笑“以前常听老霍说你，这回总算见面了。你好，我是弘曲。”

　　百媚一生这个词语，形容的太过不正经，但花芙蓉觉得格外的贴切，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起来“彼此彼此，你好，我是花芙蓉。”

　　刘丹莫名有种，两人寒暄好酸的味道。但是大家都不熟悉，这话实在不好说出口。

　　花芙蓉回头看了霍子清一眼，一样是清秀可佳的人，但有别于弘曲瓜子脸，五官出众抢眼。霍子清下颌柔和，勾着始终消瘦的脸颊是不同的清俊。分类不那么明显的双皮眼下，装着一双云淡风轻，望之却盛了对人真诚，宛若清风的眸子。清俊隐有的精致，在配同霍子清那三观比五官正的作风后，整个人的眉目好似也有了不让人敢又丝毫侵犯的正气凛然，气质升华。

　　并非最帅，却最为独特。

　　自己看上的人，就是那么耐看能过日子还能过滤空气纯度的神器。不惊眼球，却烹煮人心，好眼光。

　　弘曲自来就习惯了接受众人惊的目光，如此多半还会接受到数次的注目礼。习惯，但并不是自恋。弘曲从来不厌烦，或者强迫别人对他的关注，但是上一刻还‘表现正常’的花芙蓉，自我介绍之后一转头，看向霍子清后整个人心神飘过去的赞赏目光。花芙蓉一系列反应，动作太自然，牵着湖上拂柳，引弘曲不由勾，痞痞一笑。

　　“大家的时间都安排好了吧？”霍子清以防万一，再问一遍。

　　弘曲耸肩“我就是客串，随时都行。”

　　林岑和刘丹一对视“都说好了。”

　　霍子清把目光投向稳住不说话的人。

　　花芙蓉挑眉，这还用问？

　　“你不是要有面试？”霍子清特意问一句。

　　“如果成功了，排练和出台的时间，和电视的时间也能错开。”如果不出错，话剧就赶在暑假的时间练习过来，时间冲撞了但以女二号的戏份，花芙蓉自然知道怎么安排。

　　既然表面的时间上没有问题，霍子清就放心了，拿出了准备很久的合同出来，人手一份。花芙蓉的那份独外，等看过之后就签名。

　　弘曲瞥了一眼，翘着二郎腿把合同一丢“我就是打个酱油，友情出演又不要薪酬，不签。”

　　刘丹和林岑又不是一哥一姐，情也是要看场合情况的。弘曲帅气又自然，两人却只能低着头，默默地看着合同。只是不像和外面的合作，很快也跟着签字了。

　　真是任！

　　花芙蓉羡的瞥了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合同。上面所述的内容和原来所谈的一样，花芙蓉坚持的不用薪酬，也有霍子清固执的细细列出关于投资和分成金额。花芙蓉看没有太意外的东西，花芙蓉放心的签名，也想要帅气的姿态，索把笔一丢“好了。”

　　圆珠笔骨碌碌的被力道一甩，笔身圆圆的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霍子清哭笑不得，弯把笔捡了起来，笑容微深“手脚这么马虎，等开拍的时候，还是劳烦贵公司带个有经验的监制来吧。”

　　“我哪马虎了？不小心而已嘛，这么计较。”花芙蓉有点东施效颦，也没想到结果这么不美，笔还会掉底地下。某人太正三观的捡了起来，又这么一说，反而更加的不自在了。

　　霍子清知道说错了话，戳到了小姑娘的面子问题，笑了笑“我是怕我没经验。”

　　“没事，有我就行。”花芙蓉大气的拍拍口，承诺道。

　　霍子清会心莞尔，点头。

　　弘曲顺着这动作一滑，视线不可避免的在起伏山丘上一撇，看着两人自如说话的神态，觉得自己逡见了难得一见的盛景一般。弘曲看得舒心难言，耐心旁观，手指轻抚下巴，眼里的笑意静静淌。

　　女将

　　开拍仪式定在八月十六，中秋之后。

　　花芙蓉收到<女将>通知，却在签约合同之后的六月。众人筹备通告的时候，花芙蓉却过起了以往的小日子，关上媒体面前的姿态，每束发在台下排练。

　　话剧很讲究无声语言这道技巧，除了台上的说话声音要大，胆子要大，台上的动作也需要加大幅度，表现力更渲染张扬才可以。花芙蓉已经习惯了镜头前含蓄的表演方式，这两年为了不拘束角色，避免太沉重，又与人一种过于看利，作品都是冲向每年的奖杯光辉的形象。大开大合，青春，悲苦的角色，花芙蓉也渐渐掌控得开。

　　但隔行如隔山，花芙蓉虽然有些经验，但这几年早就有了一套自己的拍戏方式。怕自己到时画虎不成，在练习方面，根本就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正式上台表演定在七月中旬，花芙蓉把自己的精力完全耗在了这上面。

　　何菁菁只是把一些大体事情和花芙蓉代，多余的都是一手办。

　　话剧界对于这位新将，除了面试和一起排练的老师了解外，都只能翻到以前的一些上台视频。对于花芙蓉头一回就拿到年度话剧主演的情况，笔杆子自然有了很多的预先者一般的嘲讽奚落和唱衰。

　　花芙蓉约摸清楚，在话剧界人才众出，资源紧张的情况下，单凭秦老师是不足够的。哪怕自己面试的表现可圈可点，但花芙蓉明白，这也许是话剧这等传统的不动产文化因为今年的冷板凳，而寻了她这个年轻却有着一定影响力，略有经验的演员。

　　更是因为清楚，花芙蓉更是清楚这次机会的重要。一个月全心全意的排练，花芙蓉是人前苦心练习，人后魂牵梦萦，仍然觉得很不足够。表现看来最明显的，就是花芙蓉举手的尺度框架自如更有力度，身形脸颊也消瘦下来。利落有形的下巴线条，倒是更加适合角色的形象。

　　化妆师为此，也省了不少力气。

　　主持人在前面，花芙蓉在后面缓缓几个深呼吸。在帘子后面瞅见花爸爸花妈妈已经恭候，边上坐的还有梁生等人，若细看除了各位前辈和记者，还有许多眼的圈中人以及从事艺术，亦或是闻名的教授等人。

　　花芙蓉走马观花的瞥了一眼，不敢多看。

　　盯着墙边，张嘴低声清唱“红尘外荒沙里，谁家女儿俏如郞！”

　　饰演女将部下的马安看着花芙蓉临到头了，才表现出了紧张的情绪来，不由好笑。他看花芙蓉天天就是排练，不停的挑剔自己的错处和短处。若说紧张吧，临台边了，花芙蓉还是那副神情的温习自己舞动作，吊吊嗓子，忙的快却不见多余情绪。还以为花芙蓉是得过奖，见的世面多了，所以见怪不怪的淡定。现在一看，不过是，反应慢了点。

　　马安张嘴，接着花芙蓉的词，跟着哼了起来。

　　花芙蓉眉头一动，还真这么互动起来了。

　　好在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帮着看，等时候到了，过来通知两人。

　　女将并非一开始就厮杀战场，做了女中豪杰之人。从家中落难，一介女子求父母惨死公道之初，束发裹做男装，咬牙争勇做小兵。边外八年，再回朝中论功受封，小兵爬到了二品大将。在这个百姓感激并将护国的功劳时，女将在第一天上朝就上书表明真身，去官帽，求得双亲亡灵一个真相，报仇雪恨。

　　女将家喻户晓，最振奋人心的自然就是杀敌及后期报仇的段落。但前面的铺垫，不能马虎，尤其是今晚，在这么多细心观看，更有经验的前辈面前。

　　小女坐落窗台镜前，手指芊芊挽发，又摘门前一只牡丹别于发上。人比花娇，笑若梨甜，美不胜收。经商的父亲和贤惠的母亲，三人坐于桌前，一同用膳。母亲还提言小女婚事，让小女羞红面颊。父母之间，对视一笑，温馨，气氛恰好。

　　女儿正是娇。

　　友人相邀，小女出门游玩。身随一位侍女一同，待到归家，直到夜里，竟都不见双亲身影。小女苦苦等候，直到四更天，双亲的惨遭遇害的消息传来，连同的是两具尸体。

　　女儿惊惶恐。

　　小女悲愤，苦苦哀求，四处奔波。可惜一介女子，没有足够的关系，人微言轻又容易受到轻薄。银钱撒了不少，但效果微乎其微。

　　女儿悲叹怜。

　　家中奴仆散去，小女只留了一位老管家，求得有人替她为双亲逢年过节可以上香一柱。剔钗环，束发起。去女装，着短衣。使了银子买了一张牒书，改名换姓，做一平民百姓混迹于新兵之中，成了孤苦贫困，身子单薄的少年郎。

　　女儿作儿郎。

　　花芙蓉一口气，饰演了这些。等到台上需要时间去重新布置边外战场军营的场景，中场竟有角色出演，才能消停的坐一会儿，喝着早有准备的温茶，含着一口慢慢往下咽。

　　闹了这么一场，化妆师帮花芙蓉把发饰换下，却见花芙蓉的头上全是汗水。方才声嘶力竭的哭戏还有奔波求救的戏码，实在费劲。迁就这种大开的表演方式，花芙蓉更加放肆，入了神的去表演，这会儿不断地流汗出来。

　　下半场慢慢的，花芙蓉的头饰就要变化了。虽然情况糟糕，但是化妆师经验十足。刘雯在旁边帮个忙，争分夺秒的准备着。

　　花芙蓉看着倒计时，还有九分多钟。这段时间的休息，绰绰有余。但是坐不够几分钟，花芙蓉趁着肌软下之前，又在休息室里忙活开给自己的四肢身体做运动，拿着舞了一会儿，忙不迭的又赶去了台边。

　　工作人员看到花芙蓉头上还着汗，竖起了大拇指“台下反应不错。”

　　花芙蓉一脸肃穆，抱拳相谢。

　　演员那点怪癖，在工作人员看啦也没什么了。点点头，让花芙蓉看着台上的情况，何苦准备。

　　军中是个极为考验人的地方，一个女儿家进来当铮铮汉子用，一开始拖后腿受排挤。当当兵的男儿都是大气简单之人，见少年郎很是用心，都透着糙汉子的一面，嘴里骂着，却一个个都暗地里帮忙。

　　真叹军中男儿之好。

　　战场无情，昨天勾肩搭背念念家人的同伴，今就要以身喂刀送丧黄泉。少年郎初战后站在同伴尸前站了一夜，次后更见练习用心。为了早能夺得军功，少年郎更是卯足了劲儿，做了兵士之功，还要谋军事之能。

　　少年只为强。

　　看着台上少年郎从束发木簪，到牛角簪，金簪。最后威风凛凛，三品左将军象牙发簪入京。

　　意气风发，亦可是那少年娇女。

　　若问沙尘何等狂，却闻灯下将倩影。

　　关照斌有些唏嘘，低声感叹“以前看放大屏幕的电影，还不如这么直接看台上表演来的直接。”

　　“这个肯定。”梁生淡定的摸着袖子上的小扣子，眼珠子不挪一下的直盯台上的那道身影。

　　“啧啧，小花才混了几年，影视混得开，话剧演得更好。没听说她对唱歌有兴趣吧？”关照斌被现场渲染，想到那些报纸上嘴下不饶人的各报和记者都堆花芙蓉夸赞有加，现在看来一点都没有夸张。

　　关照斌想想想有些后怕，梁生摇头，看了腕上手表一眼，眉宇微沉“演而优则唱，剧组唱歌的时候听她唱歌不错。”

　　哎，七点开场上台，中间歇息了十五分钟，剔去那些格外小段，到现在已经表演了三个小时有多了。台下坐着，还是离得有点远，要不然就能看得更加清楚她的神态和状况了。

　　“啊？那她到底说没说有兴趣演而优则唱啊？”关照斌目光灼灼的盯着梁生，面容上存着天理难容，生活艰难的悲苦脸色。

　　梁生看着少年郎归府换官服的空档，侧头看了关照斌一眼。一下子看到一个大老爷们这幅德，笑了“没有，你紧张什么？”

　　“哎，你不懂。”关照斌啧啧摇头“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可恨的人存在，所以让我这些人讨碗饭吃都太难了。”

　　“什么七八糟的，难道说，你粉丝是自己充话费送的？”

　　“哥们粉丝又不是充气娃娃，怎么送？”

　　“哦，充气娃娃！”

　　“诶，不是充气娃娃，你想什么”关照斌抓头，声音拔的越来越高。

　　“你们两个，”身前一人回过头来，头发花白，一脸痛恨，想“现在是观看时间，请尊重台上的演员。和今天表演无关的事情不要讨论，注意音量，什么七八糟的！”

　　梁生记得这人，是中戏的程教授。但是，后面按句话，怎么有些熟悉呢？

　　程教授回头时，最后狠狠地剜了关照斌一眼。这种德高望重，又很有资格的老前辈，那冷刀子甩的可不同凡响。关照斌惊了一下，着胳膊，声音得低了又低“诶诶，这谁啊？”

　　“中戏教授。”

　　“哦，这样啊。”关照斌松了口气，他是选秀出身，中戏离他实在是太远了。

　　梁生见关照斌这副模样，很是好心提醒“你不是要找点好的作品吗？找程教授就很有用。”

　　很有用，这个词太重了。

　　<向葵>的成绩斐然，但是关照斌破格表演，也只是得到一个新人奖的提名。之后，连个泡沫都没有了。反而是他傻老公的形象，还有花芙蓉喊的傻怪花名跟着传下来。他一个歌手，原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关照斌心里一点都不服气，梁生以朋友之称，答应过会帮他找个人认识的。可现在倒好，关照斌明白今天跟着梁生过来，还有座位的妙处了，可结果今儿还没正式见面，就给了人不好的印象，关照斌的脸黑的像是滴了墨，用kill you的目光，朝着梁生开刀“你妹的！”

　　程教授唰的回头，目光凉凉的盯着关照斌，面无表情的眼神在脸上夺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