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原形毕露

　　一个多星期前，蒋辰和唐璟在国内颐园市一家KTV见过。唐璟大学同学聚会，毕业两年后首聚。唐璟身边还是崔源，国内知名建筑设计公司的上海区负责人。蒋辰的身份则是唐璟大学同学兼好姐妹夏愿带来的男朋友。

　　唐璟端起水晶高脚杯，轻微晃了晃小半杯红酒，收起假笑，认真问起。“你来相亲，什么意思？一直知道你很渣，还相信你有悔改之意。”

　　“相亲怎么了，除非结婚。我…可是很‘爱’夏愿的。”蒋辰肆无忌惮继续挑衅触动唐璟底线，捂住心口，故作受宠若惊。“你说相信我？我还有点小感动呢。”

　　“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吗？”唐璟深气，平息心情，心里已蒋辰一万遍，骂着你再挤眉眼信不信我拍死你。大学毕业前夕，她顺利拿到纽约大学offer，出国读硕，再未和蒋辰见过面。

　　直到上星期的同学聚会。他们礼节地打过招呼，曾经不过一场过眼云烟，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及过。多么潇洒、多么有品。唐璟认为这是非常好的终结，代表过去，过去了。

　　但是，眼前的蒋辰，原形毕。亲，说好的江湖再见呢。

　　蒋辰避而不答，闻过酒香，神情沉醉，回味过往。“当初我们在一起，你大手大脚用我钱的架势，还真想不到你是惠海瑜的女儿，袁荣生的继女。”据蒋辰了解，唐璟父母早年离异，她跟随父亲和后妈生活，父亲只是一个地方官员。

　　以前的事情，唐璟非常不愿记起。杯子嘭的一声滑落砸在桌上，唐璟眼底闪过不耐烦，却笑着好言相劝“蒋辰，以前的事何必再提呢，我们是成年人了，今天坐在这里，再见面…难堪的话，不止我们两个。”

　　蒋辰像看待一件艺术品，欣赏步入社会，告别学生青涩气息，蜕变成为不得不学会为人处事与他周旋的唐璟。两年时间，她的内心是否成长蜕变得更为强硬，试试就知道了。“所以，你要遵从长辈意思，重回我怀抱吗？”蒋辰向后一靠，打开双臂，眉眼布挑逗意味。

　　“从未在过，谈何重回。”唐璟很久之前就清楚蒋辰家境优越，挥金如土，只是不料何止优越，根据母亲介绍金玉兰夫家家底，在美华人圈稳坐商业地产龙头位置，产业如今延伸到国内，财富增长趋势无人能挡。心里扫过一丝不安，蒋辰是她遇到众多男人中最难、有病的一个，好不容易摆了，如今再见，倘若他存心戏，她进退两难。“蒋少爷，请别再说笑了。不然我手抖了，这杯酒泼到你身上可怎么办。”

　　他们在一起仅有的短暂时光，唐璟推得干干净净。蒋辰耸肩，不被唐璟的冷漠抨击到，相反觉得越来越有趣。“你这样，很让我误会，你到底是在意夏愿被我骗了，还是…呵呵，其实是在乎我的。”蒋辰了解唐璟的子，迅速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泼酒。蒋辰很高兴那段往事仍旧轻易惹怒她，说明她的弱点还在。“再咬，我心疼啦。”风驰电掣按住唐璟另一只手。“一开始和别人打赌玩游戏追夏愿，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了。你猜这还是不是游戏？乖了，你刚才也说相信我。”

　　哼，相信你？唐璟抬脚踹过去，见到蒋辰吃痛表情，终于舒了一点，但是双手怎么也不出来。再抬脚，蒋辰已有防范，以更难堪的姿势困住她的双腿。唐璟双手双腿被渣男锁的紧紧地，她预感接下来的发展，越来越糟。“我见鬼都比相信你好。”

　　蒋辰冷哼了一声，单手掌心牢牢握住白皙滑的芊芊玉手，另外一只手指尖挑起唐璟下巴，欣赏她的动怒表情，美极了。“还说不是在意我，怒火攻心了？给你两年时间，气还没消呢。”

　　“我见到你，胃怦怦翻腾。蒋辰，你太让我恶心了。你放手！”唐璟摆过脸，甩开那下的手指。“以前是，现在是。”

　　“你以为你一副为了友谊牺牲自我的虚假样子，不恶心吗？你怎么不反省自己，要牺牲就该牺牲的彻底。”蒋辰继续挑衅。“是你反悔了，到头来把罪名推到我这儿，我岂不是很无辜？夏愿，你的好姐妹被你摆了一道，不明真相，至今背负抢好姐妹男朋友的名声，她更无辜。”

　　提及夏愿，唐璟坚毅的眼神闪现慌乱，再次澄清她的所作所为。“反悔的人是你，当初是你答应好的，只要我同意和你在一起，你就放弃玩夏愿的念头。蒋辰你无。”蒋辰竟然有理把一切推到她身上。

　　蒋辰收起笑容，眉峰锐利，眸转深注视着唐璟。“话别说死，我只答应不强来，给她选择的余地。你该知道男人间的赌约，牵扯到面子。你也没信心不是吗，不然怎么会答应我的要求。夏愿还是让你失望了。现实本来就是这样。她没错，我更没错。”

　　“你没错，那是我的错吗？”唐璟一时失了强硬气势，蒋辰说到的友谊戳痛她了。为什么是她的错。

　　“唐璟，你自私自负。”蒋辰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这些令他恨之入骨的缺点，曾经，偏偏又使他罢不能、沉沦恋。“虽然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但我不得不说，确实是你的错。如果你牺牲彻底一点，守约定，我肯定会为你放弃赌约。再来退一步，你如果不抱着考验夏愿的心态，第一时间告诉她，我玩玩而已。还有之后我和夏愿在一起了，你如果不生她的气，跑来说出真相。结局都不会这样。”唐璟无力反驳，蒋辰终于感受到丝丝快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友情？”

　　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唐璟的人生有过无数光彩耀人的时刻，而黑暗时期只有那一次。卑微、脆弱、无情、失控，甚至阴冷刻薄。很多人说她变了，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熬过软弱的艰难时期了，唐璟下慌神情绪，告诉自己，她被人伤过一次，刻骨铭心，永远不会再有第二次。傲气充讥讽的笑容，直刺着蒋辰的眼睛。“你既已看穿了我自私冷血的本质，为何还期望我有美好的一面？夏愿不过是我的大学同学，为了她，忍受你在我旁边一个月，差点恶心到胃穿孔，我对得起她。我没必要为她牺牲到和你上的地步。”

　　再轮到蒋辰面色难看了，唐璟加重刺，挑起的眼尾布厌恶意味。“就算是选玩伴，你各方面也入不了我的眼。”手脚果然被松开了，唐璟回手低头检查被抓红的手腕。

　　“你心里在难受对吗。你羡慕夏愿。你失去的幸福，她还在继续。然后遇到我，还不屑一顾的抛弃那段感情。嫉恨了吧，痛吗？”蒋辰提及刺痛唐璟的过往证据。他目睹了唐璟失意难堪时期，唐璟不愿面对，他会让她一次次记起。

　　唐璟出Who care笑容，过多纠毫无意义，高姿态起身，打算离开。走到蒋辰旁边，语调轻挑。“想让我痛，证明你赢了只有一个方法，夏愿过得好。她越幸福，越能体现我的…错？你能做到吗？”唐璟心里发誓，最后一次，为了曾经在乎的友情，故意刺伤自己。从今往后，她不会在乎任何人了，什么友情，什么爱情，死在过去的人，她将统统放下。

　　“放心，我们，每一个人过得开开心心，只有你还是一个人而已。”蒋辰无所谓笑着，克制怒意，抬高的语调隐藏了嘲讽言语中的关心，替她不值。蒋辰起身，趁唐璟离开之前，说出最狠的一句。“还忘记不了那个甩你的男人吗。当初为什么不亮出你的家底，他要知道你家财万贯，肯定抱着你，喊着宝贝，我永远爱你不会离开你。唐璟，你有多后悔？”

　　唐璟抱着手臂，以一副盛气凌人的傲然站姿背对着蒋辰。优雅的抬起手拂过吹的发丝，笑出声，多久了，没有人，能对她狠心提及陆邵仟这个人。统统自作聪明以为她神经感脆弱，小心翼翼维护着。蒋辰，你有种。

　　“我最后悔认识的人和事在我面前站着呢。”唐璟转身，反相讥，目光里带着十足傲气。

　　“那我该庆祝一番，在你心里，我胜过陆邵仟了？”蒋辰赶紧倒上一杯红酒，端起对唐璟示意。眉峰一挑，一脸无赖像。

　　“自便。”唐璟冷着脸，角僵硬扔下两字，大步离开，她怕再多留一秒，该传染蒋辰的神经病了。

　　她像一只骄傲到死的天鹅，永不低头。即使输了，痛了，错了。

　　天台花园只剩下蒋辰一个人。抿过酒杯，扬起头，一饮而尽。喝完了这杯庆祝酒，蒋辰回想刚刚，摆头笑起来。他们两个还和以前一样，幼稚地争吵斗嘴，架势从未变过。只是感觉…蒋辰双手撑在栏杆上，眉头蹙起，思考着…

　　蒋辰自认固执，遇到唐璟这个更死磕的顽石。唯有，比她更坚持、强硬。

　　半山湾公路，别说车，连一个路人影也没有。唐璟握着手机，头顶冒着烟，她总不能打电话让母亲回来接她吧。唐璟沿着下山路，慢慢走着碰运气。边走边骂蒋辰，见面定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只为显摆钱财地位，根本不考虑他人方便与否。

　　唐璟抱着双臂穿着高跟鞋，肆意踩在干净平整的路上。内心火气全部呈现在帅气走姿上了。

　　一步一消气。见鬼了，看不到一辆车。反正这次出来，时间多得是，她做好徒步下山心理准备，就当锻炼身体了。

　　慢慢的，一步一来气。为什么每次遇到蒋辰，她不是发生坏事就是犯错误。好心情总能被他搅得的七八糟。所以，她真的，真的很讨厌蒋辰。

　　最后，一步一缓气。唐璟自我反省，蒋辰明显故意惹怒她，他一向这么对她。为什么一次次让他得逞，不理会便是了。

　　当听见刺耳张扬引擎声，一辆白色Gran Turismo如风般呼啸而来，猛地刹车停在她身旁。紧接着，鸣笛声嚣张暴，果然是车主无礼跋扈作风。

　　车窗滑下，车主手指抹过额间发丝慢慢移至太阳，取下墨镜，眼尾挑起，眸光转，深邃炙热，角尽显调笑意味。

　　唐璟受不了蒋辰耍帅无赖的样，他有病。可她不会和自己脚过不去，唐璟端着架子，恭候蒋辰邀请。

　　“上车，我送你出去。”无视唐璟甩给他两记白眼，蒋辰耐心解释。“这里是私人开发区，不会有外来车辆的。就算你走到山下，首先是高尔夫球场，紧接着…”

　　啪。唐璟动作利索，上车重甩上门，坐稳，系好安全带。

　　两人暂时冰释前嫌速度，向来建立在蒋辰内心强大，以及唐璟不吃眼前亏上。蒋辰扬笑了笑。“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声音温柔，宛若施了魔法，勾起青涩时光回忆。

　　曾经，蒋辰一面气得咬牙，一面大气昂然说：唐璟，你生气不了尽管甩脸走人，老子脸皮厚，一会儿就来找你。

　　通常两人闹别扭，唐璟走人在先，蒋辰自我消化火气，不久便追上来，死皮赖脸又跟没事了一样。唐璟同是大气之人，不再计较。

　　蒋辰还说过：能让你这么高贵大度，视他人为空气懒于理会的女王陛下，为我动气，实属荣幸。

　　这时车载音乐，扬起舒缓轻柔的唱腔，钢琴和Double bass，慵懒爵士女声唱到：

　　When your morning turns to night

　　当白天变成黑夜

　　Who'll be loving you by candlelight

　　烛光旁，谁将会是你的爱人

　　Time can slip away

　　时光飞逝

　　Sometimes you got to lose it all

　　有时候，你会遗失时光

　　这句，我会来找你。指的仅仅是过去关于他们吵架后和好的承诺吗，还是…

　　唐璟结束回忆，报出一个地址，然后礼节而冷的说了一声谢谢。

　　“怎么，你早有安排？就算今天相亲对象不是我，你也会跑掉？”蒋辰嘴角笑意愈发明显。

　　“你想多了。如果是其他人，我定当尽心相陪。”唐璟快速还嘴。

　　“我很荣幸，有此与众不同的待遇。”蒋辰挑眉，笑眯眯的对上唐璟嗤之以鼻，却在他眼里娇俏可爱样子。

　　脸皮真厚。唐璟侧过身对向另一边，懒得再与蒋辰斗嘴。来的时候还没好好欣赏沿路风景，私人开发区？别说是蒋辰他家的。忍不住嘴型暗骂FUCK，当真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少爷，老天无眼，让他这么好命。

　　“我妈以为我们在约会。晚上约个时间，一起回去？”蒋辰太清楚唐璟个性，你强她更强，你柔，她才会暂时卸下一身刺。

　　一起回去？唐璟陡然心惊，懵了。她差点忘记…

　　“你母亲难道没和你说，你们这次过来，住我家的？”蒋辰潜台词是：所以，我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蒋少你家这么有钱，还是独子（ˉ﹃ˉ）可否赏点在下。

　　蒋辰：看你后面表现了。→_→（鄙视的眼神…）

　　酱：o(≧v≦)o~~伦家都已经安排美璟住你家了~~跪！

　　唐璟：你安排我就会住吗？o(︶︿︶)o笑话。

　　酱：/(ㄒoㄒ)/两个傲娇货，等着瞧，我可是威武君作者大大。有读者撑的~我会屈服嘛！读者小天使们你们说是不是伐~求冒泡宠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