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机遇

　　张小曼拍了拍赵城的肩，笑眯眯地打招呼：“嗨，赵城儿。”狭长的丹凤眼弯着，紫和粉搭配的眼影显得魅惑而张扬。

　　赵城回头，上上下下打量她半天，神情里带着讶异和不确定：“张慧慧？”

　　张小曼笑容不变，顾自在一旁桑冉刚坐过的位置上坐下，纠正他：“那是很久以前的名字了，我现在叫张小曼。”

　　“是吗。”虽然大家从小都认识，但赵城真心跟她不太，张小曼从小学开始就担任各种文艺委员，个性张扬爱表现，他欣赏不来，因此老人相见也并不热络，闻言只是扯了扯嘴角，笑容微微有些敷衍“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小曼将手包放在吧台上，双手抱拳支着下巴，套着丝袜的两只腿叠放在凳子的支架上，侧身面对他们，凹了一个相当有曲线的造型：“早就听说你在这儿开了家酒吧，这不今天刚好有空，就过来看看嘛。不请我喝杯酒吗？”

　　对于出现在赵城方圆两米之内的女人，周遇安都不喜欢，除了桑冉和周雁儿她不得不忍之外，其他的看到一个就想撵走一个。尤其是像张小曼这种打扮的，一看就不是好女人！周遇安嘟着嘴巴往赵城怀里蹭了蹭，哼！

　　赵城招呼林平给张小曼调了一杯酒，然后低头轻声哄怀里明显不高兴的小姑娘。

　　张小曼被冷落了也不生气，时而欣赏调酒师赏心悦目的动作，时而打量身边旁若无人秀恩爱的两个人，嘴角一直勾着，似笑非笑。

　　“新女友？”张小曼看着窝在男人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既羡慕她的青春和朝气，更羡慕她天生的好底子，不施粉黛也依然漂亮可人。周遇安看过来的时候，她笑着夸赞：“很漂亮哦。”

　　“当然。”赵城没看她，只顾低头盯着自家漂亮又可爱的小女朋友，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我们家安安最漂亮了。”

　　周遇安满意了，笑得眉眼弯弯的，细白的小手捧着他的脸，在他下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你也好帅。”

　　赵城笑得很是温柔，周遇安抱住他的脖子，凑过去跟他咬耳朵：“我们回家吧…”

　　这话里暗示的意义令赵城不由得下腹一紧，用力搂了搂她的，惩罚似的在她间的软上用力捏了一捏，然后轻吐了口气，站起来对张小曼道：“小朋友该睡觉了，我送她回家，你自己先坐，酒随便喝，记我账上。”

　　说罢拎起周遇安放在吧台上的猫头鹰小挎包，搂着她离开。

　　张小曼没所谓地笑了笑，继续喝着酒，眼神随着耳边那道低沉和感的声线飘向不远处的舞台。

　　几曲结束，卢安蕊solo了一段，其他几个人趁机走到阴影处休息，小何一早就体贴地给他们准备了茶水。清清凉凉的天气，陆嘉禾还是出了一身汗，往椅子上一摊，咕咚咕咚灌了一杯茶。

　　宋和往他旁边一坐，从孟凡那儿抢了一张巾过来擦汗。陆嘉禾正揪着T恤领口扇风，听到旁边宋和问他：“《笑苍生》你改得怎么样了？”

　　《笑苍生》是大二的时候他和宋和有一天心血来编的曲子，还是个半成品，前两天宋和把曲谱翻了出来，跟他商量着改编一下。但是陆嘉禾这两天只顾着谈情说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没好。”

　　宋和也没多问“不着急，你慢慢来，这个也急不来。”

　　陆嘉禾点点头，手伸到口袋里去摸手机，想给桑冉发个短信，还没拿出来，就觉得眼前光影一晃，抬头时看到一个短发女人抱着手臂站在他们面前，嘴角勾着稍显程式化的笑容：“嗨~”

　　宋和先反应过来，整了整衣领站起来，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宋和。”

　　张小曼回握了他一下，笑着问：“你认得我啊？”

　　“当然认得，小曼姐的名号这个圈子里可是响当当的。”宋和游刃有余地跟她寒暄着，把自己身后的椅子拎过来给她坐“小曼姐是过来玩吗？”

　　“对啊。”张小曼从善如地坐下来，两腿自然地叠在一起。

　　早就瞄到动静的赵南很有眼力见儿地了一把椅子到宋和股底下，自己搬着小板凳往这边挪了几步，笑呵呵跟张小曼打招呼：“小曼姐，久仰久仰，您真人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是吗，谢谢。”夸奖的话女人都爱听，张小曼也不例外，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漫不经心地跟他们聊起天来。

　　她的来意宋和大概能猜到，心里窃喜着，面上却依然装的淡定，闲聊了几句之后，把乐队的几个人都跟她介绍了一遍。张小曼一边听他说一边把几个人都打量了一通，最后目光落在旁边坐着的陆嘉禾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听到宋和说他们在这里驻唱，张小曼点着头说“不错”然后话锋一转，问他们为何不去参加各大电视台的选秀比赛。

　　宋和一边斟茶一边摇了摇头：“选秀可能不太适合我们。”

　　张小曼闻言轻笑起来：“但是如果你们想红的话，这应该是最便捷的途径了。”

　　的确，对于他们这种没有背景没有门路的小乐队来说，想要在乐坛出头，参加选秀大概是唯一的途径了，毕竟这个圈子里的伯乐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没有前辈的赏识和提携，他们依靠自己打拼成功的几率很小。而且以他们几个的外形条件来说，想要通过选秀博得人气应该不算难事。

　　可惜选秀这条路根本走不通，宋和叹气，先不说他们这几个队员一个比一个清高，就算他们自己愿意，家里也坚决不会同意。

　　宋和摊了摊手“没办法，我们几个的生活还算顺遂，实在没有什么悲惨的故事值得在全国人民面前哭一哭。”

　　“哈哈哈你还贫…”张小曼捂着嘴笑了半天“我们公司最近准备跟苹果台合作搞一个大型选秀节目，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苹果台有手段有人气，又擅长炒话题，跟他们合作节目肯定会火。”不管诚心还是假意，宋和深切地表达了自己对这个节目的看好和期待。

　　赵南也附和道：“对对，苹果台的节目人气都很高，我爸妈都天天守着电视机看呢。”

　　“是吗。”张小曼笑笑，从镶碎钻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宋和“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们想通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待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纵然心里有些微的迟疑，宋和还是立刻受宠若惊一般把名片接了过来，跟着她一块站起来“谢谢小曼姐，慢走。”

　　张小曼摆了摆手，踩着十多厘米的细高跟，走路带风。

　　宋和目送她离开，捏着名片前后看了看，回头坐下，叹了口气。陆嘉禾全程围观了他们的谈话，也了解他的想法，抬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但是他能明白，赵南不一定能明白，他把名片过来看了看，不理解地问：“叹什么气啊，这可是张小曼诶！‘娱乐圈最年轻的金牌经纪人’！出道还没几年就带出来一个天王一个天后，我们被她看上简直走大运了好吗，你还叹气？”

　　“你484sa？”陆嘉禾靠在椅子上，一脸鄙视“人家都说那么明白了你还听不懂吗？想跟她混，必须先参加比赛。你想去吗？”

　　赵南顿了顿，在小板凳上坐下，叹了口气，半晌才小声说：“其实参加比赛也不是不行…”

　　“安蕊爸妈那边怎么办？”陆嘉禾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别忘了，她爸妈当初再三强调，搞乐队可以，不准上电视抛头面。”

　　卢安蕊的爸妈都是传统的知识分子，不太看得上演艺圈，当初卢安蕊背着父母偷偷报了音乐学院，跟他们的关系闹得很僵，僵持到最后，她父母让了一步，允许她学音乐组乐队，但是严上报纸上电视去丢人现眼。

　　赵南语，不服气道：“那你说怎么办？不能上电视还能上哪？如果我们有一天真的红了，上报纸上电视都是不可避免的，按她爸妈的意思，我们只要踏进娱乐圈就是抛头脸丢人现眼，那我们就不用混了，直接就地解散各回各家算了。”

　　陆嘉禾和宋和对视一眼，俱是沉默。

　　中场休息的时间一到，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几个人回去继续卖力演出。

　　因为第二天是周一，没到十二点客人就走得差不多了，酒吧提前下班。几个人收拾好东西，把乐器放进酒吧的小储藏室，又帮小何他们打扫了卫生，最后关门的时候已经将近12点半了。

　　大半夜的，地铁已经停运，计程车也不好拦，不过今天运气比较好，很快就等到一辆。五个人坐不下一辆车，平时都是宋和和陆嘉禾先把另外三个人送走，他们两个再等下一辆，不过这一次临上车的时候，陆嘉禾突然说：“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们四个刚好一辆车。”

　　几个人都回头看他，赵南挤眉眼的，卢安蕊则拉着脸，只有孟凡一副天真模样：“你回家住吗？”

　　陆嘉禾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孟凡：“哦，那你好好跟你爸相处哈，别老跟他吵架。”陆嘉禾从小跟爷爷一块长大，和他爸爸关系不好，他们几个都知道。

　　陆嘉禾憋着笑，应了一声。卢安蕊当真了，脸色便好了很多，还叮嘱他路上小心。赵南半信半疑的，还是很怀疑他是要出去跟女人厮混。宋和大概猜到了一些，临走时拍了拍他，眨了一下眼。

　　陆嘉禾扯了扯嘴角，看着他们几个人上车，关上车门，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