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着叶城书越来越少回家，叶重歌与他本来就不深的父女关系似乎更冷淡了，蒋的脾气也越来越差，她就像个火药桶，每天都要对着叶重歌发几炮，加上时常爱跟着瞎起哄的叶梦笑，叶重歌简直都有些怕了回到这个家了。

　　时间长了，她晚上经常失眠，实在睡不着就干脆起看书或者做些其他的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养成了习惯便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这就导致她白天上课经常精神不济甚至睡着。

　　这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语文老师赵鸿坤是个中年男老师，对学生不是很严厉，上课时看叶重歌昏昏睡的，提醒了几见没用便不再理睬她。

　　第二节课却是谢江的英语课，叶重歌强打精神的撑着脑袋听了十分钟，终于还是撑着脑袋睡着了，她做在中间列的第三排，这本就是个显眼的位置，谢江一双犀利的眼睛马上发现了她这一不和谐的行为，瞪了她几眼见她无动于衷（其实叶重歌睡着了也看不见他瞪眼），立马半截粉笔毫不留情的砸在叶重歌脸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果然唤醒了叶重歌，她一下子抬起头，谢江那张脸果然黑黑的看着她，谢江见她抬头，又狠狠瞪了她一眼，许是看在她成绩不错的份上，竟然没有深究下去，但是第二天她又在谢江的课上睡着了。

　　坐在她后面的宋文谦看见她在前面头一点一点，刚想戳她一下让她清醒，结果笔伸到一半，谢江已经走过来了，他抄起手中教材对着叶重歌脑袋重重扇了一下，不知道力道如何，但是那砰的一声响在寂静的教师里格外显耳，她同桌的王莉娟吓得坐在椅子上抖了一下。

　　叶重歌被这一记扇的脑袋发懵，抬头时谢江也不多说，只声爆出一句：“滚到后面站着！”

　　叶重歌缓缓站起身，手在桌上撑了一下，谢江看见桌上那本根本没跟上自己进度翻页的教材，又补充一句“书不用拿了”那语气充讥讽与愤怒。

　　叶重歌缓缓起身，在全班人或嘲笑或同情的目光下站到了最后面的墙壁边，她身子得笔直，面上是无波无澜的平静，不见半分羞窘。

　　一节课终于结束，谢江宣布下课之后果然道：“叶重歌，你给我出来”叶重歌于是跟着谢江到了办公室。

　　谢江开门见山的：“你最近状态不好，好几位老师都反映你上课睡觉的问题，是什么原因？”

　　叶重歌低着头没说话。像失眠没睡好这种理由说出去谢江能信才有鬼。

　　谢江见她这副闷声闷气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他一上火就要说难听话：“让你说话你装什么哑巴，是不是晚上熬夜看课外书玩手机什么了？”

　　叶重歌道：“没有。”

　　谢江见她终于肯吭气了，道：“那你干什么去了？”

　　叶重歌又不出声了，谢江一拍桌子道：“让你坐在前排是让你睡觉的吗，你中午放学搬到最后一排去，就和沈云换位子吧，人家虽然成绩差，但是态度很好，免得让你在前排影响了其他同学。”

　　叶重歌也不多辩解一句，只低声道了个“是”

　　谢江见此有些不耐的挥手道：“出去吧！”

　　于是中午最后一节课下，大家都出去吃饭的时候，叶重歌搬着她的书到最后一排和沈云换了位子，宋文谦本来又要跟着她去吃饭，看着她这一声不吭就搬着东西往后面走去，宋文谦疑惑道：“叶重歌，你这是做什么？”

　　叶重歌没答话，高高的一摞书，她一次就搬了过去，宋文谦想帮忙都没机会的上手，她走到正坐在倒数第一排角落里埋头整理笔记的沈云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沈云肩膀。

　　沈云正写笔记写的入神，见有人叫推自己便抬起头，见是素无集的叶重歌，她没说话，只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叶重歌。

　　叶重歌道：“班主任让咱俩换下位子”她神情平静，态度得体，并无任何不的样子。

　　沈云愣了愣，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开口道：“你说什么？”

　　叶重歌见状敲了敲自己刚刚手酸放在沈云同桌桌子上的那摞书本，又重复了一次：“班主任让咱俩换下座位，他让你去前面，麻烦了！”

　　这下沈云听明白了，先是有些疑惑，随后面上现出喜，的确像她这样想提高成绩的努力的学生，自然是想坐在前排的，于是她合上笔记站起身道：“那，那你等下，我整理一下桌子。”

　　叶重歌点了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沈云道倒也没客气：“那麻烦你帮忙搬点书吧，谢谢了！”

　　本来沈云是想让她搬一点的，她为了提高成绩还买了各种资料书，加上女孩子这这那那的零碎东西很多，结果叶重歌将她所有的书都一并合到一起搬着就往前走。

　　那高高的一摞，宋文谦都看不下去了，这回他终于知道叶重歌要干什么，于是一把抢过她手里的书搬到了前面叶重歌的位子上，于是叶重歌又坐回了开学时的那个位子。

　　她与这位置倒也有缘了，辗转一圈，又回到了原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宋文谦坐在她对面问道：“老师为什么让你换到后面啊，就因为上课睡着了吗？”

　　叶重歌下口里一块番茄道：“嗯”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坐哪儿都一样，后面反而自在些！”

　　宋文谦虽然也不在意座位的问题，但是好端端的被换到最后一排，她怕叶重歌面子上不好过，同时他也不希望和她坐那么远。但是想了想却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得郁郁的往嘴里了一口白米饭。

　　晚上的时候，叶城书给她打电话，他有时候不回家，即使回来也会很晚大家都睡了，所以有时候会给叶重歌打电话。

　　电话是坐在客厅写作业的叶梦笑接的，她看见是叶城书的电话，高兴的叫到：“爸爸…”

　　她刚想问宋城书什么时候回家，但还没待她撒个娇，叶城书就道“笑笑啊，让你姐姐接电话。”

　　叶梦笑见自己爸爸一打电话就问叶重歌，顿时不高兴了，哼了一声控诉道“爸爸~，你光问她，都不关心笑笑了”这回连姐姐都不叫了。

　　叶城书道：“笑笑听话，去叫你姐姐来接电话，晚上爸爸回来给你带礼物。”

　　叶梦笑虽然骄纵，但向来听叶城书的话，甚至叶城书严肃起来她还有些怕，是以虽然不情愿，还是跑到叶重歌的房门前敲了敲喊道：“爸爸叫你接电话”门敲的有些重，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

　　叶重歌出来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电话，宋城书果然询问起这件事：“重歌，你们班主任今天打电话说你精神状态不太好，上课容易睡着，你身体没事吧？”

　　叶重歌还是那副样子：“爸爸，没什么，就是最近困，有点犯懒。”

　　叶城书道：“没事就好，你一向很让我省心，高中是重要的阶段，你自己注意些，照顾好身体，爸爸还有事，先挂了啊！”接着还不等叶重歌回答一声，听筒里面便传来了忙音。

　　她没什么要联系的朋友，是以也没买手机，坐在客厅打电话的时候，蒋看着他们通完电话，少不得又要怪气的损上几句。

　　叶重歌只装作没听见，也不回嘴，径自回了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