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回 强棒折服女超人
乾坤秀士董坤见萧景义举手投足之间,竟是自然潇洒,风姿飘逸,童曹义宗则神色吃紧,紧闭双。
虽说胜负未分,他却已知萧景义功力火候高出一筹,不由心里暗自庆幸,巢湖集上相遇之刻,没有相见高低,不然必败无疑。
他这里想着,童曹义宗已想到出奇制胜之计,倏地一声怪啸,但见他那身形离地拔起,双掌合并,似巨鸟扑食,托着先天“虚无功”全劲,朝萧景义当头扑去,势若洪溃堤,凶猛绝伦,快速无比。
萧景义先天“玄幽禅功”一掌推出,骤然失去应有阻力,心神一怔,随着被震得“咔嚓”连声暴响的断竹中,已觉身前半空气劲滚滚至。
刹那间,便知怎么回事,然而,自己一掌刚才推出,如以单掌硬接势必败落无疑,电闪脑海,只有一法可破,借势换位,轻卸对方劲势。
肘腋之变,间不容发,但见萧景义右掌一吐一收,双足离地纵起“神龙升天”身躯凌空一翻,疾朝童曹义宗适才立处落去,他这借势,拔身、翻身、飞落,几个动作,全是一气呵成,捷逾闪电,美妙已极。
双方观战诸人,情不自哄然叫道:“好!”童曹义宗对猝然的飞身突袭,心里有十二万分的把握,眼看萧景义单掌来,心道:“是你自寻死路,这下可不能怪本公子!”
哪知,在他那先天“虚无功”气劲扑至时,才觉得萧景义那来单掌,竟是借势拔空之妙用,眼角一瞥,萧景义已然凌空拔起,由头顶飞过。
但见气劲扑空,气流旋地,飞沙走石,童曹义宗身形落地,所立之处,正好是适才所站地方。
童曹义宗面对萧景义,心想:“萧小子掌法,先天真气似高出一筹,不如就以兵器相对,或许尚可能取胜——”
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往自己脸上贴金,道:“萧公子昆仑绝学,果然不同凡响,如今胜负未分,你我再以兵器相较一阵!”
说完,他往间一探,白光暴,在阳光照耀下,闪闪生光,正是如缅刀一般柔软的缅剑。
萧景义胜券在握,却因阅历浅疏,被童曹义宗以闪电之变招,平平隐过,变为不分轩轾的情势。
此刻,他一听童曹义宗的话,笑道:“曹公子有兴,萧景义自当奉陪。”声落,伽蓝剑出鞘,青光一缕,抱剑伫立,蓄势以待。
童曹义宗一声:“有僭!”身形飘动,展开“天山绝月剑法”、“追云拿月”剑尖银芒颤动,疾刺进攻。
萧景义身躯一摆“移形换位”伽蓝剑一卷“分波拂”横剑架童曹义宗缅剑来势,正是昆仑派“紫冥剑法”
双剑击,响起一片龙虎啸之声,两人但觉右臂一震,赶紧分开,后退半丈,两剑全是天下奇珍,自然无甚损伤。
童曹义宗喝声:“好!”先天“虚无功”贯通缅剑,身形欺前抢步,白光一闪剑万端银芒“丝!”的一声,剑端银芒倏地暴长疾,剑气滔滔,连绵不绝。
萧景义伽蓝剑一扬,先天“玄幽禅功”透剑发动,剑气浩,衣袂飘扬,剑芒耀眼,恍如青光遍地,掣电飞空。
配着剑气发出的“丝丝”响声,更是势威惊人。
霎时间,白虹青电,两相纵横,全是奇招险式,绵绵不绝,令人眼花缭,分不出谁占上风,谁胜谁负。
只有独立观战的乾坤秀士董坤微微辨得出一点头绪,心里又惊又赞。
倏地,童曹义宗缅剑平地斜翘刺上,欺身并进,疾刺萧景义际,萧景义在这电光石火间,伽蓝剑翻卷,亦是抢身进步,剑尖急绞童曹义宗颈部。
童曹义宗缅剑稍缩,先天“虚无功”敛气一瞬倏地平刺过去,萧景义伽蓝剑被童曹义宗先天“虚无功”一敛又发,先天“玄幽禅功”一滞。
剑身一滑斜贴童曹义宗缅剑,施出先天“玄幽禅功”全身火候,向前一送,和童曹义宗拼起真功夫来。
这一下,彼此以先天真气“玄幽禅功”和“虚无功”较量功力火候,两人寸步未移,双剑粘住,童曹义宗面色凝重,萧景义却神态飘逸。
其实,这不过是佛门先天“玄幽禅功”特别具有的形象,此刻,两人功力悉敌,斤两相称。
渐渐地,一起迈步,双剑紧贴一起,互转起圈子。
萧景义知道此刻贴剑的拼斗,正如适才对掌遥击一般,慢慢地自己会稳占上风,心下微喜,凝神凭气,施出全身功力火候,贯注剑端。
童曹义宗施出先天“虚无功”突袭无果,前车可鉴,对方必定不会再让自己有机摆,心里逐渐沉重,只有拼出全力,拼斗抵挡。
这时,炎中天,已是午刻时分,双方观战诸人,被场中两人的拼斗,忘记饮食,更紧张得捏紧拳头,心儿怦怦跳。
萧景义、童曹义宗两人,以剑相架,故此虽以先天真气相拼,却因气劲全聚剑身,看来反而平淡无奇。
两人相持了顿饭工夫,彼此头上全浸出豆大汗球,竟像雨水般地滚落。
童曹义宗形格势,强弩之末,心道:“今天扁山碧霞庄之行,事与愿违,功亏一篑,不如以退为进,暂时败退,保住性命,回天山苦练,他再行报仇雪恨。”
他心念一决,但觉一片戛然,轻松了许多,猛然以先天“虚无功”全劲贯注缅剑倏地一卷缅剑。
“呛”的微响,他收敛先天“虚无功”劲道,身形抱剑退后疾,拼战中的两人,身形已自分开。
然而,萧景义先天“玄幽禅功”的气劲,却在童曹义宗倏然后退之际,随着伽蓝剑出一道青色剑芒,赶上童曹义宗身形,划破了。童曹义宗左手袖口,飘落一片布块。
萧景义一收剑势,笑道:“承让!承让!”
童曹义宗脸色寒凝,勉强笑道:“萧公子技艺高超,本公子无意被暗算,就此告退,却想与公子一订两年中秋之约,到时请到天山蜗居印证。”
萧景义艺高胆大,快人快语,笑道:“萧景义到时定上天山讨教。”
童曹义宗冷冷地“嗯”了一声,转头对乾坤秀士董坤道:“董兄,本公子今无脸讨教董兄绝学,若董兄有兴,亦请于两年后中秋到天山印证。”
乾坤秀士董坤玉扇一挥,笑道:“好!董某决定应约讨教!”
童曹义宗羞愤集,叱声道:“神医客洪尚贤老匹夫,今既有昆仑弟子代为保命,本公子暂且寄命两年,两年后本公子定到此地取命——”声落,一声厉啸,身形飘动,领着带来同伴,消失在厅前竹林中。
中午的太阳,放出炙肤的热,碧霞庄晒场自童曹义宗等人离去后,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乾坤秀士董坤走近萧景义,道:“萧弟昆仑绝学,愚兄大开眼界,心佩至极,如今事情告歇,适才答应东道之约,萧弟可要实践了,是岳楼?还是另有去处?”
萧景义尚未答话,神医客洪尚贤已领诸人围拢过来。
铁桨吴飞人未到,已扬声道:“吴某有眼不识泰山,城陵矶相见,还道萧弟是游学公子,就是适才取剑之际,犹然心存怀疑…”
神医客洪尚贤双手一拱,抢道:“两位仗义解围,洪某铭心刻骨,如不谦逊,就由洪某略备水酒薄肴,共饮几杯!”
前来助拳的各派人物,同声赞道:“好!好!”萧景义一望乾坤秀士董坤,见他微微颔首,也就道:“既然如此,有扰庄主了…”说完,偕乾坤秀士董坤跟在神医客洪尚贤诸人身后,朝碧霞庄大厅走去。
进入大厅,炊金馔玉,炮凤烹龙,盛筵排上,这英豪大会,正是“酒逢知己干杯少”竟喝得风卷残云,杯盘狼藉,酒醉饭。
到了三更时分,才纷纷回客房安歇。
但是,在铁桨吴飞房中,却有人继续着他们整夜聚谈,这就是神医客洪尚贤、吴飞、萧景义和乾坤秀士董坤四人。
神医客洪尚贤道:“萧少侠,董少侠,童曹义宗此番受挫,回到天山之后,除将会加紧练功外,必然也将会把昔年千面人妖称绝江湖上的最歹毒的暗器‘燕子追魂镖’练成,以便对付两位之用,到时两位可要小心谨慎。”
萧景义和乾坤秀士董坤虽是双双谢过神医客洪尚贤对自己的关怀,但乾坤秀士董坤却有点勉强作态的样子。
萧景义道:“请问庄主此去天山,将需多少时,路程如何走法,萧景义未学肤浅,还请庄主指示津。”
乾坤秀士董坤不等神医客洪尚贤答话,便已道:“萧弟天山之行,是独去?还是与在下相偕同往?”
神医客洪尚贤道:“两位若无其他事情,洪某妄参末议,就请两位同行,万一有虞,也有个掠阵接应。”
铁桨吴飞随声道:“好!”一时间,萧景义但觉犹豫难决,心想:“此行若偕乾坤秀士董坤同行,被误认为自己心存怯意,邀约帮手,则对昆仑派声誉,武学,有所影响,但如不与他同行,想到青云谷丹心神尼一席话。
“万一乾坤秀士董坤误会自己瞧他不起,因此划地绝,则将来武林大变,江湖侠义道上,岂不少去一得力帮手…”
此刻,董坤见萧景义对自己的话,罔若无闻,似乎在想着什么,果然心里不悦,心道:“你认为我配不上吗?”
他面容渐渐泛起一股愠,双目瞪着萧景义。
萧景义虽然不知乾坤秀士董坤有善疑易怒的性格,即如巢湖集上,萧景义回应较迟,竟引起乾坤秀士董坤之杀机。
那时,萧景义沉聚于思中,没有警觉,但是,此刻他却显然地见到了,故此微微一笑,道:“萧景义岂有独行之理,董兄如能同往,正是喜不及。只是,萧景义初涉江湖,想借此一段时光,游历三山五岳,多增见识,不知董兄亦有此兴相偕一游吗?”边说边看乾坤秀士董坤神色,直到他怒容消敛,心坎里始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两人,一听萧景义有意,乾坤秀士董坤当先提问,自是不成问题,于是也就静静地不再口。
乾坤秀士董坤顿时笑道:“愚兄闲江湖,萧弟邀约相游,正是不胜欢喜,我们明就起程罢!”
萧景义笑道:“人曰:庭湖一年四季,以秋景为最,想明,不!该是今天,即是中秋节,为游赏庭湖之无上佳辰,我们虽非人墨客,亦不妨应景一叙。”
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两人,连连称是。
乾坤秀士董坤夜游庭多次,却不曾赏过庭中秋景致,也就点头默许。
夜——是中秋,湖…是庭。
前来助阵诸人,亦是趁此良机,游赏这难遇的景,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身为主人,为事繁忙,接待助阵诸人。
萧景义和乾坤秀士董坤两人,独驾轻舟,取了一瓮碧霞庄特酿竹叶青,一些脯,飘游湖中,边饮边赏,更是别有情趣。
萧景义望着清丽壮阔的庭中秋夜景,饮了一口佳酿,豪兴发,随口起韩冬郎诗道:“庭湖水清秋月,月皎湖宽万顷霜,玉腕深沉潭底白,金杯细碎头光,寒惊鸟离伫巢噪,冷蛟离换窟藏,便忆瑶台逢此夜,水晶宫殿挹琼浆…”
乾坤秀士董坤自幼即得太空道人文武兼授,虽然另投他派,学得的却没有丢掉,听了萧景义诗,亦随着起青莲居士的短诗,道:“帝子潇湘去不返,空余草庭间,淡扫明湖开王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萧景义拍手笑道:“董兄才艺超群,萧景义自叹弗如,只是不解董兄年纪轻轻,却为何学人皈依三清呢?”
乾坤秀士董坤似乎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出道以来,懂事以来,仅是追求武学,为作武林第一人想。
如今,萧景义这么轻轻一提,尤其那句“年纪轻轻”的话,使他倏然想起,感触到每个人的青春,并不长久,自己如今正踏步在这个时期中…
几年来,到底得了些什么?武功吗?看来还不曾出人头地,其他?就是被人讥笑,认为是无情无义的叛徒,还有什么?
没有!是辜负青春,还是足了…
然而,眼前的萧景义呢?年纪比自己小,但得到的却比自己多,不知不觉,竟想到从未想过的事,男女之间的爱。
回忆到巢湖集上饭馆萧景义和黄怡梅亲热的情形,一时之间,默默无言,不觉慨然地叹了口气,好像已感到自己年华虚度,青春辜负。
萧景义自作聪明地以为所谓伤心人别有怀抱,见他不应,亦不再问,举起酒杯,笑道:“董兄,良宵美景,我们且莫辜负了它,干杯!”当先一饮而尽。
乾坤秀士董坤意淡心冷,茫茫然地感慨心道:“我必须还俗,我必须还俗…”却也举杯干尽。
一宵过去,翌乾坤秀士董坤和萧景义回到碧霞庄,拜辞神医客洪尚贤、铁桨吴飞及各派英豪。
果然,乾坤秀士董坤除去道装,改扮书生,与萧景义双双成为两位风度翩翩的俊潇书生,离开庭湖,沿湘水游赏南下。
说到此处,黄怡梅啜了一口茶,吐了一口气。
何弼问道:“红妹,姥姥方才说的那位董坤,是否即为咱们在山中所见到的那位老人?”
萧红闻言,一张娇滴滴的芳颜倏然飞霞一般,不过,却充柔情意地颔首道:“不错!
他的武功很哩!”
就在这时,只听李大人慈声道:“公主,进点宵夜吧?”
众人闻言,一瞧夜已近子时,腹中确也有点饥饿,女飞龙瞧了众人一眼之后,颔首道:“李大人,实在太打扰你们了。”
“哪里,这是小臣的光荣。”
清淡可口的“芙蓉香菇粥”入腹之后,众人精神一振,黄怡梅续道:“在那一年余的时光里,萧、董二人畅游名山大川。”
她的神色突然激动地道:“他们二人武功高强,又好打抱不平,董坤又嫉恶如仇,因此,先后有数百名宵小恶之徒折在他们的手中。
“昆仑书生萧景义及董坤之名如中天,仰慕、妒嫉、仇恨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正高手纷纷被牵扯出来了。”
“尤其天山一役,曹义宗虽埋头苦练,仍然不是萧景义之敌手,在失望及羞愤之下,居然当众自尽。”
“老魔眼见爱子惨死,虽碍于身份,任他们两人离去,可是,在一个月之后,他们两人立即接二连三地遭遇到围攻。”
“白道前辈也自动出山协助他们两人,于是,在往后三年之中,江湖上仇杀事件出数起,一片腥风血雨。”
“正双方基于‘长痛不如短痛’的心理,于是,决定于翌年中秋在泰山顶举行正大决斗。”
“彼时,师父带着我及金师妹同赴盛会,唉!那是一场惨烈无比的大拼斗,大屠杀,我…”说着,以手捂面。
她仿佛承受不了那恐怖的回忆。
萧红取出董坤的小册子,凝重地道:“据董前辈的记载,那次战持续了三天三夜,正精英殆尽。”
黄怡梅的情绪稍稳,只听她续道:“不错!鲜血自山顶到山脚,残肢断臂溅了山顶的草木及巨石。”
“先师等老一辈人物,与对手拼斗内力,先后因为力竭而同归于尽,萧、董两人率领群豪和群厮拼着。”
“毒掌、暗器…各式各样的毒招皆已出笼,萧景义的佛门玄功终于使我们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那年年底,我们成亲了,我们在一起渡过了四年美满的日子,可是噩运也马上降临在我们身上了。”
“唉!那是一个风和丽的日子,我们夫妇正在院中逗三岁大的勇儿之时,只见一位姑娘带着五岁余的小女孩跃人院中。”
“她一跃入院中,冷哼一声之后,道:“萧景义,你还认得我吗?’‘你…你…啊…你是曹义宗的妹子曹…曹…’“‘哼!有了新人忘旧人,我曹雪莲自愧比不上黄怡梅,不过,我没有十一手指,而且小莲也比他漂亮。’“她说着,一指勇儿。”
“我在愤怒的情形下,不由分说地一掌劈向了那位姑娘,哪知她不但不还招,也不闪躲,立即被我劈倒在地。”
“我整个地怔住了,义哥在情急之下对我喝叱数句,随即扑向那位姑娘,只听她说句‘我要你们痛苦一辈。’立即嚼舌自尽。”
“陷于愤怒及惊慌的我,在冲动之下,匆匆入内收拾一个包裹,抱起勇儿,不管义哥如何解释,终于,离家出走了。”
她说至此,泪面,悔恨加。
萧红接道:“这是一场误会,据董前辈自述,在事发的第三天,他上山去找爷爷,也知道了这场风波。”
“第二天,他收下小莲为义女,带着她离去了,爷爷在万念俱灰的情况,也飘然离去,想不到他会削发为僧。”
何弼问道:“红妹,你怎么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呢?”
“唉!董前辈陪伴爷爷上天山之时,见到了曹义宗之妹曹雪莲,立即惊为天人,暗滋情愫。”
“偏偏曹雪莲对爷爷有意,竟悄悄地跟下天山,接连三天,她一直纠着爷爷,而且再三表示爷爷若肯接受她的情意,必可化干戈为玉帛,她必求其兄消弭这段纷争,哪知爷爷情有独钟,不为所动。”
“董前辈一时糊涂,为了遂自己之意,竟易容成爷爷,偷偷与曹雪莲出去相会,而且也结下了一段孽缘。”
“浓情意之下,他赠她一面古玉佩,她赠他一条有一朵莲花刺绣的丝巾,哪知她却会胚珠暗结,生下了小莲。”
说完,她自小册中取出一条小丝巾。
众人一瞧,不由频频叹息。
萧红接道:“以后,董前辈原本想独力抚养小莲,哪知小莲早已获悉自己的身世,因此,偷偷地溜走了。
“董前辈在遍找不着小莲之下,也不敢去见爷爷,因此,一直四处,最后就隐居在那个密林之中。”
何弼叫道:“哼!他也真可恶,干嘛不肯去找老和尚说清这件事,害得老和尚连一步也不敢离山哩!”
黄怡梅凄然地道:“万般皆是命,当时,我如果冷静一下就不会发生这种惨事了,你们年轻人可要引以为鉴呀!”
何弼会意地点了点头。
女飞龙则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黄怡梅续道:“在往后的日子中,我隐姓埋名,偕勇儿过着平静的日子,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
“到勇儿十八岁那年,我替他主婚与邻村的一位徐碧英姑娘成亲,翌年生下红儿及华儿这对姐妹花。”
“哪知,就在她们满月那天夜晚,突然有十余名大汉在一名二十二、三岁姑娘率领下莅府展开焚屋杀人。”
“勇儿夫妇及家中仆妇相继惨死,老身在身负重伤之下,带着红儿突围而出,从此,到处闪避她们的追踪。”
“一直到进入此地,终于离了魔掌,这一切真该感谢大人的收容!”说完,立起身子深深地一揖!
李大人忙避开身,道:“黄女侠,老夫不敢当,是你先有恩于李家,何况这些年来,你不啻是李家的总管哩!”
萧红突然问道:“姥姥,昔年那位姑娘会不会就是小莲?”
“应该是她,因为她的武功路子极似曹义宗。”
“怪啦!怎么没有她的消息了呢?”
何弼笑道:“还是少来为妙。”
“不!她杀了先父先母及十余名仆人,这种血海深仇,我岂可不报。”
“这…老和尚害死了义宗,董前辈害了曹雪莲,小莲为了报仇,杀了令尊及令堂诸人。”
“后,你又去杀她们,这笔账可不大好算哩,红妹,你可要好好地考虑一下,免得一辈子不安稳!”’“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冤冤相报何时了,难得何施主如此年轻,即能彻悟此理,黄施主,萧施主,你们不妨三思!”
萧红神色苦楚地望着姥姥道:“姥姥,咱们就这样算了吗?”
“唉!红儿,弼儿方才说的有理,何况人都已经死了,只要她们不动干戈,咱们也就不必再计较了!”
“姥姥,红儿总觉得愧对爹娘!”
“傻丫头,勇儿及英儿心地善良,一定不会记恨的,过些时,你去找爷爷之时,再问他的意思吧!”
“好吧!姥姥,你不去五指山呀?”“我…”
何弼笑道:“姥姥,你已经年纪大了,不适合爬山,老和尚一直没有下山,他应该下来一趟,你可别再跑了。”
黄怡梅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是听到何弼所说的话,心儿一阵,情不自地垂下了头。
萧红却欣喜地笑道:“弼哥,爷爷会下山吗?”
“哈哈,他才不会下山哩,不过,山人自有妙方。”
“真的吗?说来听听!”
“哈哈,天机不可。”
陡听远处传来卢梭的叫声:“大仔,你在高兴什么?
嗯!好香,原来是有好吃的东西,怪不得大仔你如此的高兴!”
声音一歇,卢梭已光着脚跑到众人的面前啦!
萧红一见这位憨直的宝贝来了,心中一乐,立即叫道:“大棵呆,你很聪明,你知道如何叫老和尚下山的法子吗?”
卢梭正在盛粥,闻言之后,呵呵一笑,道:“这个,简单啦!我们两人只要能拉动或推动老和尚,他就会依我们一个条件。”
“格格!原来如此!”
何弼一见大棵呆了自己的底,心中一火,没气地问道:“大棵呆,你不是已经在睡觉了,怎么突然爬起来了?”
卢梭连扒三大口,边嚼边道:“大仔,是你叫我起来的呀!”
“妈的!神经病,我会叫你起来。”
“是呀!你忘了‘哈哈’代表起来,‘嘿嘿’代表装死吗?”
“这…我…哎呀!真是猪喔!”
“大仔,还有没有呀?”
“妈的!你在睡前已经吃那么多了,还吃得下呀?”
“一睡觉,又饿啦!”
“你呀!比猪还能吃,现在没得吃了,怎么办?”
“没关系,只要睡着了,就忘了!”
说完,他又回房去了!
何弼轻咳一声,苦笑道:“宝贝蛋,真丢人现眼!”
萧红却笑道:“哪里!跟这种没有心机的人相处在一起,最安心啦!不必担心会被人算计啦!”
一痴大师含笑道:“若非碍于他已经投入萧施主的门下了,老衲真想把他收列为门徒哩!”
女飞龙含笑道:“国师,你那招‘百步神拳’适合他哩。”
“阿弥陀佛,公主真是明察秋毫。”
何弼惑然地道:“他行吗?”
“阿弥陀佛,萧施主用心良苦,已替你们扎下甚好的根基,据老衲的估计,不出一,必可练成!”
“这么简单呀!”
“阿弥陀佛,江湖一点诀,说穿不值钱,一条通,即条条通,这招‘百步神拳’有别于少林‘百步神拳’”
“不过,由于运功路子不同,可能会比少林那招‘百步神拳’快些,对了,你们练的是昆仑正宗心法吧!”
“没有呀!老和尚根本没有教我们练什么心法或肝法!”
“这…这样子可能要拖些时了,可是老衲只剩两的时间,这…何施主,你可否代老衲授技?”
“这…不行呀!别说‘百步神拳’,就是‘半步神拳’我也不懂,怎么教人呢?何况大棵呆又是有够呆!”
女飞龙焦急地问道:“国师,你怎么只剩两的时间呢?”
“阿弥陀佛,万般皆已天定,人力岂可回天,何施主此来助老衲顺利归天,老衲也助他过一劫,互不相欠!”
女飞龙和一痴大师相处甚久,稍能悟出他话中之意,因此,立即现出一片凄然之,默默地瞧着他。
一痴大师正道:“阿弥陀佛,老衲能得正果,公主应该为老衲高兴才对呀,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生离死别哀伤呢?”
女飞龙颔首道:“国师睿智,端年受教,国师是决定在此,抑返大内?”
“阿弥陀佛,老衲尚有数言面报皇上!”
女飞龙立即站起身,道:“各位,国师的时间宝贵,就此告辞,感谢李大人的招待,何公子,咱们走吧!”
干脆俐落,条理分明。
不愧为大内之女飞龙。
何弼瞄了萧红一眼,随即默默朝外行去。
雨过的夜空,分外的清新,何弼与一痴大师并坐在轿内,由于颇为宽敞,因此,毫无拥挤之感。
檀香袅袅,气氛庄严。
何弼与一痴大师瞑目盘坐在佛堂蒲团上。
何弼正专心聆听耳际飘来的清晰声音:“何施主,世间大成之事,决无侥幸成功之理,玉美人昔年仗着‘无极心法’遍天下高手之内功,企图成为天下第一人。”
“据老衲推测,她会隐在湖中,必是在炼化所入的各家内力,你虽幸运取被她炼化之内功,可是后,你必定会入别家的内力。”
“时一久,你必会步入玉美人之后尘,否则,内火自焚,散功而亡,因此,老衲要传授你‘易筋心法’。”
何弼以前一直没有想过此事,他只觉得十分的别扭及不便,因为他的双手拇指不敢随便碰到别人的身体。
想不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他开始紧张了。
一痴大师虽未睁目,却已由他的鼻息知道他的心情,只听他继续传音道:“何施主,别紧张,‘易筋心法’可以解决此事!”
何弼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何施主,克制‘无极心法’之窍门有二,其一,不要入,其二,入之后,立即排出。”
“只要你练成‘易筋心法’,届时,不啻如虎添翼,可以任你取舍,现在,你就凝神一志,专心听老衲解说。”
“五心向天,万念集一,导引吐纳,功诸关节,筋力易换,转衰为壮,闭目冥心,握固静思,固练气,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十二重楼,神还虚,虚化三花聚顶…”接着又逐句解说指点。
何弼人虽聪明绝伦,却因完全没有武学底子,虽然努力思索,却依然似懂非懂,只觉一个头变成两个大。
一痴大师却对他的表现暗暗赞许不已。
才只花了半天的时间呀,昔年他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悟透‘易筋心法’呀,自己岂能太过于苛求。
“阿弥陀佛,何施主,咱们轻松一下吧!”
何弼闻言,甚感诧异,不由睁开双目,却闻一痴大师轻喝一声:“来!”右手微微朝五丈外的木鱼一招。
怪事出现了,那个木鱼倏然飞进了他的掌中。
何弼立即起虎王也曾以这招汲酒,不由叫道:“好功夫!”
“阿弥陀佛,老衲是班门斧,何施主,你用‘无极心法’试试看?”
何弼会意地颔首,暗一提气,由于深怕不过来,因此,使出全力一招摆于另外一侧的铜钟。
黄影一闪“当”的一声脆响。
那个尺余方圆的铜钟闪电般人何弼的掌中之后,立即化成一个鸡蛋大小酌黄球,他的身子立泛黄光。
一痴大师强忍着剧骇,喝道:“‘固练气,运转奇经,养气化神,上行十二重楼,神还虚,虚化三花聚顶’。”
喝声未讫,他已连人带着蒲团飘到他的身前。
只见他的双手紧握着何弼的双手,神色一片肃穆。
尽管他的内力不停地泻出,他却含笑瞧着何弼,口中低声念着口诀。
何弼在入一痴大师的内力之时,原本甚为惊异,可是一见他的笑容,心神一定,立即依诀运转真气。
他的内力一直是入之后,就存“仓库”根本就不知道如何运用,此时一按口诀催动,身子立即颤抖起来。
以一痴大师为主的那股浩瀚内力开始在他的体内穿行起来了,所经之处,散布在百骸的真气立即加入“行列”
他的身子隐隐泛出光晕。
一身衣衫无风自动,好似灌足气的气球。
不久,衣衫重现平静,不过他的身子四周的光华更加的刺目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些情景。
因为,他一直在苦思那些口诀。
一痴大师双目紧盯着他的神色,双手默察着他的脉象,好似“交通警察”在指挥混乱的交通一般。
终于,给他理出一个头绪了。
源源不绝的内力自何弼的左掌中入他的体内了。
不久,又自他的右掌人何弼的体中。
时间流逝着。
长江大水般的内力在两人体中来回穿着。
一痴大师宝相庄严地闭上双目。
何弼的心情激动之中重归平淡,他亦缓缓地闭上双目,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易筋心法”
他任内力去穿,重又仔细字句推敲。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室中飘来一片浓冽的檀香味道,一痴大师的身子倏地一颤,那些内力整个地停在何弼的体内。
咦?他干啥要紧急煞车?
睁目一瞧,却见一个三寸高的“小”一痴大师自他的“泥丸宫”飘出,他在一怔之际,他已盘膝冉冉升空。
那“小人”似乎留恋地顿了一顿,朝何弼颔了颔首,随即自窗隙穿了出去,檀香浓味开始转淡。
就在此时,屋外花园中传来“笃笃…”的木鱼声,及“多半”的铜罄声,接着传来不绝的“阿弥陀佛”念经声。
何弼一见身前的一痴大师仍是面带微笑,双目紧闭,略探他的鼻息,不由大骇:“大师‘嗝’啦!”
他轻轻地站起身,走到外面一瞧,只见六位宝相庄严,相貌清癯的老僧齐跪在蒲团上低声念经。
女飞龙神色肃穆地长跪在地,仰首望着天际。
另外一位一身黄衫,充威严的中年人在两位青衫老者的护卫下正一眨不眨地瞧着何弼。
何弼不由一怔!
此时,正是申初时分,四周一片宁静。
何弼搞不清楚这些人是在干啥,瞧了半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身子一转,就想入室。
陡听女飞龙低声唤道:“何公子。”
何弼转过身,问道:“女飞龙,你有什么事?”
站在黄衫人右侧的老者立即叱道:“小兄弟,你岂可对公主无礼!”
何弼尚未开口,女飞龙已经脆声道:“崔大人,本宫与何公子另有私,请你勿干涉此事。”
“是!是!”黄衫中年人神色一怔,更加注意瞧着何弼。
只听女飞龙脆声道:“何公子,我向你一个人…”
黄衫中年人倏然轻咳一声,立即打断了她的话。
“咦?女飞龙,你怎么不说话?喔!看样子这位大叔不赞成哩!没关系,以后再说吧!
走!我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他一跨步就拉她的右腕。
女飞龙玉面飞霞,踏前一步,闪了开去,和他并肩入内。
黄衫人及另外两名老者瞧得神色一变,黄衫人略一颔首,右侧老者会意地足下一掠,立即悄悄地飘到窗外。
好高明的身手。
他凝神一听,立听女飞龙脆声道:“何公子,屋外的那名黄衫人…”
“嘘!别提他,免得影响气氛。”
“这…为什么?”
“那个人一定来头不小,你虽然是公主,别人很怕你,我却觉得你很好相处,那个人有一股奇怪的气势,令我不大喜欢接近。”
“喔!是不大喜欢,还是不大敢接近?”
“这…咳…咳…不提他了,你看,老和尚已经‘嗝’了哩!”
“我知道,国师已经白飞升,屋外那六名大师正在念经恭送他往西天极乐世界,想不到真的有这种奇迹哩!”
“白飞升?他还在这里呀!”
“国师藉着你的帮忙,使元神窍,比一般人‘兵解’幸运多了,对了,他留下这份‘百步神拳’拳谱。”
“喔!你不提,我也忘了此事。”
说完,他立即翻阅起来。
他由于悟透“易筋心法”对于“百步神拳”这种“初级课程”略一翻阅之后,立即领悟!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他随意朝打开的窗户挥出一掌。
倏听“啪”一声自远处传来。
女飞龙正在端详一痴大师的法体,根本不知何弼随意挥出一掌,已经将二十余丈外的一株古松树劈倒。
她在闻声之后,急道:“何公于,小心有外敌。”
何弼匆匆地将拳谱递给她,也全神戒备。
倏听那位黄衫人哈哈朗笑道:“好功夫。”
女飞龙低声道:“咱们出去瞧瞧!”
两人刚掠了出去,立见黄衫人含笑龙行虎步走了过来,女飞龙忙撒娇道:“父皇,你到底在笑什么啦?”
“父皇,夭寿,他是皇帝哩!”
何弼心头电闪,立即拜伏在地,叫道:“何弼拜见皇上,皇上精神愉快,万事如意,身体健康,活到一百二十岁!”
那位黄衫人正是当今明德皇上,此时一听何弼这种出自赤诚的贺词,心中一喜,忙道:“何少侠,请起!”
“谢谢!”
何弼站起身,朝黄衫人一瞧,只见他正含笑瞧着自己,立即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听黄衫人朗声道:“爹在高兴本朝出了何少侠这位英雄好汉。”
“父皇,那株古松是何少侠劈倒的吗?”
“哈哈!不错!”
何弼瞧着那株正由十余人清理的断树,瞧着自己的右掌,不敢相信地道:“不大可能吧?
方才我只是随意一挥呀!”
女飞龙目光一瞥,立即道:“何少侠,试试那群飞雁?”
何弼抬头一瞧,只见空中正由远处依“人”字形飞来十二只大雁,他不由犹豫道:“那么高,打不到吧!”
“试试看!”
“好!”此时,那群大雁已快飞近。
何弼暗提功力于双掌,举臂朝上一挥。
没有狂飚,仍是风和丽。
好似只是虚晃一招而已。
那两位老者却目中惊芒毕。
空中立即来一阵“呱…”惨叫声音。
羽血纷飞。
那十二只大雁完全不见了。众人完全怔住了!
那六名老僧怔了一下,忙又低头念经。
女飞龙却兴奋得一把拉着何弼的双手,连叫道:“何少侠,你成功了!”
何弼一想起“无极心法”急忙挣开了双手。
女飞龙会意地低声道:“谢谢你!”
其他诸人(包括皇上在内)根本不知内情,一见这种情形,皆想不到一向眼界甚高的端平公主会如此谦逊,因此,整个地呆了。
戌初时分,两位青衫少年走入天桥南北小吃馆。
店内小二一见那俊逸的人品,双目一亮,急忙进雅座。
二人挑了临街座头,点过菜之后,只听:“何兄,如何?”
“嗯!有够热闹,难怪会名扬遐迩!”
“何兄,若非你急着要离去,此处好玩之处甚多,咱们可以尽情欢乐。”
“哈哈!公…平弟,有缘自会相会,除非命运作人!”
这两人正是何弼及扮作男装的端平公主女飞龙,只见女飞龙神色稍慌地道:“何兄,听你的话意,此次一别,似乎有远行。”
“不错,先回五指山找老和尚,然后继续老和尚未完成的任务,重振昆仑。”
女飞龙美目连现异采,低声道:“何兄,好宏伟的志愿,令人敬佩!”
“哈哈,老和尚待我如己出,我该帮他的忙!”
倏听一声:“哼!昆仑派中竟有老和尚,不伦不类。”
何弼闻言,心中一火,急忙转头一瞧!
只见在墙隅座头上端坐一位环目虬髯,魁梧大汉,他明知何弼在瞧他,却悠悠哉哉地持着酒杯凑嘴饮。
妈的!够嚣张的。
何弼冷哼一声,右手一招。
魁梧大汉只觉右手一震,那酒杯竟已无翼自飞,吓得他“啊”的一声惊呼。何弼将那杯酒人掌中之后,眉头一皱,叫道:“好臭!”
“呸!”吐了一口痰,将那杯酒重摔于地。
“砰”的一声,杯碎酒溅。
魁梧大汉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现场立即一片混乱,人人争相下楼。
何弼二人却端坐不动。
盛怒中的魁梧大汉忽略了对方“虚空摄物”的骇人绝活,冲到何弼的身前,不由分说地一掌劈向何弼的前。
“妈的!够凶!”
说完,他右掌倏抬,一把扣住大汉的右腕。
“嘿嘿,不知死活的小子,大爷…啊…”“咦?这位大爷,你在吊嗓子呀?”
魁梧大汉只觉全身内力疾泻而出,大骇之下,身子狂颤!
“咦?你干嘛这么激动,咦?你怎么在流汗了,是不是太热了,来!我替你把衣服掉!”
何弼说着,取过一只筷子在他的身上连挥!
“唰!唰”声中,碎衫飘飞。
魁梧大汉神情灰败,绸衫已经尽碎,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内及一双华靴,神情既尴尬又害怕。
女飞龙虽然一身男服,却也羞得不敢面对他。
“哈哈,这下子凉快多了吧!来!坐下来谈谈吧!”
说完,他松开了左掌。
魁梧大汉好似生了一场重病,乖乖地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店小二,菜到底好没有了啦!贵客已经上门了!”
一直躲在门后的小二闻言,颤声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何弼朝魁梧大汉安慰道:“老兄,听到了吧?菜马上送来了,对了,搞了老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哩!”
“小的姓彭名虎!”
“彭虎,好名字,怪不得块头这么大,你今年贵庚呀?”
“四十二。”
“四十二?瞧起来年轻的哩,成家了吧!”
“还没有!”
“咦?这怎么可能呢?瞧你生得一表人才,怎么讨不到老婆呢?妈的!是条件订得太高吧?凑合凑合啦!
烛火一熄,都一样啦!”
“我…”
“哈哈,免歹势啦!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不伦不类呀?”
“我…这…”“你与老和尚有仇吗?”
“没有,小的根本不认识他!”
“你与昆仑派有仇吗?”
“这…”“昆仑派与你有仇吗?”
“这…”“好好地想一想,如果是你与昆仑派有仇,表示你看昆仑派不顾眼,如果昆仑派与你有仇,表示昆仑派对不起你!”
“这…这…”“咦?听你方才说得振振有辞,现在怎么好像嘴里咬着东西啦?嗯,我替你看一看吧!”
说完,他右手倏伸,卸下了他的下巴。
只见何弼煞有其事地瞧了那位大汉的嘴巴一眼,突然叫道:“妈的!口的蛀牙,你一定很喜欢吃甜!”
说完,曲指朝大汉的牙连弹。
“喔…喔…”
大汉疼得舌头卷,不知在说什么?
他刚站起身子,倏听“夺!夺!”两声脆响,那只筷子分别穿他的脚掌钉在木饭上,疼得他怪叫不已!
“妈的!已经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似小孩子一般,我免费替你拔蛀牙,你还哇啦哇啦叫什么,坐好!”那名大汉一见他探手取出竹筷随意一掷,立即将自己钉在地板,大骇之下,乖乖地坐了下来,同时叫道:“没有!”
“神经病,到底是什么‘没有’?”
“我和昆仑派没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