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肉

　　但说到这儿，谷研东顿了顿。

　　片刻后，他才口气说："就这么两三个，勉强还算保持着联系的老乡，但其实一年到头也就见那么一两回而已，就是过年了，如果他们也没回老家的话，廖文觉会上门拜访拜访——毕竟廖文觉从不回老家。"

　　袁友冲点点头，当初廖文觉做的太过，而他本身的子，其实还是蛮刚强的，或许曾经在那段时期被他伤害过的人早已放下，他自个儿却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当然，从某方面说，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谁。

　　总之，他一直没脸面对那些面孔，一直没脸回去就是了。

　　谷研东接着说："他们和廖文觉之间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吧。而…他们说，一号那天，廖文觉忽然上门了，还是提着上门的，让他们相当诧异、意外。"

　　"他们说，廖文觉告诉他们，他朋友了头野山羊，羊不大，很少，他也就分了半头，想到他们是自己仅剩的还能联系的老乡了，想着分他们一点好处。他们还告诉咱说，收到，还是蛮意外的。"

　　"廖文觉还再三代，说这应该是野山羊，但保不齐有看走眼的时候，毕竟野味嘛，万一是什么保护动物就不好了，让他们别声张，大家都不说就铁定不会有事儿。"

　　"不过，他们不以为意的，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咱们问到廖文觉，他们就把这事儿直接告诉咱们了。"

　　"我怀疑，廖文觉送给他们的…"

　　袁友冲皱了皱眉。

　　话没说完，但他知道谷研东的意思：这些被送出去的，十有仈Jiǔ，就是何睿缺失的尸块。

　　一个人，几天时间，的确吃不了二三十公斤的，但如果分出去，那就不好说了。

　　见袁友冲面色难看，谷研东也猜到了他担心什么，立马补充说："虽然咱们有这方面的怀疑，但仅仅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向他们透半点不该透的消息。再说，就算确定了，那会儿我们也不会说的。"

　　袁友冲微微颔首，接着又问："呢？"

　　"他们吃了，但都没吃完，冰箱里还有，连着已经做好但还没吃完的菜，咱们一块带回来送去法医科了，正在检验，还没有结果。"

　　"他们这么干脆的把和菜给你们了？"

　　"我们说了，廖文觉犯了事儿，他们再联想到他先前就告诉他们，说这些可能是保护动物的，所以他们倒也没想太多，非常配合。"

　　"完了他们中还有人非常担心，问我如果真的有问题，他会不会为此担责任，我大致安慰了一下。"

　　袁友冲问："他们知道廖文觉死了吗？"

　　"知道的，这事儿瞒不住，也没理由瞒着，所以一早就说了。而要拿的时候，避免他们瞎猜，导致造成更恶劣的后果，就又告知他们说，廖文觉还犯了事儿，嗯，没说具体什么事，所以这些要拿走做个检验。"

　　袁友冲眯了眯眼："这样啊…"

　　见他反应，谷研东忽然有些忐忑，问道："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吗？"

　　"没什么。"袁友冲摇摇头："只是在想，他们会否已经猜到这些可能是人了呢？现在，可能也只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些是保护动物的，让自己别多想。"

　　"呃…"谷研东咽口唾沫，道："不可能吧？咱们消息封锁的还算比较严密，现场细节什么的都没公开，对外貌似只说了受害者两人…"

　　"那，如果是保护动物的，又何必将与已经做好但没吃完的菜全部收走？"袁友冲看了他一眼，道："要知道，活着的时候是保护动物，出于物种多样等种种因素考虑，当然具有保护价值，但死了，就只是一堆而已。"

　　"如果你们当时用的由头是"没收";而非"检验";，可能还好一些，但是嘛…"

　　"再者说，他们早晚会知道真相的。"

　　"那现在怎么办？"

　　袁友冲耸肩："能怎么办？吃了就是吃了，看他们自己能否迈过这个坎咯，咱们充其量也就只能帮他们保密，仅此而已。也亏的他们先前并不知情，又足够配合咱们调查，否则说不得还涉嫌犯"侮辱尸体罪";呢。"

　　说着，他对谷研东摆摆手，示意这事儿先不讨论了，随后问："还有别的发现么？"

　　"暂时没有了。"谷研东摇头："今天也就只来得及走访这些，剩下几家明天才能继续。"

　　袁友冲颔首，看向其他侦查组负责人。

　　听他们逐一汇报，袁友冲发现，再没什么突破进展后，便又看向成威，问道："痕检科这边呢？"

　　"宏观方面，现场未发现具备勘察价值的痕迹。细微线索与微量物证这一方面，还在整合线索与化验分析。"成威说："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做出详尽的报告。"

　　"好吧。"袁友冲颔首，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后，又道："你们认为，何睿遇害案与廖文觉遇害案，咱们应该并案调查，还是分别视作两个独立案件分别侦办？都说说，畅所言。"

　　"那个，"荣士铭第一个出声："袁队，我觉得，决定并案调查或分别独立侦办的关键在于这两个案件之间的关联，如果联系密切，为同一个凶手所犯下的，那自然应该并案，如果不是，则应该独立调查。"

　　"说的等于没说。"袁友冲翻个白眼，在心里吐槽道，面上却不置可否，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雷怀鲁言又止。

　　袁友冲见了，便直接问道："老雷，你有什么看法？"

　　"没，纠结着呢。"雷怀鲁苦笑着摇摇头，说："咋说呢，从目前调查情况来看，两名受害者的死，当然存在一定的关联，但联系仿佛又不是那么密切，并案调查嘛，不够格，独立侦办嘛，又…"

　　"想那么多干啥子，"谷研东忽然发话了："既然纠结，就说明这两桩案子并不完全足并案调查的条件。既然不足，何必强求？"

　　"要我说，就干脆分开来，各自独立侦查，要后续发现足并案调查了，再并案也不迟不是？"

　　袁友冲挑眉："倒也是这个理。那你们说，重点查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