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挑衅
杨再兴看完手里的文书，眉头紧锁，他将文书传给欧
修和公孙策，等他们看完，杨再兴沉声道：“昨天，木子店镇外的村落遭到西路军的突袭，今天⻩州与寿州
界的大别山脉忽然出现大批西路军，封锁要道。我认为这⾜够表明，西路军是有意挑衅。”
欧修和公孙策对视一眼，都一起点头。
这份文书是西路军的信使送来的。
文书上大概写着，昨⽇西路军探知曹成的手下大将王岩逃到了木子店镇附近，故而出兵去擒捕，西路军就此次没有事先沟通引发的误会向秦家军方面表示道歉。今⽇却是因为那王岩逃⼊寿州境內，为避免他再次逃⼊⻩州引起两军冲突，特意封锁大别山要道，待得擒获王岩自然解除封锁云云…
公孙策沉思道：“据闻石晋一向与我们统领大人不和，寻机滋事本不⾜为奇，但现在⻩州、蕲州收复在即，正是我军士气最旺盛之时，石晋挑这个时间进行挑衅，是否有点古怪？”
欧修仔细观察着地图，忽然脸⾊骤变。
“你们认为，统领大人如果从太城回来，会走哪条路？”
杨再兴、公孙策同时⾊变。杨再兴的手指顺着地图上的太城、**县、和州、庐州、寿州…一直指到大别山要道。
石晋是要对付他们的统领大人！
杨再兴用力一拍桌子，怒道：“军中有奷细！”
秦离开⿇城之事极为隐蔽，军中知道此事的不过数十人，如果不是其中有人怈密，石晋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秦的行踪而特意设伏！
公孙策脸如寒霜：“查找內奷之事给我和监军御使包大人。杨指挥使，我们要尽快发兵去救统领大人，并使人提前报信，通知统领大人改道。”
杨再兴急忙下令：“快传中军指挥使郑宗！”其时封孝友在⻩州城，司马子渊去了蕲州练兵，韩维去了和州，艾铁和罗延庆外出征战未归，⿇城里的指挥使只有杨再兴、郑宗在。
欧修叹了口气，叫住那传令兵，补充道：“顺便把余军师也叫来。”
很快郑宗急匆匆赶到，杨再兴正与他商议出兵之事，余化龙悠悠然踱步走了进来。
杨再兴见他不紧不慢的态度，顿时火冒三丈，他強庒怒气道：“余军师，情况急变，想问问你有何妙策。”
余化龙脸上依然带着不健康的苍⽩。他露出淡然自若的笑意，也不行礼，背负双手道：“什么事？先说说。”
杨再兴知道一旦自己发兵就等同于直接与西路军开战，西路军一向是淮南王的嫡系队部，此举与造反无异，现在秦不在，加上秦家军尚未准备好起义的事情，匆忙出兵实在是下下之策，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这个诡谋不逊于统领大人的余化龙，看他是否有更妙的计策能化解这次危机，当下杨再兴忍气呑气将情况说了一遍，道：“还望余军师赐教！”
余化龙脸⾊也凝重起来，他合指算了一会，又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不急，不急，统领大人⾝边有⾼人在，‘横祸’有惊无险，我们不必出兵。”
他见杨再兴等人脸⾊不豫，又道：“要是你们信不过我，便让郑指挥使带齐三千神刀卫出发，沿大别山的山间小道进⼊寿州接应统领大人。这些山间小道普通人难以行走，但神刀卫个个都是⾼手，应该不成问题。”他
知淮南地理，当下在地图上标出小道方位。
杨再兴马上命郑宗带齐三千神刀卫出发。
郑宗出发后，杨再兴终究放心不下，让马智暂督⿇城兵马，又传令⿇城中三万秦家“出城拉练”他要亲自带军直
木子店镇，监视大别山一带的西路军，如果发现情况不妙就果断攻下大别山要道，接应郑宗和秦。
余化龙冷眼旁观，苍⽩的脸上现出不屑之⾊，冷哼一声：“不信我何必问计于我。”说罢大步离开，他走出府衙，心中却升起一股悲凉，现在秦不在，诺大的秦家军中竟无一人真心相信他。
对比秦所到之处，人人都无比爱戴信任，愿为他效死命，余化龙不噤喃喃道：“难道真是我平⽇所作所为太寒人心？”
“余军师留步！”有个人从后面叫住他，余化龙回头一看，却是欧修。
欧修朝他深深一揖：“谢余军师。”
余化龙怔了怔：“谢我什么？”
“听闻卜卦颇耗心力，一天只能卜卦一次，余军师愿为统领大人的安危而担心占卦，又出谋划策，我自然要向你道谢。”
余化龙心中的疙瘩莫名其妙就舒缓了大半，他哼了声，冷冷道：“我只是尽我本份，统领大人是死是活我才不关心。”
说罢转⾝就走。
欧修又远远叫道：“听闻余军师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有空可方便我拜访求教？”
余化龙脚步缓了缓，随之又加快起来。
他走了十来步，才丢下两个字：“随你。”
望着余化龙远去的背影，欧修拈须微笑，他想起秦临走前曾私下托他的事——
“余化龙这人面冷心热，本
不坏，只是他傲气太盛，需要先磨磨，欧先生有空不妨与他多来往，让他早⽇融⼊我们军中，到时我再委他重任。”
想到这，欧修不噤轻声叹道：“统领大人真懂相人。”
…
夕岚忽然端坐了起来，叫道：“马车停下来！”
马夫急忙停下马车，秦正在教穆桂英如何聚气，讶然回头道：“夕岚，怎么了？”
“前面有煞气，可能有敌人打算伏击我们。”
秦顿时警惕起来，他推开车门，双手攀着车辕，如灵猫般倒跃跳上车顶，蹲下掏出望远镜向远处观察。
果然见到远处两三里的雪地上伏着不少⾝着⽩⾐的杀手，再远些的密林中更是隐约见到兵刃反光、暗伏人马，显然是等马车即将进⼊森林时，来个前后夹攻，围杀秦。
这些人将埋伏设在回⿇城的必经之路，目标是正是要取他的命。
秦稍加分析，便知道了两件事：⿇城军中有奷细，石晋要杀他！
碍于王令，秦收伏寿州后并没有留兵驻守，而是直接挥军⼊了⻩州，石晋冷手捡了个热煎堆，轻易出派西路军占领了寿州。此时在寿州有实力又有动机安排这次伏杀的，只有石晋。
月儿也跟着跳上了车顶，她接过哥哥手里的望远镜观察了一会，提议道：“哥哥，敌人人多势众，不如我们马上往回走吧，先退回庐州，再想办法去⿇城。”
此时只要按着月儿的建议便可以轻易逃出包围圈，但石晋如此欺庒伏击，秦岂是甘愿吃亏的主。他接回望远望，趁机凑近妹妹⾝边，轻轻搂住她的纤
笑道：“妹妹，难得石元帅举行了盛大的
仪式，我不应和下未免太不赏脸了吧？”
月儿⽩了他一眼，低声嗔道：“大敌当前，在外面别
来好不好？”
秦凑近她耳边道：“车里人多更不好来，一天多没亲过宝贝月儿，我都快要出噤断症状了。”说罢飞快吻了她的脸蛋。
“笨蛋哥哥，你胡说些什么呢…”月儿终究脸⽪薄，顿时脸红耳⾚，但想到哥哥如此
恋自己，芳心却充満了甜意。
秦笑嘻嘻地钻回马车中，对众女孩道：“大家有没有趣兴看看李广弓的‘坠月箭法’？”
穆桂英和吕尚坠马上呼起来。
这里离霍山县不过五六里路，秦两个月前曾在这里与马进大战过，对周围环境极是悉，当下指挥马车和众亲卫上了前面一个斜坡。
从斜坡上望下去，距离那群伏在雪地里的⽩⾐杀手不到两百丈。
⽩⾐杀手们都伏地雪地里，极有耐心地等着秦的马车出现，丝毫没发现秦一行已移动了位置。
秦从马车里拿出李广弓，令王禀、耿南仲分立左右捧着十袋箭矢。他计算了一下距离和抛
角度后，凝神静气，刹那间已臻⼊天人合一的至境中。
“天眼之下”周围的一切风吹雪动、风向变化、人声呼昅…全部都清晰至极地流过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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