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她是圣姑？

　　卡莲惊讶地望着他俊雅中带着英气的脸庞，忽然小脸蛋一红，低下头道：“墨堤，你这样更好看，为什么要戴上人皮面具？”

　　秦见她居然知道人皮面具，不由问道：“你知道人皮面具？”

　　“嗯，我有个最崇拜的人，她就是最擅长易容，她有好多好多的人皮面具。”

　　秦心中微动，隐约想到什么，一时又想不起来，便问道：“是那圣姑？”

　　卡莲点点头：“圣姑是我们族里的大秘密，我们都发过毒誓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所以不能告诉你细节，对不起，墨堤！”

　　秦见她如此坦承，心里更喜欢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道：“好好。”

　　卡莲眯着眼睛道：“墨堤，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秦轻轻蹲下，平视着她的眼眸诚恳道：“卡莲，我戴面具，是因为我并不是墨堤。”

　　卡莲吓了一跳：“你…你不是墨堤？”

　　“嗯，我是扮成他的样子潜入开封的，否则我的真实名字和相貌会被人认出来，带来很多麻烦。”

　　卡莲望着他的眼睛，又开心地笑了起来：“就算你不是墨堤，我也当你是好朋友，你是好人！”

　　秦坦诚道：“我真实名字叫秦，你可曾听过我的名字？”

　　“秦…？太阳王？”卡莲激动了，双眼闪闪发光，一手擤住他的衣袖：“你…你就是太阳王？墨堤虽与你齐名，但我听到你的故事更多。说你是爱民如子、敢作敢为的大英雄！还杀了很多坏蛋金兵！这世上除了圣姑，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你真是秦？”

　　秦原本还怕她是金国旁裔。听她对金兵也无甚好感，顿时松了口气。微笑道：“怎么，我不像？”

　　“像…像极了！和传说中的一样好看，一样英雄！”卡莲兴奋地搂住他的手臂：“那我其实是和大英雄太阳王上好朋友了？”

　　秦微笑点头，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地面微有震动，更隐隐听到马蹄声。大概还有三里地左右，声音极小，若非他耳边远超常人怕难以听到。

　　“敌人来了！我的身份绝不能让别人知道。”秦也飞快用灰土盆中的灰土将自己的脸得是尘污，他不想脏珍贵的人皮面具。这也是他解下面具以真面目面对卡莲的原因之一。

　　“嗯！那呆会我就叫你‘撒亚’，在我们的族语是‘英雄’的意思。”卡莲边说着边好玩似的帮着他用灰土抹脸。

　　秦将红玉的黑斗蓬系到卡莲身上：“这斗篷刀不入，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解下这斗篷，知道么？”

　　卡莲眼圈又红了：“你怎么待我这样好？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秦微微一笑：“走，我们先去赶跑恶人。”拉着她的小手，正要走出房间，忽然“火眼”捕捉到两股高手的气息正急速向着这边赶来，身法轻盈，武功极高。其中一个竟是四级上的绝顶高手！

　　秦脚步一下停住了。距离更近了“火眼”很快判断出来者的身份。

　　是她？她和丫环来这里做什么？

　　秦正沉思，院子里已响起阵阵欢呼声：“圣姑！”“圣姑来了！”

　　她是圣姑？秦联想到刚才卡莲的话，一下子全明白了。

　　听得一个清澈动听的声音问道：“你们这是打算做什么？”

　　“圣姑来了！我们快出去。”卡莲高兴地反手拉着秦就往外面跑。

　　“等下。”秦深一口气。真气滚滚转，全身骨骼发出炒豆般的爆鸣声，骨骼间隙在真气的推动下慢慢扩大。身高体型都跟着伸展，变得极为高大。他这手功夫与缩骨功刚好相反。但远比缩骨功高深得多。卡莲如同看变戏法，张着小嘴巴几乎忘记合上。

　　“好了。”秦对铜镜照了照。见自己的体格已变得和那些阿黎族大汉极为相近，加上衣着打扮，几乎全无破绽，这才和卡莲一起走出去。

　　院子周围早已集合了三四百名壮的阿黎族大汉，人人手持柴刀木，已做好血战的准备。

　　当中两名女子，一个是年约五十的老妇，身穿阿黎族衣裙，头发花白脸皱纹，秦“火眼”一扫，便认出她正是千面玉罗刹、开封最有名的歌姬李师师，只是她化妆易容的技术实在出神入化，若非秦有“火眼”绝对认不出来。

　　李师师旁边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相貌普通的阿黎族姑娘，自然是珠假扮的。

　　李师师只顾着问话，一时没留意到院子里多了两个人：“族长，怎么回事？你们打算要与朝廷公然对抗？”

　　老人急得直跺脚：“圣姑你怎么来了？快走吧，官兵很快就来了，莫要连累了你！”他又恼怒地环视了周围一圈，肃然道：“谁让你们通知圣姑的？”

　　拔托望了眼卡莲，卡莲身而出：“阿爷，信鸽是我放的。”

　　“卡莲，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官兵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不要拖累圣姑！圣姑她在开封有头有脸…”他正训斥着，蓦然惊觉问道：“咦，他呢？”他自然是指“墨堤”

　　不等卡莲回答，李师师上前道：“族长，我刚才见卫军已包围过来了，这时就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了，从我拜入师门那起，我就是阿黎族人，祸福与共！”

　　“这，这…”老族长还没说完，听得小巷外人声喧哗，有人厉声喝道：“官差办案，无关人等全部关门闭户，不然全带回去关大牢！”紧接着便传来打斗呼喝之声，显然是原本守在小巷巷口的阿黎族大汉与卫军打了起来。

　　李师师急了：“族长，快去劝住乡亲们，我带了银票来，我们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与官兵正面冲突，否则在开封再无立足之地！”说罢已当先冲了出去。

　　族长见情势危急，也顾不上多说，拄着拐杖跟在她身后。其余大汉也一窝蜂地跟着往巷口跑。

　　卡莲听到外面的呼喝声中夹杂着惨叫，也开始慌了，低声问：“撒亚，我们怎么办？”

　　“别急，有我在，先去看清情况。”他见院子边有木，便捡起来随手斩成两截长短差不多的短，入带。今晚为了不暴身份，拳脚与刀法都不能用。他已好久没用过短，但此时他已达“无招无刀”之境，有没兵器、用何种兵器实在不打紧。

　　秦拉着卡莲混在人群中，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到了巷口。

　　只见巷口附近的草棚早已被兵士拆了，现出大片空地，火把摇晃，黑的卫军吆喝着四面分散，将阿黎族居住一片区域围了起来，巷口前有三四百卫军兵士弓上弦刀出鞘，正与数百阿黎族大汉对峙。

　　十几名兵士与阿黎族汉子都头鲜血，各自被同伴扶着。

　　老族长正忍气声地与一名军官对话：“宴将军，我们每年都有按时纳‘孝敬费’，你现在带这么多兵士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宴将军自然是宴仓，他根本没将这些像叫花一样的异族放在眼里，扬扬眉毛喝道：“你们目无王法，扰开封风纪，宇文都统领念你们远来是客，特别网开一面限你们天黑前出万两白银，你们却将好心当歹意，拒不银。宇文都统领因此大发雷霆。你们最好出银两，再乖乖跪地求饶受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今晚便让你们灭族！”

　　“你…你…！”老族长气得胡子都直了。

　　忽然一个老妇排众而出，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这位将军，这里有一万二千两，多出的两千两是孝敬将军你的，请你在宇文都统领面前美言几句…”正是李师师所扮的老妇，但此时她的声音苍老憔悴，带着慌张，十足一个胆小怕事的老妇人。

　　宴仓一手抢过，借着火光翻了翻，便揣入怀中，心想：“宇文都统领果真料事如神，这阿黎族肯定有人在背后撑，不然怎可能轻易筹了这万多两的银票？”他有心出这个幕后人物，便冷哼道：“哼，算你们识趣，不过时限过了，要再加一万两！马上出来！”

　　旁边的珠气得全身发抖，怒道：“你们怎可以这样，简直把人往死里！”李师师眼中杀气一闪而过，勉强下道：“将军，这一万二千两已是我们千方百计才借来的，实在没法子再筹到一万两了，请你通融通融…”

　　宴仓眼角扫过珠，见她虽然相貌一般，可身材苗条，便冷笑道：“没钱便让女人来抵债，将你们族里的年轻姑娘全出来！”

　　拔托双眼通红，再也忍不住了，冲出来破口大骂：“你们汉人，贪得无厌，雪狐神女会降下天罚！果古玛！马马呀沙…”他汉语远不及卡莲流利，后面干脆用本族语言大声咒骂。

　　宴仓脸色一沉，喝道：“你这穷要饭的竟敢骂人！”手一扬，两只西瓜大小的流星锤夹着呼啸的风声直击向拔托的膛。他这一下出手又快又狠，武功决不在“黑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