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放射源
星期一,早上十点整。
“新兵排都有!”
“立正!”滕素文再一次站在王亚文的面前,敬礼:“连长同志,新兵排技能强化训练结业,请指示!”
“稍息!”王亚文手里拿着文件夹,用标准的齐步走到了队列前正中央的位置。
“中国人民解放军疆南军区步兵第十六师司令部命令!”
“啪!”队列整齐划一,立正致意。
“兹有杨越等五十七名同志,经刻苦训练、顽强拼搏,历时一百二十个课时天,顺利完成专业技能强化训练,成绩合格,准予编入防化连战斗班排,遂行作战任务。司令部,令!二OOO年六月十三。”
王亚文宣读完命令后,向所有的新兵敬礼:“请稍息!”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将彻底告别新兵这两个字。我代表防化连再一次你们五十七名同志,你们即将离开班长的关怀、连队的照顾,从今以后自力更生。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训练场上,你们现在和所有老兵一样。希望你们继续发扬不怕吃苦,不怕艰难的光荣品质,时刻保持一名防化兵应有的、良好的专业素养和业务技能…”
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人可以在二十一天形成一个好的或者坏的习惯。从军事专业角度来说,要把一个普通群众训练成一名合格的士兵,需要三个月。而要把一名士兵培养成一名特种人员,则需要六个月时间。从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新兵入伍算起,杨越们刚好经历了整整六个月。
存在了近四个月的新兵排随着司令部的一纸命令,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轰然解散。所有新兵按专业分班,打编组。
四、五、六班补充进一排观测侦查排,七、八班进三排火排,九、十班编入二排洗消排。
五班长顾占志回到二班,任副班长,滕素文任一排代理排长。杨越、张朝封、欧山、吉尔格力、郭廖一个没动,加上从师医院出院入列的胡书,全体编入了一排三班。和杨越记忆中的一样,班长就是小个子上官小平,副班长仍然是周亮。
上官小平站在吉尔格力的身边,还没到人家的口。他笑起来嘴歪在一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我说你们这帮球娃娃…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捏哈哈哈哈…”张朝封站在铺位前,看了杨越一眼。那意思是说这班长怎么一副老不正经的模样?杨越眨了眨眼,心说这算什么,上官小平是第一个和列兵称兄道弟的班长。别看他一个二级士官,可调皮的很,有着一颗永远长不大的心。
别的不敢说,在上官小平的手上,三班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上官小平走到杨越的身边,拍着杨越的肩膀“兄弟,天白喜你们会不会玩?”
其他人一脸懵,只有杨越和张朝封两人点了点头。天白喜是一种扑克牌的玩法,白喜是维语,五的意思,这种玩法里五最大,四个人两两搭边捡分跑得快。
“那就好,放下东西整理好铺之后,我们来两局。其他兄弟先别管七八糟的,先跟我们学打扑克。周亮,开桌布局!”
周亮一脸生无可恋,捂着脸半天没说话。
就这样,三班课结束以后,每天的乐子就是围在一起打扑克。什么辅助练习?有多远滚多远!顶多闲得发慌,自己出门在器械坑拉几个单杠了事。
搞得到了三班都快一礼拜了,张朝封还没缓过神来。
“再特么这样下去,我连俯卧撑都不知道怎么做了。”
欧山在一边嘲讽他:“搞得你每次做俯卧撑都会做一样!不是经常趁老顾不注意的时候,跪在上做样子的吗?”
“怎么你做俯卧撑很认真吗?”
“我是货真价实一是一,二是二…”
“吹!”
“吹是小狗!”
杨越抱着防毒面具看着他们两个闹,这两个货感觉天生是冤家,上一辈子闹,这一辈子还闹。上官小平戴着防毒面具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铅盒。
“班长,这什么东西?”
张朝封和欧山的注意力被上官小平吸引了过去,那铅盒看上去很重,打开盖子,里面只有几枚硬币大小包了边的金属块。
“这是放源。”杨越口而出“放在人身上,模拟人员核辐沾染用的。”
上官小平伸出个大拇指“聪明。这玩意你们要小心对待,这是真的有辐,没事别带在身上玩。装兜里一晚上,我保证你鸟掉个光。”
欧山举着手里的辐探测仪,挨着铅盒,耳麦里顿时“滋滋滋”地一阵响,仪表指针也直接爆了表。
“卧槽,这么严重?”
“放心,剂量安全,注意训练的时候换着人来,别一个人当模特就行。”
所谓模特,就是那个在身上安放着辐源,四肢撑出个大字站在那让别人进行辐沾染检查训练的人。杨越本来极度讨厌这东西,毕竟可能就是因为这小小的一枚钱币大小的金属,害得他断子绝孙。但左右一想,自己的两个女儿多漂亮可爱,生男生女什么的,想通了也就这么回事。可是他不能跟其他人说,尤其张朝封,重男轻女的思想十分严重,万一他知道这玩意可能只能让他当外公,这货肯定哭着喊着要当逃兵。
张朝封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货,完全不知道杨越心里在想什么,见了新奇玩意儿,当场便身而出。
“来,我先来当模特。”
杨越想劝都来不及了,这货把四块辐源直接放在了领口、口和兜里。杨越扶着额头,恭喜你!在做外公的路上一骑绝尘…
“有没有感觉怎么样?”欧山好奇地问。张朝封耸了耸肩“感觉都没有…”
杨越笑道:“开什么玩笑,有感觉了就来不及了…”
“等一下…”张朝封忽然变了脸色“我怎么感觉想吐?”
“不会吧!”杨越心说这货不是心理作用吧,核辐沾染的人大部分都第一反应就是想吐。
张朝封咂了咂着嘴,脸色连变了数下“我特么好像早上吃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