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可回来了
躺在摇晃的卧铺车厢里,杨越睡了几天踏实的好觉。
来的时候,他们有五个人,可是回去的时候,吉尔格力还在军区医院里。杨越把最佳个人的奖杯留给了他,那本来就应该属于吉尔格力。他们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占了他的光才走到了小组赛的最后一场。
火车一路南下,绕过天山,经过大漠,最后回到疆南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的下旬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在火车上,秋常服还能应付。但是在喀什车站一下火车,顿时一阵冷风刺骨,让几个衣着单薄的家伙着实吃了一记来自咖喇昆仑的寒冰掌。
张朝封打了个颤“卧槽,这天气也是没谁了!”
欧山冷得牙齿打架“早知道,我们出发前就带冬常服和绒衣去了。怎么变得这么快?”
郭廖伸了个懒,COS了一回地理老师:“北边天山和南边的喜马拉雅山阻隔了暖,冷空气从喀喇昆仑山上下来,一马平川…”
“别说了,赶紧找地方避避风吧!”杨越心说这么冷,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科普冷空气暖空气的?
几人正等着林曾雪,不过恐怕等到他来,这几个货都要冻成冰,于是他们赶紧找了个角落,刚安顿下来,就见两辆军用吉普车驶进了广场。
那车牌一眼瞅上去就觉得眼,不就是十六师的车么?
愣神当中,车上下来个更眼的人。
王亚文远远地就看见了缩在一团的几个货,站在车边那招手:“蹲那干啥玩意呢?跟四坨牛粪似的,过来!”
“卧槽,老王怎么来了?”郭廖一头雾水,就算要接,也应该是牛再栓来接啊。杨越们赶紧背着包跑过去,看见王亚文的肩上扛着两杠一星的少校军衔。
“哟!连长,升官了呀?”张朝封在那笑。
王亚文“嘿嘿嘿”:“你们都马上升上等兵了,就不让我加一道杠?还没吃呢吧?走,请你们吃大盘!”
这次是老王到军区来开会,正好开完会接到参谋长电话,让他把去大军区比武的几个货接回来。林曾雪还要去军区领东西,王亚文没管他,随便找了家饭馆,吃完饭以后带着几人上路回了十六师。
从西门进师直大院营区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王亚文把几人放下来,再丢给欧山和张朝封一人一包中华烟,然后股冒烟,扬长而去。
张朝封激动地不行,差点跪在地上喊爸爸。
郭廖见防化连静悄悄的,气氛不太对。灯光球场上的所有灯都打开了,把防化连的操场照得灯火通明。
杨越嗅到了空气中的异样,有埋伏!
果然,当四个人走进灯光球场,一个人影突然从黑暗里窜了出来,手里一拧,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张朝封吓了一跳,连忙跳进了旁边的沟里。
漫天的彩带从天而落,四面八方的人群一拥而上,起哄似地把他们抬起来。几个班长陪着牛再栓站在一旁喊:“丢起来,丢起来!”
杨越被人举过了人群的头顶,然后在一阵“哦、哦”高喊声中飞向了空中,然后落下,一次比一次抛得更高,杨越感觉自己真的就在天上飞了起来。
能把他这一百三十几斤的身体玩得这么溜,看样子这段时间防化连的训练很轻松。
“好了!仪式结束,全连集合!”
二排长吹了集合哨,站在各班门口看热闹的老兵们也都出来集合。站在队列前,杨越领着几个人向牛再栓汇报。
“连长同志!防化连一排三班参加全疆军区防化兵比武归队,应到五人,实到四人,其中一人住院,请指示!”
“稍息!”
“是!”牛再栓郑重地向杨越敬礼,然后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杨越做好了被表扬的准备,但是没想到牛再栓的第一句话是对张朝封说的。
“张朝封,你身上的味道为什么这么大?”
“啊?”张朝封一脸懵“报告连长!刚才被彩带吓到了,我以为有人打,我就跳到渠沟里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渠沟里会有水,我…”
队列里“轰”地一声哈哈大笑,连一向在队列前十分严肃的仇几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神特么打,谁要是能在十六师师直营区里打,还不天下大?
牛再栓深深地了一口气,果然狼终究是狼,哈士奇仍然还是哈士奇。他本来准备了一大篇声情并茂,态度谦和的致辞,但不知道怎么,见了张朝封那样突然就不想说了。他用手指了指杨越,凑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道:“越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样的货带上全军区比武的第三名的?”
“连长…”杨越掀着嘴皮子“都因为连长平时教导有方、倾情鞭策,对我们言传身教…”
“诶,是是是!”张朝封几个货立刻就点头附和“要不是连长的英明神武,运筹帷幄,我们怎么能拿到第三名?”
“行行行了!”牛再栓心说你们拍马也得拍对人,要拍也应该拍王亚文才是“上官小平!”
“到!”
“赶紧些,把这帮马领回去!”
“是!”上官小平的嘴歪在一边,笑得牙齿都快掉了。他和周亮、胡书三人帮忙卸下杨越他们的背包,缺席了排点名,回到了三班。
胡书这个倒霉蛋,新兵连错过了,下连队以后因为体能跟不上,在炊事班帮忙了几个月,等分到了三班还没两天,大部分的同年兵都跑到大军区去比武,整个三班就剩下他一个列兵。上官小平和周亮加一起,只有三个人,连一桌天白喜都凑不齐。别的班平均一个班长管三个人,到了三班,是两个班长管他一个新兵。于是上官小平和周亮两人轮上,没没夜拿他开刀,白天上官没完没了地让他穿戴防护装备,在各种作业场跑来跑去;晚上周亮点着蜡烛让他补三个八百,打基础,强体能。
这日子过得苦不堪言,看见杨越他们回来了,胡书激动地差点哭了出来。
“你们特么地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