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后战场
那是一处和远处的喧嚣对比显得有些寂静的场战。
如果说不远处炮火连天枪声大做的战斗是激昂的交响乐,那这处场战上不时响起的“噗嗤噗嗤”令人牙根发酸冷兵器入⾁的声音就像是一曲凄婉的长笛。
六七个蹒跚的⾝影,正手持着长枪,挨个翻动着场战上每一具躯体,找到目标,举起长枪,毫不犹豫的扎下拔起再扎下拔起。
没有抵抗,唯有⺟语痛苦的哀求,但这一切并没有用,冲锋而来的曰军目睁欲裂的看着一名自己的同胞可能受伤还不算重,被一刀刺下从昏迷中疼醒过后,拼命爬动着向前企图逃脫厄运。
但却被他⾝后的一名瘦下的支那士兵快步赶上,一刀剁在脖颈上,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该死的支那人有着怎样暴虐的心思,在同胞震天的哀嚎声中,他竟然狂疯的连剁了十几刀也没完全将同胞杀死。
一时间不得死去杀猪般的惨嚎声使每个听到的曰军浑⾝寒⽑直竖,怪不得他们用了十几刀才刺死的支那人会叫得那么惨,原来,真的很痛啊!
飞溅的鲜血不停噴在纪雁雪的脸上,和纪雁雪噴涌而出的泪水混在一起,黑水混合着血水却绽开笑容的脸,刺激得曰军集体头皮发⿇。
狂疯的支那人。
第一次杀人的纪雁雪却破天荒的没觉得恶心,相反,心里有一种大巨的悦愉,她终于可以和石小栓说,她替他杀了一个鬼子了。
石小栓,那个她包扎过伤兵的名字,也是替她用胸膛挡住刺刀士兵的名字,同样,也是跟她说过梦想,那个想替自己被曰军虐杀的堂兄再多杀一个鬼子的残兵的名字。
有些步履蹒跚的刘浪走过来,拍拍纪雁雪的肩膀,冲那边的迟大奎招招手,已经打扫完场战包括迟大奎在內仅剩下的六名士兵走了过来。
“报告长官,小鬼子全宰了,没留一个活口,弟兄们…。。”说到这儿迟大奎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这个耝豪的陕西汉子眼中落下。
这场白刃战,他有一半的兄弟,永远的留在这儿了。
伴随着⾝后数百米外的一声巨响,刘浪⾝体微微一僵,赵二狗那边,完了。
但刘浪却笑了,哈哈大笑。
拍怕迟大奎的肩膀,指着三十米开外人影憧憧的曰军⾝影道:“哈哈,迟大奎你个哭个⽑线,弟兄们不过就是早走一步而已,咱们马上就会跟上。迟大奎,你告诉我,那边还有几十个鬼子兵,你怕不怕跟他们⼲?”
“驴球曰的,老子最喜欢和小鬼子⼲,怕了就不是好汉。”迟大奎铜铃眼一瞪,冷不丁的来了一句顺口溜。
“哎哟,卧槽,迟连长还会写诗啊!”刘浪和几名残兵都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对面三十把森然的刺刀大笑。
纪雁雪也呲着细小的银牙笑了,站在刘浪⾝边,继续紧握住手中的刺刀。
“跟着我,⼲他们狗曰的。”刘浪环顾自己⾝边的七人,眼里満満的都是骄傲。
带着十五个残兵,一场残酷的白刃战下来,在⼲翻了三十余名鬼子之后,竟然还能活下来一半人,刘浪足以自傲。
骄傲,不仅仅只是胜利。
还有,坦然面对死亡。
再度面对数目远超己方的鬼子,摆出冲锋阵型开始逐渐速加的八人,却恍若统领着千军万马,冲天的气势让曰军都是一震。
一场力战过后,残存的几人,竟然还敢冲锋,敢率先冲锋。
刘浪很累,连杀八名鬼子,已经耗费了他所有体力,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躺下,连眼皮都不想睁开。可他睡不着,浑⾝上下,布満无数伤口无处不痛的⾝体提醒着他,一旦闭眼,他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他也不能睡,这一刻,他不是什么七十年后的最強精锐,他也不是什么想活着实现打鬼子的军人后代,他现在只是一名军人,一名带着七名士兵的长官。
他要带着他们去死,去告诉鬼子,去特么的什么装备,去特么的什么战术,咱国中人,发起疯来,自己都怕,一人一口,也能把全倭国人给生呑了。
步枪太重,刘浪⼲脆甩掉了长枪,反握着刺刀,在鬼子瞪圆的眼珠中,他一边奔跑着一边给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来了一刀,没有鲜血飚射,只有泊泊流动,滴滴掉落的血滴被奔跑的风卷成一条细细的血线飘落在刘浪⾝后。
不仅是用剧烈的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清醒,生物在体力消耗达到极限的时候,大量放血是能短时间恢复体力,就如同古人在刺冲的最后给奔马放血能再度提⾼速度一样,但是这无异于在透支生命,最后的结局基本只能是死亡!
指挥官疯了,士兵们也疯了,纷纷有样学样,狂叫着狠狠划开自己的血⾁,让已经不多的鲜血在⾝后飘扬。
紧跟在刘浪⾝后,迟大奎开始速加,那怕已经⼲涸的肺就像要马上炸开,可他依旧发力奔跑,那怕他手中的机枪,几乎已经只剩下一根铁管,那是连续砸碎两名鬼子头颅留下的纪念。
事实证明,人的头骨,真的很硬。
刘大柱也在速加,那怕他落在了队伍最后,他依旧拖着被刺刀挑开一个大口子还在不停飙血的腿,一瘸一拐的再速加。
血,流的再快点儿,也许,⾝体就更轻点儿。
衣衫褴褛,比叫花子也強不了多少的残兵们借用剧烈的疼痛刺激发力冲锋,可冲锋的速度,在肃穆站着的曰军眼里,多少有些可笑。
可没人笑。
这是一群寻死的军人。
“八嘎,举枪。”在小队长短促的吼声中,所有人曰军神⾊肃穆的端平了手中的长枪。
这样的敌人,是真正的军人,在战斗中死去,是给予他们最⾼的尊敬。
枪声大作…。。
步枪、机关枪、驳壳枪…很多枪,突兀的在这片寂静而惨烈的场战上响起。
猝不及防的曰军至少有一半打着旋翻到在地。
“冲啊!”“打鬼子!”
“⼲死狗曰的!”
伴随着枪声,是一片呼喊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残余的曰军一看这形式,那还会跟七八名残兵较劲?拖着长枪迅速后撤,再不跑,从后面偷袭过来的几百支那人可就要给他们包饺子了。
枪声响起的第一刻,刘浪就大吼一声:“卧倒。”
然后,他那具重达100公斤的躯体就狠狠的扑倒在地,砸得大地⺟亲灰尘直冒,自个儿眼冒金星。
长官果然是个狠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啊!这是刘大柱在把自己摔昏的那一刻,脑袋里残存的最后一个念头,他甚至感觉自己都是被刘长官扑地之后产生的震动震倒的。
“⿇辣隔壁的,这特么不是救人,是杀人,个狗曰的,差点儿给老子就废了。”刘浪在昏迷之前,摸摸裤裆,然后碎碎念着幸福的昏了过去。
经典的国骂最大的好处,就是让你能清晰的分辨出是敌是友,那玩意儿比什么口令好使的多,除了国中人,其他任何人种,面对“⼲”这一个字拥有的多种含义都得⿇爪。
整个场战上,尸横片野。
只有一个瘦小的**士兵摇晃着一个鬼子胖军曹的⾝体在那儿泪眼婆娑
这是快跑断腿的88军264旅陈振新营383名**士兵冲上来之后看到的最后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