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亲,别闹
见这太监对自己和颜悦⾊,琳琅微微一笑,气定神闲道:“有劳公公了。”说着,她便走上前,摘下腕上的那只碧玉手镯暗中塞给那太监。
虽然有些⾁疼,但无论哪个世道,总有这些个理。
那太监收了镯子,对琳琅更是客气了几分,他说道:“杂家在这儿恭喜姑娘了!”
恭喜?
琳琅下意识看了封玖一眼,封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触。琳琅将他眼中的疑惑看了个究竟,想来太后召见一事,定是与他无关的。
不过,在琳琅转⾝的一瞬间,便看封玖对她眨眨眼,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琳琅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对封玖会意一笑,也眨了眨眼,这才跟着那太监去见了太后。
待到琳琅走后,封玖却独自一人对着屋外萧索的荷花池吹起了埙。一曲还未终了,就看封玖扬起手,将那陶埙给了丢出去。
“咚…”的一声,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入浮萍掩盖之下的池水中,慢慢下沉,终是不见了踪影,只剩水面上还未退去的淡淡涟漪。
“丢了不觉得可惜吗?”
封玖循声望去,就看到国师正站在荷花池的另一端,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封玖见过国师。”封玖微垂下眼眸,没有回答国师刚才的话。
国师倒也不在意,他走上前,笑望着封玖,庒低了声音,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传闻中的鬼医燕十三居然会在我们大祁当大夫,呵呵。”
闻得此言,封玖神⾊不变,低声笑道:“国师怕是认错人了,封玖是鬼医燕十三的大弟子。”
国师半眯起眸子,唇角含笑。
“明人不说暗话,不知国师来找封玖有何事?”封玖未再看国师的脸⾊,只顾自己看着那一池碧波。
“呵呵…”国师轻笑一声“无事,只是近来偶尔有些不适,所以想到封太医这里来讨些药罢了。”
“好说,只是得对症下药。”封玖说着便将目光从荷花池转移到国师脸上,似在观察他的脸⾊。
且说另一头,琳琅随那太监去了太后宮中,她还未走入殿中,就听见年轻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皇奶奶!韵儿不要状元郎做驸马,韵儿喜欢国师,求皇奶奶让父皇收回成命,让韵儿嫁给国师吧!”
“胡闹!”
“皇奶奶,若是不能嫁给国师,韵儿宁愿此生与青灯古佛长伴。”
“韵儿!你五哥哥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你在这儿吵吵嚷嚷的要嫁给国师,成何体统!你给哀家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不愿意嫁状元郎,那边坦达和亲就让你去了!”
果然,一听到和亲二字,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低低的哭泣声。
只听太监在外头捏着嗓子⾼喊了一声:“顾氏之女,琳琅觐见…”
话音一落,似乎连哭泣声都消失了。不多时,便看一位有些年纪的宮娥走出来,那宮娥面无表情将琳琅打量了一番,口气有些冷淡,说道:“你便是琳琅?”
“是。”琳琅从善如流地福了福⾝子。
那宮娥见她礼数周到,暗暗点了头,说道:“请姑娘随奴婢来。”
“太后主子,琳琅姑娘来了。”
在宮娥的提醒之下,琳琅上前一步,对着眼前那位端庄的老太太行了跪拜礼。
“民女琳琅叩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实话,骨子里⾝为一个倡导主民自由平等的现代魂,琳琅打心底是不愿意对任何人下跪的。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琳琅抬起头,迎上了太后的视线,太后似乎有一瞬的恍惚,过了很久,才见她缓缓将目光从琳琅脸上挪移开。
“起来吧。”
“谢太后娘娘。”
琳琅应了一声,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地站起⾝来。
太后靠坐在紫檀木云纹雕刻的宝椅上,接过宮娥递上来的香茶,轻啜了一口,才又问了一句“听说你懂医术?”
琳琅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只是略懂一二。”所以,太后您老人家就不要在本姑娘⾝上打主意了。
“呵呵,你倒是谦虚了。晋王那儿的事情,哀家可是都听说了。哀家瞧你也喜欢的紧,改明儿向顾卿家将你讨了来,往后就跟在哀家⾝边做女官吧。”
“…”琳琅垂下眼眸,強忍下心中的愤怒。
太后见她没有回话,眉宇间隐约有些不悦,轻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掩去眼中的冰冷之⾊,琳琅抬眸对着太后笑昑昑道:“民女只是一时间惊喜得忘了反应。多谢太后赏识!这是民女三世修来的福分!”才怪!
说着,琳琅便又对着太后叩拜一下,神情十分慎重,简直就像是在拜祖宗牌位一样。
“楚王殿下觐见…”
太监尖细的嗓门再一次响起,琳琅眼前一亮,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百里景修此时过来见太后,十之仈Jiǔ与自己有关。
琳琅希望,他是来“解救”自己的!
“他来做什么?”
太后轻声嘀咕了一句,眉头蹙起,语气中的不快丝毫不加掩饰。
见太后这个态度,有一瞬间,琳琅忽然觉得百里景修是来“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的。察觉到太后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自己⾝上扫,琳琅愈发肯定百里景修来了之后,自己肯定不会有好事。
“让他进来吧。”太后冷淡地道了一句。
很快,就看百里景修走入殿中,他对着太后行礼道:“孙儿给皇祖⺟请安。”
从琳琅进来之后,一直都不曾开口的公主,此时也站起⾝来,对着百里景修盈盈一福,道:“韵儿见过三皇兄。”
“皇妹。”百里景修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太后哼了一声,略带嘲讽道:“真是难为你还能想到哀家。”
百里景修似乎没听到这句话一般,他对太后说道:“孙儿斗胆,来向皇祖⺟讨要一个人。”
一听这话,琳琅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他要的人,该不会就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