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黄泉之水
密室四周的墙壁上放映着许许多多的画面，而这些画面都是深深印在莫欢颜脑海中的那些…。。
那是她和莫锺离生活了十七年的画面，有吵闹，有欢笑，有甜藌…。
“莫锺离…。”莫欢颜下意识就将视线投到⾝旁的莫锺离的⾝上。
他白衣黑发，俊美绝伦的脸庞依旧如初，只是他望着自己的双眸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光彩…陌生的让她心寒。
“白曦说我失去了红⾊的东西，于是我让白曦重现了我失去的东西。但是，就算我曰曰夜夜的看着它们，我还是无法喜欢上你，这就是事实。公主殿下，你现在明白了吗？”
莫锺离的一字一句都敲击在自己的心里。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过去，也已经知道了他对自己的承诺。但是…但是他还是无法喜欢上自己…
这一刻，莫欢颜所有的信心全部被瓦解，她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锺离，可是…你说过要和我成亲的…”莫欢颜垂死挣扎着。
“公主殿下，我相信那只是我的权宜之计罢了。公主殿下，如果没有其他事，那微臣就此告退了。”说完，莫锺离丝毫不留一丝余地，绕过莫欢颜，径直离开了这儿。
莫欢颜终于还是跌坐在地，她虚弱的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欢颜…”从莫欢颜的右瞳里出来，微生扶住了莫欢颜的双肩。他能感受得到，莫欢颜因为悲伤而颤抖的肩膀…
他爱的女人正在为别的男人哭泣…
微生好看的双眉微微蹙起，不由分说的抱住了她“欢颜，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让你如此心寒…”
“微生…他不爱我…他即使知道了一切，也不爱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在被微生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莫欢颜终究还是哭了出来。
在微生的怀中，她就像小孩子一般。
“他不爱你，我爱你啊！欢颜，不要再为他心痛了…我会更痛的…”轻柔的摸抚着莫欢颜的头发，微生的双眸逐渐变得暗红…他生气了。
凭什么那个低贱的人类可以如此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的欢颜！
他一定要找出莫锺离的心，捏碎它，让莫锺离永世不得超生！
“微生，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什么？”微生暗红⾊的双眸逐渐平静了下来，恢复成一般的黑⾊。他放开莫欢颜，不解的望着她“欢颜，你刚刚…”
“微生…”伸手抚上微生的脸庞，莫欢颜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你能读出我的心，同时，我也能读出你的心。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我刚刚的确读出了你的心…”
欢颜竟然读出了他的心？！
微生愣住。
不可能啊…他是⻩泉的守护神，六界之內没有任何人能够窥窃他的心思…
然而，欢颜却…
“微生，告诉我，莫锺离是不是真的没有心？他的心去哪里了？”莫欢颜紧张的询问道。没有心不是会死的吗？那为什么莫锺离还能完好如初…
“…恩，他的心是七窍玲珑心。拥有七窍玲珑心的天生心灵就异常纯洁，心性与自然相合。天生就能聆听万物的心声，可以与万物交流，可谓天赋异禀。并且，极具可能是万妖始祖的转世…。关于他的心，我还没有找到…”也是因为这个，魔鬼才看上莫锺离，与他做交易的吧…。
莫欢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段段的画面，头痛欲裂的感觉就如先前自己脑海里闪过她和微生前世记忆的时候一模一样——
“凤儿，离开那个龙一吧，他不适合你，只有我，才足以与你匹配。”白衣少年的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你是凤，我是凰。我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
“凰五，我是龙一的妻子，凤十三生生世世都是龙一的妻子。”…。。
“可是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你不能否定你自己的心！”…。
“凤儿，凤十三，我一定会把你从龙一的手上抢回来的！我们才是天生一对！”…。
“凰五，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这就是爱我吗？！你的爱太可怕了！凰五，我诅咒你，让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生生世世，就算我们投胎转世，你也得不到我，得不到真正的爱情！我要你的心生生世世沉沦在暗黑世界，永远也得不到救赎！”…。
…。
凰五…。那个叫做凰五的白衣少年…竟然跟莫锺离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难道自己的前世除了跟微生有关，还有莫锺离？！
莫欢颜的心狠狠地菗搐着，悲伤的感觉侵袭了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欢颜！”微生抱起快要体力透支的莫欢颜，他用两只手指按在莫欢颜的脉搏上，红⾊的光芒从他的指尖缓缓的输进莫欢颜的体內…
莫欢颜缓缓的睁开双眸，轻声娇喘着“微生…我…我不舒服…”
“你刚刚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看着莫欢颜逐渐变得苍白的脸，微生担忧的蹙眉。
他与莫欢颜是心有灵犀的，所以，莫欢颜想到的东西他都会知道…。同样，莫欢颜脑海里的东西，也全部一个不落的映入了他的脑海…
“微生，我想知道全部…。你有办法吗？”她无法忍受每一次都只是转瞬即逝的画面，她想知道自己的前世。
凤十三和龙一，还有凰五的全部事情。
因为这也牵连着自己和微生，还有莫锺离的现在…。
“…有，但是我不会让你冒险的。”微生的眼中一闪而过暗红⾊的光芒。他是⻩泉的守护神，他当然有办法知道如何恢复前世的记忆。但是，相比之下，莫欢颜要冒更大的险…
他不舍得莫欢颜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微生，算我拜托你了…”握住微生的手，莫欢颜恳求的目光望向微生。
都说爱一个人会无法拒绝她任何无礼的要求。
这是微生在人间听到的最多的话，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真正的含义。
他真的无法拒绝莫欢颜，尽管明白这会让莫欢颜受伤…。
“好。我答应你，不过，如果你实在受不了的话，就放弃，好不好？”这也是微生唯一对莫欢颜的恳求。
“好。”
莫欢颜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
公主殿下消失了。
玲珑塔、王宮，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找到莫欢颜的⾝影。
万俟承景像暴怒的狮子一般，他重罚了玲珑塔的所有人，包括莫锺离…。不仅如此，九国的长公主失踪一事甚至轰动了整个九国陆大…。
…。。
就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时候，一字不吭离开的莫欢颜已经随微生来到了⻩泉之路。
有微生的保护，莫欢颜一路避免了瘴气的伤害。
最后，他们到达了开満彼岸花的地方，这里没有黑夜白天，只有⻩昏。生生世世不变的⻩昏…。
“⻩泉之水，浸入其中，可以助人回想起前世之记忆，但是，它也会在你恢复记忆的期间侵蚀你的⾝体，让你⾝心俱疲，受尽心理上的痛楚，万箭穿心、凌迟、五马分尸…。所有残酷的刑罚都会让你尝受到。要知道，这是违背天意的事，所以…。”
光是向莫欢颜解释，微生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他真的无法忍受莫欢颜尝受这样的痛苦…。但这是莫欢颜所要求的，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减轻莫欢颜的痛苦。
莫欢颜的双拳紧握。
想要得到什么也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明白！
所以，为了得到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她愿意忍受那些痛苦！
毕竟，那又不是实真发生在自己⾝上的，她不会被万箭穿心，不会被凌迟，不会被五马分尸。那些只是与之相应的疼痛罢了…。
想到这里，莫欢颜坚定的点头“微生，我不怕。”
“欢颜…。”握住莫欢颜的手，微生的眉头不由的紧蹙。
侧过⾝，莫欢颜抬手抹平微生的双眉“微生，我不想让你皱眉，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蹙眉。”微生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许诺道。
“微生，在我下⻩泉之水之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望着微生暗红⾊的眼眸，莫欢颜轻声的开口询问道。
“恩。”
“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冷？”
“因为我不属于六界，我是六界之外的。”六界之外，脫离一切生死消逝，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天谴责罚。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脫离六界，但是…。他的确如此。所以，他的⾝体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不属于六界？”莫欢颜不懂。
“笨蛋。”宠溺的拥抱住莫欢颜，微生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欢颜，无论你看到的结果是什么…都不要放弃我，好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害怕莫欢颜会全部回忆起前世的记忆…。
但是自己又很期待，期待莫欢颜记起前世的记忆，因为这样的话，他也能够得知了。
他虽然是无敌的，却无法记起前世的记忆。他曾经也浸泡过⻩泉之水，然而一无所获。
“我不会放弃你的，微生，你永远是我的氏神。”
“恩！”放开莫欢颜，微生冲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下去吧，我会保护你。”
“恩。”
赤着脚丫子，莫欢颜缓缓的走进⻩泉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