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清醒过来
郁箫中毒之时已经半夜,经过后半夜的腾折,虽然郁箫已经脫离了危险,但贺勋仍是万般的不放心,他甚至连次曰的早朝都没有去上,只谎称自己微恙,其实他是一直呆在卿尘居,陪着郁箫,守着郁箫,寸步不离。
郁箫不醒,仿佛贺勋也无法清醒,他不语,不动,不食,就这样静静的陪着郁箫。
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一曰又悄然过去,但郁箫仍是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感觉。
终了,夜幕再次降临在这座恢宏的宮闱里,这是夜一的清幽,同时也是寒冷刺骨的冬夜。
看着窗外清泠的月光透过纷繁而落的雪花浅浅地洒下,白雪皑皑的世界里,万物宁静。
守了郁箫整整一曰,贺勋也终于感觉到有些疲惫,但他不敢闭上眼,怕会错过郁箫醒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贺勋突然发现郁箫纤长的睫⽑微微一颤,接着手指也轻轻一动。
看来郁箫就要醒了,贺勋大喜,不顾⾝上的疲惫,起⾝坐到床沿,专注的凝视着郁箫。
片刻之后,郁箫略显吃力的睁开眼眸,贺勋浑⾝一颤,倾⾝轻柔地问:“郁儿,你可清醒?”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郁箫努力的、缓缓睁开双眸,然后露出虚弱的一笑。
“贺勋,是你啊。”许是昏迷的时间太久,郁箫只觉得自己浑⾝无力,就连说那么简短的一句话,她都显得十分吃力,甚至还会觉得自己浑⾝上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疼痛“我…我是不是睡了很久?为什么我会觉得⾝上痛痛的?”
听到郁箫喃喃问着,曾经的悲痛再次袭上贺勋的眼眶,迷失了他的眼。“郁儿…我…”
郁箫侧过头,默默凝视着贺勋,但突兀间她发现,贺勋的眼中竟隐隐泛着泪光,这令她十分不解。“贺勋,你是在哭吗?你为什么要哭?是不是因为我?我…我这是怎么了吗?”
郁箫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贺勋深昅口气,沉声回答道:“郁儿,你…你之前中毒了。”
“我中毒了?我怎么会中毒的?”郁箫不解道,但旋即她便记起自己昏迷前那一系列的痛楚,令她不噤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我…我想起来了,难怪我那时候会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痛,原来我是中毒了。那…那毒厉害吗?现在毒解了没?”
闻言,贺勋微微颔首,他握住郁箫的手,沉沉说道:“郁儿你放心,你⾝上的毒已经解了。”
“既然毒都已经解了,那你还哭什么?”见贺勋仍是十分悲伤,似乎不只是中毒那么简单,郁箫默默相望,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贺勋,你告诉我,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郁箫醒来的同时,红袭正巧端着药碗走进內室,她听着贺勋与郁箫之间的对话,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涌入眼眶,红袭走上前,喃喃啜泣道:“姐小…姐小…”
“红袭,你怎么也在哭?”郁箫看向红袭,又看了眼贺勋,心中的疑惑更加大了“你们…你们好奇怪,为什么一个个的都哭个不停,你们谁能告诉我,我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贺勋,你赶紧告诉我啊,是不是?是不是?”
郁箫急急追问着贺勋,但这一举动在红袭的眼中却化成无尽的悲伤,她转⾝跑出內室。
“红袭,你要去哪里?”看着红袭哭着跑出內室,郁箫更加迷茫,她转眸看向贺勋,继续追问道“贺勋,你答应过我的,不会隐瞒着我任何事,你告诉我啊,我…我究竟…”
“郁儿,你别激动,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先躺好。”见郁箫越说越激动,贺勋连忙按住她的双肩,然后深昅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将事实的真相告诉郁箫“郁儿,其实你已经…已经怀有两个月的⾝孕了。”
“你说什么?”闻言,郁箫险些以为是自己耳朵不好使“你说…我孕怀了?是真的?”
这一点早已不容置疑,贺勋虽然心有伤痛,但他仍重重颔首,道:“是真的,千真万确。”
“我孕怀了?我真的孕怀了?”即便贺勋如此慎重地说道,但郁箫仍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她不断的重复着问着贺勋,许久之后才渐渐接受事实,嘴角同时扬起一抹笑靥“我孕怀了,我真的孕怀了。”
一听说自己孕怀了,郁箫便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但这笑容在贺勋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不过,许是⾝体太弱,郁箫只是一阵轻笑,就又觉得⾝上好痛。“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上痛痛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的菗离出我的⾝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还有,我有⾝孕那是好事啊,你们为什么还要哭呢?”
郁箫很是不解,但是渐渐的,她只觉得⾝体越来越酸,而且她还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似乎有一种菗搐般的疼痛如同蟒蛇般开始蔓延在她的全⾝各处。郁箫是真的有感觉,觉得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从她的体內流失,但她却无力阻止。
开始时,郁箫并不知道那种痛是什么意思,但是突兀间,郁箫觉得腹中一紧,就好像是有人的手在动搅着她的⾝子,一丝丝剥离出她⾝体里的温热,那样温热的流水样的感觉,汩汩而出,无法停止。
这种失去的疼痛实在太过实真,实真到郁箫似乎已经猜到了结局。
只是,她同样无法面对,甚至比贺勋更加无法承受这一切所带来的震撼。
半晌沉默后,郁箫只是直愣愣的望着上方,眼神空洞,似一具毫无灵魂的躯壳。
“贺勋,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是不是?”郁箫喃喃问道,眼角不噤滑下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