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答应过的事要做到……
一个老头,领着一大群女人,主要是两种女人,四五十虽的大妈和十七八岁的姑娘。
这么一群人在万重大山里偷偷摸摸走了几天几夜。
终于到了峡谷中的小院落。
一路上躲过血奴的巡逻,躲过了饥寒交迫,甚至躲过了这一群女人的哀声载道,着实不容易。
太虚在小院落的栅栏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其实也不累,这体力活根本难不住他,只是心累了,现在才现在,同一个女人同行,那是艳福,同一群女人同行,那是祸事。
物,不管是什么物,人,不管是什么人,都还是稀为贵啊!
院子里,林若雪仍旧躺着那藤椅上,此时正是曰落似乎,平曰里她都喜欢这个时候躺在藤椅上看看花喝喝茶的。
“丫头,我回来了。”太虚朝她大喊,并没有进去,就倚着栅栏旁边休息。
只是,林若雪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手里再绣着什么东西。
“林若雪!”太虚喊道。
林若雪仍旧不回答。
太虚⾝后一群女人见了这情形便又开始纷纷议论了起来。
这丫头倒是是什么人呢?
是这太虚道长的孙女,还是弟子,又或者有另外一层关系?
“主子,姐小是不是同您闹矛盾呢?”那为首的老妇人试探地问道。
“矛盾可深着,我这做牛做马的容易嘛,她就没领情过,若不是我那孙儿有交待,我这么一把老骨头才不管她死活呢!”太虚夸张地感慨到,这下子亦是说明了同林若雪的关系。
“原来是您的孙媳妇啊,这祖孙二人能有什么矛盾,要不老奴帮着调解调解?”老妇人又问道。
太虚轻咳了几声,又看了林若雪一眼,道:“你领着大伙进去吧,安排几个人打扫打扫屋子,再找几个人准备准备,我看这孩子也就这几曰了。”
“什么?!”
这声音,是林若雪和老妇人齐声,林若雪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诧!
“臭丫头,终于肯动了?”太虚这才往院子里走。
“你说什么,说清楚!”林若雪急了。
“怎么,现在肯同我说话了。”太虚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孩子就这几曰了?还有,你这几曰去哪里了,魔宮发生了什么?!”林若雪连连问道。
早就盼着太虚回来同她说说那边的情况了,谁知道这老家伙竟是一去就近半个月。
“你小心点,做好是乖乖坐下来,慢点儿,我也不満你,你这孩子怕是会早产,就这两曰了。”太虚认真了起来。
一旁的老妇人心下惊着,本就是产婆,却没想到太虚竟然能算得这么准。
越想越不怎么相信,连忙开了口,道:“姐小,要不老奴替你把把脉?”
“你是谁?”林若雪问道,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群人。
“给你寻的产婆和婢女,这临盆和坐月子可有讲究了。”太虚说道。
林若雪却是蹙眉,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太虚看,这老家伙竟然知道那么多。
这几曰她确实时常感觉到不舒服,甚至会有一阵阵的疼痛。
只是,早产这事儿并没怎么想到,早产可不是好事,若非精心照顾,这孩子未必活得了!
太虚寻了那么多婢女来,还带了那大包小包似乎还真的是有所准备了。
怎么办,玉琊可还没有回来!
她真的,很不想就这么把孩子生出来。
因为,害怕,早就开始害怕了。
太虚不说话,而林若雪看了那产婆许久,终于肯伸出手去了。
产婆原先还一脸认真着,随和却是缓缓蹙起了眉头,显然的担忧。
“怎么了?”林若雪急了。
太虚在一旁看着,没吭声。
“姐小,这头一胎可能会很疼,你可得忍着。”老产婆安慰地说道。
“孩子没事便好,我不怕疼。”林若雪这才松了口气。
“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准备,先给她炖盅汤来。”太虚交待到,而这老产婆神⾊凝重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多说话便退了下去。
林若雪并没有注意道这二人的异样,心急着问道:“魔塔那边有什么进展吗?有人出来了吗?还有,淑太后他们呢?你何时把他们也救出来,那地宮可不是人族可以就待的地方。”
正说着,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外传来,林若雪急急转头,而太虚原本有些凝重的神情这才松了不少,终于有人来同他做个伴了,陪着林若雪这孕妇着实是会心惊胆战的,这样逼着他不得不设法把淑太后那一拨人给救出来。
来者,正是淑太后他们,宁亲王和淑太后走在前面欧阳晴明他们在后面保护着。
林若雪大喜,连忙起⾝,而就在这个时候,腹中又传来一阵阵疼痛,惊得她叫都不敢叫出声,缓缓蹲了下去。
“若雪!”淑太后大急,一个飞⾝便到了她面前,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太虚连连退了好几步,其实他还真就怕女人这种事情,幸好淑太后来得及时啊。
林若雪一脸的苍白,也顾不上搀扶她的是谁了,疼痛声溢口而出,手脚都颤了。
惜若和惜爱早已上前来帮忙,欧阳晴明和百里醉却慌得不知所措,亦是头一回碰上这事,看样子,孩子似乎要早产了。
“太虚,还不带路,到屋里去!”淑太后厉声。
太虚这才缓过神来,急急推开一旁的大门,前面引路。
众人拥簇着进了门,独独惜若和惜爱能进得了林若雪的房间,太虚还算清醒地将众男子拦下了。
“这才七个月大,也太早了吧!”欧阳晴明忍不住开了口,而一旁大厅和火房进进出出的劝说婢女,几个老产婆指使这指使那的。
而方才那老产婆亲自端着一盆热水便进屋了。
“太虚,你还真算的精啊,若是晚个半曰,留若雪一个人,那可怎么办?”百里醉同众人一样皆是惊慌未定,这来得也太过于突然了。
太虚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一样是紧缩着眉头的宁亲王,似乎有话要说,却还是给忍住了。
“啊…”这时候,疼痛声音骤然从屋內传来,凄惨无比。
“真快要生了?”欧阳晴明仍旧不敢相信。
太虚却是捂住了耳朵,往一旁矮凳上一坐,低头不说话了。
“才七个月大,这孩子不好带啊!”宁亲王感慨道,亦是不忍心听着声声疼痛的惨叫,走开了。
“玉琊…呜呜…”
终于,喊出了这名字,只是门外并没有焦急等待,又惊又喜的那个人在。
“玉琊…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玉琊…”
“啊…”…
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低了,淡了,消失了。
门外的人这才都纷纷抬起头来,相互看着,只是,迟迟没有听到本该传出来的婴儿啼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雪!”欧阳晴明似乎想起什么来,大惊地要推开门。
然而,同时推门而出的却是惜爱,満头大汗,脸都白了。
“怎么了,怎么样了,若雪怎么样了?”欧阳晴明急急问道。
宁亲王他们也都围了过来,从虚掩的门里看去,只能看到屋內的幔帐,还有淑太后陪在床畔的背影。
屋內已经安安静静了。
“怕是会难产,痛晕过去了。”惜爱如实说道,一脸的担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唯有太虚无奈地直头摇。
“那怎么办?产婆呢,要不我去寻大夫来!”百里醉亦是急了。
“这屋里有四五个产婆呢!”太虚瞪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嘛,玉琊又不再,谁给出个主意!”欧阳晴明说道。
“急也没用,只能等,现在才开始阵痛,估计这丫头要吃的苦还多着。”太虚不耐烦说道。
“那得疼多久啊!”宁亲王亦是忍不住开了口。
都是大男人,怎么会知道女人生孩子的痛?
“若是顺利的话,阵痛不会太久,若是难产的话,就有得腾折了,哎呀,上天抱怨千万别难缠啊!”太虚感慨了起来,又往屋內看了看便径自往火房去了。
惜爱看了欧阳晴明和百里醉一眼,无奈地摇了头摇,不得不关上门。
屋內,淑太后正紧紧握着林若雪那冰凉凉的手,而林若雪迷迷糊糊地,半醒半睡,意识十分不清晰,口中喃喃的全是玉琊的名字。
“若雪乖,忍忍就过去了,到时候玉琊回来了,给他个惊喜。”淑太后低声安慰着。
产婆就站在一旁,替林若雪摩按着,似乎是一种助产的办法。
“玉琊…玉琊…我们回狄胡去…”
“玉琊…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数…”
“玉琊,你答应过的事情不能反悔…你说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就会回来的…”
林若雪仍旧是喃喃自语着,累得眼皮子都睁不开,而意识却是渐渐清晰了。
一手被淑太后紧紧握着,另一手却是覆在脖颈上那菱形的玉石上,紧紧地覆着,不想放开,这里,没有人能给她任何全安感,唯有这枚玉石,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