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最起码男人
其实这件事我已经一直记着了,毕竟我说过要给兄弟们好日子过,而接手阑珊,并且把王尧给比下去,就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给贝勒回了一条:放心,一定到位。
但眼下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桑仕文了,先不说会不会一起混,单凭这个兄弟救了我,我也应该去看看人家,并且感谢。
进了医院,我按照于乐说的找到了桑仕文的病房,这会儿于乐和两个兄弟已经在外面睡着了,要是以前我估计我准生气,不过今天不会,兄弟们都不容易,都累了。
我刚走进病房,就看到桑仕文脸上贴着创可贴,胳膊上打着石膏板,这会儿正举着输瓶走下呢,估计是脚底被玻璃碴子扎的,刚一踩地,就见他倒了一口气,出痛苦的表情,紧接着,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仕文”
我和蓝菲同时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搀住了他:“小心啊兄弟。”
叶姗姗她们站在后面,看到桑仕文为了我伤得这么重,一个个也特感动,蓝菲扶住桑仕文说:“你这人咋回事身上有伤还动,赶紧躺回去啊,有啥事儿我们来做”
桑仕文抬头看了一眼蓝菲,赶紧把胳膊缩了回去,然后还有点脸红,小声说了一句:“这位学姐是”
我笑了笑:“仕文,这是我同学,蓝菲,她说的没错,你现在伤成这样需要好哈躺着才对,就别跑了,万一影响了恢复就坏了。”
桑仕文看了一眼蓝菲,然后转头对我小声说:“我我想。”
“啊行,我跟你去,”说着,我接过输瓶,然后举得高高的“走吧,来,你们上那边坐着,我陪仕文去个卫生间。”
从卫生间回来,我又扶着桑仕文躺回了病,叶姗姗给我拉了一把椅子放在边,我坐下说:“兄弟,伤怎么样问题大不大”
桑仕文摇了摇头:“不大。”他依旧是简单的回复,然后眼睛四处看,但我注意到,他好像是故意去看蓝菲,但很快又会主动地躲开目光,怕被蓝菲注意。
我点了点头:“嗨,这进来我也没来得及介绍一下,我先给做个介绍吧。”
说完,我一一介绍,包括桑仕文也在内,叶姗姗、林娜和蓝菲分别和桑仕文打了招呼,桑仕文也是都回应了一下,只不过到蓝菲的时候,他开口说了一句:“那个刚谢谢你扶我。”
蓝菲摇头而笑:“谢啥,不客气。”
说完,叶姗姗就坐在了边,对着桑仕文出诚恳的笑容:“仕文兄弟,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叫你。”
桑仕文赶忙点点头:“当然。”
叶姗姗说:“其实我真的应该谢谢你,我都听罗旭说了,昨天你进去的时候拼命帮他挡,要不是你估计张家铭已经下了黑手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说什么都没办法表达,我”
桑仕文马上摇头说:“嫂子,别太客气了。”对于叶姗姗的身份,在三中也不是秘密,所有混混都要叫一声嫂子,就算不是混混的,也知道她是我对象。
叶姗姗说:“这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总之我一定会感谢你,仕文兄弟,我替罗旭感谢你。”
桑仕文被叶姗姗的热情搞得有点懵,然后看了看我,我说:“该谢,仕文你就别客气了,其实谢谢还是其次,我觉得我应该和和你道个歉,毕竟昨天其实你提前找过我,可我没有听,呵呵,不瞒你说那个时候我还觉得你是想跟我混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暗中对王毅他们两个使绊,现在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这么一说,桑仕文马上坐起来:“别别这样,我就是个小弟辈分的,你别给我道歉啊。”
我摇摇头:“不是小弟,是兄弟,我应该跟你道歉的,不过仕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咱俩关系说不上坏,但也不怎么好,你为啥会帮我”
桑仕文慢慢靠在头:“旭哥,你还记得上次在食堂门口,我说过对你的印象没有那么坏了吗”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不过当时我也没有问。”
桑仕文说:“其实我知道你不准高一混混收保护费的时候,就对你有了改观,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一个好的大旗,但那样做最起码男人,梁龙做不到,很多大旗都是做不到的。”
“啊最起码男人”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或者说哭笑不得“呵呵,为啥不收保护费就不是男人了这话咋说的”
桑仕文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当大旗,最起码够男人,收保护费是什么呵呵,不过是欺负弱小罢了,人家不敢不给,因为不给你就要打人家,这就是欺负人,所以你不欺负人,我觉得这够男人。”
听了桑仕文的话,我却不那么想笑了,他说的是对的,其实出来混的,都是血男儿,不管你是不是大旗,都不欺负人,有能耐和混混死磕,总不该欺负老实人,那太下了。
我看了看桑仕文,突然觉得他应该有他自己的经历,这么一个人,能够体会那些被欺负的人的感受,想必这种感受也不会是凭空而来。
我说:“仕文,说说你吧,我觉得你能这么想应该有自己的故事,毕竟你这么能打,还能替别人着想,是不是”
桑仕文许久没有开口,不过看他的表情我可以确定他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那段故事对他来说,刻骨铭心。
蓝菲忍不住开口:“说吧桑仕文,这里的都是自己人,都是朋友,有啥不能说的,我觉得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桑仕文猛地抬起头:“什么自己人朋友”
我说:“当然是朋友,仕文,你今天为了我罗旭命都不要了在那扛着,如果这还不算朋友,还有什么能算在我罗旭眼中,过命的兄弟比天大”
听完我这么说,桑仕文直接愣了,很快,他好像激动起来似的,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是说我我有兄弟了”
这话说的我内心一颤,好像桑仕文特别渴望有自己的兄弟,难道他曾经不曾有过兄弟在我们这个年纪,那太可怜了,我使劲点点头:“有,你有兄弟有什么话不如说出来,我听着”
桑仕文环顾了我们一圈,然后点点头:“兄弟这个词,其实距离我已经很远了”
在我印象中,桑仕文一直是沉默寡言,就算说话,也不会多浪费一个字,不过在讲他自己的时候,我发现桑仕文也有着另一面,话匣子一旦打开,也是一样滔滔不绝,我们一个个认真听着,没有一个人打断他。
桑仕文是农村家庭的,父母在城里打工,所以小学的时候他也跟着来到了市里,由于他人比较淳朴,和市里的孩子不怎么玩儿的到一起,所以那时候的桑仕文特别孤僻。
后来到了初中,桑仕文认识了一个学长,那学长一直拿他当兄弟,带着他吃带着他玩儿,那时候算是他最幸福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有朋友的滋味。
那个学长也是个混混,但混的不太好,总挨欺负,桑仕文从小干农活身体素质好,就帮他出头,慢慢地打出了名气,可谁知到那学长心眼儿特别小,觉得自己小弟都混的比自己好了,就偷偷联系了对手的势力,说帮他们收拾桑仕文,并且以后就跟他们混了。
桑仕文心眼儿实诚,竟然真的被学长骗了出去,结果挨了顿黑打,那时候,桑仕文没想过报仇,说至少这个人给过他兄弟的感觉,可从那时候开始,他也再不信任任何人,甚至没有了任何一个朋友。
从那以后,他看到那个学长变了,有人罩着也牛了,成天在学校里欺负人,可由于桑仕文心底的义气,只怒不言,但心里特别生气,这应该也是为什么他认为我不收保护费、不欺负人就很男人的原因了。
我握住桑仕文的手:“兄弟,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