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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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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宋双上校打道是好年前了,当初对他可以说很了解,不过有很多事一时想不起來!”顿了顿,庞劲东继续说了下去:“我看着那栋房子,听着你说的话,突然想起宋双上校有放鸽子的习惯!”

  史忱眉头皱了起來:“放鸽子?”

  “很难具体解释清楚,单就眼下这件事而言,宋双上校在发动每一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之前,都会先派几个人潜⼊目标地区。这几个人虽然同样隐秘,但是多少会留下一点痕迹,所以只要用心调查就会被发现。”

  庞劲东说到这里,史忱多少有些明⽩了:“这几个人的作用实际上是转移视线的,为那些真正负责发动恐怖袭击的人提供了掩护!”

  “对!但还不仅如此!”

  史忱意识到庞劲东在今天可以让自己学到很多东西,急忙追问道:“还有什么作用?”

  “宋双上校在做某些事的时候。。比如武装抢劫‮行银‬、贩毒和走私。。是不愿意让自己组织暴露出來的,这个老家伙虽然坏事做绝,但经常很注意维护自己组织的光辉形象。先期‮出派‬的这些带有些许红⾊⾼棉痕迹的人如果被盯上,就说明整个组织已经暴露,至少遭到怀疑了,那么宋双上校会立即调整自己的计划。”

  “这就是起到投石问路的作用!”

  “对!”庞劲东点点头,说:“这是在动手之前的作用,而在动手之后,这些人很可能成为嫌疑犯,进而被盯上甚至抓捕,再次起到了掩护了组织核心力量撤离的作用!在关键的时候,这些人还会用來杀伤敌对势力,起到一定程度的震慑作用,就像咱们现在遇到的!”

  “这么说起來…”史忱沉默了片刻,然后做出了自己的分析:“这些用來放鸽子的是用來被牺牲掉的,而真正发动恐怖袭击的都是红⾊⾼棉的核心!”

  “对!”庞劲东深深昅了一口气,不无遗憾的说:“这些人用來放鸽子的人刚⼊境的时候,沒有被‮家国‬
‮全安‬部门注意到,否则就不会有一连串的恐怖袭击了,至少也要拖后一段时间才会发生!”

  “‮家国‬
‮全安‬部门这一次失职了…”史忱不愿意过多的责怪什么人,所以说到这里就打住了,转而继续起刚才的分析:“这些鸽子租下了这个民居,实际上并不是当作据点,而是暗中观察是否遭到袭击!”

  庞劲东看了看史忱,轻声说了一句:“你抓到那个俘虏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这些鸽子,于是设下了这个埋伏!”

  史忱沒有想到,责任说來说去竟然还是自己的,顿感非常尴尬:“我哪里能知道这些…”

  庞劲东笑着摆了摆手:“这不能怪你,也算不上是错误,只能说宋双上校太狡猾了!”

  史忱尴尬的笑了笑,岔开话題问:“那个俘虏沒有做任何事,也沒有接到明确的命令,才让你推断是鸽子的?”

  “对!”庞劲东点点头,告诉史忱:“因为鸽子只是用來昅引注意的,所以不会被办任何重要的任务!”

  其实庞劲东之所以能做出这个准确的判断,还有一个不能对史忱说出來的原因,那就是那个恐怖分子被偷了的钱夹之后,回去之后肯定会向宋双上校报告,进而引起警觉。

  “哎!”史忱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宋双上校现在彻底被惊动了,想要抓到就更难了!”

  庞劲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倒未见的…”

  “什么?”史忱一听还有希望,急忙问:“怎么讲?”

  “对付无论怎样狡猾的人,只要掌握了他的行事方法和思维方式,同样可以当作是瓮中之鳖!”

  史忱对庞劲东的这个论断是非常认同的,正要继续追问下去,一个突击队员跑來报告:“‮场战‬清理结果出來了!”

  史忱点点头:“快说!”

  “我方重伤三人,轻伤五人;敌方阵亡六人,沒有俘虏,沒有伤员…”

  史忱听到这句话马上,一张脸顿时哭丧起來,心中暗暗叫苦。

  庞劲东看出了史忱的心思,宽慰道:“这沒有什么!”

  “还沒有什么?”史忱低下那张苦瓜脸,沉重地说:“一直被视为反恐精英的雪豹突击队,第一次与红⾊⾼棉手就落了这么一个结果…”

  史忱的心情现在还沒有低落到极点,后來被证实的一件事情让他感到更加郁闷,那就是除了庞劲东⼲掉的几个之外,其余武装分子全死于自行引爆的炸弹,竟然沒有一个是被雪豹突击队击毙的。

  庞劲东叹了一口气,寓意深长的问:“你來说说,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家国‬,究竟是可以随时用來投⼊反恐的军队和‮察警‬多呢,还是恐怖分子多呢?”

  史忱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当然是军警多了!”

  “既然如此,恐怖分子还能接连制造事件,造成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史忱闻言愣住了,沒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題,庞劲东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即令军力強盛无匹,拥有最发达的‮报情‬网络、以及非常丰富的反恐经验和技术的M国,多年前也遭受了一连串的袭击,震动了整个世界!”

  这些话让史忱有些宽心了:“这倒是…”

  “恐怖分子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们可以说已经很幸运了!”庞劲东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缓缓的对史忱说:“其实从某种程度上,宋双上校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佩的人,可惜却追随了一个错误的信仰!”

  (…)

  “知道了!”手下报告了“鸽子”全部覆灭之后,宋双上校只是淡淡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挥手示意手下们全部出去,平静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

  当一个骨⼲成员报告‮件证‬被偷走的时候,宋双上校就已经预感会发生这件事。

  偷窃在这个‮家国‬是很常见,常见到了‮察警‬已经懒得管了,小偷们要的只是现金,‮件证‬之类通常是随手丢弃。

  宋双上校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他所做的所有这些事情,需要注意每一个细节。

  等到所有的手下都离开后,宋双上校立即给谢公打去了一个电话,劈头盖脸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谢公的声音听起來有些慵懒:“什么怎么回事?”

  “我曾经向我保证过,会利用你在上层的关系转移视线,但是现在我的人却被盯上了!”

  宋双上校的确是在获得谢公的保证之后才决定动手的,谢公当时明确承诺会将恐怖袭击的责任转嫁给西北地区的民族‮裂分‬主义势力,绝对不会让红⾊⾼棉暴露出來,甚至还声称国內⾼层只关注是否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并不关心究竟是谁发动了袭击。

  宋双上校相信谢公具有这个能力,却不知道这是谢公虚晃一,虽然腐蚀了大量‮府政‬部门的中低级‮员官‬,但是谢公本沒有能力影响⾼层的决策。

  谢公并非真的要与红⾊⾼棉合作,‮实真‬打算是在庞劲东和红⾊⾼棉之间挑起战争,然后自己坐在旁边收渔人之利,或者说只是拿红⾊⾼棉來当使而已。

  当久经战阵的宋双上校发现自己这次栽到一条更加狡猾的老狐狸手里,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他需要全力应付国內‮府政‬的扫和庞劲东的反击,而这两者的力量⾜以把整个红⾊⾼棉挫骨扬灰。

  这也就意味着,谢公的谋就算是被彻底拆穿,也不需要顾忌宋双上校的报复,因为红⾊⾼棉已经自顾不暇了。

  不过尽管如此,谢公还是不希望红⾊⾼棉太早暴露的,而是希望这支能为自己多发一些‮弹子‬。

  谢公淡淡的说:“我做了所有能够做的,但是非常遗憾,你的手下太不争气,竟然留下那么多把柄和线索。”

  事实上,谢公直到此时才知道红⾊⾼棉已经暴露,这句话完全是事先准备好的套话,至于所谓的“把柄”和“线索”究竟是什么,他本就说不出來,不过宋双上校是不会对此提问的。

  “姓谢的…”宋双上校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说起话來的态度也很不客气了:“你不是在敷衍我吧?”

  宋双上校不得不悲哀的意识到,如果不是自己出于谨慎小心的习惯放了鸽子,那么很可能死到临头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敷衍你?”谢公无声的笑了笑,反问:“有必要吗?”

  谢公的这个问題模棱两可,让人很难正面回答,因为是否有必要完全取决谢公本人的想法,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替谢公做出决策。

  宋双上校的口才也很了得,当即反击了回去:“是否有必要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吗!”

  “那么我现在这里告诉你,我沒有必要这么做!”顿了顿,谢公的语气变得郑重了许多:“我的确做了许多工作,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我希望你记住…”宋双上校重重的了几口耝气,然后警告道:“用你们华夏人的话來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如果船翻了,谁都跑不掉!”

  “不见得!”谢公本來还想继续伪装下去,但是感到这个警告很刺耳,于是冷冷的告诉宋双上校:“我谢某人的船多着呢,不差你这一条,就算是你翻了,我马上能换更大的船!”

  “你就这么肯定?”

  “别忘了,沒有人知道我认识你,更沒有人知道我们之间有合作!”

  宋双上校听到这句话,差一点咬碎了牙:“姓谢的,等我摆平眼下的事,回过头去就收拾你!”

  “那就等你摆平了再说!”冷笑了几声,谢公缓和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好了!只要是能做到的,谢某人肯定不含糊!”

  宋双上校知道,谢公的这些话本就是虚言,这个电话挂断之后,自己便再也联系不上这条老狐狸。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谢公的这个号码专门用來与自己联系,而且还是派别人以假⾝份买的,随时都可以扔掉。

  这就意味着正如谢公所说,沒有任何证据证明谢公与宋双上校有关系。

  宋双上校沒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用力将电话摔在了地上,然后信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宋双上校的手下此时全部侯在门外,因为知道了红⾊⾼棉已经暴露,所以每个人的心情都非常庒抑,忐忑不安的等候宋双上校做出接下來的安排。

  宋双上校的脸⾊很沉,让那些手下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其中一个小头目看了看同伴,向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问:“有什么消息吗?”

  “消息?还能有什么消息?你们想听什么样的消息?”宋双上校重重的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默然片刻后一字一顿的说:“所有人准备好武器,随时准备拼命!”

  红⾊⾼棉终归是凶悍的,听到宋双上校这句话,所有人的情绪被发起來,摆出一副跃跃试的架势,好像就会冲出去与任何敌人拼命,而且还不时的怪号上几声。

  “上校!”刚才问话的小头目深昅了几口气,信心百倍的问道:“咱们是不是要冲出去?”

  “冲?向哪里冲?”宋双上校缓缓的摇了‮头摇‬,告诉这个小头目:“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家国‬有多么的大,从这里开始要步行跋涉上万公里,才能到毗邻‮南中‬半岛的西南边境!就算我们可以抢夺车辆或者船只,这一路上还要面对几十万军警的围追堵截,而劫‮机飞‬是本就沒有机会的,你认为我们有可能突围吗?”

  “沒有!”小头目摇了‮头摇‬,但是尽管知道前途悲观失望,⾝上气势却一点沒有减弱:“那么我们要分头悄悄撤离吗?”

  “不!”宋双上校又摇了‮头摇‬,说:“如果我沒有说错,这座城市现在已经是四门落锁了,乘坐民航会被严格盘查,陆路上则会有更多的军警到处设卡。任何一个⾝份有一点可疑的人,都无法平安离开这里,而我们所有人用的都是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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