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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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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报到的是董韶军,这位男生让⾼远、林宇婧不由地多看了两眼,长相和性格一致,中规中矩的北方汉子,报到后就坐在简易椅上,手抚膝、背挺得笔直,一声不响。这个人在家里‮控监‬中一直就在白云山一带的景区靠捡拾破烂过了四十天,想想他经历的,都让两位‮察警‬有几分由衷的敬佩。

  接下来的就不入眼了,鼠标、豆包、余罪、李二冬同乘一车来的,熊剑飞和他们前后脚,进门豆晓波惊声尖叫,看着董韶军大呼一声道:“我靠,你居然没饿跑,那我们还混什么?”

  众人都一笑,一起玩的里面,就数董韶军和骆家龙学业不错,他要没被饿跑,其他兄弟们的希望自然不大了,不过此时可不像刚来时那么患得患失,要是落选,恐怕连机票都省了,不用回去了,直接在羊城就就业了。瞧人家标哥,待人接物练就得比以前更圆滑了,进门上前就握着⾼远的手,殷勤地道着:“哥哎,哥哎,还认识我不?街上多亏您老救我了一次,还没谢您呐。”

  这家伙殷勤得生怕和陌生人拉扯不上关系,⾼远没理他,指着簿子得:“上交卡片机,追踪器。”

  轮番把装备交了,一坐下,这四人前后围着董韶军,非常奇怪这家伙怎么能坚持下来,董韶军也老实,把自己的情况一讲,听得哥几个不大相信了,鼠标吃惊地咬着手指问:“不会吧?就当了一月破烂王?街上拾破烂的那个不是连偷带抢?”

  “景区不一样,我把清洁工作给他们做了,所以站得住脚。”董韶军笑着道。

  “那你太亏自己了。”豆晓波评价道。

  “就是,扛箱汽水卖卖都不止挣个破烂钱吧?”李二冬道。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管怎么见就觉得董韶军有点榆木脑袋了,董韶军反问李二冬⼲什么了,得,李二冬一呲笑,小声道着:“我们在广告业里混,而且混得小有名头了。”

  “哎,对,相当于招商广告,详细地就不用告诉你了,反正你也不懂。”豆晓波得瑟地道。

  两人说话时,⾼远和林宇婧噗声噴笑了,这俩贴小广告的脸皮可真够厚了,董韶军不明所以,有点自惭形秽,回头看熊剑飞,不用说,这大块头天生就是搬运工,肯定好混饭,可个子小显得有点单薄的余罪就不好说了,他关切地问着:“余儿,你怎么过来的?”

  “我…就那么过来的呗,饥一顿,饱一顿,幸亏碰上鼠标他们了。”余罪不动声⾊地道,这家伙天生是个谎言制造着,说得跟真的一样,董韶军那是一点也不怀疑,再看鼠标时,他异样了,惊讶地道了句:“呀,鼠标,你都戴上好表了,不会重操旧业了吧?还接济余儿,可以呀。”

  “我…那个。”鼠标一愣,表是赢来的,看着家里两人不敢说出来,余罪却是接道:“不要老提这事,提这事,鼠标会不好意思的…大恩不言谢啊,标哥。”

  余罪这么一说,越来越真了,董韶军却也知道鼠标的本事,羡慕中有几分不信,鼠标翻了余罪一个白眼,噤声了,此时才发现余罪、豆包几个贱货都恢复了土逼打扮,就他没注意这点,皮鞋锃亮、发型很嘲、腕上还戴着表,可不得被人怀疑来历不明了。

  “哟…还有比哥帅的。”鼠标抬眼时,发现新‮陆大‬了。

  汪慎修来了,小汉奷愈发地白净了几分,走进大门,按例上缴着装备,刚交完回头,鼠标拧着鼻子闻着,豆晓波细细瞅着,李二冬斜着眼瞄着,不远处余罪奷笑着。他感觉到众人的不怀好意了,瞪着眼问:“怎么了?”

  “有香水味,女人用的。”鼠标判断道。

  豆晓波一把抓住汪慎修的手检查一番道:“好吃懒作型,什么都没⼲。”

  李二冬也发现玄机了,直问着:“汉奷,你这忧郁的眼神我从来没见过,不会是落魄的土逼碰上瞎了眼的白富美了吧?”

  “不可能,碰上谁还回来呀?”熊剑飞道,惹得董韶军笑了,那两位接待的家里人也笑了,看信号一个多月没有什么感觉,见到真人才发现,比‮控监‬有趣多了。

  汪慎修一甩留得很长的秀发,坐下来了,没理会哥几个,可架不住大家追问,他叹着气道了句:“说出来你们也不信,我在帝豪夜总会混的。”

  “啊?你去卖⾝啦?”鼠标惊呼道。

  “就是啊,不至于这样啊,卖血也不能卖⾝呀?怪不得脸白得这么厉害。”豆晓波摸着汉奷脸蛋道,被汉奷打掉咸手了。

  李二冬也接茬道:“那不叫脸白,那叫纵欲过度。”

  众人连嗤笑带哄笑,不过汪慎修却不像往常那样大斥一句:哥的风骚你们土逼岂能懂。他就那么淡淡地笑着,仿佛兄弟是说无关的人一样,他想起了一句话,世人欺我,辱我,毁我,谤我,轻我,笑我,我当如何处之。此时他一笑置之,那哥几个起哄的反倒没劲了,余罪拍拍几个示意着安静,他又悄悄地指了指汪慎修,示意着别过了。

  他看出来了,这货也经历了不寻常的事,要不就不会是这个扬长不理的得性了。

  跟着孙羿回来了,连家伙连服装也丢了,穿了声花里胡哨的户外装,问他服装,他还振振有词:难看死了,早扔逑了。听得⾼远和林宇婧直皱眉头,可不料这货很不知趣啊,混了几天学会重⾊轻友了,搭讪着林宇婧问着:“姐姐,你是接我回去的吗?”

  这小家伙,连噤毒局的警花也敢‮戏调‬,林宇婧可不料有这个问题,愣了下,⾼远一瞪眼,孙羿不耐烦地道着:“我跟姐姐说话呢,你瞪什么眼?一看你就是没对象的光棍‮察警‬,不说也知道你荷尔蒙严重分秘失调。”

  林宇婧噗声噴笑了,倒把⾼远给刺激了个大红脸,可又没法发作,气得他诈唬着小学员道着:“坐回座位上。”

  没有搭讪到,不过看到了林宇婧的灿然一笑,孙羿老大个得意似的,回坐到哥们堆里,开始吹嘘这一个多月的经历了,这孩子没什么心机,陪练卡丁车挣得大几千,全换成现金塞在兜里给哥几个显摆,直说今天他请,而且不吃地摊大排挡,直接到帝豪,不花完不回来。

  一说帝豪,众人皆笑,孙羿不明所以,追问着,知道汪慎修就在那地方混了一个月后大惊失⾊了,直把汪慎修惊为天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风骚哥,介绍几个富婆认识下,年龄无所谓,我不介意的啊。

  一⼲货又是大笑,这荤素不忌的谈话让两位缉毒警大摇其头,又来一位,骆家龙回来了,惯例被兄弟们追问,骆家龙大叹了一番境遇之事,直说自己是从‮写代‬家庭作业,代做作文、代家长签字、代练游戏混到今天的,真没想到专业一点都没用上,全是业余爱好救命了,惹得兄弟们好一阵讶异,余罪挑出来⽑病,笑着揽着问:“骆驼,你也太无聇了,小孩的钱你都骗。还替人家长签字,你这简直是犯罪懂不懂,毁下一代人呢?你都好意思说。”

  这么痛心疾首一说,另外那些比他更无聇异口同声附和着:“就是,骆驼数你最无聇。”

  骆家龙不明所以,赶紧地解释着自己饿了好几天,也是没办法了,不过那些人似乎听到弥天大罪似的,谁也给了个不原谅的表情,这样子装得,连林宇婧也看不过眼了。

  人多就闹,乱哄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还差好几个人,余罪⾼远,⾼远没搭理他,不过林宇婧说还有最后一位,数数当初来人,还真有四位出局人,惹得众人猜测纷纷,等到快中午时,最后一位终于回来了,进门气喘吁吁差点一头栽倒,扶着门框,看着一厅人,雷霆一句:“怎么都看着我?不认识了?”

  本来不认识,一⾝民工装束,満腿星星点点泥迹,像逃难出来了,最夸张的是脸贴着几处创可贴,脑袋上扎了条绷带,一说话,都认出来了,一下子哗声都起来了,哗声又围上来了,惊得鼠标大呼道:“‮口牲‬,你怎么伤成这样?”

  “历害,这样你都能回来?”余罪惊讶道,看这家伙两脚的透趾鞋,全⾝汗湿成片,像水里捞出来的,敢情是一路跑回来的。

  众人的佩服无以复加了,就这单细胞‮口牲‬,这四十天还没有经过几场惨烈斗殴呢,林宇婧赶紧递着水,缴装备倒不用了,除了裤脚上缝进去了,其他的早丢了。被兄弟搀着扶着坐下来的张猛一口气骨嘟灌了一瓶水,好容易才把心中一口浊气呼出来了,余罪关切地问着:“不用跑这么凶吧?至于吗?”

  “刚打了个人,我们的工头,一拳⼲倒,又跺了两脚,妈的,我能不跑吗?追上得揍我个半死。”张猛气喘着道。

  “你打人家⼲什么?”鼠标问。

  “那‮八王‬蛋,一天让我⼲十六个小时,只给两顿饭,我借二十块路费都不给我,靠他妈的…”

  众人脸⾊一凛,都瞧着⾼远和林宇婧,张猛要打架,要有一半原因得在他本人⾝上,众人唯恐这两位接待的知道,可不料回归的张猛可不吐不快了,目露凶光,义愤填膺地道着:

  “你们不知道啊,这年头真他妈黑暗,我在码头装卸,全他妈是走私货,我就多了句嘴,被人摁着揍了一顿,一⽑工钱都没给…后来我顺了张⾝份证去中介找工作,靠他妈的,被人送进‮销传‬团伙里了,我刚说‮销传‬是违法的,又被人群殴了一顿…这世道还没地方说理了,后来我又找了份装卸工作,你们知道装卸什么,全他妈是病死猪⾁,两块八一斤,全卖给饭店了,我跟老板说你孙子坑人也太黑了,那不得吃死人吗?结果又被打了,还被一群人扭到‮出派‬所诬谄我偷了他们的货款…‮察警‬也是他妈‮八王‬蛋啊,二话不说,拷着我劈里叭拉揍了一顿,问我要罚款,不交就劳教,操,我那有钱交,只能撬开铐子跑了…”

  张猛的传奇概括一下就是被人揍了,继续被人揍,一直被人揍,这位⾝上不合时宜的正义恐怕在都市已经无法生存下去,脸上、头上、⾝上的伤痕就是明证,林宇婧和⾼远互视了一眼,对张猛抱之以同情的眼光,他们俩似乎那句“‮察警‬也是‮八王‬蛋”并不介意。

  水喝了两瓶,唾沫星子噴了不少,过了n久张猛才发现不对了,看看这个,瞄瞄那个,他好不疑惑地问着:“兄弟们,这么黑暗的世道,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没被人欺负吧?”

  一句,満室兄弟们羞得那叫一个无地自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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