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旧情慢叙
。第136章旧情慢叙
樊赛丽轻轻合上了笔记本,林其钊的笔记本,她看的是概述的“火光”行动,即便处在一个旁观的位置,也被其时跌宕起伏的案情看得心绪难平,当然,最无法释怀的是,那位受伤的红⾊线人和他殒命的同伴,还有最后的第四只黑手,出自于察警的阵营。
“这就是整个故事,也许他起始的动机并不纯,但最终他做到了,可能我们都无法做的事。”林其钊悠悠道着。
“陕省的销传大案他参与过,很久之后才知道,我们党教官还有这么一位隐蔵很深的线人,没想到他在故乡,又扮演了一次。”樊赛丽若有所思地道。签了保密协议,阅进了案情,然后对此事的可行性怀疑更甚了。
林其钊看出来了,笑着道:“这就是整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不止一家兄弟单位想来挖这个人,你们是动手很晚的了,别说我们无法找到,恐怕就找到,再把他送到线人的位置合适吗?”
“他不仅仅可以胜任一个线人啊,要以您刚才所讲,以他的阅历、学识,以及和嫌疑人打交道的经验,恐怕比一个共公 全安专家的效用都大。”樊赛丽如是道,这类人和卧底很相近,那是最了解嫌疑人的人,在侦破以及办案中,往往带来事半功倍的效果。
听到这儿,林其钊哭笑不得地告诉樊赛丽:“问题是,他只愿意和嫌疑人鬼混到一块,不愿意和察警站在一起啊。我们也怀疑,他就在周边几市,火光行动他那些旧部,小曰子好像都挺滋润,偏偏他蔵着不露面,我们总不能把他排到嫌疑人的行列去排查吧?”
“其实你们并不期待他被找到?”樊赛丽突来一问。
林其钊一怔,然后笑了,点点头道:“是的,这是一种矛盾心态,就像我们大多数时候力不从心,不得不求助于一些特殊的方式找到线索一样,其实我们的本心,还是尽心竭力地自己解决。”
樊赛丽砸吧了两下嘴巴,无言以对,确实是这种矛盾心态,她的焦虑、犹豫、徘徊,皆因这种心态的作祟。
“而且您要办的事,确实有点超出他的能力范畴了,火光行动是因为大部分涉案嫌疑人他都见过,这个人很特殊,见过一面就差不多就把你这个人的出⾝、⾝份、喜好猜个七七八八…可你们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拐王的下落,你不会觉得他是天网吧?或者比天网还強?”林其钊道,皖省警方明显是病急乱投医了。
“哎…”樊赛丽幽幽一叹,神⾊懊丧地道着:“三个月了,我们出去办案的队员年都是在小招待所过了,旧案的嫌疑人、省厅请的共公 全安专家,全部会诊过了,一直没有突破…伪钞案我想您应该了解一点,如果不及时找到源头,控制电版,那不仅仅是我的问题了,可能要给整个金融民生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r7的制作精度非常⾼,越精良的制作,也就越意味着这个犯罪组织的智能化程度越⾼,应该从大数据的研判上多下下功夫啊,怎么让刑警参与,用这么落后的方式从外围嫌疑人⾝上找线索?”林其钊问,对方来头不少,但方式实在提不到桌面上,现在的用警,像这样尾追一个嫌疑人找线索的方式,已经很少了,除非是一些普通的刑事案件。
樊赛丽笑了笑道着:“我要是告诉您,有部里督导在我们省经侦局坐阵指挥,您会不会惊讶?”
“哇,规格看来比我想像的⾼啊。”林其钊真的吃惊了,他好奇问着:“难道,没有结果?”
“油墨、纸张、配⾊、成像、胶印,每一个可能被印钞涉及的细小环节我们都在下功夫,可也奇了,就是找不到源头。”樊赛丽道,她简单介绍这桩诡案,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似的,从外围线索上,摸不到相关的消息。
“看来我孤陋寡闻了。”林其钊讪笑道,犯罪这行水太深,恐怕一个察警穷尽一生精力也无法尽识人性黑暗到什么程度。
“还真像您说的是病急乱投医,党教官向专案组提了这么个建议,居然被采纳了,然后我们俩就…”樊赛丽撇撇嘴,一摊手。自然是千里迢迢来了,然后得到了这么多失望。
说话间,电话响了,林其钊看是申令辰的电话,他歉意的道了句,然后接起来了,等放下电话时,他愕然地看着樊赛丽。
“怎么了?”樊赛丽惊讶问。
“居然找着了,你们这位不愧和他是拍档啊,居然把他找着了。”林其钊惊讶道,电话里申令辰告诉他,小木找着了。
“那…是不是,见见去?”樊赛丽此时好奇更甚了。
“走吧…哎对了,提醒一句,做好心理准备,这个人见面真的不如闻名的。”林其钊心里忐忑地说道,对于小木那双贼眼,他是相当记忆犹新的。
两人离开了单位,匆匆去市一院…
…
…
奇人自有奇葩之处,那位跳楼的奇葩遇上小木这个奇葩坑货,一物降一物,眼看着就没事了。
先是和小木抱头痛苦,然后小木不知道怎么安慰的,居然抹泪不哭了。又安慰一会儿,哎呀我曰,安静了,小木叫护士送饭,孙清华居然吃上了,那胃口好得还不得了,吃完一份又要一份,像给打了两针鸡血一样,精神头一下子就回来了。
外面守的几位看得那叫一个大眼瞪小眼,愣是看不明白这其中的奥妙,用时一个多小时,小木才出了病房,很和霭地让花哥休息,孙清华啥也没说,倒头就睡,郭伟在外头和众人小声说着:“这家伙不是水平精进,催眠都会了吧?”
“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催眠醒来,不还得跳么?”关毅青道。
这个场合,申令辰知趣地选择不说话,小木的奇葩的之处在于,你越猜测他的行径,事后被打脸的可能性就会越大。人一出来,乐子和管管围着,两人齐齐向小木竖大拇指,管向东道着:“厉害,你这招厉害,气得他连楼都不跳了。”
“他心结就在老婆⾝上。”小木道,乐子却是好奇问着:“你咋办花哥哄笑了?”
“那简单,我答应他,给我点时间,我给他把老婆找回来。”小木剽悍地道。
乐子本是笑着,表情僵了,管管发愣了,其他不信了,小木不屑道着:“惊讶什么啊,先拴着再说,要不天天闹得跳楼谁受得了…走走,一边说话去。”
“可…可可可…可那不可能啊,过段你找不回来,不还得跳?代琼诗我听说早不在滨海了。”管向东道。
“想想其他办法…哎乐子,这事你办。”小木道,乐子吓了一跳道:“我办?你把我推下楼得了。”
“很简单,你跑趟苏杭,找大葫芦去…想方设法多找几个和代琼诗长相差不多的妞,多点生活上的关心,多点那个…心理上的用心,慢慢淡化他对班花的思念。”小木道,后面有跟着的察警,他用词很讲究了。
一讲究乐子就听不懂了,问着:“理生上用心是什么意思?”
“非逼我说耝话,大葫芦是嫖把子,你不知道⼲什么的?”小木怒了。
乐子也怒了,对吼着:“咋唬什么呢?打炮就明说,装什么文化狗呢?”
后面几位齐齐笑了,小木尴尬道着:“对对,我错了,我错了,你们俩多陪陪花哥…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去吧去吧。”
乐子被劝走了,管向东却是低着头走的,有点不好意思,郭伟和关毅青曾经找过他问小木下落,现在明摆着,没讲实话不是。
两人一走,轮到那几位了,好容易相见了,反而不如不见,一下子陌生的感觉是那么的強烈,给大多数的印像,小木曾经是个忧郁的帅哥,而此时,形象已经颠覆性的变化了,留着不羁的长发,几乎齐肩了,额头还染了一绺灰⾊,曾经奶白的脸,多了一抹短须,像多了一条硬朗的线条,显得更像男人了,而不是记忆中那个处处靠爹的小男生。
就是,变化挺大的,申令辰眼中,这小子更像小流氓了,他笑了笑,还未开口,小木指着他道:“老申,你是功成名就挂枪归隐啊,老小子数你鬼,激流勇退。”
申令辰一下子被噎回去了,猜得无比正确,恐怕他闲适的表情已经把正确答案漏出来了,郭伟刚想帮师傅说句话,不料小木矛头指向他了,挖苦着:“哟,一年多不见,看来一点进展都没有,哎…”郭伟一愣了,赶紧求道:“行了行了,别逼我羞愤跳楼啊。”
他想不通小木是怎么一眼看出他未建寸功的,事实上确实如此,和关毅青越熟稔,越无法发展。
看到关毅青了,关毅青不好意思提前说了:“我很笨,你就不要挖苦了,我和师傅找过你很多次,你是有意躲着。”
“放下你心里的纠结,顺其自然会更好,我之所以躲着…那,你们看到了,见面会更尴尬,万一有事我却办不了,你们岂不是愧羞加失望?”小木道。
一句道清了心态,申令辰幽幽叹了一口,关毅青却是在想头一句话,心里的纠结?什么纠结?难道她在说我?她本来好像没有纠结,可小木这么说,得了,有了。
看到党爱民了,党爱民审视他良久了,微笑着,像久别重逢的兄弟,小木侧头瞄瞄他问:“秃蛋,男笑奷、女笑贱,你是那一种?”
党爱民一愕,被噎了,一变脸恶狠狠地道着:“再说风凉话我弄死你。”
“你属狗的,出现在哪儿,哪儿就是有屎事了。你不是想弄死我,而是有求于我?”小木道。
余人皆笑,党爱民尴尬得直呲牙,呲半天还是灿然一笑了,笑着道着:“不是不是,真不是,这不以前答应你的,要请你吃一顿,再给你介绍一警花,我说话不能不算数,我兑现诺言来了。”
“真的?”小木奋兴了,似乎被这么深的友情感动了。
“绝对真的。咱们兄弟当年什么关系啊”党爱民拉着近乎。
“好吃去。”小木打了个响指,然后剽悍地道:“威斯汀,我请客,秃蛋掏钱。”
一言而走,党爱民⾼兴了应了声哎,然后他发现其他人都同情地看着他,他惊声问着:“这…怎么了?”
“没事,我替你们⾼兴呢。”
申令辰同情地告诉他。这个有点土里土气的同行,恐怕无从知道大都市里那些宰客的去处能有多黑。
…
…
尽管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把党爱民捉弄了,小木点菜时,念一个鹅肝,征询他问着,是不是太贵了,这么多人在这脸那丢得起,党爱民直头摇,没事没事。小木又点一个生蚝问,是不是有点贵啊?党爱民直头摇,不贵不贵,尝尝,大家都尝尝,小木接口,哦,那来一个人俩吧…再往下点,帝王蟹有没有?有啊,有点贵啊好像,党爱民赶紧说,不贵不贵,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大家都难得聚一聚,图个热闹嘛。
哦,小木恍然大悟,直安排着:来三斤。
半天申令辰才反应过来,党爱民不是不心疼,是根本不知道价格,小木这捉弄的有点狠了,还好那位樊赛丽是个明白人,服务员一走,他拿着菜单让党爱民瞄了一眼,这一眼,看得党爱民如遭电击,脸上的肌⾁直菗,那是一种欲哭无泪的表情,可偏偏还得強装欢颜。
“哟,秃蛋,你不舒服?”小木关切问。
“没事没事。”党爱民赶紧摆手,就打肿脸,这脸也得要啊,滨海这么多同行呢。
“秃蛋…这是什么名字?”樊赛丽纳闷了。
这位女警长得像秃蛋妹妹,五大三耝,嗓门比⾝材还耝,小木笑道:“就是他啊。”
“哦。”樊赛丽明白了,这估计是卧底时候的绰号而已,她审视着这位找了若⼲天的线人,还真有点失望,怎么看都像小流氓啊,那打扮在她眼中,简直就是不伦不类。
偏偏这货还自以为是,得意洋洋地坐着,旁若无人的吃着,那几位滨海的同行吃得却食不甘味了,席间的话也不多,涉及案情的没有,涉及感情的有也不多,吃得巨尴尬,最难受的恐怕要数党爱民了,本来就不合口胃,又吃得心疼无比,这特么一嘴下去就是好几百,谁受得了。
吃得最舒服的恐怕是小木了,给在座诸人大讲美食的味道,丝毫不顾大家的感受,吃完了一抹嘴,小木响指一甩:“服务生,买单。”
“哦,我来我来。”党爱民急得站起来了。
“对,他来。”小木一指党爱民,秃蛋那张脸已经有生煎过的颜⾊了,憋得连小木都忍不住了,噗声一埋头,自顾自笑了。
这么⾼雅场合,却是连耝话也发怈不出来了,一顿饭连酒一万一,党爱民刷了两张卡才凑够,他那位女同事的脸也绿了,这一顿俩月工资都赶不住啊。
就这好像人家根本都没领情,离桌大摇大摆地走着,党爱民像跟班一样追上去了,后面的人被林其钊拦住了,他说了:“咱们就别跟着了,知道他全安就行了。”
“宰得人家太狠了。”郭伟不好意思地道。
“这是给他面子…各位,回头咱们再约小木吧。”申令辰道着。
几人落后几步,前面党爱民急急追着:“嗨,尼马吃了我一万多,拍拍庇股就走了?”
“素质,有点素质,你要请的,谁逼你了?”小木回头道。
“哎那个…我还跟你说…”党爱民追着,冷不丁小木一回头呛着:“有案子把你难住了,又到我这儿求助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专程看我来了。”
话把党爱民一呛,党爱民赶紧改口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案子,你以为你谁呀,多少警力呢,我还求助你。”
“那你刚才要说什么?”小木反问。
“那个…不是让我给你介绍警花吗?那…我带来了,她…介绍一下,樊赛丽,一级警司,三十岁,未婚…”党爱民拽着樊赛丽,终于找到完美的借口了,樊赛丽脸刷地红透了。
这可把小木憋住了,就再态变也和秃蛋他妹撞不出爱的火花来啊,他张口结舌问着:“我艹…秃蛋…你这个蛋进化了,成扯蛋了。”
“那是,兄弟嘛,给你介绍的警花,不要都不行啊…哎别跑,看不起我啊。”党爱民奋兴了,急着追着,一跑樊赛丽没跟来,站在原地怒容満面说着:“党教官,你这是恶心我呢?”
“听我说,这个货有点态变,正常方式根本不行…要能恶心到他,这事八成就有戏…走吧,反正他也看不上你…噢,不对,你也看不上他。”
党爱民拽着樊赛丽,直追着小木去了。
后面下来的几位看到了,这位党爱民也不是好相与的货,和小木抱得怎么就那么亲热呢,亲热到直接抱着人给塞车里了,比抓捕还利索,塞进车里,那辆车就绝尘而去,留下这几位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