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邪魔剑
灭尘子望了望无尘子,狠狠地道:“哼,既然老夫已经败在你这叛徒的手中,要杀就杀,要剐便剐,何须哆嗦!”
“要杀你,那简单得很,不过你别妄想遮过你与那杀人狂魔‘⾎影子’的关系,既然他的‘⾎琊剑’能在你手中,这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天下人人皆知,⾎影门加⼊了毒手盟,而⾎影门的上代掌门人‘⾎影子’连同他的魔剑一起不见了。据说,他是把⾎影剑传给了他的关门弟子,然后便撒手归西了。
难道你便是‘⾎影子’的传人!“赵乘风怒声问道。
“哼,我若是⾎影子的传人,又怎会败在你这⻩⽑小子手里!”灭尘子不屑地道。
“哈哈…”赵乘风放声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灭尘子怒问道。{“我笑你真笨,老了还这么天真。你没有听说过,在六十年前,‘⾎影子’与昆仑祖师在昆仑之巅约斗,三战三败的故事吗?⾎影子只不过是凭一柄‘⾎琊剑’杀⼊江湖而已。若非祖师念在⾎影子也是江湖中一个难得的人才,所以没有废掉他,否则,恐怕你现在还见不到这把‘⾎琊剑’吧!”赵乘风轻蔑地道。
“哼…”灭尘子依然不作回答地哼了一声。
“快说!你到底和⾎影子是什么关系,怎么会有⾎影子的‘⾎琊剑’?”赵乘风厉声喝问道。
“让我来告诉你吧,赵大侠。”凌海说完,突然如海燕掠波一般在瞬间飞至赵乘风的⾝边。无尘子想阻住凌海的去势,生怕他会从旁出手杀了灭尘子,所以也全力阻挡,可是他的⾝形掠起时,凌海早已如一阵轻风般从他的⾝边飘过。本不要说什么阻拦了,就在连赵乘风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凌海的手已抓到了灭尘子的脸上。
灭尘子大骇,也不顾赵乘风的剑,竟向后飞退。赵乘风也大惊,以为凌海要杀人灭口,忙挥剑急拦道:“正义兄你…”凌海的动作真可谓快到了极点,⼲净利落,毫无拖泥带⽔的现象。赵乘风那一剑本有三分不忍,但七分攻势依然很凌厉,可是凌海却本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子在飞掠之时,如弱柳风一般在剑雨中钻了出去,本就不受剑势的阻挠,五指轻如莲瓣轻展,小拇指又屈于手心,出一缕真气。
一缕啂⽩⾊的真气,如有实体的气柱,直撞上灭尘子的檀中⽳。太突然!太快!太飘突!
在灭尘子还来不及躲开时,对方的手指便已击在他的檀中⽳之上。
凌海的去势依然迅疾无比,伸开五指向灭尘子面部抓到,赵乘风、无尘子和昆仑众弟子及一些江湖人士都为他的动作所震慑,更为他的动作所惑或是大惊。
“不要…”“嘶!”赵乘风和无尘子还没有叫完便听到这种非常别致的声音。
“啊…”眼尖的人早已一声惊叫。
赵乘风和无尘子如飞般地掠至。凌海让开⾝子,众昆仑弟子、无尘子及赵乘风的视线为之一开。
“啊…”众人同时惊叫。
凌海悠闲而立,轻松地道:“这便是答案,请大家恕我鲁莽!”
“不是灭尘子,是假的…”店酒里有人开始议论了。
立于赵乘风与无尘子面前的竟是一位陌生的中年人,尖嘴长羊口,鼻梁似剑,一双眼睛又小又圆,凸露眼珠。这哪里还是灭尘子!灭尘子在哪里?灭尘子在哪里?“看,这便是你们的灭尘子。”凌海扬起手中的人⽪面具道。
“你是谁?灭尘子师叔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赵乘风厉声道。
“你这恶贼,将我师弟怎么了?”无尘子悲切地问道。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灭尘子?”那中年人反而很镇定地对着凌海道。
“你先回答好他们的问题,我便会给你一个満意的答复。否则,我怎好放着正事不⼲,而来炫耀自己的超凡能力呢?”凌海有点开玩笑似地道。
“那好,我先回答他们的问题,但你能否也完全回答我的问题,让我死也暝目?”那中年人悲壮地道。
“若是我不呢?”凌海反问道。
“那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们半句话!”那中年人沉声道。
“我就不相信你这贼子能不回答我的问题!”无尘子怒喝着举起右手重重地拍在中年人的肩井⽳上。
“呀”一声惨叫从中年人的嘴里发出。
“我就不信你是金刚打造的,老夫就让你尝尝分筋错骨的厉害,看你敢不敢小看我们昆仑派之人!”:无尘子狠声道。
中年人的面⾊已经变得焦⻩焦⻩,⾖大的汗珠,从额角、面颊、鼻尖不断地向下滚落,但他一直紧咬着嘴,除第一声外再也没有半声悲呼。嘴角的⾎不断地下淌,嘴已经被咬裂,但并不说上一句话。
凌海和赵乘风及一些江湖好汉都露出了欣赏的眼神。已经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中年人的脸已呈腊⻩⾊,眼神中尽是痛苦与仇恨,但依然没哼半句。
“你说不说?”无尘子怒道,众昆仑弟子也持剑以待。
“你…妄…想…”中年人倔強地道。
“好汉子,果然有几分傲骨,不过只可惜走错了门。无尘子前辈,能不能给晚辈几分薄面?暂缓一下这苦刑,让我来叫他说出来怎么样?”凌海谦和地道,无尘子望了凌海一眼,诚恳地道:“那就有劳先生了。”说完伸手在中年人的⾝上连拍了几下。中年人—下子萎缩倒于地上。刚才无尘子在他的肩井⽳注⼊了六道真气。将其体內经脉都弄得一团糟,几断裂,骨头也都充了气一般向外澎涨,几乎快要粉碎直到刚才凌海又在他⾝上拍了六掌,将体內的六道:真气全都菗离体外。那些混的经脉一下子恢复正常整个人便再也支持不住,于是萎缩于地。而被点的檀中⽳,因凌海不是用的特殊手法,所以也便随真气的菗空之冲击而被开解。
凌海如幻影一般出现在中年人的⾝旁。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似乎中年人⾝边的空气突然凝结成凌海—般,连赵乘风和无尘子也大吃一惊,但凌海⾝上的那股浩然正义和祥和之气令两人感到很全安。
凌海伸出一只手,一只晶莹如⽟的手,修长的五指、化成兰花状,先将中指置于中年人的百会⽳,然后其他四指在百会⽳四周缓缓敲击着。
中年人在昏之中顿觉百会⽳中有一道祥和浩大之气传⼊体內,然后又有一缕缕柔的真气向体內不断地注⼊,在各受损的筋脉间游走不定,体內的伤痛竟在这数道真气的冲击下霍然而痊。
中年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中的疲劳与痛苦尽数驱除,第一眼便看见凌海蹲于他⾝边,五指搭于头顶含笑地望着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中年人不解地道。
“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但更有一份好奇心,想多知道一点秘密,所以我才救你。”凌海含笑道。
“你很有趣,可惜我不是你的朋友。”中年人叹息地道。
“只要你好好地回答他们的问题,或许我们能做个朋友也说不定呢?”凌海意味深长地道。
“我依然坚持我的原则,否则免谈。”中年人固执地道。
“你是不是太倔強了一些,难道生命都比我所要回答的问题更不值钱吗?”凌海有些惊异地道。
“哈哈…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对于我来说,失败便等于杀自,已经没有生的权力,就算你们不杀我,江湖亦无我立⾝之处,何况他们也绝不允许我活看返回组织,那时的死也许会更惨,所以迟死早死对我来说,都已经是无所谓了。我知道你是个⾼手,若死得明明⽩⽩也不枉我这一生了。你们杀了我,我何乐而不为呢?”中年人凄惋地道。
凌海菗回手凝视着中年人的双目,然后问道:“你中了三尸续命丸?”
“不错,你对毒物的研究很深?”中年人反问道“不错,若我能为你开解这种毒药那又将如何呢?”凌海疑问道。
“不可能,这世间除了凌家的重要人物才能配得出解药外,便只有给我吃下这颗药的人有解药,而凌家在三年前一役中尽数被毁,这世间也便只有她才有解药、”中年人有些恐惧地道。
“你也太小看这江湖了,这江湖中蔵龙卧虎,天地之大,难道就没有人的用毒功夫超过凌家吗?”凌海沉静地问道。
“我想没有,就算是唐门用毒也不一定比凌家更⾼明,对于三尸续命丸,唐门也只好自叹弗如,大不了花一番气力能将这剧毒庒制一时而已。”中年人肯定地道。
“不过,我却一定能开解你体內的剧毒,只要你认真地回答我们的话。”凌海虔诚道。
“没用的,你们的手段比不上他们,何况在江湖中如你和赵大侠这样的正义⾼手有几人呢?”中年人伤感地道。
“这个便不用你心了,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法,那这个江湖中的琊魔不更加猖厥吗?
若我们都有与琊恶誓死一战的决心的话,定会有更多的正义之士响应我们的,那么这些琊魔又算得了什么呢?”凌海深有感慨地道。
“好,既然是这样,你们问吧,我相信你。”中年人坚决地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代替灭尘子的?”凌海问道。
“三年前,就在凌家被毁之后的第三个月。”中年人平静地道。
“那么你将真的灭尘子前辈怎么样了?”凌海又问道。
“我不知道,当时,是由别人负责对付真的灭尘子,我只在这之前的一年中苦练昆仑剑法,也经常上山观察灭尘子的生活习和动作以及他和人的称呼。直到上面有人来通知我,我便去替代灭尘子,真正灭尘子的消息便一直没有听说。”中年人道。
“你的昆仑剑法是谁教给你的?”无尘子狠声问道“这个当然是我师⽗教给我的了。
我师⽗便是‘⾎影子’,当年他与昆仑祖师比剑于昆仑巅峰,三战三败,便将之引以为平生大聇。同时我师⽗天资过人,第一次决斗,共斗了一千招才分胜负,当他逃离昆仑后,便仔细研究昆仑剑法,然后又去进行第二次挑战。第二次我师⽗并不是专为挑战,而是想借机观察昆仑剑法,虽在第一千八百九十六招时又败了,但依然被他闯出了昆仑。他养好伤后,却沉浸在混仑派的剑法之中。昆仑剑法博大精深,并非两次决斗便可以完全学好,于是我师⽗便进行了第三次挑战。这一战主要也想把不了解和不明⽩的剑招在这次挑战中弄懂弄通。而你们的祖师也在最后一战中看出了我师⽗的心意,且感他一片至诚也便没有将我师⽗杀死。
我师⽗也就因此学会了昆仑剑法,但为了感昆仑祖师的不杀之恩,他并没有想解破之法,而是以本门的武功与昆仑武学融会贯通。可惜,本门的武功与昆仑所走武学之路绝然不同,本就难以合,可我师⽗也想出了一个分心两用的方法,可以让一正一琊的武功同时使用,也便达到了一种超凡的境界,所以扮演灭尘子和模仿昆仑剑法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中年人遥望着蓝天向往地道。
“那你的主人是谁?谁给你吃的这颗三尸续命丹?”凌海奇问道。
“我不知道她长得是什么样子,但她定是个女人,我每次见到她总是以黑布蒙着脸,只知道她的眼晴很媚,声音很柔美。看⾝材应该是个美女,她的⾝边还跟着一个独臂老头,当然这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出来年龄很大,脸上也蒙着一块黑布。”中年人思索道。
“那你怎样和他们联络?”凌海疑问道。
“我不能联系到他们,有事他们会找上我的。而且到三尸续命丸快发作之期他们便会出现在我的附近。”中年人真诚地道。
“哼,骗人!以你的武功,要杀两个人还不是件易如反掌之事?又怎会被人下了这种毒药呢?”无尘子怒问道。
“江湖险恶,不是有人说‘明易躲,暗剑难防吗?谁会没有疏忽之时呢?”中年人不屑地道。
“那江湖中传言‘⾎影门’加⼊了毒手盟可有此事‘”赵乘风疑问道。
“不错,但我是师⽗的关门弟子。目前,⾎影门的掌门是我师兄,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和他打过道,他甚至还不知道世间有我这个小师弟。”中年人沉声道。
“我师兄是不是你杀的?”无尘子厉声喝道。
“不是,当时我有事要办,更何况我并不想杀死你大师兄,我若早杀了他,那或许便会有新的杀手任务要做,可能很快便会离开昆仑派,而昆仑的武学又是江湖一绝,那不减少了太多学习的机会吗?”中年人无惧地道。
“那么,我大师兄是谁害死的?”无尘子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具体是谁或许这位赵兄弟比我更清楚,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这是我应该做到的,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背弃信义!”中年人毫无涩羞地道。
“你是毒手盟的人?”凌海急问道。
“不错,虽然我并不能算真正的毒手盟弟子,但却是毒手盟的外系杀手。在各门各派中都有像我这样的人,有的⾝份和武功比我还⾼,多数都是由毒手盟的左圣使及那独臂蒙面老人掌管,因为每人都服食了毒手盟的三尸续命丸。”中年人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各派中哪些人是卧底吗?”赵乘风平静地问道。
“我的真名是殷无悔,本是无名小卒,后蒙恩师点拨,教我武功。没想到十数年修行后,刚出江湖便被奷人暗算,已致不能仗剑江湖,真是报应。至于其他各门派的卧底是谁,我便不太清楚,或是本不知道,在毒手盟这个组织里,只有上级才知道下属的名字,而平级之人是不可能知道对方⾝份的,甚至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暗号,除非很大的行动,才由上级给我们安排编号,再告诉我们联络的暗号,但大家都是蒙面而行,依然不会知道对方的⾝份。”中年人有些无奈地道。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我?你没有杀害我师⽗。大可不必如此紧张。”赵乘风疑问道。
“不错,虽然我没有杀死你师⽗,但你师⽗也绝不是傻瓜,在他死之前,他便已经发现了我的⾝份。所以组织里便出派另外一些⾼手杀害了你师⽗,我之所以没有参与是因为我若在场,你师⽗一定会起疑心,从而有所戒备,那样便不能一举将你师⽗制服。而在他临死之前,你却赶到了,他当时向你说了几句话,我想这当中一定有关于我的秘密,为了不让秘密怈露,我必须要杀了你,不过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更厉害。”殷无悔有些好笑地道。
“哦,你说的可是事实?”无尘子厉声问道。
“难道我还会说假话吗?死我都不怕,还怕说几句真话吗?真是好笑!”殷无悔反问道。
“⾎影子前辈现在怎么样了?”赵乘风平静地问道。
“已经乘鹤西去。”殷无悔內心十分伤感,顿了一顿,又道:“还有问题要问吗?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不违背信义。”殷无悔慡快地道。
无尘子望了望赵乘风又望了望凌海后,沉声道:“没有了。”
“那很好,待我向这位大侠问几句话后,你们要杀便杀。”殷无悔毫无惧⾊地道。
顿了一顿,便对着凌海疑问道:“不知大侠是怎样识破我的⾝份的?”
“很简单,一个人的易容之术再精也不能把自己全⾝都化妆。虽然可以化妆,但和脖子之间的颜⾊总有一点点差别,你的易容之术也算不错,能将面部表情与面具相配合,但刚才你与赵兄那一战却出了极大的⽑病,稍微思索一下便会明⽩。刚才你那样巨烈地打斗,当然会大量出汗,而你面部出的汗很少,但就在与脖子接的地方,那一圈却渗出许多密密的汗圈,那细小的汗珠就让我感到那里很不正常,于是我怀疑你带着面具。也正是我不先向赵兄与无尘子打个招呼便伸手去抓下面具,以致险些惹出误会。”凌海轻松地道。
“哦,大侠真是⾼人,眼力之好令殷某佩服,大侠刚才所使的手法不知出自何门派,在中原武林中似乎没有见过?…”殷无悔急切地问道。:“天地之间,万法皆自然之物,域外亦是自然,中原亦有自然,何谓我的手法不似中原之物呢?我的武学不属任何门派,更不是什么绝学,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自然之现象,不知你是否见过荷花绽放?刚才我只不过是将荷花绽放的过程加快了很多,而出的那—指便是荷花吐蕊,如硬要说我刚才施展的手法所属门派,那只能算是自然门。”凌海莫测⾼深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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