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师仇如山
夏侯律喝声出口,倏然一掌,遥遥印去。
陆翰飞仇人对面,目眦裂,更不打话,右掌一拍“先天真气”随掌而出,封住对方掌力。
两人所发的奇功真力,悬空一接,心头齐齐一震!
陆翰飞只觉对方掌力,与众不同,好像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手,向自己推来,若非自己有“先天气功”护身,简直连呼吸都得透不过来!
夏侯律惊诧的是对方这一挥之势,拍出的居然正是唯一能够抵御魔教“巨灵掌印”的玄门罡气。暗道:“这小子从哪里学来的罡气功夫”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笑一声,内力迸发“巨灵掌印”突然加到十成力道!
陆翰飞突然感到对方压力大增,钢牙一咬,左掌又疾拍而出“洪”的一声,另行发出的一股真力,朝前冲去!
但听陆翰飞、夏侯律同时冷哼,齐齐向后倒退开去!
两人在第一招上,就排上真力,这无声无息的一接之下,似乎都被震得血气翻腾,退开几步,各自理气调息!
陆翰飞心切师仇,一退之后,左手作势挥动,右脚飞起,增向夏侯律小腹。
夏侯津侧身避开,笑道:“小子,你果然比简子真强得多了!”
说话之间,双手同时连环击出,抢攻三招。
哪知就在双掌连环劈出之际,忽觉一股暗劲,撞上前,但感心头一震,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三步。
陆翰飞拍出一记“无形神掌”明明击中对方,夏侯律依然若无其事,立即微一长身,如影随形股追了上去,右手“云飞掌”接着攻出。
夏侯律吃了一个暗亏,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惊骏,哪敢稍存轻敌之念,身形倒转,似退实进,黑袍飞动,指掌并施,迅辣兼具!
陆翰飞一语不发,只是奋力抢攻,忽拳忽掌,忽指忽脚,威力相当惊人!
双方攻拒之势,逐渐转趋烈凌厉,拳来脚往,变化万端。
陆翰飞心切师仇,一味抢攻,挥掌踢脚,神态豪壮,勇不可挡,瞧得负手旁观的白衣教主等一干高手,全都凝目注视,鸦鹊无声。
不大工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合。
夏侯律突然身形飞旋,避开陆翰飞双手,斜欺而进,立掌如刀,猛向陆翰飞左肩劈去!
陆翰飞只觉他这一击之中,暗藏了甚多诡异变化,急切问,想不出破他之法,上身一拗,右掌挥动,硬向夏侯律切来的掌锋上去。
他这一下连自己也不知道,无意之中,以掌代斧,使了一招“轮斧法”
夏侯律呆得一呆,只觉对方这一招乃生平未见之学,似乎是一着极厉害的杀手,竟然也不敢硬接,右掌一收,双脚微一用力,疾向后飘退五尺!但已经迟了,陆翰飞右掌挥出,一股透掌而出的暗劲,业已扫上夏侯律右臂,夏侯律一条右臂,突然垂了下来。
陆翰飞一击得手,精神大振,朗笑一声,右臂圈动,身发如风,又是一招“神龙出云”
直劈过去。
夏侯律被陆翰飞掌风扫中右臂,心头猛然一凛,来不及运功,口中大喝一声:“来得好!”左手一挥,拍出一股潜力,住陆翰飞的掌势,身子倏然向右闪出!
陈翰飞被他拍出的一股强猛劲风,得去势一缓。
夏侯律身形闪出之际,振腕一指,闪电朝陆翰飞眉心点去,口中笑道:“小子,你小心了!”
陆翰飞双目尽赤,怒喝道:“别人怕你‘透骨指’,我可不怕!”
左手挥动,暗蕴“先天真气”打出“云飞袖”右脚同时路前半步,右掌扬处,又是一记“无形神掌”遥遥劈去!
夏侯律刚才吃过一次暗亏,此时见他掌发无声,早已及时警觉,身子闪动,向侧跃开。
双方攻拒之间,快逾闪电!
陆翰飞一记“云飞袖”虽接对方点来的“透骨指”接住,但夏侯律这一指,凝足全力而发,陆翰飞拂袖拒敌,同时右手还打出一记“无形掌”功力自然就分散了不少。
耳中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左手衣袖,却被对方指风穿了一个小,心中暗吃一惊,心想:这老贼好强的指风!但他只不过心念一转,口中大喝一声:“老贼你拿命来吧!”
重又纵身直上,挥掌攻出,他这一味硬攻,当真是不计厉害的拼命打法,夏侯律不心头一凛,双掌齐出,还击过去。
两人这一番抢攻,打得更是猛烈,拳脚变化,也愈见凶险凌厉,当真是生死存亡之搏,掌指出手,无一不是指向足以制人死地的要害。
旁观诸人,大有目不暇接之感!
这时分立四周的绿衣人,已渐渐退出十丈之外,到了林前。
站在白衣教主身侧的金衣人,几次回头,朝白衣教主瞧去,似乎在等候他发号施令。
但白衣教主依然背负双手,两道炯炯眼神透过蒙面白纱,只是盯着陆翰飞和夏侯津两人,身形一动不动。他好像在考虑一件重大之事,也好像被两人的烈搏斗,吸引住目光,对金衣人的几次以目示意,只是微微摇头。
这一瞬之间,场中两人情势已起了极大变化,原来夏侯律以一招“三星拱照”弹出三缕指风,分取陆翰飞前三处要!
陆翰飞情急拼命,身子一侧,避开正锋,乘机疾进,一招“赤手搏龙”擒拿夏侯律左手脉门。
夏侯律冷笑一声,点出三指,突然化点为拿,竟然抢先搭上陆翰飞手腕。
高手相搏,只不过毫厘之差,便占先机,陆翰飞对敌经验,尚嫌不够,但觉腕上一麻,脉门已先被夏侯律扣住。
心头猛惊,但终究一身武功,大非昔比,临危不,虽然被对方抢了先机,扣住脉,但这招“赤手搏龙”并未半途而废,力聚有腕,五指猛力一翻,也迅疾抓住夏侯律左腕脉。
夏侯律冷嘿一声,五指突然加注真力。
陆翰飞因方才一招,被夏侯律诡异手法,占去先机,自己五指随后搭上对方手腕,部位自然也稍有偏差,是以才一搭上夏侯律手腕之后,就立即潜运功力,五指一紧,发出内力。
两人互相拿住手腕,说来较慢,其实这所谓先后,也只是电光石火之事,双方内力,也几乎同时发出。
彼此都觉脉腕一紧,好像加上一道铁箍!
陆翰飞大喝一声,左手一招“剖龙取肝”直劈夏侯律的右肋。恰好夏侯律也同时以一招“惊涛拍岸”朝陆翰飞击到!
两人各自紧扣着对方手腕,各剩一只手掌,自然竭尽全力。但听“蓬”的一声,双掌接实,两人同时发出闷哼,身躯剧震,手指一松,各自踉跄后退了几步!
这一招硬拼硬打,使两人都感到夏气不继,血翻气浮!
夏侯律连退三步,立时凝神运气调息。
陆翰飞面泛红晕,宛如喝醉了酒一般,但他复仇心如,俊自布凶光,朝夏侯律望了一眼,突然一语不发的重又疾冲而上,右掌一扬,当按去。
他这不顾生死的疾冲过去,大出夏侯律意外,在他感觉之中陆翰飞的武功内力,虽然惊人,但也并不见得强过自己,方才这一招硬拼,自己真力不继,气血浮动,对方自然也和自己一样,急需调息。
哪知陆翰飞连气也不调,就这么不顾生死猛冲而来,及时惊觉,陆翰飞掌势已到前,一时顾不得运功,双掌一挫,着推出。
这一下,他仓忙应敌,力有未逮,双掌乍接,脚下也站立不稳,登登地后退出五六步,身子晃动,看去负伤不轻。
陆翰飞的武功,并不强过夏侯律,但他因服过大量蝮蛇宝血,练的“先天气功”又是玄门最上乘的功夫,火候虽浅,体内潜伏的真力,却极是充沛。
是以连续两掌硬拼,同样被震后退,只不过感到心头剧跳,血循环加速,这正是他体内蝮蛇宝血,加速补充真力之象。
闲言表过,却说陆翰飞退出三步之后,忍不住仰天厉笑,道:“夏侯老贼,你原来也不过如此…”
喝声中,左手杨处,三柄早已摘去响铃的“亮银袖剑”手飞出,闪电朝夏侯律口奔去。
场中诸人,全都被陆翰飞一股坚毅不拔的复仇勇气,和他超异常人的功力所震慑,瞧得心头猛凛!
夏侯律突然猛哼一声,身子向后倒去!
在这一瞬之间,但见白影一闪,白衣教主傲然卓立,拦在夏侯律身前,不见他举手作势,陆翰飞打出的三柄“亮银袖剑”却如泥牛入海,没了影子。
夏侯律虽然仆倒地上,但身上并没有中剑,分明已被白衣教主收去无疑。
陆翰飞俊目冒火,迅速取下轮金斧,随手一掂,厉声喝道:“你待怎的?”
金衣人眼看教主不但没按预定计划行事,反而掠出身去,挡在夏侯律身前,立即双掌作势,朝陆翰飞走去。
白衣教主神态冷傲,略微抬手,徐徐道:“没你的事。”
金衣人只得依然退回原处。
白衣教主目光一抬,瞧着陆翰飞,温和的道:“陆少侠无须冲动,夏侯律已被本教主拿下,咱们不妨先开诚怖公谈谈!”
陆翰飞还是第一次听到白衣教主说话之时,不带丝毫冷冰冰的口气,心中微微一怔,接着剑眉一剔,冷哼道:“不是你出手接陆某三柄袖剑,夏侯老贼早已溅血剑下,陆某为师报仇,志在必得,教主还是趁早让开,免伤和气。”
白衣教主冷笑道:“要非本教生出手制住他道,凭你三柄小剑,能够伤得了他么?”
陆翰飞大声道:“如何不能?不信你只管解开他道,着陆某是否取他性命?”白衣教主微晒道:“你能胜他,早在方才五六十招之间,就胜地了,以本教主看来,你们只可说功力悉敌,如论应变心机和对敌经验,夏侯律多少还胜过你…”陆翰飞听得一怔,心头也不暗暗佩服白衣教主果然眼光厉害,一面哼道:“照教主说来,难道陆某会败在他手下?”
白衣教主道:“败虽不至于,但即使再打下去,也不过落个两败俱伤之局…”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如以陆少侠的武功,假以时,本教主承认你将来必可胜得了他,但报仇之事,决非今晚所能如愿。”
陈翰飞暗想:平心而论,白衣教主这几句话,说得颇为中肯!
今晚自己竭尽所能,依然只和他打成平手,虽然最后两掌,对方稍呈败象,但自己也已气血浮动,三柄银亮袖剑,老贼再不济也不易打得中地,心念转动,一时当真无法反驳。
白衣教主在蒙面白纱之中,微微一笑,又道:“陆少侠总知道师仇如山,不共戴天,今晚如果不能手刃仇人,机会不再,又要待话何?”
陆翰飞听到“师仇如山,不共戴天”和“机会不再,又要待诸何?”这两句话不啻轰雷贯耳,全身悚然一惊,但觉热血沸腾,不能自己!
白衣教生目光何等犀利,心中暗喜,但他白纱蒙面,别人瞧不到他的喜怒之,突然冷厉的道:“夏侯律心怀二志,已为本教主拿下,本当立毙掌下…但本教主顾念陆少侠的为师复仇,倒是可成全于你…”他似乎言未尽意,但却倏的住口,负手向天,仰看星月。
陈翰飞剑眉微皱,动容道:“教主有话,但请明说。”
他显然为白衣教主言词所动!
白衣教主嗤的笑道:“本教主只有旧话重提,只要陆少侠肯加盟本教,本教主就让你今晚报雪师门血仇。”
陆翰飞心头一阵激动,凛然道:“在下要是不答应呢”?
白衣教主似乎怔得一怔,冷笑道:“你再想想,今晚报不成仇,就得恨终身,愧对尊师。”
陆翰飞一掂轮金斧,厉笑道:“教主是否有意赐教?”
白衣教主晒道:“用不着,江湖上讲究过节分明,凭你姓陆的,论武功还胜不了夏侯津,他背叛本教,人是本教主拿下的,本教主是不是有权处决?你又岂能横加干涉?”
陆翰飞心头虽感极度愤怒,但却无法加以驳斥。
白衣教主又遭:“不过人各有志,陆少侠既然不愿加盟,本教主也来便相强,你只要出石城峰得到的白衣剑侣公孙乔夫妇遗留之物,作为换,也未尝不可。”
陆翰飞暗暗哼了一声,但他一想到“公孙氏笔录”上谆谆告诫,得宝的人,必须主持正义,替天行道,但如果让白衣教主得去,岂非如虎添翼,适以济恶?
只是自己师门血仇,错过今晚,夏侯律被白衣教主处决,虽然这老贼总是难逃一死,但自己却当真要抱恨终身,永无手刃仇人的一。
白衣教主见他迟疑不决,不由冷冷一哼道:“陆少侠可是舍不得公孙乔夫妇藏宝?那也无妨,夏侯律犯下背叛本教之罪,反正难逃一死,你虽不曾手刃仇人,就算白衣教替你报仇,也是一样。”
陆翰飞听得再也忍耐不住,大叫一声道:“你把他放了,我依你就是。”
白衣教主道:“你是答应出公孙乔夫妇的藏宝了?”
陆翰飞点头道:“不错,你先把他放了,师门血仇,陆某不假手他人,我要各凭功力,手刃老贼。”
白衣教主道:“纵虎容易缚虎难,你要是胜不了他呢?”
陆翰飞扬眉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今晚胜不了他,陆某宁愿把他放了。”
白衣教主道:“好!你要我放了他,那么咱们换的东西呢?”
陆翰飞一举手上金斧,还没开口!
“刷!”仆在地上的夏侯律,突然一跃而起,笑道:“夏侯律不敢有劳教主。”
这一下,不仅陆翰飞大出意外,就是冷漠成的白衣教主也惊“噫”出声,修然转过身去!
金衣人一袭金衣,无风自动,同时一步步朝夏侯津去!
夏侯律喉中发出一声明森冷笑,迅疾从袖中取出一枚五寸来长,呈火红,身生两翼的蛇形暗器,随手一扬。
隼目光,注在白衣教主身上,明侧侧说道:“教主怀疑五枚‘翼火蛇’,夏侯律只缴了四枚,便指夏侯律心怀二志,不错,夏侯律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用上此物,教主如果再近一步,嘿嘿,‘翼火蛇’的威力,教主定是清楚得很吧?”
白衣教主神情冷漠,哼道:“十丈之内,悉成火炉,除非你同归于尽。”
夏侯律狞笑道:“人急拼命,狗急跳墙,教主如果得太紧,夏侯律说不定会出此下策。
陆翰飞看出夏侯律手上的蛇形暗器,定然威力极强,连白衣教主和金衣人都心存顾忌不肯贸然出手,不由剑眉一轩,大声喝道:“夏侯老贼,陆某和你仇深如海,不共戴天,今晚不是你生,便是我死,咱们各凭武功,了断血债,你敢和我再打吗?”
夏侯律纵声大笑,点头道:“就凭你刚才说的话,足见你小子举动光明,心磊落,夏侯律不妨提醒你一句,今晚之事,白衣教主处心积虑,非把你除去不可。不信,你瞧瞧四个绿衣侍卫,手中拿着什么?此刻只要夏侯律收起这枚‘翼火蛇’咱们就立成灰烬…”话声未落,突然左手一扬,回头干笑道:“教主还是不要妄动。”
原来白衣教主和金衣人,趁夏侯律说话之际,正待悄然退走,经他一喝,不得不停住身形。
白衣教主愤怒的道:“夏侯律,你想找死?”
夏侯律声道:“教主自己估量吧?”说着目光一转,依然朝陆翰飞道:“小子,夏侯律瞧你英雄行径,索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衣教主负手而立,似乎极度愤怒,口中重重的冷哼一声。
夏侯律继续道:“老夫并不否认杀害南北双岳,但夏侯律只是奉命行事,真正幕后行事的,还另有其人。
陆翰飞道:“纵然另有幕后主使人,但先师乃是死在你老贼手下,难道还想赖吗?”
夏侯律道:“老夫并无推之意。”
陆翰飞瞧了白衣教生一眼,问道:“那么幕后生便的是谁?”
夏侯律大笑道:“自然是意图夺取白衣剑侣藏宝之人。”话声才落,只听白衣教主忽然冷冷的道:“是我。”
其实他即使不认,陆翰飞也已明白这幕后主使的是谁?闻言俊目一转,怒声喝道:“南北双岳,和你白衣教无怨无仇,你杀害先师,就是为了那张石鼓歌拓本吗?”
白衣教主负手如故,低沉道:“不错,本教主对公孙乔夫妇藏宝,志在必得,确曾传谕本教护法,江湖上只要知道藏宝消息的人,一杀以灭口。”
陆翰飞一横手中轮金斧,怒声道:“可惜你用尽心机,依然为陆某所得。”
白衣教主微微一嘿,语气突转冷厉,说道:“所以今晚你也别想离开此地…”
夏侯律手上紧握着那枚蛇形暗器“翼火蛇”目光闪处,蓦地双脚一顿,身形凌空拔起,斜刺里向林消掠去!
陆翰飞心中一急,顾不得身前还有强敌,大喝一声:“夏侯老贼,你还往哪里逃‘!”
叱喝乍起,金衣人同样以极快身法,宛如一道金线,闪电朝林梢扑去!
只有白衣教生身形丝毫不动,仰首道:“金衣护卫不必追了,谅他也逃不出多远!”
说话之时,左手一扬,但听“嗤”的一声,一道白色火花,冲天起。
陆翰飞方要相继追去,见状不由心中一怔,暗想:听白衣教主口气,好像林外四周,他们还另有埋伏?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金衣人堪堪扑上林消,经白衣教主沉声一喝,果然不再追赶,身形一旋,金衣掠风“嗖”“嗖”两声,从林消飞落场中!
不!他纵身追去,分明只有一个金衣人,但这会返身回来,落到地上,却变成了两个金衣人!
这两人全都身材高大,身穿宽大金衣,面获金纱!
陆翰飞只当两人全是白衣教金衣护卫,是以并没半点惊讶!
但两个金衣人才一落地,相互对看了一眼,突然齐声怒喝道:“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嘿嘿,你敢冒充老夫?”
“嘿嘿,你敢冒充老夫?”
这一瞬之间,连白衣教主都怔住了!
他自然清楚,白衣教主只有一个金衣护卫,统率十名绿衣侍卫,金衣护卫此时忽然变出两个,当然有一个是假的。
尤其金衣护卫和十名绿衣侍卫,全是父亲的老人,自己从小跟他们长大,金衣护卫声音举动,闭着眼睛都可以分辨得出来。
但此时眼前两人,无论身材服装,举动形态,甚至连说话的声音,无不一模一样,完全相同,使人无法辨别就真轨的”3
这真是怪异之事,此刻,陆翰飞也渐渐明白了,原来金衣人闹了双包案!
只见两人从蒙面金纱中,出炯炯的眸,相对而立!
左边一个金衣人笑一声,怒道:“朋友能模仿老夫惟妙惟肖,老夫不胜钦佩,不过朋友假扮老夫,究竟目的何在?”
右边一个金衣人也嘿一声,沉叱道:“朋友真有一手,几乎连老夫自己都认不出来了,嘿嘿,咱们多言无益,还是手底下见见真章,就不难分出真伪来。”
白衣教主听得暗暗点头,心想右边一个,可能是真的,因为只要一伸手,真伪自可立判。
左边一个沉声道:“那是你自找死路!”
说着有手一伸,一招“雷惊蛰”直劈过去。
白衣教主暗哦一声,他是真的!
哪知心念一转,右边一个金衣人狂笑一声,同样右掌一立,同样使了一招“雷惊蛰”朝对方击来的掌势硬劈过去。
但闻“蓬”然一震,双方右掌接实,各自被震的退后了一步,金衣鼓动,猎猎作响。
白衣教生不骇然,这两人的功力,居然半斤八两,难分轩轻!
“哩哩”
“哩哩”
两人口中同样发出“嘿嘿”干笑,易形闪电一合,双单齐举,各自向对方抢攻。
双方越打越快,瞬息之间,但见两条金影,腾扑闪击,竟然连方才落地时为准的哪一个是左边的金衣人,哪一个是右边的金衣人,都分不出来了!
陆翰飞、白衣教主都怔怔的站在边上,双目一瞬不瞬,注视场中。
五毒教独眼乞婆区姥姥和毒砂掌洪长胜,已目不暇接,分不清人影。原来站在独眼婆身侧的调龙手郭老三,此刻业已不见,不知何时走的,去了哪里?
四个绿衣人,也早已退到林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一片旷地上,除了两个金衣人互相叱喝,随掌而发的呼啸掌风,已听不到半点声息!
突然,在白衣教主身后的树林中,有人“嘻嘻”一笑!
白衣教主不期悚然一惊!
这笑声来得太以兀突,此处四周,可说全在自己掌握之中,此人如何闯进来的?心念电闪,急忙转身瞧去!
这一瞧,白衣教主不由又是一怔,但是却忍不住冷哼了声。
原来随着“嘻嘻”一笑,从林中缓步走出来的,竟然是一个面蒙白纱,身穿白衣的人!
只是此人虽然乔装成白衣教主模样,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只是一个西贝货,此人既瘦又小,缩着脖子,根本一点不像白衣教主!
这瘦小白衣人才一走出树林,一眼瞧到战方殿的两个金衣人,口中不由“咦”道:
“奇了,金衣护卫,你在跟什么人打架?”
说话之时,眼光忽然落到白衣教主身上,一阵打量,颤巍巍伸手一指,哼道:“嘿嘿,真是无独有偶,你…你居然和本教主打扮一模一样,你…你是什么人?”
白衣教主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冷峻的道:“在本教主面前,朋友似乎用不着装疯卖傻。”
瘦小白衣人似乎听得大怒,猛的跨前一步,指着白衣教主鼻子大声道:“谁装疯卖傻?
你是说老夫装疯卖傻?哈哈,老夫要在这黄本褪,臭未干的小辈面前装疯卖傻?老夫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当年老夫穿这身衣服,连白长兄都没有敢说我装疯实傻?”
他气势汹汹,倚老卖老的大声嚷着。
白衣教主听他居然喝出自己父亲的名讳,心头不期猛然一震!
同时和对方相距还有一丈来远,只觉地说话之时,口中出一股浓重的酒气,直向自己扑来!
不!随着这阵酒气,似乎还有一股无形潜力,似有若无的涌到身前!
白衣教主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迅速向例闪开数尺,双目神光陡,重新向瘦小白衣人一阵打量,腹狐疑,冷冷的道:“恕本教主眼拙,尊驾到底是何方高人?”
瘦小白衣人大笑道:“高人?老夫只是个干瘪老头,不过凭你还不配问老夫名号,告诉你,老夫就叫做太上教主。”
说到这里,忽然回头朝陆翰飞喝道:“小子,你还愣愣的站著作甚?这里没有你的事,还不给老夫滚?”
陆翰飞早已听出这位瘦小白衣人,正是武功莫测,自称甯不归的老人,心中不期大喜!
他虽然听出甯不归示意要自己先行,但一来少年好奇,二来因他怀疑白衣教主就是一路同车的白婧婧,没个水落石出,哪里肯走?
这原是几句话的功会,场中两个金衣人正在杀得难分难解,突然其中一个“呼”的一掌,住对方掌势,喝道:“在手!”
另一个金衣人一收双掌,冷嘿道:“朋友是否认输了?”
先停住手的一个大笑道:“笑话,凭你区区金影飞魔,从白骨神君手下学得几手玩艺,老夫何至认输?”
金衣人身子一震,厉声喝道:“既知老夫来历,今晚作是死定了!”
先停手的一个轻笑道:“那也不见得,不过此时教主已到,老夫要暂时失陷。”
话声一落,突然朝瘦小白衣人身边掠去。
金衣人浓哼一声,也回到白衣教主身侧。
这会两个金衣人,一真一假,业已径渭分清,瘦小白衣人眼看假金衣人回到身边,立即埋怨的道“喂,金衣护卫,你只顾和人家打架,正经事儿,到底办妥了没有?”
那假金衣人朗朗一笑,拱手道:“兄弟幸不辱命。”
说着神手入怀,掏出两枚蛇形暗器“翼火蛇”向瘦小白衣人扬一扬!
白衣教主乍睹之下,不由机伶怜一颇,唤然从中出一柄白玉如意,蒙面白纱中光暴,厉声喝道:“你…”瘦小白衣人伸手一拦,哈的笑道:“别急,别急,老夫这里也收到了两支,哈哈,你别使‘无形之蛊’了,对咱们一点用处也没有!”
他果然从袖管中也掏出两支“舆火蛇”来。
白衣教主似已感到极度愤怒,冷笑道:“两位无端向白衣教寻衅,想必自负惊人艺技,本教主倒要领教领教!”
陆翰飞想起他自承乃是杀害师傅的幕后主使之人,不由一跃而出,大声喝道:“白衣教主,陆某先师,纵非你亲自动手,但方才自承由你传令,也算得是罪魁祸首,今晚陆某就先行向你算算血债吧!”
瘦小白衣人咦道:“小子,你还没走,慢来,慢来,今晚时光不早,别和他噜嗦了!”
伸手一挥,挡着陆翰飞,回头朝白衣教主笑道:“我穷老头瞧在故友份上,只从他们手上,取来这两玩艺儿,他们…喏,喏,那站在南首东首的两位,只被我定住身子,拍一下后心,道自解,至于站在西首和北首的两位,可要问我金衣护卫怎样出的手了。”
假金衣人接口道:“兄弟可没有你老哥的功力,那两位是闻了些兄弟特制的‘催眠药末’,一碗冷水,立时可醒。”
金衣人突然厉声喝道:“朋友是人称千面怪侠的倪汝霖吗?”
假金衣人头也不回,漫应道:“大概不错吧!”
陆翰飞听得一怔,千面怪侠倪汝霖,不就是黑娘子倪采珍的父亲吗?他擅长易容之术,难怪假扮金衣人,连声音都和其的一样。
同时他感到手面怪侠和甯不归两人,对收去的四枚蛇形暗器“翼火蛇”好像看得甚是郑重。
他想起方才夏侯律说得不假,四个绿衣侍卫,分立四周,每人手上都有一枚暗器,难怪他说只要他收起那枚暗器,自己和他都得立化灰烬,瞧不出这五寸长的东西,真有这般厉害?
双方话声一落,白衣教生却反而一声不作,怔怔的站着,半晌之后,忽然朝瘦小白衣人急问道:“尊驾此话当真?”
话声之中,似乎相当焦急,惊愕!
瘦小白衣人大笑道:“老夫岂会骗你?”
陆翰飞听不懂他们在说着什么,但继而恍然大悟,敢情方才半晌没有作声,甯不归老前辈正以“传音入密”和白衣教生说了什么,所以他口气显得如此惊诧。
果然,白衣教主蓦地一挥白天如意,道:“咱们走!”
话声一落,偕同金衣人过去拍开两个绿衣侍卫道,另外两人,也由五毒教独眼乞婆和毒砂掌洪长胜,同时用冷水醒。
一行人匆匆朝北面林中投去,一闪而没!
瘦小白衣人呵呵一笑,和假金衣人同时腾身而起!
陆翰飞急忙叫道:“两位老前辈请留步…”
两条人影,瞬息已沓,只传来前不归的声音说道:“小子,你只管回去就是。”
夏侯律仗着一枚威力极强的火药暗器“翼火蛇”迫使白衣教主不敢妄动,乘机掠进林北。
他深知白衣教主心机毒,武功高不可测,就是他手下十名绿衣侍卫,也无一好惹,自己人单势孤,一时难与抗衡,是以掠入深林之后,哪敢停留,只是朝林中急奔。
走了一阵,发觉身后没有人追来,心中稍定,哪知目光一瞥,忽见身前不远的一株大树之间,隐伏着一个人影!
夏侯律暗暗一惊,白衣教主果然早已布置了双重埋伏,心念转动,身形一缩,闪入树后,从侧边悄悄掩近!
只见那人似乎丝毫不觉,哪还犹豫,振腕一指,隔空朝那人点去!一缕指风劲急如箭,嗤的一声,不偏不倚,点中后心,但那人还是一动不动,伏在那里。
不由心头起疑,但他乃是心机极深之人,一时伯附近有人,凝神等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声息,才掠近身去。
仔细一瞧,原来此人早已气绝多时,只是倚着树身,并末倒下。这人一身黑劲装,分明是五毒致门下,手上还紧握着一具黝黑筒!
他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死者手上,正是五毒教最歹毒的“五毒筒”只要一按机簧,出一蓬毒雨,广及寻丈,纵然武功再高,在骤不及防之下,若被沾上一点毒,伤处立告溃烂,剧毒无比。
夏侯律瞧得心头一震,暗想:这一带树林中,既然发现此人,自然决不止一个,难怪白衣教主任由自己逃走,并未追来;但继而一想,在自己出手之前,此人已气绝多时,不知死在何人之手?竟然瞧不出伤在何处?
一时也无暇多看,匆匆朝里走去。
他因这一发现,更不敢丝毫大意,功凝百,气贯全身,双掌提足自己所练最拿手的“巨灵掌印”护住当,耳目并用,搜索前行。
果然,这一路上,发现不少五毒教徒,一个个手持“五毒筒”潜伏暗瞰,但这些人竟然全身都无伤痕,气绝已久!
这可把一向心狠手辣的夏侯律,瞧得疑窦丛生!
这到底是什么人,使的是什么手法?能在瞬息之间,杀死这许多人,而不留一丝痕迹?
他毕竟数十年苦心修为,身负武林罕见的奇绝武学之人,此刻越是在惊疑戒惧的情况之下,越是能够镇摄心神。
暗想:照眼前情形看来,白衣教主预伏林中的五毒教徒,悉数就歼,出手之人,极可能是那姓陆的小子一,那么除了厉山双煞?千手儒侠?和龙门帮帮主陆地神龙几人之外,该别无高手。
如果这几个人,也只有陆地神龙武功最高,凭自己所学,无论真气内力,兵刃拳掌,也足可和他拼上三两百合,纵使不敌,仗着“木石遁形”诡异身法,从容退走,也总可办到,更有何俱?
心念疾转,不由胆气一壮,同时又因此刻已不用再担心隐伏暗处的五袁教徒出手偷袭歹毒无伦使人防不胜防的“五毒简”脚下不由加速。
眨眼工夫,已越过斜坡,到了松林尽头。
林外是一座小山背面,地势较僻,山脚下却有不少奇形怪石,峻峨森列!
夏侯律脚不点地,穿林而出,耳中陡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喝道:“夏侯律,还不速来参拜掌门人领罪?”
夏侯律听得悚然一惊,急忙停住身形,举目瞧去!
此时正当上弦,蛾盾新月,十分黯淡,尤其在松林之下,更觉暗影沉沉,幽黑难辨。
他功凝双掌,缓缓朝发声方向走去,察看究系何等人物?
那是松林偏右的一大丛石之间,夏侯律凝足自力,仔细瞧去,瞥见峻峨石堆中盘膝坐着两个僧人!
右边一个身形高大,身穿一袭大红袈裟的,正是魔教长老自己二师叔嘉擅尊者。
左边一个,身形瘦长,面召枯槁的老僧,却是自己三师叔枯佛嘉摩尊者,瞧他身穿黄僧衣,敢情已接掌了天龙寺方文。
在两人左右,还有四个穿黑衣的僧人,一律双掌合十,肃立两侧,好像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动,这四个僧人,夏侯律自然认识,乃是天龙八部护法弟子。
夏侯律瞧清情形、登时身如雷顾,心头猛凛!
他生险恶,一向专门暗箭伤人,这一发现不对,立时想到自己手上,正握着一枚威力极强的“冀火蛇”此物一经出手,立时爆炸,十丈之内,悉成灰烬,与其束手就擒,自己何不冒险一试?
心念电转,正待向后跃退…
这当真说时迟,那时快,他目光一转之间,猛觉手上一震,紧握学心的一枚“翼火蛇”业已手朝嘉檀尊者飞去!
“孽障,见了掌门人,还不跪下?”
这一下,不吓得夏侯律心胆俱碎,面无人,哪里还敢再动,硬着头皮,走前几步,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弟子夏侯律叩见掌门人。”
枯佛嘉摩缓缓睁开双目,沉声道:“夏侯律,你知罪么?”
夏侯律背脊直冒冷气,他知道魔教门中,对背教叛徒,处刑之惨,简直不可想象,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拍,颤声道:“弟子二十年来愧对师门,痛侮前非,已是不及,还望掌门人垂察。”
枯佛嘉摩徐徐道:“你知罪就好。”
夏侯律在二十年前,偷了魔教一本“魔经”潜逃下山,二十年后,落到魔教手中,自分必死,但此刻听到枯佛嘉摩这一句“你知罪就好”似乎口气并不严厉。
他原是心机极深之八,感到尚有一线生机,心中不由基地一动,依然俯伏着道:“弟子罪该万死,愿受本门最严厉处分。”
嘉摩尊者点头道:“你潜逃下山,已是死罪,何况还敢盗走本门秘笈?”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
夏侯律先前因他口气并不严厉,还心存希冀,或有一线生机,可是听到这两句话,又无异被宣判了死刑,只觉眼前生机已绝,心头顿时一凉。
枯佛嘉摩尊者口中低诵一声佛号,才道:“你还不起来,速把‘魔经’缴呈你二师叔。”
夏侯律只觉他这句话,似乎又有了转机,但此刻生死未卜,祸福莫测,好像平的机智,业已全蔽,口中应了声“是”慌慌忙忙从地上爬起,伸手入怀,掏出“魔经”双手捧着跪到嘉摩尊者身前,道:“恭请二师叔收回本门秘企。”
嘉摩尊者伸手取过,纳入袖中,声道:“孽障,你身在白衣教下,可知白衣剑侣公孙乔夫妇的藏宝,是否已为白衣教主得去?”
夏侯律一闻此言,陡觉精神一振,立时想到掌门师叔嘉摩尊者亲率天龙八部护法弟子,远来中原,原是为了白衣剑侣藏宝而来!
那么自己这条命,就凭二师叔及嘉摩尊者这一问,可以保全了。心念转动,脸上更显得恭顺无比,答道:“师叔垂问,弟子焉敢不说,公孙乔夫妇藏宝,江湖上仍在纷纷揣测,可能已为白衣教所得,当白衣教主赶到九嶷山石城峰…”
嘉摩尊者双目乍睁,急急问道:“公孙乔藏宝,果然在九嶷山石城峰?”
夏侯律暗暗好笑,一面答道:“公孙乔藏宝之处,乃是峰一处大石壁中,名为‘石城天’,但白衣教主也只扑了个空。”
枯佛嘉摩道。“何人得去了?”
夏侯律道:“公孙乔藏宝,已被南岳门下陆翰飞所得。”
嘉摩尊者惊诧的道:‘什么?被那姓陆的小子得去了?”
夏侯律道:“据说他取到了一本武功秘笈及一柄轮金斧。”
枯佛嘉摩点点头道:“当年公孙乔夫妇,随身兵器,是一柄金斧和一串白玉连环…”
说到这里,忽然回过头来,沉声道:“夏侯律,你犯下本教大罪,理应按教规处死,但你如能为本门建立一件大功,不仅可以将功赎罪,而且老衲还可特准你重返师门,你可愿意去做?”
夏侯律方才听他们问到方才白衣剑侣藏宝之事,虽已预料到自己性命,有了转机,却没想到因祸得福,转变得如此快法,闻言不由大喜,慌忙叩头道。“弟子蒙掌门人开恩,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嘉摩尊者哼道:“你当容易办得到?”
夏侯律道:“弟子就是粉身碎骨,也决不有负两位师叔。”
枯佛嘉摩点头道:“好,你起来,从今起,先由你二师叔传给你本门专破各种护身气功的‘火焰刀’心法。”
夏侯律大喜过望,叩了几个头,才站起身子。
瞥见右侧地面,躺卧着一个身穿白衣,面蒙白纱的人,他似乎已被制住道,身边还放着一柄晶莹玉尺!
夏侯律瞧得一惊,失声道:“他是…”
他话声出口,暮觉在掌门人面前,自己大以失态!
嘉摩尊者明笑道:“不错,她就是白骨神君的次女,咱们把她擒来,正好留作人质。”
陈翰飞目送甯不归和手面怪侠身形消失,他心中有事,山立即展开脚程,朝客栈赶去。
一路上,他盘算着:白衣教主一行,匆匆向北逃去,走得似乎甚是仓促,显然方才甯不归以“传音入密”不知和他说了什么,才使他们急急离去。
自己从许多蛛丝马迹推断,白衣教主可能是和自己同行的白婧婧,那么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
白衣教主既然向北而去,如果是白婧婧的话,自然尚未回店,假如她仍在房中,那就证明不是白衣教主了。
赶返客店,快已三更时分,四周静悄悄的,旅客们全已入了梦乡。陆翰飞悄然跃落天井,第一眼就朝自己邻室白婧婧的房中望去!
她房门紧闭,但纸窗上,还透着荧荧灯光!
心头不大疑,她到底在不在里面?还是故布疑阵?他来不及思索,脚尖才一落地,立即提气轻身,飘然;习近窗下,往窗瞧去。
原来,房中一灯如豆,结着累累灯花,灯光不太亮。
白婧婧还是那身打扮,穿着白缎绣花衣裙,纤手支颐,坐在沿上,一双秀目,盯着纸窗,怔怔出神,好像正在想着心事。
不是她!
难道她真不是白衣教主吗?
陆翰卫被这扑朔离的白衣女郎,糊涂了!
他想起自己在船上遇见的白衣少女——二公主,今晚何以要扮作白衣教主?在松林前面,阻拦自己,要自己“千万不可进去”
何以她——白婧婧又要扮成白衣少女,和自己一路同车。
如今,白婧婧好好坐在房中,那么神秘的“二公主”难道就是真正的白衣教生不成?
就在陆翰飞微一分神之际!
白婧婧忽然凤目微抬,盈盈一笑,问道:“窗外是陆相公吗?”
陆翰飞快然一惊,好厉害的耳朵!
房门呀然开启,一阵淡淡的幽香,直沁心脾,白婧婧已俏生生站在门口!
陆翰飞又是一惊,她身法好快,但惊抵不住窘,半夜三更的,去偷窃人家姑娘,他一张俊脸,登时得通红,口中呼啸的道:“在…在下…是…”
白婧婧嫣然一笑,轻声道:“我就在等你呢,你去了这多时间,我想一定是遇上强敌,好啦,现在回来了,快到我房里坐了再说。”
陆翰飞心头又是一楞,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遇上了强敌?脸上不期出诧异之,一面连忙供拱手道:“姑娘请休息吧,在下求便…”
白婧婧没等他说完,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方才我听你在房里大喝了一声,猜想可能是你仇家,因白天偷袭不成,跟到客店里来。哪知等我闻声出来,你已经追了下去,我自知无法追得上你,就一直在房里等着,那人到底是谁?和你有很大的仇恨吗?你追上了没有呀?”
“啊,你到我房里去坐坐咯!”
她一连串的问着,显得异常关切。
陆翰飞道:“多谢姑娘关心,那人是在下杀师仇人,可惜又被他跑了,时间已晚,姑娘还是休息吧,在下不惊扰了。”
白婧婧柔顺的点点头道:“也好,陆相公折腾了半夜,也该休息了。”
说着,果然回进房中。
陆翰飞依然打开窗口跃入房中,解下剑斧,放在身边,连衣服也没,只在上运功调息。
第二天,陆翰飞很早起身,他因白婧婧既然不是白衣教主,而且风煞已先在赤焰山等着自己,不愿再多耗时间,付清店帐,向店伙待,只说自己另有急事待办,须要先走一步,便独自上路。
此时天色才亮不久,路上除了少数赶集的人,行人不多,陆翰飞展开脚程,一路疾奔。
正行之间,忽听一阵泼刺刺急骤蹄声,由远而近,从身后疾驰而来!
陆翰飞身怀上乘武学,根本不用回头,便已听出身后驰来的,是两匹脚程极速的好马,而且马上之人,分明也是身怀武功的高手!心中一动,不由立时在道旁住足。
这时,那两匹快马,业已驰近,马上一个英风飒飒的劲装青年,一个身材苗条的黑衣姑娘!
陆翰飞瞧得一怔,这两人不是北岳门人杜志远和黑娘子倪采珍吗?他们纵马疾驰,一路赶了下来,莫非有什么急事不成?
“杜兄…”陆翰飞喊声出口,马上两人也已瞧到路旁的正是陆翰飞,双双勒住马头,杜志远迅疾跃下马背,大喜过望,吁了口气,笑道:“陆兄弟,总算给我们追上了!咦,柯老前辈呢”?
陆翰飞道:“何老前辈已经先到赤焰山去了,杜兄和倪堂主两位匆匆赶来,不知可有什么紧要之事吗?”
黑娘子倪采珍这时也牵着马匹过来,抬头问道:“陆少、侠,你一路上,可曾见到楚、冷两位妹子吗?”
陆翰飞证遵:“楚师妹和冷姑娘,不是都留在君山吗?”
黑娘子冲着他,抿嘴一笑道:“陆少侠不在君山,两位小妹子哪还待得住?”
陆翰飞被她说得俊脸一红,杜志远连忙把楚湘云、冷秋霜两人偷出君山,自己和倪堂主追踪赶来之事,说了一遍。
他江湖阅历较深,想起风煞原和陆翰飞一路同行,在半途上突然先走,要陆翰飞留下,其中必有缘故。
陆翰飞听说楚湘云。冷秋霜居然偷出君山,也不心中大急,因为这一路上,自己连番遇事,而且白衣教主、夏侯律等人,都在附近出现,她们万一遇上,岂不又多出事故?一面也就把自己发现白婧婧之事,简扼说了个大概。
黑娘子倪采珍听到爸也在这里现身,还假扮金衣护卫,不由喜道:“陆少侠,你知道家父现在哪里?”
陆翰飞道:“姑娘今尊和甯不归老前辈一起走的,在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倪采珍噘着小嘴,道:“爸就是喜欢这样,一会儿来了,一会就走,不知在忙些什么?”
杜志远沉的道:“陆兄弟,既然柯老前辈约在赤焰山,我们还是先见过柯老前辈,再作计较吧!”
赤焰山,一名大砚山,在安徽含山县东北,山势峻拔,峭壁危崖,石皆成赫红,因有赤焰山之名。
山顶一座道观,叫做镇离现,现中供奉火神。
据说从前山下附近村落,时遭火灾,后来有一位堪舆师指出赤焰山地底,正当离火之源,必须建一座火神庙,加以镇,这就是镇离现的由来。
这座道观,已有几百年历史,但山下的人,却不叫它“镇离观”大家都以“火烧观”
相称。
火烧现在人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座供奉火神的道观,但江湖上人,却把它当作火宫看待,威名之隆,就是武当、少林武林两大宗派,也都为之黯然失。
那是因为火烧观大观主火德星君冉无天,不仅武功已臻化境,尤其是一手火器,天下无人能敌,当年和白骨神君、北溟其君,号称“三君”
如今,冉无天已是九旬以上的人了,他师弟二观主接火天君常延寿,也已八十有余,平静修,均已不问尘事。火烧视由大弟子尾火虎傅元通主持。
算起来,这还是陆翰飞、杜志远和黑娘子赶到含山的三天之前!
赤焰山盘曲的山径上,正有两条人影,随着山势,往上走去。
前面一个白衣文士,身穿月白儒衫,脸蒙白纱,举止飘逸,虽在行走之际,依然显示出他有一种高傲冷峻之慨!
稍后一个身形矮小,身穿墨绿长衫,面上也同样蒙着绿纱。
赤焰山山势陡峭,尤其主峰突出群峰,高耸入云,异常险峻。
这两人衣袂飘忽,走在危岩峭壁之间,远远望去,宛如一白一绿两朵轻云,冉冉上升!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晚霞映着峰赫红色的山石上,分外显得鲜夺目!
后面那个绿衣人看着傍晚景,不觉脚下微停,说道:“这山光秃秃的,石头都好像火烧过一般,路径陡峻,山势又高,造这座火烧观的时候,可真不容易呢!”
白衣人对他说话,恍如未闻,只是脚不点地的向上行去。
“嘘…”白衣人突然回头过来,低声道:“快别说话,走吧!”
绿衣人轻笑应道:“是,教主!”
这两人敢情是最近才出现江湖,行动诡秘的白衣教主,和他手下一名绿衣侍卫了?
他们一路疾走,山势愈上愈险,足足走了顿饭光景,才算到达峰顶。
黄墙碧瓦的“镇离现”气势相当雄伟。
此时大门敞开,从门中出一行道土,前面一个一身红色道袍,脸长如驴,年约五旬的道人。他一眼瞧到白衣人,立即前几步,打了个稽首道:“教主驾莅,贫道近来迟。”
白衣教主见他前一圈金线之中,绣着一个虎头,心知此人就是火烧观住持尾火虎傅元通了,这就还了一礼,道:“不敢,道长想是傅住持了?”
他虽在说着客套,但语气还是相当冷漠。
红袍道人笑道:“教主言重,贫道正是傅元通,哈哈,教主请到里面牵茶。”
说着,连连肃客,陪同白衣教主往里走去,绿衣人紧随在白衣教主身后。
进入大门,穿过一条长廊,拾阶而入,里面是一座花厅。
落坐之后,道童送上香茗。
尾火虎傅元通含笑道:“贫道奉敝师叔待,得知教主近将宠临敝观,不想教主侠驾,来得这般快法。”
白衣教主依然冷冷说道:“在下风闻将有不少武林高手,觊觎贵观朱果,是以提前赶来,晋谒冉老前辈,面陈机密,烦请道长代为通报。”
尾火虎傅元通听得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家师正在炼制一炉丹药,闭关百,来正值紧要关头,连敝师叔也留在丹房之中,已有数未曾出来,大约须有七昼夜才能启关。”
白衣教立缓缓起身道:“这么说来,我倒来的不是时候了。”
尾火虎傅元通慌忙跟着站起,陪笑道:“教主请坐,敝师叔数目前进入丹房之时,曾再三嘱咐贫道,教主来了,务请在敝观盘桓几天。自从教主专人面书,家师就渴望和教主一晤,贫道已在后院替教主准备了三间静室,作为下榻之用。”
白衣教主沉半晌,才道:“在下实在尚有要事待办,只是冉前辈既然如此吩咐,在下恭敬不如遵命。”
尾火虎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说到这里,忽然好像想起一件什么事来,急急问道:“教主方才曾说风闻有不少武林高手,觊觎敝观朱果,不知是些什么人物?”
白衣教主淡淡道:“据在下知道,觊觎贵观朱果的人,不在少数,譬如厉山双煞、神钩真人郝公玄、毒神逢巨川、老狼神狼奇里等人。”
尾火虎久居赤焰山,从未涉足江湖一步,对神钩真人郝公玄、老狼神狼奇里、和毒神逢巨川人,竟是茫无所知,只当作普通江湖之士。
这些人中,他只知道厉山双煞,以为白衣教主把厉山双煞的名字说在前面,定是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两个,是以闻言之后,一张驴形长睑,现出了不屑之,当即冷笑道:“厉山双煞,也想到火烧观滋事…”
白衣教主听得不期一怔,自己说的这些人中,厉山双煞该是武功最差的两个,他何以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惊愕,反而意似不屑?
但白衣教主终究剔透玲珑,心中方自一转,便已恍然大悟,暗想:敢情这道士从没在江湖走动,不知道老狼神狼奇里等人的来历。
果然,尾火虎傅元通续遭:“嘿嘿!风煞柯灵,真要约了帮手前来,管叫他来得去不得。”说到这里,回头笑道:“旋风煞木通,确曾为了朱果,到敝观滋事。”
白衣教主道:“他定是知难而退?”
尾火虎笑道:“十天之前,他带了一封叫什么陆地神龙的书信,求见家师,由敝师叔代为接见,说出来意,就是要乞求一颗朱果,敝师叔因家师正值闭关之期,不敢作主,婉言相拒,不料木通以为家师故意不见,愤然离去,当晚上,居然潜入敝观,意图盗取,终于为师叔所擒。”
白衣教生道:“常老前辈如何打发他呢?”
尾火虎道:“敝师叔因与木通师门不无渊源,须由家师启关之后,再行定夺。”
白衣教主冷漠的道:“目前他就留在贵观?”
尾火虎低声道:“囚在敞观后进石室。”
他虽无江湖经验,却也突然警觉,说到半途,便尔住口,一面起身笑道:“教主远来,请到里面稍息风尘。”
白衣教主也同时站起,冷傲的道:“如此只好叨扰了!”
尾火虎当真领路,穿出大厅,是一条白石砌成的甫道,绕过几丛花树,但见前面翠重于竿,曲径通幽,一片竹林中现出几楹红砖舍。
尾火虎陪同白衣教主行近舍前面,跨上石阶,一面说道:“教主请入内瞧瞧,如有什么不妥之处,或须添置什么,贫道好叫他们立时撤换。”说着,当先跨进门,带路而行。
这几楹舍不仅环境清幽,而且布置得难已极,无论书房、卧室,无不美伦美美。
显然白衣教主此来,火烧观极为重视,待如上宾!
白衣教主转身道:“敝教和贵观谊如一家,道长如此相待,在下怎敢当得?”
尾火虎谦逊的道:“这次教主远道而来,敝观生辉不少,贫道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说着,又打了个稽首道:“教主如无吩咐,就请在这里略事休息,贫道暂且告退。”
白衣教主背负双手,额首道:“道长情便。”
尾火虎打了个稽首,便躬身退出。
绿衣人瞧着尾火虎走后,不回头朝白衣教主望去。
白衣教主只是微微摆了摆头,好像是示意绿衣人,应该随时提高警觉,保持冷静的意思。
一连两天,火烧现安定如恒,并没发生什么事故。
白衣教主以贵宾的身份,被招待在这幢会之中,深居简出,最多也只在林前散步,负手看天,他那孤高冷傲的神情,使人觉得他身外好像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这是第三天傍晚时分,一抹斜,缓缓在竹林收去,苍茫暮色,在渐渐的加浓。
舍前面,白衣教主负手而立,敢情正在欣赏着晚景,状极悠闲,阶前不远,站着那个绿衣人,他好像永远跟在教主身后,寸步不离似的。
忽然从绿重深处,钻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乡下老头,这人穿着一身上布衫,头上盘着一条小辫,缩着脑袋,两颗鼠目骨碌碌一阵转动,就朝格舍中走去,行动古怪而滑稽。
绿衣人一眼瞧到此人,口中惊奇的“啊”了一声,叫道:“老前辈…”
那老头尖声叱道:“别嚷,别嚷!”
他第二个“别嚷”堪堪出口,人已一躬身,很快闪进屋去。
白衣教主慌忙跟着进屋,慌忙低声道:“老前辈,事情怎样了?”
那老头抓着脖子,摇头道:“糟透,糟透!哦,如今朱果已经不重要了!”
白衣教主似乎深感惊楞,抬头道:“老前辈的意思,咱们就中途放弃不成?”
老头点点头道:“事有难易,老杂把朱果视若供壁,深藏在他丹室底下的山腹地之中,要想到手,还得大费手脚,目前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你们两个娃儿,务必在天亮之前,离开这里,赶往巢湖姥山。”
绿衣人忍不住道:“咱们到巢湖姥山去干什么?”
老头望着他缩头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封密柬,很快到白衣教主手上,脸皱纹一绷,煞有介事的道:“这上面已经写得清清楚楚,天机不可漏,你们要到了巢湖,才能拆看,我老人家可以走了。”
话声一落,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白衣教主手上拿着那封密柬,急急问道:“老前辈,那么旋风煞呢?”
老头脚下好快,早已闪出门口,回头道:“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
陆翰飞、杜志远、黑娘子倪采珍三人,一路攒程,赶到含山,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在路旁一家小饭铺匆匆进食,就朝赤焰山西北奔去。
这是风煞和陆翰飞约定见面的地点,他们找到小山脚下,果然有一座山神庙,三人走近庙前,但见庙门虚掩,里面黑沉沉的不见一丝灯光,似是一所久无香火,也没有人住的荒庙?
杜志远推门而入,陆翰飞、倪采珍相继跟进,打亮火措子,举目一瞧,这庙宇甚是狭小,’总共就是这么一间,跨进门,面一个神龛,供着两尊山神,此外就空无所有。
黑娘子目光一转,迟疑的道:“陆少侠,你会不会听错,柯老前辈说的可是这里?
陆翰飞道:“大概不会错,何老前辈要我三之后,在赤焰山西北小山脚下的山神庙见面,除了这里,哪有第二座山神庙?”
杜志远道:“不会错,咱们先坐下来再说,柯老前辈也许有事外出。”
黑娘子生爱洁,哪里肯坐,依然站着道:“陆少侠,今天是不是第三天了?”
陆翰飞屈指一算道:“今晚正好是第三天。”
黑娘子撇撇嘴道:“那就不对,何老前辈说的是三天之后,咱们不是早来了一天吗?”
陆翰飞道:“对了,我们当真早来了一天!”
杜志远道:“我们固然早来了一天,柯老前辈比我们来得要更早一天呢2”
黑娘子瞪了他一眼,道:“谁和你抬杠?”
正说之间,只见一条黑影像鬼魅般闪了进来,尖声道:“是什么人在抬杠?”
陆翰飞眼快,一下就看清来人正是风煞,不由音道:“柯老前辈到了。”
风煞目光一瞥,朝三人点头笑道:“啊!陆少侠,倪堂主也赶来了!”接着就回头朝陆翰飞道:“陆少侠跟踪的那辆马车,究竟可是白衣教主?”
陆翰飞就把自己两来的经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明风煞听得双目绿光闪动,桀桀尖笑道:“陆少侠,你受骗了,那个自称白婧婧的丫头,分明就是白衣教主。”
陆翰飞征道:“她会是白衣教主?”
黑娘子接口道:“我也怀疑她就是白衣教主!”
明风煞道:“怎会不是?她一路连番暗算,就是为了想夺取公孙乔遗宝,但每次都未得逞,最后率众离去,其实她早已赶返客店了,只要你不再疑心她是白衣教主,路上尽有下手的机会,但却没想到你突然不别而行。”
陈翰飞恍然道:“老前辈果然料事如神,只是晚辈还有一点不大明白,昨晚先在林外阻止晚辈入林的白衣教主,分明就是几前船上遇到的白衣姑娘,她为什么又要假扮白衣教主呢?”
风煞冷笑道:“她也一点不假,白衣教就是当年白骨教的后身,白骨神君共有两个女儿,她们用白纱遮面,无非故玄虚,使人莫测高深,籍以增加她们的神秘罢了。
黑娘子等她说完,接着也就把楚湘云、冷秋霜,私自离开君山,说了出来。
风煞一听子女儿和徒儿偷偷离开君山,不鸩脸变,顿足道:“这两个孩子,真是胆大妄为,倪堂主和杜少侠,一路没发现她们影踪?”
杜志远道:“冷姑娘和师妹偷出君山,原和老前辈差不了半天工夫,晚辈只当她们已经赶上老前辈了,这一路上并没发现她们踪迹。如今想来,以她们的脚程,可能还在后面,晚辈和倪堂主循原路寻去,也许就会碰上。”
风煞点点头道:“那也只好如此,杜少侠如果找到她们,就说我老婆子说的要她们立即回转君山。”
杜志远唯唯应命。风煞叹了口气,愤然说道:“说来真是气人,咱们老不死,竟然会连一点鬼影子都没有,这几天巢县、含山一带,我老婆子却发现了不少武林人物,只怕全是冲着火烧观那棵朱果来的。陆少侠,明一早,咱们就上火烧现去!”——
我独行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