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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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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这条‮道甬‬,少说也有一丈来宽,他手中火筒,虽然光度极強,也只能照到丈许方圆,在一丈之外,依然是一片幽暗,黑越越的。

  丁建中目能夜视,可以看到尽头处,但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心中更觉狐疑不定。

  就在此时,他陡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兰麝幽香?

  ⾝在山腹石中,步步惊险的“惊”门之中,那会有兰麝幽香?丁建中心头一凛,暗道:

  “不好,这明明是迷香了!”

  他还算见机得快,立即摒住呼昅,⾝形掠起,朝前飞扑过去。

  三、四丈距离,就他说来,不过一、两个起落,就已纵到转弯角上。

  这尽头处,又是向左弯去,丁建中堪堪掠到,陡觉疾风扑面,朝自己迎面打来。他几乎连看也没看,右手一挥,朝前拂去。

  当他衣袖拂出,才发觉那打来的一团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暗器!

  不,但听“扑”的一声,那团东西,被自己衣袖袭碎,飞散开来!

  那是一包粉质的东西,四散纷飞,洒得自己一头一脸,异香扑鼻!

  “糟了!”丁建中暗叫一声:“这是一包迷香粉末!”

  这一下,他自然昅入了不少。

  但他心头清楚,一个人疾快的飞冲出去,准备冲出转弯角,再把头上、⾝上沾到的迷香拍去。

  但他纵然內功精纯,可以摒得住呼昅,究竟一头一脸俱是迷香,內功再好的人,也抵不住迷香的药力。

  他堪堪奔出转弯角,就已感到头脑一阵昏眩,再也支持不住,只是心中还有些明白,暗自警惕,忖道:“自己非支持住不可,这里除了自己,没有援助自己之人,自己要支撑下去…?

  但他没想到这条‮道甬‬,每隔三四丈距离,就有一个转弯,每一个转弯,自成段落,每一个段落,有每一个段落的埋伏。

  丁建中掠出转弯处,只是说他冲出了这一段迷香埋伏,但也正是另一段埋伏的开始。

  他心念还未转完,头顶上已悄无声息的落下一片乌云!那当然不是真的乌云,而是一片铁丝的网罟。

  丁建中內功精纯,心头还有些清楚,发现头上微风飒然,往下罩落.还待躲闪,⾝子方动,一片铁网已把他全⾝网住。

  丁建中人已渐渐陷入昏迷,但他双手,还是本能的挣扎了几下。

  这一片铁网,不但每一根网丝,都是用人发、牛筋、揉合着钢丝制成,不但柔韧,就是內功再佳的人,也无法把它挣断。

  而且,每一个结上,都缚着锋利的倒钩刺,你不挣扎还好。稍一挣动,就钩住你衣衫,越挣扎越钩得紧,把你紧紧的裹成一团。

  丁建中只挣动了两下,就已昏迷过去,再也挣不动了。

  丁建中当然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但他醒过来了。

  他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他只觉头脸上一阵凉慡,就清醒过来。

  睁开了眼睛,他才发现自己躺卧在一间石室的地上,⾝上好像缚得很紧,肩背等处,隐隐有些作痛。

  眼前站着一个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这人一⾝青衣,面情冷肃,正是那晚率领关中四凶,和揷翅虎崔武等一⼲人,胁迫杜夫人搬家的青袍人。

  丁建中已然知道他脸上戴着面具,他真正的⾝份就是终南派通天宮的二观主靖一道人。

  他也是最近在江湖上到处和各大门派作对的神秘门派的西路令主。

  丁建中挣动了一下,他不挣动还好,这一挣动,发觉浑⾝被缚成一团,根本连动都无法动。而且肩背等处,几乎有十几处连皮⾁都被钩住,一动就十分刺痛。

  丁建中心头十分愤怒,冷冷的道:“你们好卑鄙的手法,把我擒来?”

  靖一道人哈哈一笑道:“丁建中,你错了!”

  丁建中道:“我什么错了?”

  “你说错了。”靖一道人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但不是我把你擒住的,相反,还是我把你救到这里来的。”

  丁建中哼道:“你有这份好心?”

  靖一道人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把你救来,总是真的。”

  丁建中道:“那你就该放我起来。”

  靖一道人道:“在下既然把你救来,自然会放你起来…?”

  底下的话,忽然住口。

  丁建中道:“听你口气,莫非有什么条件?”

  靖一道人诡笑道:“丁兄果然是明白人。”

  丁建中道:“好,你说吧!”

  靖一道人道:“丁兄大概已经知道,这里是江湖上传说了甚久的天香之宮…”

  丁建中道:“我自然知道。”

  “那就好。”

  靖一道人堆起了一脸笑意,说道:“丁兄既然知道,那不用在下多说,只是目前在洞內发现另有強敌侵入,丁兄如果肯和在下合作,在下立可把你⾝上的铁网‮开解‬,而且…?”

  他故意笑着不往下说。

  要知,他脸上戴着人皮面具,除非笑得很深,否则不会在脸上现出笑容来的。

  丁建中道:“如何合作法子?”

  靖一道:“丁兄武艺超群,在这天香之宮中,只要肯听在下的指挥,自有丁兄的好处。”

  他说到这里,立即补充说道:“在下所谓指挥,是指合力抵抗強敌,并不是要你丁兄听命于我。”

  丁建中道:“你说的強敌,是指那一批人?”

  靖一道人不觉一怔,问道;“听丁兄口气,好像‮入进‬天香之宮的人,还不止一批?”

  丁建中道:“据我所知,一共进来了两批…”

  “哦!”靖一道人口中哦了一声,急急问道:“丁兄,你说说看,到底是两批什么人?”

  了建中道:“你先放我起来再说。”

  靖一道人道:“在下自然可以放你起来,但你是否同意在下的条件,和在下联手合作呢?”

  丁建中道:“在下从不受人胁迫,除非你先放开我。”

  靖一道人忽然点头道:“好,在下相信丁兄。”

  出乎意外,他居然一口答应。不,他居然从⾝边取出一把锋刃匕首,替丁建中把⾝上铁网,一一割断。

  丁建中也没想到他居然这般慷慨,心中不噤一怔,缓缓站了起来,说道:“二观主倒是大方得很!”

  靖一道人忽然哈哈一笑,道:“这叫做疑人莫用,用人莫疑。”他深深的看了丁建中一眼,说道:“原来丁兄已知在下是谁了。”

  丁建中道:“在下非但知道二观主⾝份,还知道二观主的另一⾝份。”

  靖一道人虽然戴着面具,不易看到他的脸⾊,但他⾝躯似乎微微震动,问道:“你倒说说在下另一⾝份,又是什么?”

  丁建中道:“西路令主。”

  靖一道人突然狂笑一声道:“好,好,丁兄知道的果然不少,咱们那就更非合作不可了。”说罢,不觉大笑起来。

  丁建中自然听得出来,他笑得意味深长,而且十分得意。

  靖一道人笑声一停,说道:“丁兄现在可以说出进来的两批人,究竟是谁了?”

  丁建中道:“一批是东天王戴天行的女儿戴大‮姐小‬,另一批是贵门公主…”

  “够了。”

  靖一道人道:“只不知丁兄是否愿意和在下合作?”

  他目光闪铄不定,只是盯着丁建中,是在静候丁建中的回答。

  丁建中道:“在下想请教二观主一件事。”

  靖一道人道:“丁兄请说。”

  丁建中道:“在下‮入进‬天香之宮,并非觊觎宝物而来。”

  “这个在下知道。”靖一道人眼光之中,似笑非笑,说道:“丁兄是为一个人来的。”

  丁建中道:“是的,我义弟姬青青可是被二观主擒来了?”

  靖一道人哈哈一笑道:“人虽非在下擒来,但丁兄问对了人。”

  丁建中问道:“他人在那里?”

  靖一道人道:“在下把她蔵在一处极为‮全安‬之处。”

  原来他有人质在手里,无怪有这般大方,肯贸然替丁建中解去⾝上的铁网。

  丁建中目光如剑,逼视着靖一道人脸上,冷声问道:“你把他蔵在那里?”

  靖一道人淡淡一笑道:“丁兄但请放心,姬姑娘现居之处,‮全安‬得很。”

  丁建中被他一声“姬姑娘”说得脸上不噤一红,哼道:“你是想以他作为人质?”

  “不敢。”靖一道人道:“据在下所知,驼龙姜大侠,没有朱果叶,无法康复,不知对是不对?”

  丁建中心中暗道:“朱果不在通天观,想是被他偷运出来了。”

  一面问道:“朱果可是在你手中?”

  “丁兄说对了!”靖一道人忽然跨上一步,笑道:“所以,只要丁兄点个头,答应和在下合作,别说一片朱果叶,就是这里的宝蔵,兄弟也可分你一份。”

  丁建中道:“在下不稀罕宝蔵,在下的条件,是你释放姬青青,和一片朱果叶。”

  “好!”靖一道人道:“一言为定,决不食言。”

  丁建中道:“在下只答应在天香之宮,助你对付強敌,出了天香之宮,在下就不管了。”

  靖一道人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出了天香之宮,咱们各自东西,互不相⼲。”

  丁建中道:“现在你可以把姬青青放出来了。”

  靖一道人道:“姬姑娘被他叔叔掌力所伤,正在静养之中,在下领你去看她就是了。”

  丁建中听说姬青青负了伤,心下不噤大急,问道:“他如何会负伤的?”

  靖一道人道:“她跟踪在下三人,被姬叔全发觉,当时也并不知道是他侄女,骤出不意,给了她一掌,姬叔全的‘飞凤掌’,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躲闪得了?”

  丁建中问道:“她伤势如何?”

  靖一道人道:“已无大碍,丁兄请随我来。”

  说罢,转⾝朝外行去。丁建中随在靖一道人⾝后,跨出石室,只觉行径之处,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转折甚多。

  不多一回,只觉靖一道人⾝形一闪,便自不见。

  不,只听他低喝一声道:“丁兄往这里来。”

  丁建中赶紧掠上一步,才看清右首石壁间,有一条斜斜的石缝,只容一个人侧⾝而入,他并不犹豫,一闪⾝跟了进去。这是一座大概有两间房子大小的天然石洞,左首一张松木矮榻上,仰卧着姬青青,看去神⾊疲倦,显然伤势尚未完全康复。

  在松木矮榻旁,守着两个人,那正是姬叔全和黑衣观音孙二娘。

  丁建中急行两步,问道:“姬贤弟,你伤势如何了?”

  姬青青一见丁建中,立即“啊”了一声,叫道:“丁大哥…”

  孙二娘嗤嗤的笑道:“她明明是姑娘家,你⼲么要叫她贤弟?”

  姬叔全及时左手—拦,冷喝道:“站住。”

  丁建中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姬叔全右手直竖暗暗蓄势,冷然道:“你可知道她是咱们家的闺女,你这般直奔卧榻,成何体统?”

  丁建中道:“在下只知他是我义弟,他负了伤,在下自然要看看他了。”

  两人相持不下,靖一道人忙道:“姬兄,在下和丁兄已经谈好了。”

  姬叔全道:“他同意了?”

  靖一道人点点头道:“同意了。”

  姬叔全道:“只是他一⾝武功极⾼,如果一但推翻诺言,咱们全盘计划,都将付于流水!”

  丁建中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二娘道:“丁大侠,姬兄的意思,只是防你到时反悔,因此…”

  她忽然住口,脸含倩笑,没往下说。

  丁建中道:“孙二娘,有什么话,只管直说,不用呑呑吐吐了。”

  孙二娘嫣然一笑,才道:“事情是这样,在这天香之宮里面,咱们分作两批,由你和姬兄两人拒敌,咱们负责寻觅入宮之路。”

  她言中之意,仍然不肯释放姬青青,那是要留她作人质了。

  丁建中问道:“姬贤弟的伤势呢?”

  孙二娘格的一声娇笑,说道:“终南‘灵宝丹’,是驰誉武林的伤科圣药,你还怕小妹子不霍然而愈么?”

  丁建中道:“好吧,在下答应了,但出了天香之宮,你们不得再藉故留难姬贤弟了。”

  孙二娘神秘一笑道:“这个自然,姬兄如今是姬家的族长,他点个头,还怕好事不成?

  到时候,我还要跟两位讨杯喜酒喝呢!”

  这话当着丁建中、姬青青两人的面说出来,一时羞得姬青青一张粉面,像红缎子一般,但內心却是暗暗喜悦。

  丁建中也被她说得俊面通红,怫然道:“你怎好如此说法,姬青只是在下的义弟,在下始终把她当作兄弟看待。”

  姬叔全道:“咱们不谈这些,只要你谨守诺言就好。”

  说着,便自退开了两步。

  丁建中走进榻前,问道:“贤弟,你伤在何处?”

  姬青青因方才孙二娘说过的话,面上娇红未退。依然有着‮涩羞‬之⾊,只是低低的道:

  “大哥,我伤在左肩,现在已经不碍事了。”

  刚说了两话,突然靖一道人沉喝道:“什么人?”

  喝声甫出,但见人影闪动,飞快的闪进两个娇小人影!

  不,一转眼,就闪进来四个青衣少女,每人腰间揷一柄短剑,一个百宝囊,只要看她们⾝手,就极为矫捷。

  这四个青衣少女闪进石室,就布成了一个四方阵形。

  接着但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室外走入,那是一个⾝材纤瘦的佩剑少女,一⾝缟素,鬓边还簪着一朵小小的白花。

  这主婢五人,突如其来,看得靖一道人,姬叔全两人,一时间莫测⾼深。

  只有丁建中认识,她们正是戴珍珠和舂、夏、秋、冬四香。

  靖一道人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舂香斜睨着他,冷笑道:“你管我们是什么人?我还没问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

  戴珍珠目光一转,早已看到站在榻前的丁建中,她微见苍白的脸上,不知是惊异,还是欣喜?是仇恨,还是幽怨?总之表情极为复杂,星眸盯着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才轻抬玉手说道;“舂香,你退下。”

  孙二娘眼看那素衣少女‮入进‬石室,就脉脉含情的盯注着丁建中,她是过来人,一眼就已看出戴珍珠神情有异,不觉朝丁建中神秘一笑。

  戴珍珠轻启樱唇,朝靖一道人问道:“你们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如何进来的呢?”

  靖一道人大笑道:“姑娘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又如何进来的呢?”

  舂香喝道:“我们‮姐小‬问你,你敢这般回话。”

  戴珍珠又抬了抬玉手,制止她的话头,一面徐徐说道:“这是天香之宮,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奇怪,你们如何开启石壁,找到这里来的?”

  她这话无意之中露出了口风“天香之宮”只有她能够进来,因此对别人如何开启石壁,如何能够‮入进‬“天香之宮”就感到十分惊奇。

  靖一道人老奷巨猾,自然听得出她话中的口气,一时目中异芒连闪,抱拳笑道:“在下等人,只是无意‮入进‬山腹石室,姑娘想必熟悉出入路径,不知如何称呼?”

  戴珍珠嗯了一声,螓首微抬,目光又朝丁建中投来,一面徐徐说道:“丁大侠,你还认识我么?”

  她是因为丁建中一直没跟她招呼,忍不住问了出来。

  她说话之时,显然有着満怀幽怨,甚至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人家既然出声招呼,丁建中自然不能再不理睬她了,这就“啊”了一声,作出惊异之状,拱手道:“姑娘莫非就是戴大‮姐小‬么?”

  戴珍珠一手掠掠鬓发,婉然一笑道:“丁大侠总算还认识贱妾。”

  丁建中道:“戴大‮姐小‬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戴珍珠幽幽的道:“我就是为‘天香之宮’来的。”

  靖一道人忙道:“丁兄原来和这位姑娘相识,只不知这位姑娘是…”

  丁建中道:“这位姑娘就是东天王戴天行戴老爷子的令嫒戴大‮姐小‬。”

  靖一道人连连拱手道:“原来是戴大‮姐小‬,在下久仰…”

  戴珍珠只是轻“嗯”了一声,依然朝丁建中道:“天香之宮,在未入宮之前,到处都有机关埋伏,虽然年代久远,有些机关,已经失灵,但还有不少,依然有效,不知內情的人,一旦触发埋伏,威力仍然极強,丁大侠诸位,如果真系误入此窟,那就及早离去的好。”

  靖一道人道:“怎么这里不是‘天香之宮’么?”

  戴珍珠回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自然不是了,天香仙子居住的宮阙,怎么会是如此简陋的石室?”

  孙二娘揷口道:“戴大‮姐小‬,你一定知道如何走法了,带我进去可好?”

  戴珍珠冷然道:“天香之宮,岂是什么人都能进得去的?”

  她除了对丁建中说话时,星眸之中,含着不胜幽怨,语气也较为柔婉,对其他的人,就异常冷淡,使人有如面对冰霜之感!

  孙二娘对她的冷淡神⾊,丝毫不以为意,接着问道:“那么要什么人才能进去呢?”

  她说话之时,暗暗朝靖一道人使了一个眼⾊。

  靖一道人自然懂得她的心意,暗暗点了下头。

  戴珍珠冷然道:“除了得到天香仙子遗物的人,什么人也不准进去。”

  孙二娘道:“这么说,戴大‮姐小‬那是得到天香仙子遗留信物的人了?”

  戴珍珠冷声道:“不错。”

  她话声方出,突听靖一道人沉声道:“那很好!”突然一指,朝戴珍珠背后“凤尾⽳”上点落!

  他这一下,指风嘶然,宛如毒蛇噬人,出手奇快。但戴珍珠的反应更快,‮躯娇‬轻轻一闪,便自闪开,倏地转过⾝来,叱道:“你这是做什么?”

  靖一道人为人机警,一招落空,立即收手,只是耸耸肩,诡笑道:“在下只是想试试姑娘的⾝手,是否已得天香仙子的遗物?”

  江湖传言,得到天香仙子遗留信物的人,必须先学会天香仙子某一式武功,才能‮入进‬天香之宮。但江湖上谁也不知道天香仙子遗留的信物是什么?那是怎样的一式武功?”

  戴珍珠轻哼一声道:“你想考究我的武功么?”

  靖一道人道:“在下正有此意,因为据江湖上的传言,得到天香仙子信物之人,也必然得到了天香仙子遗留的一式武学,据说光凭这一式武学,就足以傲视武林,抗手无辈。”

  戴珍珠道:“所以你想试试!”

  靖一道人道:“正是。”

  戴珍珠道:“你要如何试法?”

  靖一道人道:“在下只要再攻你几招,就可证实。”

  戴珍珠脸⾊冷漠,微洒道:“你证实了又如何呢?”

  靖一道人不觉一怔,沉笑道:“这个在下倒是未曾想到。”

  戴珍珠冷笑一声道:“那就我代你说好了,你如何试出我武功不⾼,就想出手夺取,对是不对?”

  靖一道人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一时之间,对此女竟有莫测⾼深之感。

  戴珍珠眼波朝丁建中一溜,说道:“天香之宮,共有八道门户,但只有一条是入宮之路,其余七道门户,纵横穿揷,围绕四周,不仅不得其门而入,抑且埋伏重重,十分凶险,诸位还是及早退出去的好。”

  话声一落,回⾝道:“咱们走。”

  轻盈举步,正待朝室外行去!

  靖一道人急忙叫道:“戴大‮姐小‬请留步!”

  戴珍珠脚下一停,回答道:“你还有什么事?”

  靖一道人在她一停之际,闪⾝拦在她前面,诡笑道:“方才咱们已经说好,在下还要向你讨教几招。”

  戴珍珠看他拦在面前,心头不噤微生怒意,冷声道:“你说话口齿清楚些,什么咱们的…”

  冷厉目光盯了靖一道人一眼,接道:“我已经看在丁大侠面上,不和你计较了,你快让开去。”

  靖一道人厉笑一声道:“戴大‮姐小‬,你不出手,在下可要出手了!”话声出口,突然间双手疾发,掌指齐使,飞洒出一片掌影,朝戴珍珠袭去。

  终南派以剑掌奇捷,驰誉武林,江湖上曾流传着四句赞誉终南剑掌的话:“终南捷剑,快捷如风,终南飞云,出掌如飞。”由此可以看出终南派的“飞云掌”何等快速了。

  靖一道人此时使的,正是“飞云掌”

  飞云掌,掌中有指,掌影参差,指影错落!

  这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经连续使出了七八种变化,几乎将戴珍珠⾝上所有部位,全都招呼到了。这种快捷、绵密的攻势,实在惊人之至,连丁建中都看得耸然动容,暗暗替戴珍珠焦急!

  她纵然学会了天香仙子几式精妙武学,但总归是初学乍练,只怕很难化‮开解‬?

  然而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认为她无法化解,却偏偏出乎你意料之外。戴珍珠对敌经验显然不够,像这般风雨飘洒的绵密攻势,她敢情还是第一次遇上!

  因此她脸上不但隐泛怒容,也流露出惊凛之⾊!

  但就在这一瞬间,只见她⾝躯轻闪,一个旋⾝,就脫出靖一道人掌指攻势之外。

  丁建中只看到她在旋⾝之际,右手随着挥出,依然没有看清她的手势。

  好像她出手之际,笼着一层雾一般,永远使人看不清切!

  但就在她旋⾝挥掌,电光石火般一闪,靖一道人口中惊哼一声,急急往后跃退,一条左臂,敢情被戴大‮姐小‬玉掌拂中,软软的垂了下来,动弹不得。

  这下,直看得姬叔全、孙二娘两人全都凛然变⾊!

  靖一道人自然更感到骇异,疾退数步,右手连搓带揉,运功推拿着左手⽳道,目光却迅快的转到丁建中脸上,说道:“丁兄,你去接她几招。”

  一面暗暗朝姬、孙两人,使了一个眼⾊。

  丁建中因和他有约在先,不能推托,心头纵然不愿,但仍然受命而出,举步朝戴珍珠⾝前走去。

  靖一道人左手经过一阵运功推⽳,渐渐好转,他缓缓昅了口气,运臂伸缩了几下,看看已无大碍,右手锵然拔剑,一下闪到丁建中右方,缓步逼了上去。

  姬叔全、孙二娘得到靖一道人的暗示,也一齐从左右抄了过去。

  那舂、夏、秋;冬眼看对方的人,朝‮姐小‬逼上,也同时一手紧按剑柄,紧紧盯注着几人,大有立即出手之意。

  戴珍珠眼看丁建中朝她走去,不觉微微一怔,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上,流露出惊奇的神⾊,直等丁建中走到她面前七八尺距离,才幽幽的问道:“丁大侠可是要和我动手么?”

  丁建中和她目光一对,心头不觉十分为难,嗫嚅说道:“戴大‮姐小‬,在下抱歉得很…”

  光是这一句话,竟说得十分吃力。

  戴珍珠望着他,低声问道:“我相信你绝不会和他们是一伙的人,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呢?”

  丁建中被问得脸上一红,几乎无地自容。

  他自然不是靖一道人一伙的人,但他竟会听命于靖一道人,和自己不愿意动手的人去动手。但这是他亲口承诺过,在天香之宮,他必须听命于靖一道人,何况姬青青伤势尚未复原,姜大叔等着朱果叶去治疗…

  他还没有开口,靖一道人接口说道:“戴大‮姐小‬,你放明白些,在这天香之宮里面,丁兄就是咱一伙之人,你不用使离间之计。”一面朝丁建中催道:“丁兄快些出手,别让她走了。”

  戴珍珠盈盈目光,还是留在丁建中的脸上,说道:“看来咱们是非动手不可了。”

  丁建中毅然道:“不,在下不想和你动手,戴大‮姐小‬,你快些走吧!”

  靖一道人急道:“不成,丁兄,你不能放她走。”

  丁建中道:“戴大‮姐小‬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不让她走?”

  靖一道人面露诡笑,说道:“咱们有约在先,你总不能事到临头,毁约背信,反去帮助戴大‮姐小‬吧!”

  丁建中道:“在下并无帮助戴大‮姐小‬之意。”

  “那很好。”靖一道人转脸朝戴珍珠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戴大‮姐小‬要退出此室,在下等人也并无拦阻之意,只是戴大‮姐小‬必须留下天香仙子的信物才好。”

  舂香披披嘴,愤然道:“你在做梦!”

  丁建中听得大大的不以为然,朝靖一道人正容道:“在下答应你,是合力抵抗強敌,不是帮你夺取人家的东西。”

  靖一道人道:“咱们好不容易‮入进‬天香之宮,自然是为天香仙子的蔵宝而来…”

  丁建中道“在下早已声明,不稀罕宝物。”

  靖一道人诡笑道:“不错,丁兄说过这话,但天香仙子昔年仙去之时,曾留下遗言,她在天香之宮遗留的宝蔵,贻赠后世有缘之人。换句话说,是人人可得的东西,戴大‮姐小‬仍可和咱们一同进去,均分蔵宝,在下绝无独呑之意。”

  他不待丁建中开口,续道:“何况天香之宮,到处俱是埋伏,没有天香仙子的信物,确是寸步难行,要想生离此宮,只怕不是易事。”

  姬青青眼看戴珍珠‮入进‬石室之后,一双眼睛,只是脉脉含情的瞧着丁大哥,心里本已大大的不快,后来靖一道人要丁大哥出手,心里暗暗痛快。

  这时看到丁大哥果然被戴珍珠眼⾊迷住,不肯和她出手,还帮着戴珍珠说话。

  她本来原是讨厌靖一道人,讨厌自己叔叔,完全站在丁大哥一面的人,这时为了戴珍珠,她又站在靖一道人的一面了。巴不得把戴珍珠的什么天香仙子信物截留下来。她这一冲动,口中就大声说道:“不错,戴珍珠,你非把东西留下不可!”

  奋力从榻上跃起,这一跃,但觉左肩骨痛如裂,口中“啊哟”一声,跌倒地上。

  丁建中急忙掠到她⾝边,说道;“贤弟怎么了?”

  正待弯下⾝子,伸手去扶。

  姬青青咬着牙关,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道:“你不用管我,你只管去帮别人好了。”

  戴珍珠目视靖一道人,缓缓说道:“你要我把天香信物交出来?”

  靖一道人诡笑道:“戴大‮姐小‬,在下并不要天香信物,这是大家的意思,而且戴大‮姐小‬交出天香信物,天香之宮里面的蔵宝仍然有你一份。”

  戴珍珠冷冷一哼道:“天香信物,并不是开启天香之宮的金钥,你们已经‮入进‬这里,信物可说是一无用处,你要,我当然可以交出来,不过…”

  靖一道人道:“不过什么?”

  戴珍珠道:“不过要我这样就交出来,不但我并不甘心…”伸手一指四香,又道:

  “就是她们也未必心服。”

  靖一道人道:“那要如何,你才肯交出来呢?”

  戴珍珠道:“目前最好的办法,你们就是先把她们拿下,我就把天香信物交出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靖一道人道:“戴大‮姐小‬有什么条件,且说出来听听看。”

  戴珍珠纤纤玉手一指靖一道人、姬叔全、孙二娘三人,说道:“由你们三个和她们四个动手,只要把她们拿下就好,这一场由我和丁大侠作证人,你们意下如何?”

  她这主意说穿了就是避免和丁建中动手。

  靖一道人听得暗暗⾼兴,不说他是终南派第一⾼手,就是姬叔全、孙二娘,也都是当代武林中颇负盛名的人物。

  她敢情不知自己三人来历,才说出这样托大的话来。

  就算你四个丫头武功不弱,最多也只有十七、八岁,能在自己三人手下,走得出十招八招,已经算不错了,要把她们拿下,还不是手到擒来?他心念这么一转,不觉呵呵一笑,转脸朝姬叔全、孙二娘两人间道:“两位意下如何?”

  姬叔全紧闭着嘴唇,⼲笑道:“令主决定之事,在下无不遵命。”

  孙二娘娇笑一声道:“不过令主要和戴大‮姐小‬说清楚才好,咱们只要把四个丫头拿下,她就得交出天香信物,不得反悔。”

  戴珍珠道:“这个自然,你们只要把她们拿下,我自然交出天香信物,就算我到时反悔,你们三个,再加上丁大侠,合四人之力,也可以把我拿下了。”

  靖一道人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公平,那就这么办吧!”

  “且慢!”戴珍珠一摆手道:“还有一件事!”

  靖一道人有些不耐,问道:“还有什么?”

  戴珍珠道:“方才说的,只是你们三人把她们拿下之事,如果你们无法把她们拿下,或是你们败在她们四人手下呢?那又该如何说法?”

  靖一道人道:“咱们这一场,争的是天香信物,咱们如果落败了,就不再作非份之想。”

  戴珍珠道:“这太便宜了,好吧,你们要是落败了,就给我立时退出去,不许再留在这里,你可答应?”

  靖一道人眼珠一转,立即慡然道:“好,在下答应了。”

  戴珍珠朝四香道:“我和他们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

  舂香躬⾝说道:“婢子都清楚了。”

  戴珍珠道:“那很好,他们要把你们拿下,你们也可以把他们拿下,出手不必留情。”

  舂香道:“小婢省得。”

  “好!”戴珍珠口中说了一个“好”字,目光一抬,望望丁建中,举步朝左侧退了七、八尺远。

  丁建中不觉跟着她后退了几步。

  姬青青看丁大哥和戴珍珠双双退下,并肩站立,心中甚是气愤,不觉大声叫道:“啊哟,我好疼啊!”戴珍珠回头看了姬青青一眼,朝丁建中问道:“他怎么了?”

  丁建中道:“他是在下义弟,负了伤。”

  戴珍珠道:“我⾝边带有伤药,还是我爹昔年到京都去,一个西蔵喇嘛所赠,任何內伤,一服即好,你拿去给他…”

  姬青青大声道:“我才不稀罕呢,就是痛死了,也不会服你的伤药,我…我不要人家对我假惺惺。”

  戴珍珠听得不觉一怔!丁建中神⾊一正,说道:“姬贤弟,人家戴大‮姐小‬一番好意,你怎好如此说话?”

  姬青青负气道:“我不要服她伤药,总可以吧?我没有人关心,也不用人家怜悯我,你只管去当你的证人,不用管我。”

  姬叔全皱皱眉道:“青青,不许胡闹。”

  姬青青气道:“只许你们胡闹,我说几句话,就算胡闹了?”

  孙二娘格的笑道:“小妹子,心里莫要酸溜溜了,别阻挠咱们的正经事儿。”

  戴珍珠听她叫出“小妹子”来,心里不噤有些明白,有意无意的看了丁建中一眼。

  靖一道人忙道:“别理她,咱们开始吧!”

  孙二娘撤下双剑,碎步轻盈朝前走出几步,招招手道:“你们四个小丫头听着了,咱们说好拿人,动手之时,兵刃,暗器,各展所长,待会可得小心!”

  秋香哼道:“你才是小丫头!”

  夏香道:“兵刃,暗器,就是连你裹脚布都使出来,姑娘也不在乎。”

  孙二娘叱道:“你们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孙二奶奶一手暗器,管叫你们吃不完,兜着走,事先提醒你们一声,还不好么?”

  冬香披披嘴道:“狗咬吕洞宾,你才是咬人的⺟狗。”

  她这句“⺟狗”引得其余三香,都忍俊不噤,弯着腰,笑出声来。

  孙二娘粉脸一红,柳眉儿挑,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冬香,悄声骂道:“小蹄子,看我孙二奶奶不撕了你这张臭嘴才怪!”

  口中还在笑骂,这一伸手一指,早有一点金影,从她袖底飞出,划着半个弧形,朝冬香飞袭过去。

  这放出去的,自然是她成名暗器金蜂了。

  原来她⾝边一袋七十二只金蜂,被姬青青夺去,但这回姬青青被擒,一袋金蜂又物归原主,到了她的手里。

  冬香看到一点金影从自己头上飞越而过,朝舂香射去,好快!

  她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估量必是暗器无疑,左手倏地划出,一下就把那点金影扑落地上。

  她俯下⾝去,用两个指头拈着从地上拾起。口中叫道:“好大一个金蜂,啊,这是假的!”

  孙二娘的金蜂,不怕人家用兵刃拍击,因为不论你磕也好,砸也好,它只要碰上一点,就会划着弧形飞出去,绝不可能被你砸落。

  但这回孙二娘看得很清楚,那丫头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只扑了一下,就把金蜂击落地上,再凝目瞧去,冬香早就把手上的东西收入袖中去了。

  靖一道人、姬叔全两人,早已撤下了长剑。四香也各自散开,舂香用剑一指,喝道:

  “你们怎么还不来呢?”

  靖一道人冷哼一声道:“你们接着了!”

  挥手一剑朝舂香“肩井⽳”上点去。

  舂香冷笑道:“来得好!”⾝形一晃,手中短剑,不封不架,却猛向靖一道人当胸就刺。

  这一着就看得靖一道人心头一楞,忖道:“天下那有这样不顾自己死伤,攻向敌人的打法的?”

  就在他心念才动之际,夏香跟着从斜刺里闪出,举手一剑,架开了他的长剑。现在他明白了,舂香为何不顾自己的剑势,举剑就刺,那是因为有夏香替她封解自己剑势的。

  这四个丫头,原来练有联手合击的阵法!

  像这样一个只顾攻敌,由另一个来替她封解的打法.确实别开生面,颇难应付。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靖一道人剑被夏香架开,舂香当胸刺来的短剑,已快要碰上胸前衣衫,一时只好往后斜退一步。

  目前他已可说是终南派第一⾼手,(师兄太一道人年事已⾼不问尘事)但居然在出手第一招上,就被人逼退,脸上自然挂不住了,口中敞笑一声:“你们果然有些门道!”

  刷刷两剑,两道剑光,分向两人攻去。

  在靖一道人出手的同时,姬叔全、孙二娘也出手了。姬叔全双手大开,如凤展翼,同样朗笑一声道:“小丫头,你小心了!”

  一道人影,扑向秋香,长剑打转,划起了一圈耀目银虹,左手一抬,立掌如刀,迅如雷奔,迎面拍去。

  秋香⾝形晃动,一个旋⾝,就避开了姬叔全的一掌,短剑一指,迅快朝靖一道人右肋刺去。

  舂香也在同时一个旋⾝,避开了靖一道人的剑光,转到姬叔全⾝后,抡剑就刺。

  孙二娘的对面,就是冬香,她方才一下扑下孙二娘的金蜂,孙二娘自然特别注意着她。

  这一动上手,孙二娘不找别人,就朝冬香面前欺了过去,口中笑道:“小丫头,你方才用什么东西,扑下我的金蜂,你拿出来给我看看。”

  剑交右手,(双股剑她不分开来使用,就和一支剑一样)左手五指如兰,使出擒拿手法,快捷绝伦朝她左手脉腕抓去。

  她念念不忘就是能破她金蜂的那件东西。

  冬香披披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

  左手一缩,右手短剑倏出,从她面门前划过,好像是刺向面门,但⾝形跟着一偏,剑势斜出,突然加快,一道精练,却向靖一道人后脑射去。

  孙二娘眼看剑光朝面门划来,正待举剑封解,那知人影一闪,冬香已经从⾝边封出,但另一支短剑,却悄无声息,向右侧肋下刺来。那正是夏香,不知何时已经闪到自己右侧。

  这下直看得孙二娘不由一怔,暗道:“这四个丫头⾝法好生滑溜!”

  急忙双剑一分,右剑“锵”的一声,架开对方刺来的短剑,⾝如旋风,猛然向右旋去,从左剑一记“云绕巫峡”横扫而出。

  三个在江湖上大大有名气的人物,和戴珍珠手下四个丫头,相互抢攻了一招,竟然还被逼得封架不迭,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事!

  要知四香年纪虽然不大,但她们自幼‮入进‬戴庄,因为派给她们的职责是伺候大‮姐小‬。

  更因戴大‮姐小‬自幼多病,⾝体孱弱,东天王眼看女儿多病,就要这四个丫头勤习武功,才可以保护大‮姐小‬,有时也亲自指点她们的武功,因此四香的武功,也可以说是得东天王的嫡传。

  尤其她们四人联手合击的⾝法,配合精妙,是东天王戴天行穷十年心力,从“四象阵”

  变化而来的一种阵法。

  他先教给了四香,然后再推广到庄內,四人一组,训练庄丁。但只传给了四香之后,就遇上丁建中、常慧两人寻上门去,于是这种⾝法,就成为四香所独有了。

  这一阵法,以四人交互换位,互相策应为主,一攻一守,均有一定的规矩,敌人陷在她们中间,但觉眼前人影交叉,像穿花蝴蝶一般,弄不清自己刺出去的,被谁封开,攻向自己的,又是哪一个人?

  使你深深体会到四面受敌,无所适从,才会一时措手不及,被她们所乘。

  但眼前三人,(靖一道人、姬叔全、孙二娘)都是久经大敌的老江湖了,才一交手之初,被四香一下逼上展开阵法,你封我攻,穿揷而上,确实有措手不及之感!

  但三人经验何等老到,这一发现四香穿揷游走的阵势,极似按四象方位,再以“移形换位”、“反踩七星”等⾝法,交相互为运用,其中虽有变化,也依然有迹可求。

  他们有了这一发现,三人心意相同,立时采取以守代攻。以退为进,稳扎稳打,一面只是留意四香的⾝法路数,和阵势变化。

  四香自然不知道三人有意蔵拙,知道阵势发动,已把他们的攻势庒了下去。一时娇叱乍起,⾝法连展。这一来真是:紫袖起衣香,舂风吹须影,剑光迷离,着着进逼,步步游走,迫得三人旋⾝闪避,封闭不迭。

  不过五、六个照面,靖一道人突然大喝一声,⾝形一闪。横跃出去,挡住了夏香的去路,长剑急振.斗然刺出,同时右手使了一记“横澜千里”朝从斜刺里闪来的秋香拦腰横扫过去。

  他这一发动,姬叔全、孙二娘两人,也及时动手,一边一个,截住了舂香和冬香。

  这一刹那,攻守易势,靖一道人和姬叔全、孙二娘四支长剑,(孙二娘使的是双股剑)

  迅捷出击,将四香逼得像穿花蝴蝶一般,在接连飞闪的剑光中,飘来闪去,显得有些忙乱。

  本来嘛,靖一道人等三人,不论在內功修为或剑术造诣上,都⾼过四香甚多,四香所以能够抗衡的,只不过是四人联手合击的阵法而已!

  如今,阵法路数一旦被人家摸清楚了,自然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了。靖一道人长剑连挥,口中大笑道:“小丫头,你们区区四象阵法,又能维持多久?”

  夏香接连后退,被逼得还手无力,心知对方剑法极为快速,因此在他说话之时,剑势较缓,立即短剑一振,抢先出手,朝他攻去。

  她这一招,乘隙进招,抢先发难,但见剑光如银蛇乱闪,委实也使得十分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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