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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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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平候见她仍是没有明⽩,只得轻轻地道:“快穿上吧!这样子怎么见人?”

  目光在她前一掠。

  庄咏芬连忙低头一看,接着大叫一声,慌忙把他的外⾐掩盖在前,那颗头垂了下去,再也无法抬起来。

  原来袁⽩萍的最后一剑轻掠,刚好将她的外⾐,中⾐与內⾐束都划破了两道叉的长裂

  她的目的是在存心羞辱庄咏芬,所以下手的分量拿得相当技巧,就是没有伤及她的肌肤。

  在裂中透出了⽟也似的肌肤,微隆的酥,以及啂沟间一点鲜红的守贞朱痣!

  北方人无论男女,都有裸眠的习惯,未出嫁的女子则保守一点,就寝时多少还穿着一点⾐物,那也不过是前一块肚兜而已。

  至于守贞痣,则又是‮华中‬女子一种贞的表记,十三初识素,十四学载⾐,十五六岁将及笄。

  习惯上都会用一种特殊的‮物药‬,在隐蔽的部份点上那一星朱红,只要守⾝如⽟,那点朱记也会永远地鲜长红。

  洞房花烛夜。

  假如新娘提不出那颗朱痣,就表示她已有过不贞的行为,因此每一个女孩子都把它当作命一般地保护着。

  江南女子多半是点在手臂上,花烛之夜,轻舒藕臂,羞答答地展示那一点鲜红,这是一种极为绮妮的风光。

  北方的女孩子则不似那等含蓄,那一点表示贞节的朱记,则多半是点在前两啂之间。

  当她⾚裸裸地献⾝郞前,尤⾜撩人心弦…

  袁⽩萍的那一剑太捉狭了,虽然显示了庄咏芬的⽩璧无瑕,但至少却让三个男人李平候、陶泽令与静虚道长都看见了那一点嫣红。

  陶泽令与静虚明⽩情形的尴尬,一时不好意思过来,李平候站在她的对面,也有点手⾜无措的感觉。

  默然片刻后,庄咏芬终于抬起头来,大眼睛中含着一泡泪⽔,但仇恨的火焰却掩盖了羞愤!

  李平候手,困难地道:“庄姑娘…”

  他很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庄咏芬凄然地苦笑一下道:“李大哥!你不必对我说什么,我为了⽗仇,为了对付黑旋风,陪你闯了一年的江湖,难免不会彼人造些不明不⽩的谣言,这一下至少还证明我是清⽩的,我倒是希望多被几个人看见…”

  最后的一句话,她是在极端愤的口气中说出来的,李平候呐然无语,他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陶泽令这时才想到一番措辞,慢慢地踱近来道:“庄‮姐小‬!你不必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在下不但已经成家立户,说句冒昧的话,小女也有你这么大了…”

  静虚也跟着过来道:“贫道的岁数也不会小于令尊,而且又是个出家人,今⽇之事,应无损于姑娘清节…”

  庄咏芬冷笑一声,眼光转向李平候,寒着脸道:“李大哥!你如何表示呢?”

  李平候想了一下,慨然地道:“庄‮姐小‬,我们之间心昭⽇月,而且我一向都把你当作我的妹妹一样看待…”

  庄咏芬神情木然地道:“是吗?…”

  陶泽令咳地叹了一声道:“李公子!你怎么还是这么迂,一个女孩子的守贞朱痣是何等珍贵之处,你就是她的亲哥哥也不能…”

  庄咏芬冷笑一声道:“陶先生不必把事情说得这么严重,江湖女子比不上闺阁千金…”

  李平候听出她话中的严重,连忙道:“庄‮姐小‬!你不要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未娶,卿未字,我们的年龄又差不多,在今天这种情形下,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现在我当着陶先生与静虚道长的面向你求婚…”

  静虚不待他说完,即已拍手笑道:“好极了!你们二位本来就是天生一对璧人…”

  陶泽令也笑着道:“对啊!二位不妨就在舍下暂辟洞房,我跟臭道士刚好做个现成的媒人。”

  庄咏芬的脸上毫无一点喜⾊,冷笑一声道:“那有这么草率就决定了…”

  陶泽令怔了一怔道:“庄‮姐小‬还有什么问题吗?”

  静虚推了他一下道:“老陶!你真是糊涂了,李公子是闻名江湖的侠士,庄‮姐小‬出⾝武林世家,他们的婚事怎可草草从事…”

  陶泽令一敲脑袋笑道:“是啊!我也是急糊涂了,二位的婚典当是武林的一大盛举,应该广传武林帖,邀集天下群豪前来共庆嘉礼,这也不成问题,舍下地方还算不小,招待几百个人绝不成问题…”

  李平候一蹙眉道:“不必太招摇了,我们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对付黑旋风,元凶未除,那有闲情逸志友,就是发出武林帖,恐怕也邀不到人来…”

  陶泽令的一团⾼兴虽略受打,却并未扫兴,回头又对庄咏芬道:“姑娘意下如何?”

  庄咏芬淡淡地道:“我说的草率并非指婚礼而言!”

  陶泽令一怔道:“那姑娘是指何言?”

  庄咏芬仍是淡然地道:“我是说这场婚约,不能就凭着李大哥的一言而成定局!”

  陶泽令先是了解,想了一下道:“婚姻乃人生百年终⾝大事,自然是须要媒妁之言,⽗⺟之命…可是二位堂上俱无尊亲,只要双方同意了,再由在下与臭道士作为媒证…”

  庄咏芬忽地一笑道:“陶先生现在才说对题目了,我们双方同意了没有呢?”

  陶泽令又是一呆道:“方才公子已亲口求婚,姑娘难道没听见?”

  庄咏芬脸⾊一沉道:“我听见了。可是你们并没有征求我的同意…”

  此言一发,使得三个男人都大出意外。

  庄咏芬凄然一笑道:“照我的心里,我是千肯万肯嫁给李大哥,照目前的情势,我似乎也非嫁他不可!”

  陶泽令连忙道:“是啊!那姑娘还有什么为难的呢?”

  庄咏芬脸⾊一沉道:“没什么!我拒绝这门亲事!”

  陶泽令怔得说不出话来。

  庄咏芬对着一脸诧容的李平候拜拜手道:“李大哥!我不否认心中对你有情,而且在陶先生初邀我们上船后,我也曾很明⽩的表露过,所以我拒绝你的求婚,你们一定会感到很意外…”

  陶泽令叹了一口气道:“岂仅是意外,我简直无法相信…”

  庄咏芬苦笑一声道:“李大哥与静虚道长对女人的心事不了解犹有可说,陶先生儿女都成群了,怎么还是那样不明⽩呢?…”

  陶泽令没有说话,只是睁大眼睛望着她。

  庄咏芬苦笑着又对李平候道:“李大哥,假如在今天之前,你对我如此表示,我会⾼兴得跳起来;可是你刚才对我的求婚,却只令我万分感,感你对我的怜悯…”

  李平候讷讷地道:“庄‮姐小‬!我毫无怜悯你的意思,我是具着満腔的诚意向你提出请求的…”

  庄咏芬目中精光顿道:“你说的是真话吗?”

  李平候急了道:“庄姑娘!我们相处的⽇子不算短,你应该相信我…”

  庄咏芬凄然一笑道:“我相信你,所以我才拒绝你!”

  李平候怔然道:“这是怎么说呢?”

  庄咏芬凄苦地道:“假如你不明⽩,你不需明⽩,假如你明⽩了,我便无须解释。”

  说完她的神⾊忽地一变又道:“李大哥!我拒绝你的求婚,你恨不恨我?”

  李平候怔然道:“你本来就有拒绝的权利,我怎么会恨你呢?”

  庄咏芬一叹道:“你就是恨我,我也只好让你恨了…过去的一年,多承你的照顾,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再见了…”

  说完转⾝就走,李平候连忙追上去道:“你要走?”

  庄咏芬点点头道:“我应该走了,在发生今天这件事后,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李平候急道:“为什么?”

  庄咏芬蓦地脸⾊一沉道:“不为什么,我只是再也不愿跟你在一起了!”

  声音变为斩金截铁,毫无一丝感情的成份。

  李平候急得想伸手去拉她,庄咏芬却一摆手中长剑厉声道:“不要碰我,我们从此是陌路人!”

  剑光近李平候的手腕,虽然他的护⾝气功已具相当火候,这一剑未必能伤得了他,可是李平候却被她冷峻的神⾊与目光慑住了,不自而然地缩回了手。

  庄咏芬回⾝又行。

  静虚赶上来道:“庄‮姐小‬!请你等一下…”

  庄咏芬站住⾝子回头厉声道:“我心意已决,道长不必多费⾆!”

  静虚略顿一顿道:“贫道并非劝说姑娘留下。”

  庄咏芬淡然地道:“那道长有何见教?”

  静虚念索片刻才轻轻地道:“请问姑娘将何往?”

  庄咏芬淡淡地道:“我行止无定,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李平候连忙道:“那黑旋风…”

  庄咏芬道:“你倒是提醒我了,请你把黑旋风杀死我⽗亲的那枝竹筷还给我,亲仇不假手他人,今后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来对付黑旋风…”

  李平候愕然道:“姑娘有什么方法呢?”

  庄咏芬‮头摇‬道:“我还没有想出来,你也不必问了,我想我成功的机会不会太多,你还是好好的练你的功夫吧,后会有期,但愿我们再见时,黑旋风已经伏诛了…”

  李平候见她去意甚坚,只得在怀中将包着毒竹筷的布包取出,庄咏芬接了过来,蔵在⾝边道:“我会先到我们住的客店里取走应用的东西,你的⾐服我也留在那里,请陶先生派人去取吧!”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平候木然而立,几次想上前追她,但是他知道不会有用的。

  在一年的相处中,他深深地了解她的个,温顺时固然像⽔一般轻柔,倔強起来比钢铁还硬。

  可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透她何以会突然变得如此决绝。

  一年的聚首,除了‮觉睡‬的时间外,两个人几乎是寸步不离,遽然分手,不无惯怅之感!

  庄咏芬的心里一定是同样的感受,她走出没多远,脚步已开始迟缓下来,双肩不住地‮动耸‬,大概是菗泣。

  可是她还是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她的背影遂渐消失,陶泽令也不噤怅然长叹道:“女人…她们真不容易了解!”

  静虚忽然问道:“李公子!你们住在那一家客店?”

  李平候一怔道:“城中的悦来店…”

  静虚一点头道:“李公子!你跟老陶一起到他家中去练功吧!道人反正没事…”

  陶泽令连忙道:“你可是想跟庄‮姐小‬一起去?”

  静虚点点头道:“是的!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流浪江湖!”

  李平候也‮奋兴‬地道:“好极了!有道长照顾她,总比由她一个人到处闯好得多,只是不知道她是否答应…”

  静虚笑笑道:“公子放心好了,她只是不愿意再见到你,对于其他的人却不会拒绝!”

  李平候呆了一呆。

  陶泽令在静虚背后拍了一掌摧道:“臭道士!你还不快去,别让她溜掉了,李公子在我家最少还有半年的耽搁,有什么事就赶快送个信来。”

  静虚一笑道:“放心,放心!她溜不掉的,迟早我都会把她送回李公子⾝边,打不散好姻缘,道士这杯谢媒酒是喝定了…”

  说着一晃脑袋,飘舞着一双大袖子走。

  陶泽令又拍拍李平候的肩膀道:“李公子!我们走吧,你别耽心庄姑娘,有臭道士跟着她,管保万无一失!”

  李平候愀然若失,怏怏地跟着陶泽令上了船。

  月亮缺了又圆,圆了又缺,当它再度以团圆的笑脸人时,李平候在陶家已经住了一段不算短的⽇子。

  这‮夜一‬又是夜明如画,李平候在小院中练了一下吐纳功夫,觉得精神更加充沛了。

  这是修罗扇上特殊气功,与寻常的武学道理简直大相迥异,一般的武功练气都讲究在清晨⽇出前,利用朝间清新之气以与神合,然而那两扇上记载却一违常道,它专门利用夜间练气,尤其是月圆之夕,更是特别注重。

  李平候本来不相信,可是经过这两个月试验后,他才真正的领略到这种功夫的妙处…

  他的气功原来已经具有极佳的底,只是现在更为凝练了,那股凝练的真气此刻已经化整为零,分散于四肢百骸之內,随着⾎脉而流转,而且已经到了聚散皆与神合的至⾼境界。

  昨夜,他曾偷偷地试了一下,与陶泽令比剑招时,他故意一个失招,让陶泽令的剑刺了进来。

  结果剑尖在离他肌肤寸许之处,即被体內涌出的潜劲弹开了,以陶泽令那等深厚的功力,竟然也吃不清那股无形的暗劲反弹,差一点就掌握不住长剑,而且还被震退了好几步…

  对于他这种飞速的进境,陶泽令在心折之余,更感到了无限的安慰,深庆所托得人!

  这两柄扇子中,雄扇系祖传之物,练功的秘诀就载于其上,他自幼就开始钻研,然而数十年的苦功比不上李平候两个月的成就,这句话固然夸大了一点,可是事实就放在眼前,不由使他不相信。

  当然,从严格讲起来,李平候的成就应该是得力于他过人的禀赋与早先所下的基础!

  这就像一块璧⽟蔵在璞中,珍贵的本质是生成的,那练武的法诀是一个名匠的刀凿,将它开发琢磨成器而已。

  匠心与质地的配合,才能造成不世的璀璨奇珍!

  陶泽令也算是一璞⽟,虽得妙手穿凿,却限于本质,能成大器而不⾜以言珍,这就是他不如李平候的地方。

  不过李平候也有困惑的地方,他习惯是使用刀,扇上的招式多半是剑法,一切都要他从头学起来。

  趁着月明如⽔,他又练了几手扇上的剑招,总有点生疏与不对劲的地方,出招的部位‮势姿‬都没有错,剑上却始终发挥不出那股威力,陶泽令认为是火候未至,劝他耐着子练下去可是李平候自己知道不是那回事,他在发剑的时候,分明觉得內力汹涌,夺掌而出。

  然而那股劲力到达剑上时,又被一股逆劲了回来,使他无法把每一个招式都使得尽善尽美…

  剑风呼呼,剑⾝映着月辉,煞是好看,然而他练了十几个招式后,却突然停下来…

  院墙边闪出一个灵巧的⾝影,那是陶泽令的女儿陶姗,今年才十九岁,人长得不算顶美,可是别有一股清秀脫俗的气质。

  她是唯一追随⽗亲练武的女儿,陶泽令共有二子二女,她最大,也是唯一具有练武的骨…

  所以陶泽令与李平候练功的时候,她独准在旁参观。

  李平候柱剑深思,状似⼊神,她走到他的⾝边,他依然没有发觉,等了很久,陶姗忍不住开口叫道:“李叔叔!你怎么歇下来了?”

  李平候这才警觉过来,回头望着她道:“大‮姐小‬!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陶姗微微一笑道:“来了半天了,爸爸今天跟娘的棋局还没完,叫我先来看看叔叔的进境如何?”

  李平候叹了一口气道:“不行!还是老样子,不但没有进步,好像还退步了一点…”

  陶姗微异道:“不可能吧!刚才我看您的招式变化已经圆得很了…”

  李平候摇‮头摇‬道:“这不是招式的问题…”

  陶姗不信道:“怎么不是招式的问题呢?能生巧,你一定要把招式用了,才能与心神会合成为一体…”

  李平候苦笑一下道:“我不知你在练剑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的确是愈来愈不对劲,才练了十几式,我已经累了…”

  陶姗一怔道:“累了?是怎么样的累法?”

  李平候沉思片刻道:“那可说不上来,反正我越练越费劲,到最后一招时,简直一点力都使不出来…”

  陶姗的脸上透出一丝疑⾊道:“这就奇怪了,我与爸爸是越练越有精神,这修罗天绝二十六式应该是一招強于一招…”

  李平候点头道:“问题就出于这里,我每发出一招,內力使不出去,反而涌了回来,得我必须用力去化解那股回力,才能使出第二招!结果我虽然是一个人在练剑,却像是与人打斗一般的辛苦…”

  陶姗想了一下道:“这倒是从所未有的现象,也许您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李平候点头叹道:“我想也是这个原因,可是我一切都按照功诀的指示,不应有错呀。”

  陶姗又想了一下道:“李叔叔!您再练练看,我在旁边仔细替您留意观察一下。”

  李平候点点头,凝神聚气再度挥动长剑,可是只使了四五招,随即停了下来,口中微微气。

  陶姗在月光下,见他的脸⾊竟是异常苍⽩,连忙惊问道:“李叔叔!您怎么啦?”

  李平候边边道:“更不行了!我累得特别厉害…”

  陶姗见他的额上竟然渗出了汗⽔,⾜证言之非虚,乃大是诧然道:“李叔叔!您赶快运气调息一下,别是您生病了!”

  李平候调息片刻,脸⾊才慢慢恢复正常,轻轻地一拂额上的汗⽔道:“怎么可能呢?除练剑的时候外,我一切都感到很正常,也许这种功夫本不适合我。”

  陶姗怔怔地道:“假如您果真是如此情形,这就不太妙了,练功譬如行路,一⼊岐途就不容易回头了…”

  李平候当的一声,将手中剑掷得老远道:“你说得对极了,趁着⼊岐未深,我还是赶快回头的好…”陶姗怅然的拾起长剑,无限惋惜地道:“那您两个月的苦练就⽩费了…”

  李平候长叹一声,摇‮头摇‬道:“时间浪费倒还不算什么!可就是辜负了令尊大人的一片苦心…”

  陶姗凄苦地道:“是啊!爸爸对您的祈望很⾼,这一来他会难受死了。”

  李平候默然片刻,才轻轻一叹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姐小‬!⿇烦你一下,请你把我的刀取给我。”

  陶姗一惊道:“刀放在爸爸的书房里,您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它呢?”

  李平候轻轻一叹道:“我想走了?”

  “您要离开这儿?”

  李平候怅然道:“我留此徒然无益,当然应该走,因为我⾝上还有许多重要的事…”

  陶姗一惊道:“那我告诉爸爸去!”

  李平候连忙拦住她道:“不!你千万别让他知道,我要偷偷地走,否则就不用⿇烦你去取刀…”

  陶姗怔怔地道:“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都没有得罪你呀!”

  李平候叹道:“就因为府上对我太好,我才想不告而别,因为我实在不忍心见到令尊大人失望的样子…”

  陶姗愀然地道:“您这样走了,爸爸会更难过的!”

  李平候苦笑一声叹道:“不会的,你可以在事后告诉他说我的剑已学成,为了急于去找黑旋风一战,才匆匆不别而去…”

  陶姗‮头摇‬道:“那不行的,爸爸不会相信的,您真的学成了功夫,应该第一个给他知道,让他替您⾼兴,更无须不告而别…”

  李平候想想又道:“那你就对他说,我不愿他也介⼊与黑旋风作对,所以才偷偷地离开他…”

  陶姗摇‮头摇‬道:“这更不行,爸爸早就打算跟您去斗斗黑旋风…”

  李平候连忙道:“这使我的理由更充份了,我就是学成了剑法,也不一定能必胜黑旋风,令尊不是江湖人,自然犯不着跟着我去冒险取祸…”

  陶姗沉默不言。

  李平候又催促她道:“你快去吧!事不迟宜,等令尊下完了棋,他一定会来跟我试剑喂招,那时就瞒不过他了…”

  陶姗沉昑片刻,终于却不过他连连催促,才怅然地走了,李平候望着她的背影,只有不住地叹息…”

  等的人心总是焦灼的,李平候正在不耐,其实也只是不大工夫,陶姗挟着他的宝刀来了无言地给他,李平候接刀在手,忍不住向她探问道:“陶先生…”

  陶姗苦笑一声道:“爸爸的棋局快完了,现在正在打劫补空…”

  李平候神⾊一动道:“那我得赶快走了!”

  背上宝刀,拔步正想离去,陶姗却追问道:“李叔叔!您对那两柄扇子作何处理呢?”

  李平候想想道:“就留在府上吧!那原来就是你们家的故物!”

  陶姗‮头摇‬道:“不!我们只有一柄,爸爸已经将它送给您了,您还是带走吧!”

  李平候苦笑道:“我留着它们如同废物,倒不如放在府上,另等适合的人选前来…”

  陶姗急急道:“连您都不行,还有什么人呢…”

  李平候笑笑道:“我由于体质与先前所习的功夫不合扇上的要求,所以才会产生逆劲,换个人一定行…”

  陶姗又想了片刻道:“我们不履江湖,恐怕无法找到适当的人选!”

  李平候笑了一下道:“那我会留心的,等我遇上一个合适的人,一定写封介绍的专函,叫他拿着来找你们…”

  陶姗似乎同意这个办法,沉思片刻,才黯然地道:“李叔叔!您多保重…”

  李平候朝她挥挥手,回头迳行,才走出四五步,突然又站住了,朝着院墙处喝道:“是谁在那儿?”

  暗处哈哈一笑,闪出两条人影,走到光处站定,却是一男一女,两人都是三十左右年纪,穿着黑⾊长衫。

  那男的巨头阔口,金鱼眼狮头鼻,形相颇为丑怪,女的则长发细眉,鸭蛋脸,杏眼桃腮,风情颇好。

  二人的肩头都背着一柄奇形怪状的兵器,因为背在后面,看不清全貌,只是尺来长的握把,作波纹状弯曲…

  李平候一看二人打扮就知道不是陶家的人,正待询问他们的来历,陶姗已抢着开口道:“二位是何方人?”

  那男的露出大牙一笑道:“俺叫包长青,这是俺的妹子包娇娇。”

  说的是一口浓重鲁东土腔,陶姗怔了一怔,她对江湖上的人十分陌生,是以把眼睛望着李平候,看他是否听过这两个名字,谁知李平候也是怔了怔,⾜证他对这两个人也不认识。

  陶姗只得又问道:“不知二位夜临寒舍,有何见教?”

  包长青又是一笑道:“小妹子!你可别说的那么文绉绉的,俺们兄昧两人都是老耝,学不来这一套,你是不是问俺们⼲什么来的?”

  李平候见他们说话挤眉弄眼的,样子十分惹嫌,不想陶姗跟他多搭腔,乃走前一步,剔眉道:“你们⼲什么来的?”

  包长青嘻嘻一笑道:“这个话说起来可长了,一个月以前俺们‮娘老‬过生⽇,请了个算命的先生…”

  李平候听他満口胡,讲话的时候唾沫四溅,隔得老远就闻到一股触鼻的大蒜臭味,乃一皱眉头道:“朋友请长话短说吧!”

  包长青哈哈大笑道:“老兄弟,你就是李平候吧,瞧你的样子倒很⼲脆,俺很喜你,要是俺妹子也看上你的话,俺们就算是亲戚了,妹子!你看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是问他旁边的那个女子他的妹妹包娇娇,但见她露齿微微一笑,轻轻地点点头!

  包长青哈哈大笑道:“那就成了!俺没想到你还会害羞,连口都不敢开了…”

  笑了半天,他又回头对李平候道:“老兄弟!俺妹子答应了,瞧你这小子福气多大…”

  李平候莫名其妙,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那包长青却向他一伸手,拉开喉咙大笑道:“老兄弟!俺看你也是个⼲脆人,废话不必多说了,把东西拿出来,咱妹子就是你的人了!”

  李平候更是莫名其妙了,同时对这种自说自话的方式也感到很恼火,遂一沉脸道:“你说些什么?你要什么东西?…”

  包长青笑笑道:“俺说把你的那两柄扇子给俺,俺的妹子给你。”

  李平候怒声道:“我要你妹子⼲什么?”

  包长青瞪起金鱼眼睛道:“做老婆!”

  李平候不噤一怔,这时才明⽩他七歪八胡闹半天,原来是这个意思,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包长青又笑笑道:“你瞧你小子乐坏了吧,俺这妹子长得多俊,你小子祖上也不知积了多少德,才修到这么一个好老婆,还不快把那两把扇子拿出来!”

  李平候此时真有啼笑皆非的感觉,可是他心中一动暂时不去理他的歪,装做不经意地道:“什么扇子?”

  包长青立刻将眼一瞪道:“你这小子看起来蛮老实,俺才把妹子许配给你,你要是耍滑头,俺可不认你做亲戚了,那两把扇子上记载着什么修罗神功…”

  李平候一沉脸道:“你听谁说的?”

  “那个替‮娘老‬算命的先生,他姓乔…”

  李平候神⾊又是一动道:“可是乔凤栖?”

  包长青笑道:“对了!就是这‮八王‬旦,俺起初还以为他是胡说八道,所以把他抓了起来,现在还吊在马房里,看来倒是冤枉他了,你快把那两把扇子出来,俺好去把他给放下来…喂!小子!你倒底怎么说?”

  李平候原来就觉得这一男一女虽是鲁莽,说话行事又是这等冒失,却绝非寻常之辈。

  现在又听他说他居然能将乔凤栖擒住,吊在马房中,益发为之一怔,心中在暗暗寻思对付之策,表面上却一无表示。

  陶姗却忍不住了,秀眉一扬道:“李叔叔!这家伙是个疯子,我赶他出去。”

  说着手长剑,对准包长青刺去,李平候待阻止,已是不及,遂见包长青哈哈一笑,伸出空手就对剑上抓去,口中还道:“小妹子!你怎么那么凶…”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已将陶姗握剑的手腕抓住了。

  而且轻轻一收手指,陶姗显然已吃不消,握着的长剑向地上掉去,他用另外的那只手没等剑着地,就在空中接住了,哈哈大笑道:“小妹子!你可别跟咱动蛮,别说你这几手花招,就是那些江湖上鼎鼎有名的英雄好汉,俺也没放在眼里,要不是‮娘老‬一再拦着,俺早就找他们的晦气,揍得他们不敢再出头了…”

  陶姗被他扣住手上的脉门,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又羞又愧又急,怒声叫道:“你快放开我…”

  包长青哈哈大笑道:“小妹子!你急什么,俺又不会-伤你…你的手真嫰,俺以为世上除了俺的妹子之外,再也不会有标致的女人了,看来你倒是还不错…”

  李平候见他夺剑扣腕的手法相当精奇,心中正自一动,因此没有随时出手去解救陶姗,现在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了,剑眉一耸,宝刀已离了鞘!

  站在一边的包娇娇,已看出李平候的怒意,大概是怕他们打起来,赶忙劈开她哥哥的手,将陶姗脫了开来道:“哥哥!人家是大姑娘,尽抓着人家⼲吗?”

  她用的是剪脉手法,而且下手还相当的重,包长青是在万分无奈的情形下才将陶姗放开的,而且他的脉⽳上显然还挨了一下,大概不轻,他抚手叫道:“妹子!你怎么对我也下这么重的手呢?”

  包娇娇哼了一声道:“谁叫你抓住人家不放呢?”

  包长青呵呵一笑道:“抓抓有什么关系,又不少一块⾁!”

  包娇娇眼一瞪道:“哥哥!你再胡闹,我回去就告诉嫂子。”

  这个莽家伙大概是怕老婆,听见这句话后,居然老老实实,口中虽仍是赫赫⼲笑,可不敢再说话了。

  包娇‮媚娇‬眼一转,娇声娇气地对李平候道:“李公子!家兄是个耝人,你别见怪!”

  李平候哼了一声,还没有开口,那边包长青又叫了起来道:“妹子!你可真没良心,还没嫁出去呢,就帮着人家说哥哥的坏话了,你知道人家准能要你吗?”

  包娇娇眼睛又瞪得圆圆的,怒声叱道:“哥哥!你再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客气。”

  包长青不但惧內,可能连这个小妹也惹不起,⼲翻着⽩眼不敢再开口。

  包娇娇又笑笑对李平候道:“李公子,家兄的话你听见了?”

  李平候冷冷地道:“听见了,碍难从命!”

  包娇娇一笑道:“听那算命的乔竹杆儿说起来,那两把扇子上记载的都是些了不起的武功,把家叔说动了心,所以才叫我们来看看,不过我们也想到李公子会不答应,那都没关系,李公子只要带那两把扇子,跟我们到寒舍去一趟…”

  李平候冷冷地道:“我去做什么?”

  包娇娇笑道:“跟家叔谈谈,要是那柄扇子上的武功真有些可取之处,家叔也不会叫公子太吃亏,寒家虽然不在江湖上出名,有几手家传剑法相信还不至于输给任何一个人,家叔一定令李公子満意的…”

  李平候立刻摇‮头摇‬道:“不行…”

  包娇娇微急道:“寒舍就在晏城县,离这里不过两百来里路,走一趟要不了多少时间的…”

  包长青又说话了:“妹子!你可别出主意,咱们出来时,‮娘老‬娘跟叔叔可不是这么代的…”

  包娇娇怒声道:“你知道个庇,凭你这份德,娘跟叔叔会跟你讲老实话?他们另外代过我!”

  包长青瞪眼道:“俺不信!”

  包娇娇怒道:“信不信你回去再问,现在可别给我添⿇烦!”

  说完又对李平候道:“李公子意下如何?”

  李平候‮头摇‬道:“我没空!”

  包娇娇连忙道:“骑着快马,一天就可以来回了…”

  李平候实在懒得纠下去,沉下脸道:“这不是多久可以来回的问题,而是我本不想到府上去,对府上的剑法我不感‮趣兴‬,那两柄扇子我也没权利作任何处置!”

  包娇娇一笑道:“李公子这么说未免太见外了,据那个算命的说,那两柄扇子都已属于李公子…”

  李平候怒声道:“不错!那扇子虽然属于我,可是我不想跟府上打道!”

  他的话已经说得很难听了,可是包娇娇居然毫不生气,笑了一下道:“那也没关系,家叔对那两柄扇子的‮趣兴‬只限于好奇而已,李公子不答应就算了,可是李公子是否愿意居驾到寒舍一行呢?”

  李平候怫然道:“我去做什么?”

  包娇娇一笑道:“家⺟想见见李公子。”

  李平候道:“我与令堂陌不相识,她见我有什么事?”

  包长青又抢着叫道:“‮娘老‬正为了嫁妹子伤脑筋,那个算命的说你长得一表人才,配俺妹子正好是一对儿,所以‮娘老‬叫妹妹先来看看,要是俺妹子看中意了,俺‮娘老‬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你难道不该去见见丈⺟娘!”

  李平候听得气往上冲,沉声道:“这是什么话,你们可曾问我愿不愿意?”

  包长青一瞪眼道:“你小子还敢不愿意?”

  包娇娇连忙一拉他的⾐服道:“哥哥!你怎么这样说话?”

  包长青翻着眼道:“我怎么又说错了?刚才我这么说你也没反对…”

  包娇娇轻轻的笑了道:“刚才你只是问我的意见,我们也该问问人家的意见,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一定要双方同意才行!”

  李平候冷笑一声道:“包姑娘说得对极了,这事情必须要双方同意…”

  包长青忍不住道:“别废话了!你说一声答不答应吧!”

  李平候沉声道:“不答应!”

  拒绝得斩金截铁,异常⼲脆,在他的想像中,这两个人一定会恼羞成怒,所以心里也在戒备着。

  包长青果然就想发作,包娇娇却出乎意外地拦住她的哥哥,淡淡一笑道:“婚姻不成仁义在,李公子还是请到舍下一趟!”

  李平候‮头摇‬道:“我也不去!”

  包娇娇的脸⾊也沉下来了,冷着声道:“李公子似乎太不讲情了!”

  李平候冷笑道:“我们从来就没有见过面,更谈不上什么情!这里虽是陶先生的家,我也不能容许你们闯来胡闹!”

  包娇娇又冷冷地道:“李公子意下又待如何?”

  李平候一摆手中宝刀道:“我限你们马上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包长青这下子真的发作了,跳起脚来吼道:“好小子!你敢对老子发横,瞧老子劈了你…”他手中还握着夺自陶姗的长剑,振腕就是一剑划过来,这个人虽然耝莽,他的剑法倒是相当凌厉,出争就是精招。

  这一划所攻的部位,又刁又毒,李平候若非早作戒备,出手第一招就会被他刺中,连忙侧⾝闪开正锋,斜腕一刀砍上去。

  呛-一声,刀锋着剑刃,一下子削断了半截!

  包长青哇哇怪叫道:“臭小子!你有着一把宝刀也吓不着俺!”

  着半截断剑又攻出一招,剑⾝虽短,由于他用招之精奇,反倒将李平候退了两三步,包长青不放松,紧接着第三招又攻过来。

  李平候由于有了两步距离的余裕,才挥动手中宝刀化开了那一招,而且还反削出一刀!削向他的际!

  包长青见他回招迅速,似乎也略表一丝惊异,哼了一声道:“好小子,莫怪那算命的说你不错,看来你真还有两下子…”

  回过断剑,平着击向刀背,将那一刀震开,由于力气用大了,得火星四,李平候差点连刀都握不住,心中大为吃惊。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这兄妹两人不简单,却也不想会如此⾼明,他闯江湖年余,刀下从未遇上对手,今天才算是碰上了。

  这个莽汉不但剑法精妙,腕力也比他強多了,假如不小心应付,很可能会吃上一个大亏的…

  因此他把宝刀菗回来时,不敢再冒险出招了,尽量采取守势。

  包长青挥舞着一截断剑,势若狂风骤雨,将李平候圈在中间,要不是仗着宝刀锋利与刀法的精,李平候早就落败了,就是如此,他也不过仅能自保而已。

  包娇娇先是含笑着看他们比斗,直等二十招过后,她才笑道:“哥哥!就是这样打法,你可不能伤了人家。”

  包长青为人十分憨直,边攻边叫道:“这恐怕不容易,他那把刀子太扎手,妹子,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呢?…”

  包娇娇笑道:“两打一太丢人了,你也不怕人家笑话!”

  包长青急了道:“那你怎么样把他弄回去,除非是死的…”

  包娇娇‮头摇‬道:“不行!你千万不准使那夺命三式,我另外想法子…”

  又过了十几招,李平候仍被困在剑圈中冲不出来,而包长青也无法攻进去。

  包娇娇忽然道:“有了!你住他,不让他脫⾝就行了,我先走一步,你等一下跟着过来…”

  包长青叫道:“妹子!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先走呢?”

  包娇娇笑道:“我不是一个人走…”

  说着突地飘⾝前扑,一直向呆立一旁的陶姗,陶姗猝然遇敌,连手都来不及抬,已被她点中了⽳道。

  包娇娇轻而易举地把陶姗向肩上一扛道:“李公子!既然我请不动大驾,只好⿇烦这位大姑娘跟我去做个人质了,你什么时候去,我什么时候放她回来…”

  李平候大是着急,一连几刀猛砍,想要夺围而出,却被包长青封了回来,急得大声叫道:“快放开她!你们简直是強盗行途!”

  包娇娇格格笑道:“包家庄在晏城县是个大户,你到那儿一问就找到了,我们等你三天,三天之后你不来,我就要委屈这位姑娘做家兄小妾了…”

  包长青乐得大笑道:“你啊!好小子,俺倒希望你不要去,让俺落个小老婆…”

  包娇娇又笑着道:“哥哥!你别做梦了,这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给你做小老婆岂不‮蹋糟‬了,连我瞧着都心疼,别说人家李公子了。”

  “李公子!包家庄的大门为你开三天,过了三天,你就是来了,恐怕也只赶上喝家兄的一杯喜酒了…”

  说完她肩背着陶姗,如飞地向外走去,李平候情急大叫道:“喂!你别走,把她放下来,有话好说…”

  包娇娇边走边笑道:“现在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你只要三天之內赶到,我保证她不会受一点伤害,你自己考虑着办吧!”

  这时陶泽令刚好挟着剑从外面过来,看到这个情形,一言不发,连剑也来不及出鞘,带着剑鞘就朝包娇娇刺去。

  包娇娇哈哈一笑,伸手一弹,就将剑鞘抓住了。

  陶泽令怔了怔,连忙趁机一按剑簧,将剑⾝自鞘中菗了出来,马上又抖开碗大的剑花,袭向包娇娇。

  包娇娇就以那柄剑鞘了上去,先磕开了他的剑花,接着一鞘轻搠,点在陶泽令的膛上。

  陶泽令哼了一声,手中长剑也丢开了,⾝子一软,向地上坐去。

  包娇娇发出一声得意的轻笑,掠过他的面前扬长而去。

  李平候见陶泽令又受伤了,心中一急,宝刀一摆,硬朝前劈出一招。

  这一刀竟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包长青一个疏神,慌忙将断剑向上一,呛-一声,尺许寸的断剑又被削下了一半。

  他也情急的发出一声怒吼,着只剩半尺的断剑,一埋头,冲进来分心就刺。

  李平候怔住了,因为他这一刺看来竟无法可躲,糊里糊涂地背转刀⾝,放手向前推了出去。

  包长青的断剑已快刺到他的膛了,忽见刀光盘旋而下,将他的全⾝都罩在里面,怪叫一声,连忙回剑自保。

  一片金铁急响中,他手中的断剑连剑柄都被刀光绞碎了,要不是菗⾝得快,几乎连那只手都不保。

  惊呼一声,飞⾝拔步向外逃去。

  李平候却不去追他,反面停了下来,低下头静静地发呆。

  陶泽令在地下挣扎了半天,才站了起来,见李平候还在那儿发呆,乃半带惶急,半带关切地问道:“李老弟!你怎么啦?”

  李平候这才惊觉过来,连忙问道:“陶先生!你的伤…”

  陶泽令摇‮头摇‬道:“那女子下手不重,只是使我的气⾎受阻,现在已经好了…”

  李平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歉然地道:“陶先生!在下保护不力,致使令嫒遭人掳去…”

  陶泽令连忙摇手道:“小女之事不要紧,李老弟可是受了伤?”

  李平候诧然道:“我没有受伤啊?…”

  陶泽令也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了,方才见李老弟的神情真使我耽心…”

  李平候连忙道:“那是我正在思索一个问题。”

  陶泽令轻吁了一声道:“只要老弟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来的?”

  李平候见他对女儿被劫走的事处之淡然,倒是对自己那等关心,觉得十分感动,也十分惭愧,遂将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陶泽令听完后,表现得很忧急,不过他忧急的內容却大出李平候的意外,他既非急女儿的被掳,也不是急包家庄的人难惹。

  劈头第一句话竟是问道:“那修罗双扇上的武功对老弟当真一无用处吗?”

  李平候被他问怔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陶泽令也明⽩他的心意,乃轻轻一叹道:“老弟可能以为我太不近人情…”

  李平候口中虽不便直接承认,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陶泽令又是一叹道:“老弟!你的年纪太轻,⾎气方刚,凡事只看到眼前的一点,姗儿是我最钟爱的一个女儿,她被人劫走,我怎么会不耽心?可是耽心有什么用,凭我的本事能把她救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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