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立即翻裑上马
方才那一幕着实吓到了她们,那妇人虽然不是萧氏的同母胞妹,也是极近的堂妹,安乐一向以小姨相称。谁知就这样枉死刀下,连她的儿子后来也被斩首,全家诛灭。前所未有的恐惧让安乐和萧氏失去最后一点冀望。
终于意识到除了主人,再没有任何可以凭依的存在。主人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杨氏被干得花枝颤,忽然“啵”的一声,具从她中拔出,然后往上一,送入安乐水汪汪的小。
“啊…”少女娇啼一声。虽然被玩多时,小一片水润,但被主人大的物干进来,小仍传来撕裂般的痛意。程宗扬弓着背,肌块块隆起,在她娇的小内剧烈的起来,乌云翻滚,天色迅速黯淡,车外寒风呼啸,细小的冰粒夹杂着片片雪花洒落下来,打在车厢上,沙沙作响。
车内少女稚的娇躯被主人在身下,被大的物,一股股注入子,良久,程宗扬拔出具,杨氏搂着安乐,小声安慰,萧氏伏在他身下,用舌帮主人清理下身的污物。
最后一颗人头终于落地,那些刽子手已经杀了力,四仰八叉地坐在刑场旁边,赭红的衣血污淋漓。那帮官员脸色青白,终于捱到内侍一声喝,当即做了鸟兽散,一哄而去。
沙场上堆了无首的尸骸,几名内侍正指挥军士,将那几具斩的尸身头颅斩下,绑在旗杆上,准备拿往各城门悬挂。周围看热闹的闲人已经寥寥无几,那支待在独柳树下的车马显得格外醒目,引得内侍频频注目。
“走吧。”程宗扬吩咐一声,郑宾挥鞭虚一记,催动车马,吴三桂等人随即跟上。一名内侍将袍角在带中,小跑着追来,中行说问了几句,然后叩了叩车厢。车窗打开,程宗扬赤着上身靠在窗边,望着那名内侍。
“给侯爷请安。”那内侍说道:“小的去了府上两回,都没遇上侯爷。没想到在这边碰上侯爷出来散心,倒是侥幸。小的冒昧问一句,是不是仇士良那厮在里头做了手脚,让侯爷为难?”
程宗扬一头雾水,怎么跟仇士良拉扯上了?“你不妨说明白些。”“是奴才的错。奴才是问,仇士良把信永方丈关在牢里,是不是也盯上了那颗珠子?”程宗扬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有意拖延,却差错让仇士良背了口黑锅。李辅国手下几次登门,自己避而不见,竟让他们起了疑心,怀疑仇士良是不是也盯上了琉璃天珠。
“这个…”程宗扬皱起眉头。“侯爷若是不方便说,奴才这便回王爷,绝不让侯爷为难。”“你等等。”虽然仇士良不是好鸟,可这么把他给坑了。
且不说厚道不厚道,怕是唐国又得上一轮。程宗扬想了想“你回禀王爷,明一早,我去拜访。”那内侍陪着笑脸道:“侯爷,奴才难得见着侯爷,何况眼下时辰尚早…”
“也算不得早了吧?”程宗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你家王爷连一晚上都等不得吗?”那内侍央求道:“还请侯爷开恩,圆了奴才的差事。”程宗扬心下暗怒,自己还光着呢,谁知这厮竟然跟牛皮糖一样,粘上就甩不。
“本侯没空!”说着便要关上车窗。“侯爷!”那内侍叫了一声,匆忙道:“侯爷若是肯行个方便,奴才必有所报!”程宗扬停下手“哦?”那内侍咬了咬牙,趋前低声说了几句。
程宗扬冷冷看着他,片刻后说道:“去禀报王爷,本侯一会儿便将琉璃天珠亲手送上。走!”那内侍连忙嘱咐随从一声,自己紧跟着车马,竟然寸步不离。***
车马冒着风雪赶回宣平坊,程宗扬立刻来到书房,找到贾文和。“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淮西节度使吴元济三前突然起兵,攻破襄城,劫掠翟,传言已经封锁云水!”贾文和道:“主公可是担忧舞都?”程宗扬点了点头。
淮西军突然出兵劫掠翟,往东越过云水,便是自己的封地舞都,虽然吴元济不至于那么疯,一边在唐国玩造反,一边还敢越过云水攻打汉国,但战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不由他不紧张。
“主公可是想将琉璃天珠予李辅国?”程宗扬道:“李辅国的手下已经开始猜疑仇士良,虽然这帮宦官狗咬狗,自相残杀不是坏事,但唐国中枢不安,我怕再有人造反,真闹得天下大,波及到舞都,那就成引火烧身了。”
“舞都必然无忧,主公无需担心。”程宗扬松了口气,既然老贾这么说,想必舞都不会有事。“不过主公担忧的不错,唐国若不能尽快讨平淮西叛军,只怕枭雄并起,大局尽坏。”“那么给他?”“给。”
程宗扬叹道:“没想到唐国成这样,这边刚杀了几个宰相,外边可就有藩镇造反。局势一三变,看着都眼花。”“魏博、平卢、淮西这三镇本就是局中之人。淮西已,魏博乐从训仓皇而逃,剩下的平卢也不会安分太久。”
程宗扬苦笑道:“难怪唐国皇帝换这么快,内有家奴欺主,外有臣贼子,坐这个皇位可够辛苦的。相比之下,宋主身边一帮臣,局面倒算好的。”
程宗扬不再迟疑,叫上敖润等人,与那内侍一道去见李辅国。“嗒”程宗扬将一尊象牙镶金的佛塔放在案上。“请王爷笑纳。”李辅国伸出枯瘦的手掌,将那尊三寸高的佛塔拿在掌中,仔细摩挲了片刻。
然后一抖,塔底一扇精致的小门弹开,滚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李辅国将琉璃天珠握在掌中,闭目沉。片刻后展颜笑道:“果然是佛门至宝。若非程侯福缘深厚,本王岂能一见?”
“王爷客气了。”李辅国将琉璃天珠收回佛塔“小注子,小心收好了。”一名面色惨白的内侍上前,接过佛塔。
程宗扬瞟了一眼,脸色立刻垮了下来,失声道:“郑相?”郑注刚剃了胡须,下巴多了几道伤痕,铁青的脸上扑了粉,就像蒙了层白霜一样,面色怪异。他勉强扯起角,然后低着头,别别扭扭地岔开腿,退到李辅国身后。
程宗扬脑中一时跟糨糊一样,脑子的糊涂。郑注堂堂宰相,怎么突然间剃了胡子,还换上内侍的服,像个刚净身入宫的小太监一样。跟在李辅国的股后面打混?难道这就是政变失败付出的代价?
“李训那厮跑到娑梵寺剃度出家,以为剃了头就六清净,断绝了俗缘。最终还不是掉了脑袋,连个囫囵尸首都没留下。”
李辅国道:“这回的两个主谋,小注子就聪明得多,知道找咱家净身,舍了小头保大头。”程宗扬看了眼风采全无的郑注“的主谋是他们?”
“说是主谋,到底是两个利熏心,被权势冲昏头脑的可怜人。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算来算去,机关算尽,到头来反送了自家性命,即便是独柳树下血成河,又岂能唤醒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
李辅国叹道:“人上一百,形形,须知这世间,人心最是难测。所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哪里是我们这些凡俗间的庸人所能窥测的呢?”
程宗扬道:“若是能窥透人心,是不是就能破妄解惑呢?”“纵然能窥透人心,又怎抵得人心易变?便是眼下这几位…”
李辅国一指周围的程元振、窦文场、霍仙鸣等人“今因为咱家的扶携,得登高位,自然对咱家感激涕零,忠心耿耿。可人心苦不足,到了明,可未必还会感念这份恩情,便是把咱家当成绊脚石,恨之入骨,也是说不准的。”
程元振等人慌忙跪倒,赌咒发誓,绝不背叛王爷。郑注也跟着跪下,一副心丧若死的模样。程宗扬心下感慨。他拿着琉璃天珠,亲手送到李辅国面前,却没想到昨晚还在起劲蹦跶的郑注,转眼就像斗败的公,斗志尽失。
更可怕的是外间一点风声没有,似乎李辅国只勾了勾手指,这位把唐皇、诸相玩于掌股之上的郑相爷就丢兵弃甲,扑到王爷脚下,甚至割了巴效忠。
要不要对自己这么狠啊?李辅国这糟老头有这么厉害吗?还着卫公同生共死?李辅国微微倾过身,语笑宴然地说道:“程侯英姿发,诚为天下第一人物。”一股濒死的老人味扑面而来,程宗扬干笑道:“王爷过奖了。”
“程侯年轻有为,可需老夫作媒,择一良配?”程宗扬怔了一下,然后干笑道:“王爷可能还不知晓,本侯已有室。”李辅国笑眯眯道:“程侯莫非看不上咱大唐的宗室?”
“岂敢岂敢。”“先帝嫡女安乐公主,年已及笄,为结两国之好,愿为程侯执帚,还请程侯勿要推辞。”
你要是说杨妞儿,我说不定还有点儿动心。安乐?还用得着你送?我自己都吃过的,顺便还吃了她娘,她嫂…看到李辅国眼中闪现的异彩,程宗扬蓦然心下一凛,意识到着了他的道。李辅国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程宗扬背后汗直竖,厉声道:“刚拿了本侯的琉璃天珠,就来算计本侯?王爷未免太不厚道了吧!”李辅国笑道:“程侯息怒。”“呸!”程宗扬拂袖而去。“敝国愿以兴庆宫为陪嫁。”
李辅国扬声道:“无论程侯愿娶哪位。”“娶你娘!”程宗扬快步出门,任宏牵来坐骑,立即翻身上马,纵骑而出。***
背后汗浸浸的,全是冷汗。回想起被李辅国窥破心思的一眼,程宗扬仍不骨悚然。他二话不说翻脸走人,不只是因为表面出来的愤怒,更担心的是自己无意间一个疏漏,被他窥破来历。
李辅国提及兴庆宫,绝非随意之谈。自己虽然刻意掩饰,但在兴庆宫的所作所为,多半已经落入有心人眼中。如李辅国这样历事多年的老东西,说不定已经猜出自己寻找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