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扬手挥出闪电
“真的…行里的恩德…奴婢都记在心里,死也不敢背叛。”“那好,”柴永剑抬了抬下巴“你去把她的腿剁下来。”
“啊…”“让你剁你就剁!”柴永剑森然道:“她跟十六爷有一腿,十六爷的意思,把她的腿带回去留个念想。别的就可以扔了。”成光珠泪纷飞,哀求道:“大爷饶命,我给你们当牛作马都可以…”
“剁了腿也不耽误你当牛作马。”柴永剑面色赤红,手指愈发用力,着气道:“行里有些客人,就喜欢肢体残缺的。十六爷光要你的腿,没要你的手和子,你该感恩…”
柴永剑越说越兴奋,忽然低吼着手臂用力一伸,孙暖红张开,舌头吐出一截,接着柴永剑扼在她颈中的手掌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孙暖脖颈软垂下来,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柴永剑兴奋地着气,手掌捏着孙暖的脖颈,在她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尸身往井中一丢。刚要起身,柴永剑忽然低低“咦”了一声。
那具赤的尸身掉入井中,并没有溅起水花,就那样无声地被井水没。柴永剑趴在井口往下看去,一手慢慢握住在旁边的长刀。窟内,众女拼命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孙寿双手叠着掩口上,眼中珠泪滚滚,那条狐尾绕在间,尾巴尖都在颤抖。赵飞燕和妹妹搂在一起,眼中出一丝绝望。
黛绮丝闭上眼睛,无声地默诵起赞美光明的赞愿经。吕雉一边望着头顶的口,一边把手伸到赵飞燕面前。赵飞燕很想说,你又打不过他,我们都要死…最后还是把护身的短刀递给她。吕雉接过短刀,无声地朝上飞去。柴永剑小心拿起长刀,伸进符箓化成的水光中,来回晃了两下。
众女心头仿佛被人揪住一样,越来越紧,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从凝重变为错愕,然后出一丝惊喜,忽然,一铁尺悄无声息地伸来,朝柴永剑脑后击去。
接着中行说的面孔出现在口上方。众女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觉得中行说那张臭脸如此亲切,整天被中行说喝骂的孙寿甚至感激得都要哭出来。
铁尺堪堪击中柴永剑的后脑,一条长鞭蓦然出现,鞭梢灵蛇般卷住铁尺。却是危月燕紧追而来。中行说扔下铁尺,一把抱住柴永剑的脖子,手指进他的鼻孔,死命向上一扳。
柴永剑发出一声惨叫,脖颈像要折断一样往后仰去,鼻中血如泉涌。那名白衣僧人紧追而至,如血的长刀斩向中行说的肩颈。就在这时“啵”的一声轻响,仿佛密闭的瓶被人拔出。
接着无数声音同时涌入,嘶吼声、金铁鸣声、喝骂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大宁坊,东南隅。十字街东南方向被严密地控制起来,每个巷口都由魏博的银效节、四方馆的随驾五都、十方丛林各寺的僧人,三方共同把守。更多的人手则散布在街巷间,以程侯等人消失的小巷为中心,挨家挨户地搜索过去。
大宁坊东南隅有四分之一属于兴唐寺,坊间居民昨便接到诏谕,唐皇将于上元之夜与民同乐,赏赐百姓。
因此纷纷扶老携幼前往大明宫,此时坊内十室九空,但再空还有人在,莫说把人全杀光,就算全杀光,也无济于事。净岸面色阴郁无比,围杀程贼的事闹到这一步,差不多算是办砸了。
这样大张旗鼓地搜索,绝对瞒不过人。眼下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抓到程贼…无论生死!独孤谓从墙上伸头看了一眼,又迅速缩了回去。“不行,”他低声音道:“坊墙上有人。”曲武道:“周围都被堵死了。不如硬杀出去!”
独孤谓道:“坊墙上下都人盯着,硬闯太险。”他持刀大致画了下方位“我们如今在十字街东之南第三巷,东边这一块是兴唐寺。”说着他指了一下“就在那里!”
兴唐寺以国号为名,也是长安城有数的大寺,寺前以万盏银灯组成一株巨大的灯树,高近五丈,连坊外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地方肯定是不能靠近了,即使自己真是不拾一世大师转世,那帮秃驴也得有个接受过程不是?
除非自己有那帮蕃密疯子的灌顶大法,挨个给他们光头灌一遍…独孤谓继续说道:“靠北一带多是豪门大户,南边是一些官员的住宅。西南角是太清宫。”程宗扬道:“陋巷在哪儿?”
独孤谓吃了一惊“侯爷,这可是大宁坊,离大内就隔了一个坊,最窄的巷子就是咱们这一条了。”
程宗扬伸出头看了眼外面的巷子,不由无语。这巷子虽然窄了些,但横平竖直,站在巷口一眼就能看到巷尾,街上干干净净,连点儿垃圾都没有,更别说藏人了。
想想自己住的宣平坊还有人养…众人用空马引开追兵,接连翻过两条巷子,准备从东面越坊而出。
谁知坊墙上已经有人看守,只好躲进一处空院中,商量如何突围。如今程宗扬身边一共有八人,四名星月湖大营老兵,两名石家护卫,独孤谓和张恽。惊理因为伏击追兵与众人分开,不知去向。
“东南边是永嘉坊,对吧?”“对。”程宗扬断然道:“就去东南!去天策府,找卫公!”杨妞儿去了曲江苑的太真观,自己唯一的倚仗只有李药师。众人刚翻过墙头,对面的檐角下忽然掠出一条黑影,纵跃间往远处掠去,一边发出尖厉的哨声。程宗扬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转移,附近的追兵便循声而来。
霎时间,双方爆发出一场恶斗。最先赶来的是随驾五都,一共五人,他们冲进巷内,面便撞上韩玉和郑宾的刀锋。
戚雄和另一名星月湖大营老兵各自对上一人,曲武、范斌合攻一人。双方手短暂而烈,转瞬间,五名蜀地来的军官便横尸当场,为了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众人不惜以伤换伤,戚雄和曲武分别挂彩,好在都不是要害。
独孤谓心下暗凛,这几名随驾五都身手扎实,自己要想赢,至少也要十几个回合,结果一个照面就死伤殆尽。
程侯身边这几名近卫,显然都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出手全是你死我活的杀招。巷外衣甲声响起,独孤谓急忙道:“这边!”众人绕进一处大院。
但此时行踪已,四面哨声此起彼伏,追兵的围越来越近。程宗扬道:“分头走!”独孤谓道:“侯爷,敌众我寡,不宜分兵。”“你觉得我们九个人能把他们全干掉吗?”独孤谓不语。
“我这会儿已经不是求活,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就够了。”程宗扬道:“对手比我们多几十倍,人多人少都没什么区别,分头走还能多一分指望。”
程宗扬望着四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宁坊离宫城太近,坊内没有太高的建筑物,不然被人登高监控,有多少人都闯不出去。群敌将至,程宗扬不再征询各人意见,直接道:“郑宾!
你跟张恽一道,从南边出去,设法跟家里人联络上。韩玉,你带两个兄弟往东!剩下的跟我走。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赶到天策府,请卫公援手。”韩玉道:“我跟着程上校。戚雄,你设法突围。”戚雄双足一并“是!”程宗扬看着石家那两名护卫正要开口,曲武抢先道:“侯爷既然要分开走,我们两个都跟着侯爷不合适,让范斌跟这位戚兄弟一道,我跟着侯爷!”
这话说得很直白了,万一他们是内,两人分开,也好对付。程宗扬没有客套,当即点头应下,然后道:“独孤郎。”独孤谓道:“我跟侯爷一道。”
说着他咧了咧嘴“侯爷福气大,我怕我的运气连累了两位兄弟。”程宗扬不大笑“我是天命之人!灵尊转世!金龙附体!天地气运,皆在我身!今天我就给你逆天改命!”
一席话说得独孤谓热血沸腾,真能逆天改命,自己搏这一回也算值了!“分头走!先找卫公。”程宗扬吩咐完,又叮嘱一句“如果家里人没事,把她们都送到天策府,或者去曲江苑,找太真公主。”
众人齐声应下,随即分成三组,郑宾与张恽向南,戚雄、范斌与另一名星月湖大营老兵往东,韩玉、曲武和独孤谓则跟着程宗扬。独孤谓建议程宗扬往北“北边有龙首渠新开的一条渠道,说不定能从水道出去。”程宗扬从善如“听你的!”
众人分头而出,抢在追兵赶到之前,离开宅院。独孤谓果然路,领着众人蹿房越脊,途中避开两支搜寻的小队,很快近十字街。东南两个方向的街面此时都被封锁,魏博银、随驾五都和十方丛林的僧人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不留丝毫空隙。
今上元夜,十字街旁都点着成排的灯笼,一旦踏上长街,便无所遁形。更麻烦的是那些江湖人,他们人数近百,鱼龙混杂,纪律虽然不像其他势力一样严明。
但更加灵活,多半都在墙头高来高去,甚至藏在屋角檐下的阴影中,让人防不胜防,忽然,远处传来尖锐的哨响,街上一阵动,纷纷朝哨声来源处望去。
程宗扬皱起眉头,声音在东,应该是戚雄和范斌那一路被人发觉,虽然明知道敌众我寡,迟早会被人发现,程宗扬心头仍不由发紧。时机转瞬即逝,这会儿不是伤感的时候,程宗扬心一横“走!”
曲武一马当先,刀朝一名僧人杀去。那僧人身着黑衣,光秃秃的头顶烧着戒疤,见黑暗中有人跃出,立刻高声示警,一边挥起戒刀了上来。旁边一名随驾五都同时出手,挥刀往曲武颈间斩去。韩玉藏在曲武身后,长刀从他肋下递出,直取那人空门,得他回招自守。
独孤谓落在了后面,他拔出佩刀正要上前厮杀,忽然身边人影一闪,那位程侯后发先至,扬手挥出一道闪电,削去那僧人半边头颅。长街两旁各方人马纷纷杀来,混乱中,数支利弩破空而至,朝头戴金冠的程宗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