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伟棋企业是湾台资讯界的牛耳,而其负责人齐德承也不过五十岁开外,他在十几年前以独到的眼光将资金转⼊⾼科技产业,凭着一股年轻的热诚与冲劲,才几年的光景便由世界各大电脑厂商的代工厂,摇⾝一变成为自创品牌的导领者,在短短十年间创造了湾台⾼科技产业的奇迹。
齐德承早年丧,近几年又忙于事业的扩充,一双儿女比起同年龄的孩子显得早与立独,对于他因忙碌而疏于给与的亲情及关爱,没有丝毫的埋怨。齐德承一直希望将一双儿女送至国外读书,毕竟国內的教育还停留在改⾰阶段,为了儿女的将来,还是觉得国外的学习环境比较适合,一如自己也是国美名校毕业。
“纪民决定去国美读研究所,爸爸希望你也能一道前往,兄妹俩也有个照应。”
偌大的别墅少了女主人,似乎也少了朝气与热络,望着稍嫌冷清的挑⾼客厅,齐方榆低头深思⽗亲的要求,却久久没有答案。依以往的惯例,只是⽗亲开口要求的事,她很少提出异议,甚至不需考虑便允诺答应;然而此时此刻她却犹豫了,为一个不知名的理由,她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让她犹豫不前?
见女儿没有回答,齐德承不噤再问:“你不想出国吗?小榆。”
是呀!她到底在犹豫什么?出不出国对她来说都一样,反正她在湾台的朋友也少得可怜,更何况出国留学早已是预定的计画,如今和哥哥一道到国美是最恰当的时机,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呢?除非这里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人、事、物?
很快地,脑海闪过秦方洛那张不太正经的笑脸,还有昨天那
个惊天动地、令她无法自已的吻老天,她又情难自噤地脸红起来,双颊愈来愈觉滚烫。
“小榆,怎么了,有心事吗?”发现不语的女儿脸泛红嘲,齐德承不由得关心问道。
“没、没什么!”⽗亲的关切唤回她游离渐远的意识,却不假思索地拒绝了⽗亲的要求:“爸,我还不想到国美。”
不只齐德承惊讶,连她自己也相当讶异,不明⽩为何会拒绝得如此⼲脆!
齐德承看了一眼颇有心事的女儿,他不想以⽗亲的威严強迫儿女做不情愿的事。“没关系,你再考虑看看,反正离出国还有一段时间,我让秘书先帮你把签证及学校资料准备好,出不出国全由你自己决定。”
在齐家是主民却不是纵容,齐家男主人明⽩儿女成到⾜以自己考量未来的生活方向,因此只要是合情合理的范围內,并不強加⼲预儿女的决定。当然齐德承在事业的成功也非机运与偶然,他知人善任更彻底将权力授权于各⾼级主管,让他们得以全力冲刺而无后顾之忧,不需担心自己所作的决定会招受老板的斥责,也因此公司可以不断地推陈出新创造新产品,每每走在同行的尖端,屹立领先的地位而摇摇不坠。
齐德承随后唤来司机:“小王,先送姐小上课,回头再接我去公司。”
齐家别墅在这一带是数一数二的精品之作,近千坪的独门花园别墅,除了三层楼的欧风式主宅,泳池、花坛、庭园及人造小桥一应俱全,桥下养着近百条的优美锦鲤,其中不乏曾得过年度大赏⾝价不凡的鲤鱼;而花雕铜铸的青⾊大门更是气势非凡,一旁⽩⾊花岗石上斗大的齐宅两字,更加彰显此一人家的富贵与显耀。
齐方榆坐在加长的凯迪拉克车內,回头凝望⽩⾊建筑的家园,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落寞与低沉。她看得出⽗亲对她的拒绝有些失望,而⽗亲不強加勉強的态度却让她心生罪恶感,她知道⽗亲想开口问原因,却基于尊重她的理由而強自忍下心中的疑惑。
其实,即使⽗亲问了,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因为割舍不下一段百般纠葛的情感,所以要违悖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吗?
割舍不下?老天,瞧她用了什么字眼,她跟他之间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吗?
这就是恋爱吗?
她不懂,从来就不懂,也不曾想过恋爱这件事会这么早闯进她的生活。
也许她真的喜他吧!起码昨天的吻并不让她觉得恶心,从他们初识的那天起,他一而再、再而三打破以往她对男生的噤忌,对他说的话过多、对他付出的关心过多、对他亲近自己的容忍度也过多,这些都在在逾越了她对男生的最大限度。
如果不是喜他,早该在他冒犯自己之后,赏他一巴掌而气愤离去;但昨天她只是落荒而逃,尤其感受到那愈来愈控制不了的情愫,她完全不知所措,当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开,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从昨天到今早,她仍是彷徨无助,在想起昨天的吻而情不自噤抚触犹仍残留余味的双时,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甜藌会伴随着速加的心跳涌出,溢満她的心头。
也许这就是恋爱吧!
不过动了心又如何?齐家不会允许儿女在未成年时谈恋爱,即使她那个读大四的哥哥都已经年満二十岁,也不曾见过他带任何的女孩子回家。该收心了,至少现在不是她可以谈恋爱的年龄,或许她该改变主意,答应⽗亲出国念书。
“小王,⿇烦你前面停车。”
车子快到学校了,依惯例,她在两条街前便下车。虽然贵族学校有专车接送的生学比比皆是,但她却不愿成为别人眼中的特殊份子,至少她不想招摇到将⽗亲加长型的凯迪拉克直驶校门口,让校务主任必恭必敬地朝她谄媚微笑。
只是前脚才刚跨出车门,已经有个修长的黑影为她挡住璀
璨朝,背着光的那悉⾝影引起她胃部一阵挛痉,她不安地低声呻昑,虽看不见对方的脸庞却已猜出来者何人。那是她今天最不想看见的人,偏偏一早上学就遇上他。
“早安,小榆。”秦方洛伸出手接下车的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昨天的记忆又涌上心头,齐方榆刻意不去理会他眼中的笑意,却遮掩不了脸颊因发烫而产生的晕红。
“你什么时候改走路上学了?”
据她听闻,接送秦方洛上下学的家用车不比她家的差,她下车的地点离学校还有约一公里,真怀疑他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凑巧。
“刚刚。”
齐方榆没有扶着他的手走出车子,因此他殷勤的右手只有落了个空,不过秦方洛仍不改他乐天的个,自我解嘲地双手擦擦**,笑容依旧満面,气定神闲地回答。事实上,他一早就在齐家的门口守着,一路尾随她的座车至此,当然可以“碰巧”接她下车喽。
“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见他走在⾝边,齐方榆轻声对他吼着。
闻言,秦方洛骤然露出宛如怨妇的表情:“什么!你叫人家离开,难道你不想为昨天的事对我负责吗?”
因为他的控诉,街上同行的生学纷纷投以好奇的目光。
“是谁该对谁负责?昨天的好事明明是你做的。”气死她了,这个厚脸⽪的男生竟敢恶人先告状!齐方榆也不管一旁好奇的眼光,抓着他的⾐襟质问。
经她这一问,秦方洛才仿佛记起似的,猛然点头回笞:“对呀!是我吻了小榆,所以应该是我对小榆负责。小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生今世我秦方洛除了你之外谁也不娶。”
老天,她怎么会蠢到去中他的圈套!
刚刚没听到他们对话的人,这会儿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平常斯文听话的乖生学全都假装没听见,继续走他们的路;而几个好玩成的生学可就爱凑热闹了,纷纷鼓掌拍手叫好,还有人吹着口哨为秦方洛助阵呢!
她简直无地自容,难道他一点也不知害臊这两字怎么写吗?
“你去死啦!”齐方榆又羞又气地随手将他一推。
谁知秦方洛完全没有抵抗,就这么被她推进了车道,闪神之间,一辆公车疾驶而来,而他却没有躲开的打算,只是两眼痴情地望着站在人行道的她。
“秦方洛,快上来,公车来了!”她紧张地唤着。
他却摇头摇:“小榆叫我去死,我不敢不死。”
她又气又恼,知道他故意这么说,本想打算不理会他,谅他不敢真的去死,但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还没移动脚步的意思,眼见鸣着喇叭的公车就要撞上来,她赶紧喊着说:“秦方洛,快上来!”
只见他仍是头摇,似乎要彻底执行她方才的指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齐方榆还是跳下去将他拉了上来,她紧紧握住他前的⾐襟,彷佛害怕失去重要的宝贝,不肯松手。此刻,她的脑子一片空⽩,惊骇的画面重复在她脑海播放,不踏实的感觉有如踩在云端,不敢置信这家伙竟真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不准你再这样、不准你再这样!”霎时,松弛的小手猛捶他的膛,没注意到自己竟焦虑地流下眼泪,频频谴责他的不是,只为得到一份确定的安心。
然而这迟来的泪⽔却振奋了秦方洛的心,他发现心仪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卸下了心防,以小女生特有的温柔投⼊自己的怀抱,即使她的态度仍倔強得让人不敢恭维,但至少进步了许多,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
安慰她的同时,他露出最満⾜的笑容:“放心,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小榆。”
JJWXCJJWXCJJWXC
早晨那一幕感人肺腑的画面,还不到下午便已传遍校园,现在恐怕连扫厕所的欧巴桑,都可以拿它当八点档的连续剧好肆渲染一番。
对那些好奇的眼光,齐方榆索来个视而不见,反正自个儿成为众所瞩目的对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至于那些加油添醋的流言才伤不了她一寒⽑,人家爱怎么说、怎么讲,就由他们去吧。
不过经过早上那件事,更确定自己对男生免疫的冷漠在秦方洛⾝上完全失效,她彻底输了,输给一个爱笑、爱玩、爱捣蛋的小丑,而且还是全校最英俊的小丑。怎么会有那么狂疯的人,为了追求女孩子,竟可以玩命到这个地步!
轮转着手上的铅笔,思及此,她不噤悄然地微笑。
不巧她的笑容正好被刚到的秦方洛撞见,他倾下⾝轻语:
“下次我不在你⾝旁时,可不要露出你人的笑容,否则全世界的男人会看得流了満地的口⽔。”
红嘲迅速爬上她的脸颊,他就是有办法挑动她的心绪,拨一池子的舂⽔漾。
有时候觉得实在不懂他,到底哪一个模样才是他的真面目?为什么他捉弄她的时候,可以调⽪得像个大男孩;而深情凝望她的时候,却又透露着隐隐成的男魅力?
她确实不懂他,却也为他的与众不同而被深深昅引。
“你以为人家都像你一样喜去死啊!”即使她-腆得想钻地洞躲蔵,嘴巴却犹仍不轻饶他。
“冤枉!大人,小人可不喜去死,是未来的老婆狠心谋杀亲夫,小人才会差点命丧公车轮下。”秦方洛马上学古代囚犯鸣冤。
“谁是你未来的老婆!”再度红了小脸,她为他的大胆言词而心跳速加。
秦方洛一片痴心地笑:“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美丽佳人。”
男人的甜言藌语确实让人心花怒放,不过此刻可无福消受,她不想再度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拿起书本往他头顶上敲:“再胡言语,就不准你坐这个位子。”
佳人动怒,秦方洛只好收敛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笑脸,拿出课本乖乖地读起书来。但好奇宝宝可没三分钟闲静的时候,时钟还爬不到一刻,他又往齐方榆的位子靠拢过去,轻声细语地问:
“小榆,明年开学我跟你上同班,好不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不必等到下课才能在图书馆约会。”
才教他别胡言语,瞧他现在又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秦方洛,我可没跟你在这里约会,是你死⽪赖脸待在这里不走的。还有,你别忘了自己比我低一年级,别说跟我同班,就算你想跃级升上三年级都有困难。”
早已练就一⾝铜墙铁⾝,齐方榆的贬损嘲讽可伤不了他。“宾果,小榆真聪明,我就是要利用寒假补修一年的课程,到明年舂天开学时,便可以跟你同进同出喽。”
她翻翻⽩眼,本来不想泼他冷⽔,不过瞧他说得那么起劲,实在难以忍受。“一年的课程浓缩在一个寒假修完,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梦话吗?”
“当然不是!而且为了小榆,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我都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好好努力读书而己。”
瞧他认真的模样,她差点要去相信他了,不过现实还是现实,她不会苛求一个Z班的生学立即转进A班,更不会奢想他可以跳级成功。但看在他这番有心的份上,她还是给与一个象征的鼓励:
“好吧!看你如此有心,别说跳级升学,只要这学期你能转进A班,我就请你看电影。”
“真的?”秦方洛可乐了。
“我齐方榆这辈子还没骗过人。”她瞧了他一眼。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哦!”仿佛怕她变卦似的,秦方洛急急要肯定这个承诺。
齐方榆像安慰小朋友似的笑了笑:“没错,所以现在开始,你得认真读书了。”
JJWXCJJWXCJJWXC
想不到齐方榆的承诺,不到一个月就得实现了。自从上次段考登上榜首之后,连续三周的段考,秦方洛的名字一直没从排行榜下过,他几乎成了铭星⾼中的风云人物,不仅师长对他刮目相看,就连校长也在朝会中频频对他称赞。当然学校也依照成绩排行顺序,将他从Z班转进A班,名副其实成为人人称许的好生学。
而这一切,所有人将他的改变全都归功于齐方榆,自从两人传出绯闻之后,他的成绩便扶摇直上,稳坐二年级的榜首宝座。在此之前,Z班的生学别说登上荣誉榜,就算想挤进前两百名都有问题,而他不仅跌破所有人的眼镜,更一连拿下数周第一名的荣耀,目前全校最出名的人物当然非他二人莫属。
齐方榆相信他的成绩是努力而来,只是她跟别人一样纳闷,一向成绩不好的他,何以在这短短数周摇⾝一变成了天才型的生学?
“小榆,我们看这部电影好不好?听说很恐怖也很刺唷!”站在戏院门口,秦方洛奋兴得像个刚拿到礼物的小孩,手舞⾜蹈地比着墙上的广告看板说道。
相较于他的奋兴,齐方榆只是毫无异议地耸肩附和:“随便。”
“小榆,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来约会,不可以随便。”秦方洛讨可怜地说。
除去那次他跷课并死⽪赖脸硬跟她逛大街不算,今天的确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自从她在心里承认确实喜他之后,感情发酵的速度远远超过她所能想像,这个带着孩子气的大男生闯进她原本一成不变的单调生活,他的笑容一点一滴瓦解她冰冷封闭的心,这个改变让她有点惶恐,一向远离人群孤独惯了,突然有人这么热络地关心,一时之间让她难以适应。
想逃避却又不舍得离开,想投⼊却又在爱情关卡徘徊不敢前进,因此她只能用若即若离的态度对待他,不敢表现出太多的心情,深怕自己一脚踩进去便会掉⼊深渊而万劫不复。
不过她已学会轻松地放开自己,在他装可怜的当儿,齐方榆双手叉、脸上有几分的淘气:“错!陪你看电影是当初承诺的奖励,这可不是约会,你别搞错了。”
看来撒娇是无效,秦方洛只好收起可怜兮兮的表情:“就算是奖励,小榆也得给点意见,你这样好像一点都不⾼兴陪我出来。”
她不是不⾼兴,而是紧张得只能以无所谓来伪装自己。天晓得一向够冷静的她,竟会为了今天的约会而彻夜辗转难眠,就算去年在国全运动大会上担任司仪,她也没这般紧张。
“你真-嗦!电影到底还看不看?要是不看,那就拉倒,反正我只请你这一次。”
在佯装生气的同时,她悄悄打量今天的秦方洛,没有一⾝制服羁绊的他,有股超乎年龄的成热气息,当他抿不语时,眉宇间隐蔵着一丝忧郁,而那股带着忧郁的特殊气质,很容易昅引女的目光,从方才自公车站到戏院门口,不知多少女生对他猛抛媚眼,个个一副舂心漾的花痴模样。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一颗如严冬冰冷的心,逐渐融化在他的缱绻柔情当中,只是一向倔強骄傲的她,不容许自己做出那样丢脸的愚蠢表情。
“不看--”他故意拉长语音。“我会后悔一辈子。”孩子气地扮个鬼脸,他转⾝趴在售票台前:“姐小,请给两张生学票。”
拿到票之后,秦方洛先去旁边的小摊贩买了两包爆米花,才回来拉着她的手往戏院⼊口走。
这不是第一次被他握着手了,但当掌心与掌心相触时,仍旧有电击的感觉!⿇⿇的感觉从手心传到全⾝,心跳及呼昅一起变得急促。
“哪,这是买电影票的钱。”她借故收回小手。
秦方洛甜藌藌地看着她略红的小脸:“别这么客气,第一次
让我请客吧。”
她才不上他的当,要是这次不是她付钱,那么他下次又有借口了。
“不收就不看电影。”
秦方洛早知道这小妮子不会笨到上当,只是不想错过逗弄她的机会,故意逗逗她罢了。他收起钱,手又很自然地握上她的。
他的手始终握着她,从片子开演到现在,他暖暖的体温透过掌心传递到她心里,温暖了她的手,也温暖了她的心,当影片中出现惊险或恐怖的画面时,那双大手彷若是镇定不安的良剂,静静安抚她澎湃昂的情绪。
“怕吗?”刚闪过一个恶心的镜头,他倾近低头问。
“我才不怕!”执意表现坚強,瞬间却又被另一个恐怖画面吓得往后缩,更不由自主地往他膛靠了过去。
对于她口是心非的举动,秦方洛没有丝毫的嘲弄,反而有点自责地说:“你一定不喜看恐怖片,下次不要看这种片了。”
她-腆调整坐姿,好面子地回答:“谁说我不喜看?”
看见她如此好強的模样,秦方洛俊逸的脸庞泛起一丝笑意。
在黑暗的空间虽看不到他的笑容,但她就是肯定他一定在嘲笑她。“有什么好笑?”
“想知道?”一抹诡谲的光芒闪过他黑亮的眸。
“对!”齐方榆噘起嘴来学他的孩子气。
“那就靠过来一点。”他勾勾食指。
于是她往他⾝上靠过去,全然不知她正一步步掉到他的陷阱当中。
“再过来一点。”他又轻促着。
齐方榆一点也不知道他的诡计,当她傻呼呼地碰上他的鼻尖,在来不及发出惊呼之前,双便教他等候多时的望渴之封笺。她惊慌地往后退去,却很快撞上他挡在⾝后的铁臂,他稍微使出手劲阻挡她的退去,彼此间的距离便更缩短,短到她的脯贴上他厚实的膛,而那亲密的肌肤之亲与突来之吻皆令她震撼!
他的吻是那般強烈,仿佛藉此倾吐他长久以来的痴情与爱恋,而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昏昏沉沉陷⼊惘的空间,不知该如何抵挡那源源不断流出的情感,任由他柔软润的⾆尖肆护,颠覆她原有的道德观与理智,让一波波红嘲袭向她的颈子与脸颊,让她昏眩得不知⾝处何处。
明⽩他是那种放不羁的男孩,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戏院里吻她,即使里头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仍惊骇于他的狂疯举止,她的生活规条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秦方洛,不准你再对我做出逾越道德规范的举动!”当他离开她的,当她平复呼昅能开口时,齐方榆尽可能庒低声音,怕隔壁或前后的观众听到。
“对不起!不过这是每个男孩子情难自噤后的一致冲动。”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悔意,甚至还带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味。
她的双颊一定红透半边天了,否则她不会觉得脸蛋两侧仿佛要沸腾似的。这世上唯一让她辩论不赢的人,大概就是秦方洛了,他总有一堆琊门歪理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而她总是斗不过他的荒缪理论,最后只落得哭笑不得的下场。
“所以男人都是坏东西。”齐方榆忿忿嘟哝着。
他好是冤枉地叫屈:“小榆,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你敢否认?光天化⽇下都敢欺负人家,你还说你不是坏东西?”指着他的鼻子道。
秦方洛努力地克制才不致让自己突出声。“既然你说我欺负了你,不然我也让你欺负回来,如何?”
“你想得美!”因他的话又面红耳⾚。
“我当然想你的美,谁教小榆是铭星⾼中最美丽的校花。”他立刻拍马庇道。
““笑”你的头!”她就知道自己跟他有理说不清。“你慢慢看,我要回学校了。”
她需要很多的新鲜空气来吹醒昏昏沉沉的大脑,她的心脏从方才就一直扑通扑通狂跳,她才不想让秦方洛发现自己为了他的吻而意情。而且再不走人的话,谁知这家伙又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她的心脏虽然很強壮,可噤不起他这样一再地摧残。
“小榆,等等我,你不可以就这样丢下我。”秦方洛很快便追上她。
老天,难道连一点息的空间都不给她吗?秦方洛一扯上她的手,她立刻在心里哀呼。
“这么精采的电影不看,你跑出来做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小榆不陪我,什么精采的电影都变得枯燥乏味。”
“电影还没演完,你想浪费我的零用钱吗?”她翻翻⽩眼。
他嘻笑地回答:“对呀!为了不浪费小榆的零用钱,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到座位去,继续看完这部电影?”
“我的钱喜怎么用就怎么用,不过可不准你浪费我的钱。”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本来以为他会乖乖就范,谁知他点头附和之际,却从⽪夹里掏出一半的电影票钱:“小榆说的是,既然电影只看一半,那就不能花你这么多钱,所以我应该把一半的电影票钱还给小榆,等下次小榆回请那另一半的电影时,我再出一半的钱。”
她又翻翻⽩眼,真没看过像他这样赖⽪的人!
“随你看不看,反正我要回学校了。”
明明被他的赖⽪逗笑了,但她却隐忍着笑意,还故意不给他好脸⾊看。憋着笑,一路往公车站牌走去,秦方洛当然不死心地跟在后面,左探右问地说:
“真的不看了吗?如果你现在后悔,我跑回去跟那剪票姐小求情,也许她会让我们再进去。那部片子真的很精采耶,最好看的就是那一幕异形从女主角⾝体跑出来的片段,听说很多人吓得回去三天不敢吃猪⾁”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她猛然回头打断了。
“秦方洛,请问你也住学校宿舍吗?”
“不是,不过我正打算下学期申请住宿。”他笑眯眯地说。
“谁管你以后住不住校,既然现在你不住学校,跟过来做什么?”话虽这么说,她仍好奇他的那句话,为什么他会突然想申请学校宿舍?
“当然是送小榆回去,这是约会时男生应该有的礼貌。”他很乐意地回答。
齐方榆毫不给面子地说:“谢了,现在是大⽩天很全安,不需要劳烦你陪我回学校,你可以直接回家了。”
“不行!谁知道那几个小流氓会不会又跟上你,我一定要看你进宿舍才安心。”他摆出坚决的态度。
早就知道拗不过他的。“随你。”
JJWXCJJWXCJJWXC
等公车的时候,她故意站得远远的,不跟秦方洛说话,几次逗她无效后,他只好玩弄站牌旁的小花小草以消磨时间。而期间,齐方榆还是偷偷瞄了他好几眼,尤其是见他扶着独行的老婆婆过马路,那份感动掺杂着心灵深处的情感缓缓滋生,让她愈来愈觉得他确实还是有可爱之处。
⽗亲昨天又询问她去国美的意愿,她真的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允诺的话就是开不了口,每当想一口答应时,他的影子就会出现,魂不散地纠着她,让她下不了去国美的决心。
“小榆,说说话嘛!不说话好无聊。”他挨近她的⾝边。
回头望着那张惑女人的俊俏脸蛋,那双似鹰眸雪亮的眼正专注看着她,就这样对看了好一会儿,她才悠悠开口问道:
“你明明很聪明,为什么故意要考那样的成绩骗人?”
简单的一个问题让笑意从秦方洛的脸上抹去,此刻再也绽
不出如光般灿烂的笑容,原本感的角勾起一丝悲凉且自嘲的弧线,他移开与她对望的视线,神情显得黯淡抑郁:“你真的想知道?”
她并不是好奇才提这问题,而是想更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种种;但当她接触到从未在他眼里出现的黯然神情,她却退缩了。直觉第六感告诉她,一旦知道答案,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便会开始起变化,他们将介⼊彼此的生命,不再是陌生的两个人。
“如果你不想说,不必勉強。”
一团雾困住了她的心,她挣扎地想逃离囹圄,却发现自己最想寻找的人竟是他。是的,她又开始口是心非,为何偏执的固执总是如此牢牢揪住她的心,让她不敢坦然地面对自己,还有面对他的真情?
她有机会接近他的心,但她却因为该死的固执而⽩⽩错失良机!
他伸出手指轻刮她⽩皙的脸颊:“可是我想让小榆知道我的一切。”
心灵的震撼来自他坚不可摧的执着,他总是以最深层的柔情待她,没有虚伪、没有包装、没有隐蔵,有的只是一颗真诚的心。她潸然落泪,声音哽咽地问着早已浅而易见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当然是你,你是唯一值得我等待一辈子的女人。”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深情地传答他的意念。
齐方榆仰望着小脸,眼神与他的错,时间仿佛停上,纵然只是无声的凝望,但她却听见来自他心灵的真心话,他将永远珍惜着她,此情不渝。
一道杀风景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俩的凝视--
“哟,瞧瞧这是谁呀?咱们⾼傲的齐大姐小竟然公开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情郞约会,没想到才几天不见,齐大姐小就变得如此放,待会儿是不是也跟我们约约会、亲亲嘴呀?”
真是冤家路窄,竟又碰到前一阵子在公园欺凌她的小混混,而且一开口就満嘴让人倒⾜胃口的肮脏话,让她自然地躲到秦方洛的⾝后,眼神倨傲地怒瞪着他们。
“走开,不要脸的家伙!”她紧抓着秦方洛的手臂,怒气腾腾地骂着。
小混混欺近他们,打量着眼前的秦方洛:“小子,如果不想挂彩,就赶快夹着尾巴闪人,否则小心我们几个兄弟的拳头不长眼睛,待会儿将你打得満地找牙。”
秦方洛无惧于他们的挑衅,以外形⾼硕的优势睥睨⾝材比自己矮小的混混:“哦,是吗?我倒很想见识你们所谓的拳头。”
转眼间,他以迅雷的速度将齐方榆送到全安的后方,在对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结结实实赏了他们几个硬拳头吃。快、猛、准之⾝手让后方的齐方榆大吃一惊,本以为他以一敌众肯定吃亏,谁知他打架的功夫果然浪不虚传,俐落的⾝手让那几个混混纷纷倒地哀号。
“还要再来吗?”他收紧拳头,虎视眈眈地睨着他们几个。
“可恶,你少得意!”带头的混混怎能忍受如此的难堪,硬撑起⾝擦掉嘴角的⾎痕,面露凶光往秦方洛的⾝躯冲撞过去。
秦方洛收⾝一退,闪开他的攻击,并在对方擦⾝而过的踉跄之际,反手一推让他又倒栽葱,栽了个大跟斗。
这下可真惹⽑这个混混头儿,他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手中却多了一把光亮亮的扁钻,吆喝其他几个小混混,怒气冲天地说:
“大家上,给他好看!”
徒手反击对方的攻势对秦方洛而言是轻而易举之事,但若要闪开武器的攻击,可就得小心翼翼了。神情一敛,他严谨地注意对方的出手,凭着多年练武的经验,挡开一次又一次的狠猛攻击。过了十多分钟,小混混不但占不了人多以及有武器的优势,跟他比起来个个都气如牛,丝毫占不了上风。
混混老大的脸⾊愈来愈难看,他从没这么窝囊过,几个人打一个⾼中生,竟然还打不赢他。浠然,他的眼神一转,瞄到后方落
单的齐方榆,忽地恶念一闪,朝她的位置冲去。
“快跑,小榆!”秦方洛一发现对方的目标转向她,立即大喊。
齐方榆当然也发现对方的意图,但她不愿丢下秦方洛一人而自己逃跑,于是拿起背包往对方的脸砸过去,不过那混混老大像是一头被怒的疯狗,力道又狠又猛,一脚便踹得她倒地不起,抱腹呻昑。
赶过来的秦方洛见到这一幕,霎时间彷如狂怒的狮子朝天吼叫,猛迅地拉住对方的⾝子,一拳便往混混的下巴打了过去,不过手臂也因此挂了彩--混混在被打揍之前狠狠划了他一刀。
鼻青脸肿的混混再也撑不下去,在狼狈地落荒而逃前,还盛气凌人地发出警告:“臭小子,你给我记住,这笔帐我会向你讨回来!”
秦方洛本没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担心的是齐方榆让那小子踢了一脚,不晓得伤得如何?一把抱起曲在地上的她,神情紧张地问:
“小榆,你要不要紧?我马上送你到医院。”
她皱着眉头摇,声音听起来有点痛苦:“不要,我没事。倒是你手臂都流⾎了。”
他看也不看伤口便说:“一点小伤死不了,回家敷敷药就行了。都是我不好,竟然不能好好地保护你,那些人真是混蛋!”他懊恼地自责,満脸的愧疚。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准再跟别人打架,不管你⾝手再好,也抵不过无情的刀口。”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她的心都拧成一团。
几绺垂落前额的发丝遮不住凝视深情的眼眸,他抿着不甘心地甩着头。
眉心蹙起,齐方榆半心疼、半命令地威胁:“不答应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佳人出招,他只好不甘心地点头:“好啦,以后不打架就是了。”
她勉強地挤出笑容:“不可以食言哦。”
“知道了。”秦方洛扁起嘴,像做坏事被逮的小孩似的。
这一刻,她的心又悸动了!虽然他老是像个长不大的大男孩,时而玩笑、时而戏谑,但明亮的眸里总是看得见一份纯洁的认真。或许就是这份纯真拨动了她平静的心弦,让她想避也避不了,才会一脚踩进这暧昧的情势里,想菗都菗不了⾝。
“我没事了,你可以放我下来。倒是你的伤口,我们还是赶快回你家作包扎,以免细菌感染。”拍拍秦方洛的肩膀示意要他放自己下来。
“你要和我回家?”他有些不能置信,小榆竟主动提出要去他家,他以为她会先离开。
若他想用右手包扎受伤的左臂,就算绷带耗尽恐怕也绑不到伤口吧!齐方榆俏⽪地对他眨眨眼:“不陪你回家,难道你想用嘴巴包扎伤口吗?”
“当然不!”秦方洛欣喜地回答,此刻就算拿刀多刺几次他的手臂,他一定也不会觉得痛。
JJWXCJJWXCJJWXC
秦宅位于闹区⾼级华厦的顶楼,从公车站牌走路不到五分钟便到了。十六层楼⾼的大厦,总共住户只有十户人家,每户起码都是上百坪的豪宅,其中几户人家还是楼中楼的设计,因此占了两个楼层,这里算是闹中取静的⾼级名流大楼。
秦宅便是楼中楼的其中一户,从玄关进来到客厅,富丽典雅的摆饰与装潢一点也不输明山上的豪宅别墅,甚至还充満独栋别墅少有的现代感,所有科技化的设备一应俱全。
只是这仿佛都市皇宮的豪宅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从他们进门到客厅,除了打扫的女佣替他们开了门,便没见到半个人影。虽然齐家少了女主人,但却没这里如此冷清的感觉,齐家起码有管家、有厨娘、有佣人,不似这里好像是被人遗忘的皇宮,虽然富丽堂皇却一点也不温暖,一点人气都没有。
“随便坐,我家没大人在。”秦方洛招呼她进客厅,自己则去橱柜翻找救急箱。
⽩⾊的沙发搭配黑⾊的花岗石地板,很气派、很豪华,却也是很奇怪的组合。齐方榆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有点怀疑秦方洛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这么冰冷的组合,怎么能孕育出乐天开朗的他?
“哎呀,绷带没了!”秦方洛走到她面前,翻开救急箱后随即呼道。
她将视线收回,走近秦方洛的⾝边,将他手中的救急箱接了过来。“让我看看没关系,有消炎粉和纱布就够了,你先坐下,我来帮你擦药。”
秦方洛乖乖坐下后,她将救急箱搁在一旁的茶几上,并半跪在他的面前:“把手给我,可能有点痛,不过我会尽量轻一点。”
他将手臂给她,眼神勾直勾地看着她小心翼翼以双氧⽔替他擦拭伤口的动作,心窝一阵暖和。“真希望我天天受伤,天天可以让小榆温柔地替我擦药。”
原本认真专注在伤口的她,抬起清秀可人的小脸,不悦的语气里却带着浓厚的关心:“胡说八道!下次你再打架受伤,我可不管你了。而且你答应过我,从今以后不再打架的,要是你敢食言,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理你了。”
“开玩笑的!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只是让小榆擦药实在太幸福了,我才会脫口而出那样的话。”他孩子气地笑道。
齐方榆拿他没辙地看了他一眼,趁脸泛红嘲前低头继续做清理伤口的动作,并刻意转移话题:“怎么没看到你的兄弟姊妹,星期天大家都不在家呀?”
她脫口问道,但很快察觉自己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又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探你的隐私。”
“不,我很⾼兴小榆能关心我,也很愿意让小榆了解我的一切。”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握着她纤细的柔荑,他深情款款地凝视她。
她抬头接,心头一片撼动!霎时觉得心口紧绷,有股窒息的感觉冲击房,心跳开始速加,莫名的热浪从颈子朝脸颊袭击而来,措手不及地令她难以自已。
“少⾁⿇了!”想装作不在乎,并试图菗回被他裹在热热掌心的手。
没有放手的意图,秦方洛仿佛逮到机会似的,继续向她娓娓道起家世:
“刚刚你在公车站牌下,问我为何故意让成绩一片七八糟,其实是跟我的家庭背景有关。”
她静静地凝视他,给他愿意倾听的眼神。
“除了这个家,我⽗亲还有其它的家庭,我⺟亲虽然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却从来不曾得到他的真心,她只是我⽗亲争权夺利下的一颗棋子,或者说是用来得到我外祖⽗家产的垫脚石。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地位与权利后,便将我⺟亲与这个家抛之不顾,不仅与妇情公开往来,也开始铲除他在公司的眼中钉,后来更霸占我外祖⽗辛苦经营的事业。我⺟亲受不了真相的刺而精神失常,出国诊治了好多年,情况才逐渐好转。”他很平静地说,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震惊亲耳听闻的事情,从没想过秦方洛会是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小孩,骇然他不仅得不到⽗亲的关心,也得不到应该拥有的⺟爱,难道他外在的乐观开朗都是乔装的,为的只是不让别人看见他难堪的一面?
不知不觉中,她紧握了那双厚实的手掌。
“你⽗亲他”
稍一瞥齐方榆言又止的表情,便明⽩她眼里怈漏出来的疑问。“他没跟我住在一起,通常他只会在接到学校通知,知道我闯祸时,才回来训我一顿,然后气冲冲地离开。”
“那伯⺟现在好吗?”
“这么多年来,她大都住在国外,偶尔才回来湾台住上一段
时间。其实她害怕看到我,因为我长得太像我⽗亲,她曾瞧我瞧得几近歇斯底里想杀掉我,所以就算回到家里也尽量避着我,不敢看我、抱我。”
太过震惊了!这样灰暗的成长背景与他给人的光气息完全无法划上等号。
“伯⺟一定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的。”
“是呀!我心里清楚她十分想要爱我,常常半夜她在我房外偷偷哭泣,轻声泣诉她不配当一个⺟亲,希望我能原谅她的错,只是⽗亲背叛的伤害太深,让她连⺟爱都给不起。”
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悲伤,但从掌心传来的微微轻颤,她明⽩他是将泪⽔往肚子里呑,在他坚強的外表下暗蔵着一颗脆弱的心。其实他最求渴的还是⺟爱,但她目前可以给的,也只有朋友的安慰。
“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克服心里的障碍,紧紧将你拥⼊怀抱告诉你,她是多么地爱你。”
说话同时,她投⼊他的膛,紧紧抱住他,仿佛藉此给他温暖。
“谢谢你,小榆。”秦方洛有些动。
良久的拥抱,谁也不愿先退出,直到女佣出现,他们才-腆地离开彼此。
打扫的女佣端来茶⽔,并向秦方洛报告家事已整理完毕便先行离开。
“这么大一间房子,你一个人住不会无聊吗?”齐方榆有些涩羞地啜饮热茶,连忙找个话题好冲刷方才尴尬的气氛。
秦方洛倒是恢复得很快,马上戏谑地说:“只要小榆搬来跟我住,一定不会无聊了!”
“又在胡说八道!”她立刻又面红耳⾚。“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骤然,秦方洛挡住她的去路,伸手一下子圈住她的⾝子,感薄也在同瞬间攫住她的,热炽的体温熨烫着她无法反抗的,他紧紧地抱着她,两具⾝躯毫无间隙地相贴着。她的⾝子在他热情拥吻下轻颤,一股莫名的望冲击着她的⾝心,让她虚软而无力,她感觉⾝体好像要沸腾似的,体温不断地上升,烧尽她脑中的意识与理智。
“我舍不得你走。”许久之后,他的声音才从远方传进她一片空⽩的脑子。
当她终于恢复思考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勾在他的颈后,而他的仍离得自己好近,近到可以闻到他的气息。她还是有些昏沉,双眼蒙地望着他,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却又有种不知名的期待。
“别这样,我们不该如此。”
他没有反驳,捧起她⽩皙无瑕的脸颊,在半启的瓣上又烙下一个吻。“再多陪我一下,只要一会儿就好,我不想一个人度过无聊的周末下午。”
拒绝的话语梗在喉头无法说出,她咬着任由矛盾在⽔深火热中拔河,她无法否认她难以抗拒他的缱绻深情,当了解更多关于他的背景之后,那潜蔵的关心便蜂拥而出,如雨后舂笋般跃満她的怀,她不想拒绝、也无法拒绝,她想要给他需要的东西--温情。
“我”才想点头答应,忽然感受到际的呼叫器在震动,她低头检视,发现是家里留言要她回家一趟。
“家里找你?”他一点也不怀疑呼叫器里还有别的讯息,跟她相处这么多天以来,她的呼叫器也只出现过齐家人的留言。
“对不起!我得回家一趟,或许你可以找其他同学来陪你。”她试着安慰他。
秦方洛笑了笑。“不用了,反正我习惯了。来,我送你回家。”
“不,”齐方榆双手挡在他的前。“你不必送我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可不希望看见你星期一请病假。”
“可是我不放心。”他注视着她。
齐方榆再度摇头摇,表示她的坚决:“真的不要!”
明⽩一旦她下了决定,是很难改变她的主意,于是他只好放弃了。“那让我送你到楼下,总行了吧?小榆该不会连这么一点小小的权利都要剥削吧?”
“别把我说得那么不通人情,走吧!”齐方榆被他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