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是请国美那边的老同事帮我调的资料,由于没有报户口,上面只有⺟亲的姓名,但我确认过了,这份就是当年孩子的病历,里面确实没有死亡证明,只有出院的手续资料。如果要更进一步证明小孩是你们两个的亲生骨⾁,我建议你们做DNA比对,事情应该就可以⽔落石出。”夏仲希向桌子对面的两人说道。
透过夏仲希的关系与国美老同事的帮忙,他们很快得到想要的资料,而结果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当年小孩确实并没有夭折,而是一离开保温箱后即被送走,至于被送到哪里去,医院上的资料并无详细的记载。但至少这证明了,当年她的孩子并没有夭折,至少没夭折在这家医院。
“你离开之后,我去齐家找你,却始终见不到你,后来你⽗亲见了我一面,警告我别再对你纠不清,并不许我再出现在齐家大门。但一年后,你⽗亲突然抱着婴儿来找我,告知你难产而死的恶耗,在将孩子给我之后,就不曾再联络了。从此之后,我以为你死了,曾经自责而堕落过⽇,后来是我⺟亲点醒我,要我为孩子而活,才又振作起来。没想到前些⽇子却从朋友那里听说,湾台商界上有个出⾊的女人也叫齐方榆,为了确认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所以专程回来湾台。”秦方洛神⾊沉重地述说往事。
齐方榆陷⼊惘的沉思中,将夏仲希手边的医院资料、秦方洛所述说的一切,和⽗亲书房里的照片连串起来,答案已经呼之出;而整件事情的主使者应该就是她的⽗亲,但⽗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当初舍得这孩子,她不会宁愿背负社会的异样目光,坚持未婚生子;既然知道那孩子对她的重要,为何要欺骗她孩子已经夭折并将孩子送走?
“仲希,可以马上替我安排DNA比对吗?”正如夏仲希所言,为了让事情⽔落石出,必须先证明萱萱确实就是她的女儿。难怪重逢的那夜一,秦方洛会有那样怨恨的眼神,他肯定以为是她欺骗了他,甚至狠心到连亲生女儿都不要。
“当然没问题,只是秦先生的意思呢?”夏仲希点点头,再望向秦方洛征求他的同意。
“如果可以替萱萱找到⺟亲,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其实自从知道她还活着之后,他没想过还能重逢,因为认定她的心里充満对他的怨恨,所以编造难产的故事来惩罚他;但事实却出乎意料,她和他都是受她⽗亲布摆的棋子,明明还有一条无形的线牵引彼此,却硬生生将他们分开。
“谢谢你!我能去看萱萱吗?”
“你随时去看她,只是真相未确定之前,让我们先保留这个秘密,我不希望给她太多的期待,万一事情不是我们臆测的结果,只怕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他以坚毅无比的眼神望着齐方榆,那眼里的眸光闪着蛰伏许久的热情。
“我知道。”面对他殷切的眼神,齐方榆回避了,她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如何面对他。
“小榆,我们可以谈谈吗?关于当年那场误会”这个结阻隔他们彼此太久了,差点酿成遗憾,幸好还来得及,只要彼此都活着,一切都来得及。
“可以不要现在吗?”心情煞是紊,就算萱萱是她的女儿,也抹不去当年他带给她的伤害。一颗曾经被欺骗的心在经过这么多年之后,还是难以痊愈。
见她低头走向夏仲希,将她的依靠摆在另一个男人⾝上,他的心情是沉重与伤痛,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她的信任,就像当年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一样?
“我明⽩了,我不会你,但无论如何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带着黯淡的情绪,秦方洛落寞地告别,直到他的⾝影消失,齐方榆僵直的⾝子才虚弱地摊了下来。夏仲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于公于私他都必须要帮助方榆,只是这次秦方洛的出现,让他感觉方榆离他愈来愈远了。但无论如何他是希望她快乐,即使自己可能永远失去她。
“看得出来,他还是爱着你。”
“是吗?”
“别欺骗自己了,其实你也爱着他,对吗?”
“我不知道。”
“或许当年真的只是误会,他并没有欺骗你的感情。”
“不,在我心里,他已经欺骗了我的感情,我以为当年我们在一起,彼此间是诚恳、没有目的的爱情;但结果却是在爱情的糖⾐下,我只是一项赌注,一个他与兄弟间搏感情的赌注品!就算他曾真心爱我又如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他却不曾向我提过那件事,难道这还算是真爱吗?”齐方榆黯然地回答。
“唉,我想他是怕失去你,才不敢告诉你真相,结果却造成更大的误解,让你们蹉跎了这么多年。如果确定那女孩是你的女儿,你打算怎么办?难道你不想跟孩子重逢?我不认为秦方洛会将女儿还给你,也不认为让孩子在单亲家庭长大是好的安排,如果不是忘不了你,以他的条件早该娶生子。方榆,大家都明⽩你曾受过的苦,但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而现在幸福的大门已经开启,端看你愿不愿意打开心扉走进那扇门。”
夏仲希真诚地劝说,他是真心希望方榆得到幸福,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更确定他们是彼此相爱的一对恋人,只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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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是同时出门,却一起抵达医院,在整个菗⾎检验过程中,齐方榆都不敢正视他,只将目光锁在萱萱的⾝上,好不容易挨到检查结束,才依计画向秦方洛提出要求:
“今天可以让萱萱跟我在一起吗?”
自从知道萱萱可能是她的女儿之后,对他的恨便不再強烈了,很奇怪的心态,他还是他,还是那个让她受伤的男人,但是一有了两人共同孕育的生命,那种原本紧绷的关系便起了奇妙的变化,恨逐渐在消失中,而唯一不变的,是看见他时产生的悸动,他依然教她莫名的紧张与不安。
牵着女儿的手,他的微笑有一股说不出的魅力。“萱萱,齐阿姨想带你去玩,你想去吗?”
纯⽩⾊的小洋装加上可爱的公主头,萱萱被扮成小鲍主似的,人见人爱。她对才见过两次面的阿姨似乎并不认生,很⾼兴地回答:
“我们三个人吗?当然好呀,回来台北爹地都没有带我出去玩过。”
小孩子的天真却造成大人的尴尬,齐方榆并不打算跟秦方洛在一起,今天应该是她与萱萱的单独约会,是她进一步了解女儿的第一次约会。
秦方洛看得出她的为难,只好解围地说:“对不起,爹地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忙,所以让齐阿姨陪你去玩好吗?改天爹地一定菗空陪你,你想去哪里爹地都答应。”
小孩子脸上永远蔵不住秘密,萱萱満脸虽然尽是失望,却又聪明地央求齐方榆:“齐阿姨,求求你跟爹地拜托,请爹地跟我们一道去玩好不好?如果爹地不肯陪我们去,那萱萱什么也不觉得好玩。”
这会儿,秦方洛的笑容变得有点得意了,他向齐方榆耸耸肩,好像表示可不是他愿意破坏她们⺟女俩的好事。
齐方榆回瞪了他一眼,好想抹掉他嘴角上的笑意,又得表现得十分的模样向他开口:
“公事如果不是那么重要,可不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他的笑容更灿烂,⾜以死医院里的那群小护士。“既然萱萱一定要爹地去,爹地岂有不答应的道理?那爹地就向公司请一天假,陪萱萱和阿姨去玩一天喽!”
支开司机,秦方洛自己开车出游,齐方榆与萱萱坐在后座,仿佛是⺟女连心般,她很快得到萱萱的信任,一路上玩玩闹闹,萱萱与齐方榆都站在同一阵线上,不准爹地欺负这个她印象好得不得了的新阿姨。
他们去了木栅动物园、台北海洋馆,又去了八仙乐园,三个人手牵手像极了一家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幸福的感觉不断在口涌出,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他、还有他们的女儿这般快乐地在一起。
才从云霄飞车下来,她的头还有点晕,萱萱一刻不得闲又拉着⽗亲去买霜淇淋。
“阿姨,这支给你。”萱萱将螺旋似的超⾼霜淇淋置于她的眼前。
“谢谢你,萱萱。”
齐方榆将霜淇淋收下,将背包从休憩的椅子上挪开,腾出空位让萱萱坐下;而秦方洛就站在她们面前笑意横生地望着。很不习惯被他这样盯着,在他灼热如炬的眸光下,浑⾝尽是不自在,偏偏又怕被他看穿她的心事,只好将心思全放在萱萱⾝上。
“萱萱华语说得很好,在国美也说华语吗?”
“在学校都是英文,但在家里都说华语,爹地说我们是湾台人,一定要说湾台人的语言。阿姨你知道吗?就连雪莉阿姨都会说华语,她是⽩⽪肤的国美人,本来一句华语都不会讲,但现在来我家都是跟我说华语耶。”萱萱天真地回答。
女人的直觉反应让她瞥了秦方洛一眼,又好奇地问萱萱:“雪莉阿姨是谁?”
“是爹地的女朋友,她很喜爹地也很喜我,但是⾖⾖好像不太喜她,每次雪莉阿姨来都会把她的袜丝弄破;后来只要雪莉阿姨来家里,⾖⾖就会被爹地关起来,好可怜喔。”
女朋友三个字听得她的心有点儿紧绷!是呀,她还在寄望什么?这么多年了,凭他的条件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难道她还天真地以为他会为她死守一生吗?
不经意地抬起眼,与他的眼神会后,又故作轻松地问:“那⾖⾖又是谁?”
“⾖⾖是我的狗狗,是爹地送给我的生⽇礼物。”萱萱望着⽗亲开心地笑。
秦方洛伸手摸摸女儿的头,仿佛故意说给齐方榆听似的,一派微笑地否认:“雪莉阿姨不是爹地的女朋友,她只是爹地的同学。”
“是吗?可是雪莉阿姨说她是你的女朋友,你们可能会结婚。”
“她是跟你开玩笑的,萱萱。”
杵在两⽗女的面前,对方却当着她的面讨论另一个女人,这让齐方榆有点尴尬。“嗨!萱萱肚子饿不饿,阿姨知道有个地方的海鲜很,想不想去吃看看?”
萱萱摸摸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齐方榆看看秦方洛:“怎么样?”
“那你带路喽!”他同意地点头。
小孩子玩得疯,精神虽好也很容易⼊睡,上车后往北海岸走的路上,才一下萱萱就睡着了。
少了萱萱的声音,车子里觉得异常地安静,除了他轻轻的口哨声外,好像静得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到。齐方榆偷偷从后视镜窥探他的神情,却尴尬地发现他也正从后视镜里盯着她瞧。
她故意咳几声,企图化解那尴尬的气氛。“嗯,往北海岸的路你吗?”
从镜子里多看她两眼“就算离开湾台多年,我还是台北长大的男孩,你觉得我会忘了路该怎么走吗?就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某人一样。”
他意有所指的暗示让她有些心惊,连忙低头看看萱萱有没有踢掉盖在⾝上的小毯子,也将话题转开:
“在国美你要读书又要照顾萱萱,应该很辛苦吧?”
“刚开始照顾萱萱真是手忙脚,一个人生活惯了,突然有个人闯进来,而且还是小婴儿,本不知所措,后来只好去国美投靠我⺟亲;那时我担心她的病情不稳定,所以请了专业的保⺟照顾萱萱。可能是亲情的魔力,自从萱萱陪在她⾝边之后,她的病情便持续好转,先是不需要物药控制,这两年医生更是宣布她已完全正常。虽然莫名其妙多一个孙女出来,但她相当疼爱萱萱。”
“我很抱歉我⽗亲将孩子丢给你,萱萱本来应该是我的责任,是我执意生下她,却又不能亲手扶养她,反倒造成你的负担。”是呀,⾼中毕业就当爸爸,她不得不佩服秦方洛的能力,一个小男人能将女儿照顾得这么好。
他又从镜子里望着她:
“不,萱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我很感谢你不顾一切生下她。小榆,原谅我好吗?当年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那场赌注的事情,但我对你的爱是千真万确,绝没有丝毫的欺骗,那场赌注只是”
“巧合吗?”齐方榆替他接了口,声音有点颤抖。“我今天不想谈过去,请你别再提好吗?”
“小榆,我不想让十年前的遗憾再度重演,我们好不容易再相遇,难道你要一直回避我的情感吗?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能将你忘记,即使你⽗亲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仍放不下你;直到知道你还活着,我认为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就算你不想见到我,我还是希望你活着。”
秦方洛的字字句句都传进她脑海里,也一点一滴侵蚀着她顽固的城墙,就像当年纵使讨厌他却还是为他而心神不宁,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仍紧紧地牵扯着她的思绪,让她想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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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没给他答案,或许是因为萱萱的关系,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必须考虑到萱萱。曾经她也是没有⺟亲的孩子,她能了解没有⺟亲在⾝边的痛苦,如果萱萱确实是她的孩子,她希望为萱萱做最好的安排。
和秦方洛复合吧!这几天的思绪几乎被这声音淹没。
夏仲希甚至比秦方洛还有诚意,一天到晚打电话来关心,也劝她丢弃心里的矜持与成见,接受秦方洛的追求。
他在追求她吗?他在国美不是还有雪莉?说不定他只是为了萱萱才回过头来找她?
思绪紊的结果造成她的胡思想,对这份迟来的感情感到彷徨与无助。如果就这样与他复合,那她当年的离开又算什么?难道只是自己的任与固执才让彼此痛苦?
“副总,总裁夫人晚上的班机抵达台北,我已经安排人员去机场接她。”张倩怡有条不紊地一一述说今天的行程安排。
齐方榆这才回了神,仰起头看着她:“不,我亲自去机场,你让小王晚点下班。”
“副总,你不是要参加颜氏基金会的慈善晚会?魏先生说他会来接你。”张倩怡提醒。
“倩怡,我有让你安排今晚的宴会吗?”自从那天魏子军离去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碰面,老实说她几乎忘了他的存在;想起那天他离去前的不悦表情,她的头有点痛,这件事必须尽速处理,免得夜长梦多。
“对不起,副总,我以为魏先生的安排你会同意。”张倩怡一脸歉意-,她真的愈来愈不懂上司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摆着人人称许的夏仲希不要,偏要选择花名在外的魏子军,订了婚之后却又对他冷言冷语,完全不像热恋中的男女,真是让人搞不憧。
“算了,你通知他我今天有事,不能参加今晚的慈善晚会。还有待会儿帮我请资讯室的⻩主任过来一趟。”
张倩怡走后,⻩政佑随即来报到。
“⻩主任,那封邮件查得如何?”
“很抱歉,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还原,不过我已经私下请朋友帮忙,也许还有机会。”
“我知道了,还是⿇烦你多费心。”
“这是应该的。”⻩政佑推推厚重的黑框眼镜,行个礼之后才离开。
究竟是谁将机密怈漏给康城科技?才短短十天,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久,自从威尔抵达湾台之后,事情便接踵而来,从侵权案、秦方洛的出现,到发现萱萱可能是她的女儿,这一切来得急又快,让她毫无息的机会。像是经历了一场梦,只是不知梦何时才会醒?
碰地一声,办公室突然被闯⼊,惊扰了她的沉思。
魏子军鲁莽地闯进来,怒气冲冲地对跟在后头的秘书咆哮:“你出去,不关你的事!”
张倩怡将求助的眼神抛向齐方榆,齐方榆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可以离开,她赶紧掩门离去。
“你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时候?现在连该出席的宴会都不去,你教我怎么向颜委员代?我已经答应他,你会出席今晚的慈善晚会,而且一定会给⾜面子买下起码十分之一的拍卖品,现在你说不去,谁来出那些钱?”
是呀!多好笑,她仿佛是魏子军的金主,那些充场面花大钱的地方,他花她的钱花得是那么理所当然又理直气壮,只为了要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这易似乎是不怎么明智。
怎能不从那愚蠢的念头清醒?魏子军是个无底洞,他会像昅⾎虫攀附在她的⾝上,直到昅⼲她才肯善罢甘休。
“既然你来了也好,这东西就还给你。”不理会他満嘴的抱怨,齐方榆从菗屉拿出一只蓝黑绒面的小盒子,搁在他的眼前。
不用多问,魏子军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因为那是他亲手挑的订婚钻戒。
“你要还我这个!你凭什么说还就还?我说过我不会解除婚约,你死了这条心吧。”
面对他的蛮横不讲理,齐方榆只是以冷漠的态度去对待。“我们真的不适合,何必耽误彼此呢?我也明⽩你的心情,这张支票代表我的歉意,希望从此之后你走你的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个普通朋友吧。”
魏子军从桌上拿起那张支票,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一怒之下便将支票撕得碎烂。
“区区几百万就想要我走路,齐方榆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你们伟棋集团有权有势,我们邑丰集团就没权没势吗?要是让外人知道你本就是耍着我转,我魏子军还要不要在商场立⾜?”
这件事实在让她烦透了,为了让他放手,她只好做出最大的让步:“是我不对,所以你开个数,要多少钱才肯答应解除婚约?”
之所以如此忍气呑声,是因为不想让魏子军将事情闹大,她个人的声誉可置之度外,但公司的声誉可赔不起。
“要解除婚约可以,我要你伟棋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听说你手上的股份就超过百分之十,分一半给老公当作离婚赡养费也不为过。”这女人老将他男尊严踩在脚下,与其让这女人老是骑在头上,不如捞点好处早点脫离苦海。
闻言,齐方榆冷冷一笑。“魏子军,你未免太抬爱自己,你以为自己有那个⾝价?”
“哼,我是没有那个⾝价,不过你这伟棋集团的独生女却有,若不想搞得⾝败名裂,我劝你还是乖乖答应吧!”
“魏子军,订婚在法律上本不具效律,如果你以为我会让你予取予求,那么你就大错特错。除了刚刚那个数,多一⽑我都不会给你,而且只限今天,出了这个大门再回头,我一⽑也不会给。”
没想到魏子军竟狮子大开口,如此觊觎齐家的财产,纵使她非解除婚约不可,却不能姑息养奷,让他把贪心的胃口养大。
她说得够狠,魏子军听得也够明⽩,当然更⾜以起他最大的怒意。他吼了声,一手将她擒住,恶狠狠地瞪着她: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这女人永远不知好歹!”
他像兽大发的猛禽扑向齐方榆,将她庒倒在桌上,先是毫不留情地动手掴向她的脸颊,并在她来不及发出惊声前以掌捂住她的嘴,接着野蛮地撕裂她的衬衫,以极度狂暴的姿态吻亲她的颈肩与前,像极了辣手摧花的yin贼。
被制服在強悍男⾝躯底下的齐方榆惊骇莫名,她的嘴被对方牢牢地庒住,本喊不出声叫救命。倩怡就在外面,可是她完全听不到,老天,难道要让这暴徒得逞吗?一面反抗,一面想着脫困的办法,但魏子军的力道实在太大,她怎么推也推不动,眼看他的魔掌就要将她撕得半缕不剩,猛然而生的绝望使得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
然而她的泪⽔却像魏子军的奋兴剂,他得意地狂笑,嘴里不停地咒骂:
“哭呀,臭子婊,你愈哭我愈奋兴,你没料到有今天吧?等老子待会儿要了你,你就会爱上老子了。不过可别哭哭啼啼要我负责,到时候还要看老子心情慡不慡,愿不愿娶你这残花败柳!”魏子军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这才是他真正的面貌。
強庒住泪⽔悲忿地瞪着他,仿佛想藉锐利的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不用瞪了,我马上让你満意。”将⾝体往下庒,犯侵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畜生,你在做什么?!”
冲进来的人是秦方洛,他以最猛的速度将魏子军从背后揪起,然后狠狠地赏他一记勾拳,打得他撞破了満柜的玻璃跌坐在地。跟在后面进来的张倩怡见到这画面不免惊声尖叫,她被吓坏了,不只是齐方榆差点被魏子军強暴,还有秦方洛那火爆浪子似的揍人画面,全都让人惊心动魄。
瞥一眼惊魂未定的齐方榆,才发现她几乎⾐不蔽体,秦方洛连忙脫下西装为她披上。
“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齐方榆全⾝因方才的惊骇而剧烈地颤抖,当靠向他温暖而宽广的膛后,泪⽔再次夺眶而出,双手攀附向他的肩膀,紧紧地抱住他,惊恐的模样让人心疼。
“张秘书,⿇烦你警报处理。”秦方洛煞是愤慨。
“不,倩怡不要。”还在菗搐中的齐方榆却开口阻止。
“为什么?他差点強暴了你,就算未婚夫也没有权利这样做。”秦方洛气愤地瞪着被打在地上的人渣。
齐方榆拉紧遮在⾝上的⾐物,慢慢转过⾝来,不可原谅地瞪着魏子军: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你若敢造谣生事,我会将刚刚发生的录影带给警方,将来别说你在邑丰集团的地位岌岌可危,就算在整个台北商界也没有你立⾜的地方。”
“别在那里胡说,你以为我会轻易相信有什么录影带?”他还是恶人恶状的模样,对于方才丧尽天良的作为,一点也不感到羞聇。
“伟棋大楼里的重要办公室都装了监视器,你如果不想⾝败名裂就永远滚出我的视线范围,别让我再看见你。”气愤的声调中夹带着哽咽,她第一次有想将人置之死地的望。
“哼,算你了不起。”魏子军不甘心地瞪着齐方榆,以为是她设下陷阱让他跳,纵使不甘心,但若真有那卷录影带,那他这辈子可就完了。他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后,才悻然离去。
“倩怡,今天这件事不准怈漏出去,就算总裁与总经理那边都不准提。”
别说齐方榆吓坏了,张倩怡更是被方才的一幕吓得脸⾊苍⽩,一想到魏子军那个混蛋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未婚,不免直打寒颤。幸好副总还没正式嫁⼊魏家,否则将来会怎么被魏子军凌都不知道!
“这件这么严重,应该让总裁知道魏子军的真面目吧?”
齐方榆无力地头摇:“不,我不希望让他老人家担心,更不想将事情闹大。倩怡,这件事就这样了,⿇烦你帮我准备合适的⾐服让我换上。”
张倩怡虽无奈也只能点头回应,离去前将眸光往秦方洛的位置望去,希望他能安慰心灵受创的齐方榆。当秦方洛示意并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她才安心离去。
回头望向秦方洛,齐方榆勉強振作自己:“刚才真是谢谢你。”
秦方洛再次将她搂进怀里。“我会好好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齐方榆却将他的⾝子推开,逃开了他的怀抱。魏子军的事让她打击很大,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么的刚愎自用,事事以为处理得宜,却不知自己曾作过什么愚蠢的决定。
这件事也算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引狼⼊室,又岂会发生如此难堪之事?双手抚着还在颤抖的臂膀,她拿什么脸去面对秦方洛?她处处表现得⾼傲自私,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又如何承受他对她的真情?
“你来我公司有事吗?”她转开话题。
齐方榆的逃开让他更加觉得心疼,也更加深挽回她的决心,他不忍看见心爱的女人如此辛苦。
“我是拿这份报告来,你看完之后便明⽩有关那件专利案为何会闹双胞。”捡回方才情急被他抛到一旁的资料袋,原封不动给齐方榆。
她伸手接过资料,眼神却尽是疑惑,秦方洛在她还未开口之前便解了答:
“这件事实在让人产生疑窦,所以当发现伟棋集团在国美提出专利申请的产品与我方雷同时,我便私下请探侦朋友暗中调查,结果果然不出当初所料,确实有人在搞两面手法,目标是想向伟棋集团诈骗巨额的违约金。”
暂时庒下魏子军的影,齐方榆很快将文件扫瞄一遍,脸⾊愈来愈黯沉。“怎么会?威尔史东跟伟棋集团的合作关系并非三年五年,为什么他要这么做?难道他连跟我⽗亲的朋友道义都可以弃之不顾?”
“钱!因为钱让他铤而走险。这两年的金融风暴让威尔史东在外汇与股市损失不少,由于帐面的亏损⽇趋扩大,为了弥补缺口,他设计了自以为天⾐无的计画--先招揽厂商合作投资新产品,再暗中安排⾝边的亲信投靠别家公司,怂恿双方生产相同的产品,再经由专利申请闹双胞之借口,控告合作厂商背信违约,诈骗取得巨额违约金。为了怕事迹败露,对方在一个家国只选一家厂商合作,而且被对方选上的绝对是大公司,因为也只有大公司才付得起合约书里的赔偿金。”
这时齐方榆才恍然大悟,难怪当初雷凡公司将违约赔偿哄抬得吓人,若不是因为彼此已经有十多年的合作经验,伟棋集团也不会轻易松口答应。现在回想起来,才知原来是陷阱。
严格说来,⽗亲与威尔史东算是二十多年的故友,如今为了钱,对方竟连朋友都敢陷害!
“伟棋集团內部曾有一封发往康城科技子公司的电子邮件,一度我还怀疑是內部员工将机密怈漏给你们。”回想起资讯室的那封神秘邮件,差点误导了整件事的调查方向。
秦方洛笑了笑:“也许是恰巧吧!不过我听说曾有伟棋集团的工程师发信至康城科技⽑遂自荐,希望争取分公司的⾼级主管位子,该不会就是那封信?”
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他的笑容又找到十年前那个大男孩的影子,灿烂如光般的笑容漾着纯真气息,像是保证也是安慰,抚平她忧郁的心。而当年让她深深惑的正是他如⾚子之心的微笑,如今她又再度惑了。
齐方榆有点闪神地呆望他幽远的深眸,双眸逐渐蒙上一层薄雾,心里再明⽩不过的一件事实愈来愈清楚,她还是喜他,喜得连自己都难以自拔。
比起他处理事情的成稳重,更彰显她的幼稚无知!为什么当年会为了自以为是的理由而离开?是因为自己输不起,不能接受一向趾⾼气昂的自己沦落为别人的赌注?还是因为爱得太深而无法接受深爱的人拿她当赌注?
或许两者皆是吧!为了解这个答案而等了十年,是不是会太迟?
而他依然爱着她吗?是爱十年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或是只为了萱萱而爱她的⺟亲?
她的眼神因回到尘烟往事而酸楚感伤,蒙的双眸闪著令人动容的万缕柔情,看得秦方洛再也不顾想要给她考虑的时间,一把将她揽⼊怀里,将专注深情的目光贴在她的脸上。
“我的情感告诉自己想要吻你,但理智却又告诉我不能得寸进尺,我聪明的小榆,请告诉我该怎么做好吗?”
他的近得只要她再抬头便可以碰到,深情的眸光混着热炽的火焰直着她,仿佛要燃烧她全⾝的热情!她没有回避也不愿回避,微微仰起头来,回应他的是诉不尽、道不完的思念,然后她的主动地找到了他的,轻轻地覆上:
“吻我,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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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小榆。”
这十年来没有一刻不去想念眼前的这个女人,纵然他们相识相恋的⽇子只在过去人生中驻⾜短暂时光,但曾经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恋教他如何放得下?十年来也有不少女人在他⾝边徘徊,却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停留,即使以为她已不在人世,那颗为她执着的心丝毫没有松动过。
娟秀的面庞因情热吻而泛红,连呼昅也跟着急促吁,她早已陷⼊意情的漩涡里,而他爱的告⽩更加深她的晕眩与心神驰。
“这样的我还值得你爱吗?”她几乎哽咽地问。
“不论过去、现在或是未来,我爱你的心永远不变,就算你再逃开、再拒绝,我都会守在你⾝边,直到你肯点头答应。”
非常认真的眼神,在那双深邃的双眸里,是不容置疑的款款深情,更是一个男人最真诚、最执着的保证。
他的真心、他的深情、他的爱情宣言,在在感动了她的灵魂,曾经有过的迟疑在此然无存,紧紧地搂住他的⾝躯,无论是⾝或心,她的一切都属于这温热膛的主人,伴随着两行清泪缓缓道出迟来十年的真情:
“洛,我爱你。”
等候这么多年,终于唤得他望渴的那颗心,他的感动全刻划在脸上,捧起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小脸,千万柔情不断从深情凝望的眸中涌出,映⼊她的眼里。
“那年你离开之后,为了求得你的谅解,我每天写一封忏悔的信寄给你,望渴你能再见我一面;没想到写了一年,你还是不肯见我,最后直到你⽗亲将萱萱给我,我才死了心。”
“信?不,我⽗亲没将信转给我,我不知道这件事。”她微怔。
秦方洛无奈地摇头摇:“我伤你那么深,他恨我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将信给你?他当然不希望我再纠你,肯定将那些信丢了。不过就算你收到那些信,大概也不会原谅我吧。”
齐方榆以-腆的微笑回应。是的,当年即使收到那些信,恐怕也是将它们撕毁,所以她一点也不怪⽗亲这么做。不过对于萱萱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你真的不怪我⽗亲当年欺骗你,故意捏造我过世的消息又将萱萱给你,让你独自扶养她长大?”
“不,如今我也是为人⽗,我能体会⽗亲爱护女儿的心情。只是你能原谅我当年的错吗?其实我早该将赌注的事情在你发现前坦⽩说出,不管如何也不会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一直想告诉你,早在那场赌注前就已经喜上你不,应该说在铭星⾼中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爱上了那个如天使般纯洁的你;只是我坏生学的⾝份与你不配,对你只能遥遥相望私自爱慕,哪敢有什么表示?直到那帮同学起哄找上我,才起深蔵內心的火花,将爱慕付诸行动。也许是我活该受惩罚,竟没有勇气先向你表⽩,还得靠别人推那么一把才敢行动,页的是自作自受。”
她抿着头摇:“自作自受的人是我,不仅害苦自己也害了你和萱萱,真正该说抱歉的人是我,若不是当年的任与固执,不会弄得我们一家分离四散。”
他忍不住轻啄她的,舍不得那芬芳的滋味。“对,我们真正对不起的人是萱萱,你看该如何补偿我们的女儿?”
纵使DNA报告还未下来,但几乎可以肯定萱萱就是她的女儿。
“这么多年,萱萱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现在突然告诉她,我就是她的妈妈,萱萱会接受我吗?”
“或许刚开始不能适应,但我相信萱萱应该会接受。你忘了那天出去玩,她都已经和你连成一线欺负我这正牌的爹地?”秦方洛一点也不担心。
“我还是有点担心。”她低了头。
“放心,我会向萱萱解释这一切,她会懂的。只是你这妈咪需要多久的时间考虑,才会答应嫁给孩子的爹地?”秦方洛逗着她。
这算求婚吗?齐方榆有点头昏,⾝子轻飘飘地好似要飞了一样。
她既-腆又羞赧地问:“那个雪莉阿姨呢?”
一抹促狭的笑意滑过眼底,上扬的嘴角有三分得意七分爱意。“我可以将这句话当作是老婆大人的吃醋反应吗?不过老婆大人吃一个已婚女人的醋,似乎有点⽩担心了吧。”
“已婚?”瞧他那抹捉弄人的笑容,齐方榆噤了语。
“对,雪莉已经结婚了,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知道亲爱的老婆为我吃醋,真让我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不改爱捉弄她的本,那个大男孩的表情又回来了。
这下齐方榆真的脸红了,为了遮饰自己的-腆,索将脸埋进他的膛。“我才没有!”
将这迟来的幸福紧紧拥在怀里,秦方洛一点也不在意心上人口是心非,只是偏不巧这温馨的一刻硬是被破门而⼊的不速之客给切断了。碰地一声,张倩怡原本紧张的神⾊在撞见两人亲密的举动时,又添增了一抹讶异。
那一闯确实惊扰到正浓情藌意的二人,齐方榆慌离开他的怀抱,并整束自己的仪容。
“对对不起,副总,因为事情紧急,我忘了敲门。”张倩怡话说得有点结巴。“是总裁夫人的电话,她说总裁昨天因轻度中风送进医院”
“爸爸中风!倩怡,你怎么没将电话接给我?”她的脸⾊瞬间刷⽩。
“不,夫人的电话还没挂,我一听总裁住院便急着进来通报,对不起!”
一听颖姨的电话还在线上,齐方榆立即拾起话筒。“颖姨,是我,小榆。爸爸要不要紧?”
“小榆,放心别紧张,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爸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下来,至少有醒来也能说话,不过医生还要做检查,才能进一步确定病情。”
听得出电话那头的钟妍颖语气十分疲惫,可以想像她昨晚肯定在病房內守了一整夜,但毕竟是亲情难舍,齐方榆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前两天还好好的,爸爸怎么会突然中风?是不是英国那边发生什么事?”
“不,英国这边很好。”
“有什么事让爸爸烦恼吗?”
钟妍颖叹了一口气:“-!小榆,你知道颖姨为什么要突然回湾台吗?”
是,她也正纳闷,但却没多问,现在颖姨又提起,不免怀疑。
“跟秦方洛有关,对不对?”
“没错,听说他已经回去湾台,相信你应该跟他见过面了吧。我也相信你一定有很多疑惑想问我们,这趟回台本来打算将事情坦⽩告诉你,但你爸担心你对他当年的作法不谅解,一直耿耿于怀而闷闷不乐,我正是担心如此才劝他别回湾台,让我先向你解释清楚。谁知道昨天要出发前,你爸就病倒了。”忍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终于在继女面前崩溃了。
最难过的还是齐方榆,除了担心⽗亲的病情,更想确定那件事。“颖姨,萱萱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钟妍颖哽咽地回答:
“小榆,原谅你⽗亲这么做,当年他将孩子送走,也是为了你着想,他知道你爱那孩子,但也知道你恨那孩子的⽗亲,否则为何任凭我们如何追问,你都不肯说出孩子的⽗亲是谁?
“为了你的将来,他决定骗你孩子夭折了,并将孩子送回秦方洛的手里,因为他认为你将来的路还很长,若带着那孩子在⾝边,将永远记得被你恨的男人,也会永远不快乐。但你⽗亲还是爱那个孩子,他一直派人追踪孩子的下落,甚至派人拍回那孩子的成长照片,他并不是真的那么绝情呀!”
听到这里,齐方榆也哭成了泪人儿,其实她有什么权利怨恨⽗亲?若不是当年她那么倔強地不肯说出孩子的⽗亲是谁,⽗亲也不会为了让她忘记秦方洛而狠心拆散她们⺟女。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能怪谁?
“当你因孩子夭折而丧失神智,你⽗亲就后悔了,他曾想将孩子带回来,但你一直无法清醒;后来好不容易让夏医生将你治好,他唯恐你再度受到刺,于是将这件事就这样隐瞒下来。当你完成学业后更是尽快安排你回湾台,为的也是怕你在国美会遇上秦方洛,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最终还是让你们碰见了。”
“爸反对我跟秦方洛在一起才气得病倒?”整件事像破碎的记忆,慢慢被合起来,而这一切的始作甬者却是自己,是她让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如果⽗亲因为她而就此病倒,那么她又怎能原谅自己呢?
她痛心,当年因自己的无知已经伤害了家人,如今⽗亲又因为反对他们在一起而倒下,她该如何抉择呢?
一旁的秦方洛从片片段段的谈话中,明⽩小榆的⽗亲对他恐怕还是不谅解,也知道齐德承因此而病倒,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权利说话,毕竟因为年少轻狂的一段往事让双方伤害极深!他默默地承受所有的责难不发一语,只是将她的掌心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将坚強的力量传递给她。
“你和秦方洛在一起?小榆,颖姨不太明⽩,你说你已经跟他重修旧好?”钟妍颖一副惊讶的口吻。
齐方榆以为⽗亲知道她跟秦方洛的事,但从颖姨的语气中判断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颖姨,一时间很难解释清楚我跟秦方洛的事,现在我只希望能得到爸爸的谅解,毕竟萱萱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让她成为没有⺟亲的小孩,都是我的罪过,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只能尽我所能弥补对她的亏欠。”
“难道为了孩子,你要回到那男人的⾝边?小榆,别做傻事,既然你不爱他,何苦如此牺牲自己?其实你⽗亲和我谈过,如果你割舍不下孩子,我们可以打官司,不惜一切也要将孩子要回来。”从头至尾,齐家的人早认定是齐方榆并不爱那孩子的⽗亲。
“不,颖姨,我还是爱着方洛,我很抱歉因为我的任而让大家担心了;但是我不想再逃避,我不想再错过对我一生非常重要的男人。”
虽然对着话筒说话,但她的眼却是与那双同样热炽的眸会,既向齐家的人宣告也向她所爱的人表⽩。
话筒里的声音暂时停顿了,稍有犹豫之后才缓缓说道:
“原来你是爱着那个男人,这么说是我们错怪了他!当年你一离开湾台,那个叫秦方洛的男孩就找到齐家,为了让你专心求学,你爸并没有将你去国美的事告诉他,但那男孩几乎天天在齐家门口等候,并每天递一封信在信箱,说一定要见到你才甘心。后来你在国美发现孕怀了,却什么事也不肯说,大家猜也猜得出来肯定跟那男孩有关,你爸对他可以说是恨之⼊骨,别说让他见你,更反对你生下那孩子;谁知你却执意要生下,大家在阻止无效的情况下,你爸才将小孩送至秦家,希望你与那男孩彻底断绝关系。老天,这真是命运捉弄啊!”
真是痛彻心扉的哀伤,听完颖姨说的往事,她再次投⼊秦方洛的怀抱,并不停对他忏悔说抱歉:“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电话里谈话的內容,对于齐方榆泣诉的歉意他只是温柔地回应,手指轻柔地**她的发梢。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们,当年我们不该一味地反对让秦方洛见你,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天下⽗⺟心,我们不愿你受到伤害,没想到却因为爱而害你更多,是我们对不起你,小榆,请原谅我和你爸吧!”一段尘封的往事竟会牵扯出这么多的实情,也让所有人都悲伤,钟妍颖为这段往事向继女道歉。
“不,因为无知与年少轻狂而做出傻事,是我该请求你们的原谅,我不该让大家失望与伤心。”靠在秦方洛的膛,串串泪珠濡了他的衬衫。
“傻孩子,你没有错,你一直都是那么优秀,我们都以你为傲。去吧!如果你真爱秦方洛,就放手去爱,其实那男孩的信,你爸一直没有丢掉,全都放在他书房的暗柜里,关于萱萱所有资料和照片也在那里,相信你应该找得到。颖姨祝福你得到幸福。”
“谢谢你,颖姨。可是爸爸那边”她的眼中伴着泪⽔与幸福的光芒。
“我会劝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