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目睹
说话声越来越近,听起来是两个年轻男子正在交谈的声音。“张师兄,现在四处无人,你可以和我讲实话了吧?要不是你前两天苦苦哀求我说这块传讯牌另有隐情,我早就跟轮值师叔禀报了。”
“刘师弟,我们两人同处一室这么多年,我是怎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块传讯牌确实不是本门之物,是我俗家一位长辈多年前无意中拾来,原以为是一个什么不得了得宝贝,我离开家门时硬要给我说留个纪念,你看平常我都把它收在箱底,确实想念家人的时候才拿出来对其轻语一番,你那天无意中撞见确实是误会了。”
“不会吧?我那天明明听到你对着这块玉牌念叨什么‘月圆之夜正值长老闭关…。子时,赤焰门’之类的话,根本就不是思念家人之语,你就不要诓我了!
传讯牌我在于师叔那边也曾见到过,听闻是用来远距离传讯之用,像我们这等练气期的弟子修为太低,根本就无法催动里面的制,至少要筑基以上的修为才能使用!
莫非,莫非你这么多年都隐藏了真实修为,竟然已经突破到筑基期了?难道你是赤焰门的细?”说到这里那位刘师弟的语音变得激动了起来,连说话声也高亢了许多。赤焰门是碧云谷死敌,两门派同处青郡,实力相差无几,百年来征战不休,互有胜负。
“刘师弟说笑了,我们同处一室,我是什么修为难道你还不清楚?我这两年不是一直徘徊在练气八层的境地不得突破吗!赤焰门是本门大敌,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有什么牵扯,你肯定是听错了。
对了刘师弟,前两年我为青叶峰李师叔做炼丹童子,他见我勤勉有加,特恩赐我一粒练气丹,我看刘师弟去年就已经达到练气六层的境地,却一直无法突破至练气后期,我愿将这颗练气丹赠与刘师弟。”那位张师兄闻言赶紧低声解释道。
“啊!有这样的好事?”那个刘师弟的声音充了惊喜,练气丹在筑基以上的修真人士看来无异于垃圾,但对于练气期弟子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灵丹,不仅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还可以助其一举突破修炼瓶颈,达到下一阶段,碧云谷的练气期弟子只有为门内立了大功,或长老才有权利赐予一粒练气丹。
这位刘师弟已经卡在练气第六层的瓶颈一年多了,却一直无法突破至练气后期,如果有了这粒练气丹,他有八成的把握在一个月内突破至练气后期。
“喏,刘师弟,你看看这是不是练气丹,你把从我箱子里偷拿去的传讯牌还给我,我就把这颗灵丹给你,说老实话,我原本是想等我练气到了第九层之后自己服用的,既然刘师弟更需要此物,我就忍痛割爱了!”
“哈哈,确实是练气丹,多谢张师兄了!”刘师弟声音中充了惊喜,但旋即沈重便听到一声惨叫,“啊!张师兄,你竟然杀人灭口!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沈重蓦地一惊,轻轻的转过身来透过浓密的树叶往下看去,只见一位面目阴沉的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站在树下,而另一位则背后是鲜血,俯身躺在血泊中,正在不断搐,眼见是活不成了,张师兄恶狠狠地又补了一刀。
“刘师弟,你做了鬼别怪我,谁叫你撞破了我的隐秘呢,本来我们两个相处的好好地。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明晚等我们赤焰门大举攻破碧云谷的后你也会成为一个孤魂野鬼的!这一天只不过稍微早了一点!”这位张师兄俯身捡起掉落地上的练气丹,轻轻的吹去上面的灰尘。
“你猜的没错,我十年前就已经突破筑基期了,为了赤焰门的大计,当年我服用气蕴丹,隐藏了修为,费尽心机才混入碧云谷做了一名外门弟子,苦苦等候了十年,就是为了这一天!明晚就是月圆之夜,等到明晚子时这世界上就不再有碧云谷这三个字!哈哈哈哈!”
沈重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杀人!刚开始吓得一句话都讲不出,听得这位张师兄说及此处,大吃一惊,两脚一蹬差点就从树上掉了下来,树叶被蹭得哗哗一响。
张师兄听的声音猛然一惊,他还以为此地人迹罕至,正好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谁!给我出来!”张师兄抬头往树上看去,沈重紧紧抱住树枝,连大气都不敢出,张师兄鸷的眼神向上一路扫来,此时只听得“吱”的一声,一只小松鼠蹦蹦跳跳的从树枝上跳出,沿着树干嗖嗖嗖爬了上去,一下就不见了踪迹。
张师兄松了一口气,草草将刘姓弟子的尸体拖到树下,用匕首匆匆挖了一个大坑,将其掩埋好,在面上盖了厚厚一层树叶,做完这些,他自己打量了一下四周,步履匆匆的离去了。
沈重一直抱着树枝不敢出声,待的张师兄脚步声渐渐远去,过了一阵才松了一口气,从树上爬下来,连柴也不敢砍了,转身就离去。
此时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测测的笑声,“我就知道你一直躲在树上不敢下来,看你的样子像是哪一峰的杂役弟子,乖乖的纳命来吧,要怪只能怪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沈重转过身一瞥,只见那位张师兄缓缓的从树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手中的匕首发出尺许长的寒芒,只见他一捏法诀,那柄匕首便应声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剑芒,直冲冲的朝着沈重刺来。
此时他别无他法,只得奋力举起手中斧子,挡在自己身前,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传过,生铁所铸的短斧根本就无法承受这匕首的猛然一刺,被撞的从斧面处横截断开,成为两截,沈重整个人顿时被一股大力冲击得往后飞去,“噗”的一声嘴中出一股鲜血。
那把匕首被这么一档,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又转回张师兄的手中,沈重从几米外的地上爬起,顾不得擦去嘴角的鲜血,转过身去夺路狂奔。他只觉得腹之间一股烦闷之气郁结难解,仿佛憋得整个膛都要炸开来,眼见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也是他几年杂役做下来,虽然修仙无成,但体魄却锻炼颇为强健,比一般人强多了,否则这一击虽然没有值中要害,但冲击力也会几乎要了他的命。
此时他顾不得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悍勇之气强撑着他一路狂奔,沈重心里明镜一样清楚,只要自己停下来,肯定就是死路一条。张师兄一脸笑,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追上去的意思,“算你小子命大,我这把‘惊鸿’向来都是不出则已,一出必要见血,也罢,我就再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