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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若没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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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下来就是个仙官儿,怎么说也是从小长在璇霄丹阙里的,对界这些青面獠牙的鬼使或恶灵多少有些恐惧之心。

  “观音保佑…”等眼前稍稍适应了黑暗,越才半伸着手往前面摸索。***越不敢在这地界儿点灯,摸黑走了半晌,才能通过空气的动察觉空间似乎变大了许多。

  再走不多时,空间更宽阔,墙壁上还悬了幽蓝鬼火,眼前倒也算得上眼前一亮。好歹是有了些光亮,越心下踏实不少,再见到前面分叉的几个口,也毫不犹豫选择了最中间一个。这回没走几步,竟发现有了几个人影儿,那几个人或拿着铁锹。

  或抓着木,总之没有一个人手上是空的,嘴里还嘟嘟囔囔,头接耳。不管是活的死的,是仙是鬼,能有人在也说不定还能问出些头绪。

  越大喜,走上前去攀谈:“阁下安好。请问这里是何处啊?”但那几个人影儿不知是瞧不见她,也听不着她说话,还是儿不想理她,径自擦过她走上前去。越颇有些郁闷。索也不问,安安静静跟在他们后头,准备一探究竟。见着他们停下来,她也停下来,她探了探头朝前看,似乎是走到了底。

  越正要上前,却听身后一声巨响,凭空落下来了个石壁,堵住了来路。越大惊,伸手推搡,自然撼动不了分毫。

  “好家伙!好奇害死猫!”正惊疑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越顿时绷紧身子,以应对这些非人的发难,但显然是她多虑了,那几个夹的人显然对她没有分毫兴趣,注意力全在眼前的女人身上。是的,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

  越见他们毫不留情落在那女人身上,眼睫都抖了三抖,那些男人口中还念念有词:“生不生!生不生!”

  男人们一半拿着往她身上招呼,另一半却是拿着铁锹往她脑袋上拍,便是越,也被眼前场景震懵。听他们问的话,大约是催生的习俗,但是往脑袋上拍岂不是要人命吗?!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了。确实是为了要命。一个拿着铁锹的男人还在奋力砸她脑壳,道:“不下蛋的母,她夫君都不要了!打死她!”

  这下越想起来了。某些地方是有些奇怪的民俗,当时月老还曾跟她吐槽过,眼下这个应该就是叫“拍喜”一般婚后两年子还没有怀孕,便会请人埋伏在子回家的路上,拿着铁锹,兜头就打。

  便是女人哭喊求饶血不止都不会停手,只有等到丈夫拿着篮子分发花生枣子才会停手,他们相信,只有经过这样的拍打才能让不孕的女子怀孕。打得越重,求子越灵。但是这样的“拍打”

  难免有手下收不住力道的情况,便是破皮青肿都是轻的。自然也有浑水摸鱼,真的要置子于死地的男人。

  毕竟休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但是死再娶是桩美谈。越神色冷沉下来,但无奈她看得到别人,别人看不到她,她也无法干涉。

  正要另寻破门之法,眼不见为净的时候,不知那女人为何突然又能看得见她了。一把扑过来,吓得越一个踉跄:“救命,姑娘。”越一回头。

  果然一群面目狰狞的男人摩拳擦掌,像是她一出头,就要把她同这女人一同打死似的,那女子掩了半边身子在她身后,怯怯懦懦,头埋得很低。人群渐渐近,越迟疑了一瞬。

  因为前面的墙壁上,陡然出现了两行赤字:亲眼所见,亦非真实。只不过这怔愣的片刻,人早已近前,手里举着的眼见就要落下,越再顾不得许多,拉着女子一个闪身避开。

  面前的男人们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刺,面目狰狞起来,青面獠牙,更疯魔地扑来。二人被得节节后退。

  等她快贴上那面石墙,才发觉赤字竟是由未干的鲜血形成,此刻还淅淅沥沥往下蔓延,泛着铁腥味,再青灰的墙壁上划下可怖的痕迹。此处实在诡异得厉害,越无暇多想,调动体内仅存的全部仙力。

  正要解决了面前这些牛鬼蛇神,岂料身后的女子突然反水,猛地将她往后一推。越虽知此处怪异,更无法轻信旁人,但也未曾料到这女子会在此时发难,踉跄向后倒去。倾倒的片刻,目光瞥到血迹斑斑的墙壁。

  她嘴微动…晦气!此刻脏了衣服,都没得换的!只是片刻之后,意料中的钝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是熟悉的下坠感。

  再回过神,整个人又是四仰八叉砸在地面。越无语望天,周遭静得非常,她躺了半天才缓缓起身。这才琢磨出些不同来。头顶还是那个远得只剩巴掌大的口,她刚刚还以为回到了先前那个中。

  但起身环顾一圈,才发现这处更加空阔且深。若说先前那个像是侧边开了口的花瓶,那这处倒更像是一个窄口瓦罐,除了头顶的口,并没有任何出口。

  但有了先前的教训,越更加谨慎起来,毕竟谁也不知道瞧着这样厚实的石砖是不是虚空。越正东敲西摸到处试探,兀地听见一阵破风声。

  她顿时警觉,下意识挥手一劈,便听劈成两半的绵软的物件儿落地的声音。借着月光,地上赫然是一分为二的馒头。越抬头望向口,没瞧见一片衣角。刚低下头,正要上前瞧个分明,身侧陡然出现急忙又蹒跚的脚步声。

  她头皮猛然炸开,正要接招,却见人影越过她扑向了地面,叫她挥出去的手也落了空。衣着灰扑扑的女子,几乎是跪倒在地,两手各抓了一半馒头。

  也不嫌弃,囫囵往嘴里,她像是许久未曾进食,身形极瘦,厚厚的麻布衣裳覆盖,还能瞧见一节一节凸起的脊骨。

  头发更是糟,枯草一般盘在脑后,还着几麦秸。越拳头紧了紧,联想到之前的“拍喜”脑海中几乎下意识就明白了现状:瓦罐坟。这亦是一个相当残忍的民俗。

  但一般只用于贫苦人家赡养不起的老人身上,眼前这个分明还只是个年轻的女子。且虽瞧不清脸,她却能肯定这就是先前那个被“拍喜”的女子。

  这女子似乎与这莫名的幻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或许…或许与罗酆山一事都有牵扯。幻境中的人本就是虚幻,越尝试了几番涉无果,方痛恨起来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往若是多琢磨些幻术知识。

  也不至于今朝两眼一抹黑,蒙都没个方向蒙。如今她几乎能肯定四周都是实墙,唯一的出口便是头顶的口,但此处压制实在太过。

  她试了几次,将将离地半拳便几乎耗尽全身力气。口的距离显然不是她能以微薄仙力冲上去的。越摩挲了两下腕锁,百般犹豫。眼前愈发昏黑,越抬头看了眼口…等等,口呢!

  刚刚还能在圆圆的口处窥见一小片天光,现下却是一片漆黑,连口的轮廓都瞧不见了。越板,面色渐渐凝重。瓦罐坟最后便是封顶,让里面的人活活饿死在里面,若没出意外,此刻便是到了这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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