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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突然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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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才自嘲地笑出声,她根本一点没变,他究竟在奢望什么?泥人也有三分血,他一个仙京新贵,多少人上赶着高攀的谪仙,凭什么要受她的这份气,任她三番四次地玩于股掌?***

  没了人间种种限制,越一时反而无所适从起来,除了三天两头同风伯、雷公电母一起在天上作法降雨,倒也清闲。人一旦清闲了,就免不得胡思想,仙人大抵也是一样的。为避免这种令她心慌懊悔的愁绪。

  她总是三天两头往香火琳宫跑,但在她再一次在香火琳宫扑了空,也终于意识道一丝不对劲。天宫各仙官虽然都是有职务在身的,但手底下也都有几个可用之人,不至于主殿的都忙得脚不沾地。

  况且这几仙京连闲逛的仙侍都少了许多,显然不是独独柴道煌一人如此,不过她也没有疑惑太久,因为纠察灵官没几便找上了她。

  纠察灵官道:“罗酆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遍寻不着。罗酆六天不见,人间简直了套,劳烦去西南边儿顶顶。”罗酆山的六天鬼神,主断人间的生死祸福。

  界的差事本就与人界息息相关,这一朝掌管生死祸福的大能全无音讯,连带着这一处鬼所直接消失,便是连个顶替上来干事儿的小鬼都没有,如此这般,人间可不就了套?什么善人寿数尽而不死,都算是小事。

  若是穷凶极恶之人机缘巧合苟活,祸事降灾至有福之家,这才叫难以收尾。界除了诸如东岳大帝、酆都大帝、罗酆六天这些当家主干,其他根本没有不上不下的官儿,是以大多除却在专攻方向都是能一力扭转干坤的大能,旁门左道的奇技巧也多少会些。

  虽说职权限制不那么死,但大体还有个框架在。要是真让十殿阎王之来调和这些生死祸福,他们也大概会头昏眼花,手并头连连直摇,口中忙不迭推拒:“干不来这个,干不来这个!专业不对口呀!”

  是以才需要大量的仙官跑遍各地,赐福救生,以抵消灾祸,但是便是仙官能抵消灾祸,却不能降下灾祸。万事就需要个平衡掣肘,物极必反,是以天官赐福不过能挡一时,重要的还是要找出罗酆山和罗酆六天。

  纠察灵官正想与她边走边说,走了两步才发现人没跟上来,面色微惑,上前拉她手肘,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我路上与你说道。”

  越定住不动,无奈道:“纠察灵官,你瞧我是谁?”纠察灵官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似是不理解这个问题,道:“自然是雨师。”越道:“是了。

  我主管不过就是雨水,司雨的时辰点数之,没有那些个庇佑的功能。”这点倒同界不同。

  仙京仙官众多,便是记录在册的中央仙官,没有个一万,也有九千,是以职责划分严格,不在职权管辖范围内,根本没有可以僭越的机会。

  纠察灵官果真迟疑住,再次将她上下打量了几眼,似乎在想此等无用之仙放到何处才能发挥一些剩余的价值。

  他打量了半宿,脑中也飞速运转了半宿,一时还真没想出能将她安在哪里发光发热,脸上慢慢浮现出“怎么这样没有用”

  “怒其不争”“耽误我时间”等等情绪掺杂糅合变幻的复杂表情来。越稍觉有些尴尬,思虑一瞬,索主动请缨,道:“这样罢,我去北方癸地,罗酆山所在地探察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到些头绪。”纠察灵官一脸恍然,像是高兴这么个闲人终于有处可以安放,爽快答应了:“甚好甚好。”

  说罢他还上手拍了拍越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三界近来动,还需注意己身安全。”越客套应了。

  纠察灵官才心满意足离开雨神殿,只是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来寻找罗酆六天的活计已经另外安排了人,脚步微滞,但他转念一想,越这丫头在天宫也悠闲。

  那边多个人也多个力量,无甚不妥,毕竟大家都在忙碌,她一个人在仙宫里品茶赏花,这像什么话!

  他回头看了眼远处的雨师仙宫,还是觉得正事要紧,左右他们在下界也会碰上,这点无足轻重的消息,不传达也罢-为免人间套,神仙下凡不能被凡人察觉。

  但罗酆山一带本就人迹罕至,没什么活人气儿,是以越从南天门下凡时也没挑选,直接落到了罗酆山。

  只是她原先还道人间地形最不能轻易变化,好歹这山不能凭空消失了罢?是以等她悬停在五十丈半空的时候她才猛然醒悟…还真是凭空消失了啊!神仙在凡间本就有诸多约束,为防贸然使用仙法,暴神迹,下凡时都要佩戴腕锁以锁仙力,不得已时才能取下。越在下坠的过程中才想起来这茬,根本没来得及动这腕锁“嘭”的一声砸进了这坦的平原里。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越手脚并用爬起身来,活动了青痛的四肢,掸了掸身上沾染的泥土草枝。

  幸好她这一身仙骨,没那么容易摔死,不然她还真就是古往今来下凡出差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首位仙官。越略微整理一番,才抬起头来,四下观望,入目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中央一片无甚树木。

  但却覆盖了浅浅一层草皮,没有的新土,倒真像是从不曾存在罗酆山一般,越蹲下身来,手掌接地探了探,地下全都是实心的泥土,没有什么额外的空间。

  她只能站起了身,四下环顾又是一片荒芜,更是半点人烟也无,叫她一时犯难,好在她还多留了个心眼,特地挑在未时下来,也差不多是中元节的节点儿,实在不行。

  等到点儿了便是,总能发现些端倪。越走走停停,竟意外瞧见中心开了一株鲜红的彼岸花。彼岸花在界倒是不少见,基本也是半个界的代名词。

  但这花大多是成群成簇开放的,几乎没有这样单独落在外面的。越心中惊奇,走近前正要观察,却不查脚下陡然空陷,整个人直直下坠!

  不过几瞬,她便着了地。股砸在坚实的泥地上,脑袋也重重磕在墙壁上,痛得她倒一口凉气,头脑中也有片刻嗡鸣。待不适之感褪去,她才扶着墙,骂骂咧咧起身:“谁这么没公德心?!到处刨。”

  大约是在地底的缘故,眼前的可见度很低,三步开外便是一团漆黑。越抬了抬头,刚刚掉下来的口只有巴掌那么点大,可见地之深,只是在这片巴掌大的天空中,似乎还悬着一轮圆月。月中的月亮格外清晰分明。

  但越却陡然起了一身皮疙瘩…她掉下来的时候分明还是正午罢?是罢?!掉下来之后也不过几瞬的功夫,怎么天就黑了呢?!越深觉诡异,摩挲了手腕的腕锁。

  正要想法子上去,突然福至心灵,她本来就是下来找罗酆山的嘛,界的事儿本就没几件正常的,越诡异她才越要去。

  越抬眼瞧了瞧陡峭的壁,以及占据了大半口的月亮,这才低下头来口水,重新望向面前的漆黑,后知后觉有些后悔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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