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会无地自容

　　如果可以重来，他不会选择退让，不会…从高空坠落到海里是很疼了。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了撞击，五脏六腑受到了强烈挤。段峤的身体砸进海面的时候，就已经疼得快要晕过了去，他掉进幽深暗蓝的海里，可渐渐的，身上的疼痛逐渐缓解，有了知觉，他想要挣扎，可是越挣扎越难受，想要呼吸，却把海水进了肺里。

　　缺氧让他意识模糊，在半醒半梦之间，他微微睁开了眼，见到了一条极为美丽的人鱼，她淡蓝色的鱼尾，折出瑰丽的光芒。

　　她灵活摆动着鱼尾，黑色柔顺的长发，像水草一样漾在海水里，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鱼。不对，或许这只是他死亡前的幻觉。美人鱼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段峤这样想着。陷入了昏。

　　直到，他感受到嘴里有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被吹了进来，嘴上有种柔软咸甜的润触感，这种触感第一次让他产生眷恋。

　　＊＊＊在段峤狼狈地醒来后，面对一个半人半鱼的少女，他警惕地撑着身子往后退了些，见那条奇怪的鱼，似乎没有意图攻击他，他松了口气。段峤环视一圈，发现自己如今身处一座礁石堆上。

　　他爬下来后，掉了鞋子，踩在了温热的沙子上，解开透的外套。又拧了衬衫的衣角，挤出不少海水。段峤抬头看了眼黄昏。

　　他究竟昏了多久？此时，那个人鱼少女从远处扔了几条死鱼过来，等等？她这是在喂投他？段峤扶额头痛道：“你为什么会救我？”

　　舒晴半张脸潜在水里，她吐着泡泡，不说话。僵持一阵后，段峤放弃和她沟通。段峤在荒岛上升起了火堆，开始烤身上的衣服。过了许久。

　　“因为…你和我长得好像。”人鱼少女像是忍受不住场面如此寂静，主动说起了话。段峤面部扭曲了一下“你是在占我便宜吗？”舒晴趴在礁石堆后面，起身疑惑问道：“你什么意思？”这时段峤才彻底看清她的脸。段峤打量着她。

　　她似乎只有十五六岁，脸圆乎乎的，充了胶原蛋白，神情纯真，她上半身穿着一件奇怪的鳞片背心，她还在发育的房，微微隆起，领口可以看到她一部分的白。一头柔软的黑发长到际，凌乱地披散在背后，由于她的鱼尾太有冲击力了。段峤打量了几眼。

　　就挪开了眼。段峤不自在道：“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说我长得和你像？”段峤他不明白人鱼少女这话，背后的逻辑。舒晴用手撑起自己的圆脸，莹润的瓣微微嘟起：“因为我和你，都是黑头发黑眼睛。我们这种类型长相的，除了我自己，你是我第一次见过也长这样的。”

　　她思索着：“其实也不太一样，你的眼瞳更像琥珀，没有我的黑，也没有漂亮的鱼尾巴。”

　　段峤对于她主动提起的话很有兴趣，眉毛一挑“我们这种类型的长相？”舒晴掰着手指，解释道：“因为我们族群的鱼，都是金发蓝眼睛，连我妈妈都是。只有我不是，我问过我妈妈。

　　在小时候那会儿，妈妈说我这样，是因为我长得像爸爸。”长期生活在海底的舒晴，一直被同辈人鱼排挤，她见到了段峤，自然地感到很亲切。段峤思考一阵后“所以你们人鱼大部分都是金发蓝眼，除了你？”

　　“嗯。”段峤看了她一眼“其实陆地上很多人都是这种长相，不过我们没有尾巴。”舒晴靠在礁石上，鱼尾无聊拍打着沙子。

　　“为什么呢？”舒晴叹了口气。“什么为什么？”段峤问她。“为什么我长这样，却还是人鱼？如果我有双腿，在陆地上，是不是就不会被排挤了？”舒晴纠结地扭动着鱼尾，神情十分苦恼。

　　“那你想要到陆地上生活吗？”“我不知道，陆地上没有夏琼，海里有他。”舒晴低声念叨着。段峤对不上人鱼少女的频道，放弃了这个话题。继而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舒晴。”舒晴忽然改口，她见段峤是人类，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下意识说了自己在陆地上的名字，或者她潜意识里，想区别于段峤和人鱼。

　　“陆舒晴？”“没有陆，我刚刚吐了下泡泡，‘噜’了一下，我就叫舒晴。”舒晴心虚了一下。舒晴问他：“你呢？”面对娇憨的人鱼少女，他如实回答道：“我叫段峤。”段峤用树枝在沙子上，写了自己的名字。

　　舒晴撑起了身子，张望了一下，人类和她们使用的文字不同。“我看不懂。”她惑地摇了摇头。

　　“不过，我可以叫你峤峤吗？”舒晴凑近了。盯着他看。段峤被一阵冻人海风吹了一下“阿嚏…”一个嚏，打搅了他的复杂情感。

　　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冷淡道：“随你。”“那你叫我晴晴，我妈妈也叫我晴晴。”人鱼少女甜软的音调，触动他的心弦。

　　“晴晴…那你是…怎么把我送到这座荒岛的？”段峤摸了摸鼻子，对于不熟悉的女突如其来的亲昵，他稍感不自在。

　　舒晴叽叽喳喳对他说了过程，又拉着他说了海底的好多的事情。段峤面对毫无戒心的人鱼少女，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下来，或许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眼角，多了一丝笑意。

　　＊＊＊陆夏琼醒来后，下意识去找舒晴，却不见她踪迹，想起她是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火，他内心涌上不安的感觉。陆夏琼还是想懂。

　　她为什么生气的原因，他怕自己猜错，长此以往，星星会离他越来越远，他游遍了海底，怎么都找不到舒晴，万分焦急。再之后，他朝着附近的鱼群打听，还是没有鱼知道，舒晴到底去了哪里，他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过。

　　到第二天时，陆夏琼都没有合过眼。舒晴已经两天没有回来了，他急得眼眶通红。陆夏琼又想到舒晴爱去石睡觉，他就一个一个石的去找。

　　却意外撞见呆瓜和茜拉躲在石里，正在尾。里面传来一阵声语。陆夏琼见他们得难舍难分，止住刚想开口询问的念头，扭头就走了。周围庞大的鱼群见陆夏琼来势汹汹，纷纷为他让路。陆夏琼忽然失落无助地停了下来。

　　他试着呐喊了一声：“星星，别躲着我了！”随之，他心中越来越慌乱。路过的森渠，见陆夏琼似乎急得晕头转向的。森渠第一次见陆夏琼状态不对，赶紧凑过来问他怎么了：“夏琼，你在干嘛？”陆夏琼抬眼问他：“森渠，你看到了星星吗？”

　　“你说小丑鱼？她怎么了吗？”森渠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你能不能别这么叫她！”陆夏琼暗蓝色的眼眸里，透出了愤怒。

　　“切，她不在你身边，是不是跑路了？我就知道她见过曜琴公主后，会无地自容，谁让她不当本大爷的伴侣候选人。”森渠撇了撇嘴，讽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