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才二十二岁

　　夏琼回搂住她，长舒了口气“也对，你又不可能长出腿。”可是夏琼想到陆妈妈和自己说，舒晴身上有一半人类的血统。

　　万一舒晴有天学她妈妈舒蔓那样，真的离开月晴海回到了岸上，那他怎么办？陆夏琼想，那他也会追到岸上。很多年后，舒晴后悔过，其实也不一定要对方真的说出我爱你这句话。

　　她当时光看夏琼的举动，就应该明白的。＊＊＊两鱼没有隔夜仇，所以那股黏糊劲又恢复了。

　　他们牵着手，一起游回了家。可最近这几天，人鱼族长频繁找夏琼去完成人鱼族的图腾，舒晴想跟着去，却被陆妈妈拦住。陆妈妈眨着眼对舒晴说：“那是曜琴公主看上了夏琼，族长帮忙找借口，让夏琼过去的，你这个做姐姐的，就别去捣乱了。”

　　舒晴抿着嘴，郁闷了。夏琼去的时间很短，将符号刻在石壁上后，他没有停留，就回家去找舒晴了。曜琴曾邀请他一起去月晴海逛逛，夏琼找了忙碌的理由拒绝了。夏琼回来后。舒晴心里还是不舒服，她眼神复杂盯着陆夏琼。最终。

　　她忍不住开口问：“夏琼，你将来会选择什么样的人鱼伴侣，共度一生呢？”夏琼思忖了一会“伴侣？你是说妈妈和爸爸那样吗？”“嗯。”舒晴眼中有了期盼。“我不知道。”陆夏琼神情迷茫，摇了摇头。

　　其实他觉得不找伴侣也可以，和星星每天一起玩，这样就很幸福了。舒晴又换了个问法问他：“你觉得伴侣重要，还是我重要？”

　　陆夏琼不需要思索，直接回答：“当然是星星重要了。”舒晴眉目舒展，忍不住心情愉悦，继续引导他：“如果将来要找伴侣，你又要和我在一起，你会干什么？”

　　“那当然是带你一起了。家人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如果我哪天找到了伴侣，我也会带着你在身边。”陆夏琼显然还是没有懂舒晴的意思。

　　舒晴口闷了一下，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你真的这么想，你就不想别的？”舒晴这会儿恨死陆夏琼这个榆木脑袋。陆夏琼绞尽脑汁，他望着舒晴，察觉到她生气了。

　　“怎么了。星星？”舒晴哭丧着脸，恐慌道：“如果你和曜琴成为伴侣，是不是也要带着我去琴海！？”陆夏琼想到今天妈妈和他说的，让他把握住曜琴公主，对他们家族是一件好事。

　　而陆夏琼认为曜琴是一个他不太熟悉，刚认识的人鱼朋友而已，根本没有他的星星重要。夏琼以为舒晴是害怕他找了伴侣，会扔下她，连忙解释道：“无论我去哪里，无论将来我的伴侣是谁，我都会带着星星的。星星是最重要的家人。”

　　她听到夏琼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两眼一黑。“别说了！我懂了。”舒晴声音大到，自己居然都耳鸣了。夏琼错愕地望着舒晴，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脾气，用这么重的语气。

　　“星星，你怎么了？”他委屈地想拉住她的手。舒晴推开了夏琼，心中烦闷“你就当我发情期快到了。心情晴不定，对不起。”她扭头，快速逃离了这里，整个人仓皇失措。

　　＊＊＊舒晴缩进了蚌壳。陆夏琼在外面敲了敲，开始反省自己，语气很低落：“星星，你为什么生气，是我又做错了什么？”舒晴讨厌那句“最重要的家人”为什么他都没有想过，把她当做未来的人鱼伴侣呢？家人的话。

　　那自己就是和陆妈妈陆爸爸一样的存在，完全不牵扯爱情。舒晴越想越气，为什么自己要大他两岁，为什么要先比夏琼先懂这些？她想到了陆妈妈说的话，月晴海没有雌鱼配得上夏琼。

　　而那个琴海来的曜琴公主那么耀眼，没有雄鱼会不喜欢，那夏琼真的会在将来和曜琴成为人鱼伴侣吗？可舒晴从小被同辈的人鱼排挤，取外号，说她丑。心情越来越差了，她堵住自己的耳朵。

　　“星星，我不知道你最近怎么了。如果你真的到了发情期很烦躁，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应对，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好吗？”陆夏琼静静靠在一旁守候，可是没有等来回应。

　　舒晴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到了深夜，蚌壳外面的动静小了。舒晴忍不住出来透透气，她记得陆夏琼的话，不能去人鱼少的西边。

　　那边会有海妖，那她能去哪里呢？她又不想到处逛，不想遇到讨厌的森渠。舒晴抬起头，想到海面上，她迅速往上游，想逃离这片人鱼居住的海域，她想看看蓝天和白云。

　　这样心情或许会好点。＊＊＊在段氏集团大楼的停机坪上，一架直升机转动着螺旋桨。一名年轻的男子正慵懒靠着墙，修长的指间夹着半燃着的烟。摇摇坠的烟灰，被螺旋桨带起的风卷走，他张开，最后抿了一口烟。随之。

　　他吐出烟雾后，将烟扔在地上，脚穿著名牌的切尔西靴，直接不耐烦地踩灭烟头，他小幅度扯了一下领带，入了一口顶楼的凉风清醒，他身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一米九的身高，能很好地撑起这身括的行头。

　　可他清晰知道，他自己只是个被打扮的精致的傀儡，他从16岁下了岛，来到S市，是为了替亲爹挡。

　　毕竟一个见不到光的私生子，对段氏的作用也就这样了。表面上他似乎受宠，其实他不过是亲爹的棋子，为了制衡他的大哥和二哥，他轻嘲了一下，随即走向了直升机。

　　＊＊＊朵拍打着蔚蓝的海面。在空旷绵延无边的海平面，舒晴悄悄冒出了脑袋，她微仰起头，感受到了微暖海风轻轻拂面，席卷了略微咸腥的气息后，涌入了她的鼻腔。不久后，她见黎明渐渐升起，醉心于这样美妙壮观的风景。

　　这居然是她独自且第一次看到了出，她四岁之前，虽然曾在陆地上生活过，却是被养在狭小的鱼缸内。

　　舒晴其实没有怎么见过外面多彩的世界，人鱼族群有规定，人鱼是不允许私自游到海面上，说人鱼宝贵的眼睛，会被贪婪的人类挖掉。人鱼游泳的速度很快，如果她真的遇到人类或是路过的船。

　　她会马上钻回到海底的。舒晴探查周围，确认没有任何人类和船只，才放心继续游玩，她遇到同在海面遨游的海豚，她和对方打招呼。和对方比赛谁游得快。

　　等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这种新奇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她又开始想夏琼了。如果这会儿，是她和夏琼一起来到海面看出，该多好啊。

　　“你要小心啊。”旁边的海豚，用鱼类的声波提醒她。舒晴警惕了起来，很快沉了下去，只冒出眼睛，她见证了正在高空中航行的一架直升机，突然着了火，又在“砰”一声巨响后。

　　一个人类的身影，从高空中坠落进了海里。＊＊＊段峤在每年母亲忌的时候，都会回到岛上。

　　他忙完工作，乘坐私人的直升机，这样当天就能来回于岛上，他没想到不争不抢的自己，会换来这样的结局，或许是会和他母亲一样的结局。当飞机失事快要坠落的时候，段峤被迫选择了提前跳海。

　　人在将死之际，会回忆起生前的种种，他在想自己，从头到尾是不是就做错了选择？收敛起锋芒，谦让两个愚蠢不争气的哥哥，就是为了好好安稳地度过这一生？他听了母亲的话，安分守己，却没有来好的结局。这次确实错了。错得离谱，他才二十二岁，一事无成就要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