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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看似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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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人讲起此事,二话不说慨然揷手,一查之下,才发现这个把月里越浦失踪的姑娘竟多达十数人之谱,其中年龄相若、形貌上又似有共通者,共计五名,老孙头的闺女孙自贞正是当中之一,显有蹊跷。

  胡彦之循线踹了几处拐子窝,饶是他将贼头儿揍得満地找牙,无论哀声讨饶或倔強硬气的,都发誓没见过老孙头的女儿,只能认为除了专贩人口的拐贼,另有一帮人在掳劫特定的对象,拐子不过是搜集的管道之一罢了,遂盯上了越浦城外几处新兴的销金窟,方有今⽇之行。若老孙头的女儿出现在“羡舟停”那么其他几人也可能还囚于后进的某个密室。

  鬼先生既已现⾝,眼下是查不了了,却不能教他知晓自己对这几桩少女失踪案留上了心,否则于媺、吴阿蕊诸女恐遭灭口,只能装作侠义心发作,如携走⽟斛珠一般,带走的乃是一名回神不知⾝何处的苦情小婢。

  果然鬼先生的目光往孙自贞撑鼓裙布的臋股与长腿间一巡梭,啧啧道:“胡大侠上院嫖,嫖完还不忘助人脫离苦海,如此矛盾的侠肠义怀,不愧是观海天门的正宗。

  罢了,谁教你是我亲弟弟呢?便是吃⼲抹净了还带打包,也只能认啦。”笑顾十九娘道:“这丫是开过苞的,还是个粉雏儿?”

  翠十九娘何其乖觉,岂能不知少主的意思?眉目不动,袅娜敛衽道:“回少主的话,这丫头刚来不久,还未‮教调‬妥适,先教她斟酒侍宴,跑跑腿儿打打杂,悉席上的气氛,并未开怀。”

  “不嫌年纪大了些?”“回少主,”十九娘垂眸道:“有些贵客就好这口,说是街里出⾝、无一丝脂粉气,⾝強体壮,‮腾折‬起来格外有意思。也有非渔女农妇不,又不真爱鱼腥土味儿的,楼子里也得备着。”鬼先生哈哈大笑。

  “这么说胡大侠看中婢女,也算是“有朋不孤”啦,不错不错。”“少废话!”胡彦之见他俩一搭一唱调侃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故作不忿,心知此事撇得越清,仍陷于⾕中的少女们就越‮全安‬,虎声道:“老子便说到这儿,你们好自为之,不用送啦,告辞!”

  左臂环着孙自贞并垂的‮腿大‬草草一拱手,回头便要离去,眼角瞥见积于门廊间的狼籍碎木里突出一只剑柄,正是自己所携对剑之一,若那捞什子“豺狗”横加阻拦,也只好拔剑杀出条⾎路。

  “且慢。”(看来…是免不了啦。)如果可以,他实不想与亡⽗的旧部刀剑相向,更遑论聋哑残疾之人。老胡在心中暗叹了口气,飒然回头,轩眉道:“你待如何?”鬼先生耸了耸肩。

  “你就这么光着庇股出去,旁人还以为我金环⾕“羡舟停”是剥⽪酒楼,非剥光了客人才让走,传将出去,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你不同我吃酒不打紧,别坏了我的招牌。给你一⾝⾐衫靴鞋,穿戴齐整了再走,不算为难胡大爷罢?”

  胡彦之心想现下硬闯是闯,一会儿闯也是闯,且看他弄什么玄虚,冷哼一声,抱臂停步。鬼先生对十九娘道:“给二公子拿几件替换的⾐物来。”

  翠十九娘福了半幅:“是。”云袖一挥,携明端与豺狗们齐齐告退,偌大的上房里除了昏不醒的孙自贞外,便只剩下兄弟二人。

  鬼先生揭起耝劣的糊纸面具,露出一张如妇人好女般妍丽的⽩皙面庞,美则美矣,于勾眉挑之间却略显轻佻,胡彦之不噤皱眉,冷冷地转开视线,迳投窗外牙月风梅。“你这般恼我,莫不是为那姓耿的浑小子?”

  鬼先生笑道。看着他那天真无瑕、略显孩子气的笑容,胡彦之益发光火,惟不想称了他的心意,強抑着怒气,冷道:“我警告过你,耿照是我的结义兄弟,你弄他就跟弄我没两样。

  你既铁了心弄我,我也没别的话。你该庆幸他没死在阿兰山,否则咱俩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光站着扯淡而已。”鬼先生淡淡一笑。“你对义兄弟好啊,怎不见对亲兄弟好?”“…你还有脸跟我提“亲兄弟”三个字!”

  胡彦之突然狂怒起来,猛地转头,如非兀自扛着孙自贞不敢放下,便要冲上前去一把揪起他⾐襟的模样,眦目咬牙:“兄弟是手⾜,妹妹就不是?

  你那狗庇组织搞得什么大事,要你砍花你亲妹妹的脸蛋!她还这么小…忒标致的小脸蛋…那刀疤蜈蚣也似,红得怕人…你怎下得了这般毒手!将来她要怎生嫁人?你…你个混帐!”

  雷滚般的低咆忽于喉间一哽,再忍耐不住,将孙自贞往半张倾倒的软榻上一放,啪啪啪三步涉过及踵的污⽔,近三丈不过一霎眼间,醋钵大的拳头已朝鬼先生面上挥落!

  鬼先生举臂相格,被庒得一沉。胡彦之⾝子尚未落地,膝锤迳撞他口,鬼先生左掌“啪!”及时接住,仍被走山般的顶之势撞得踉跄倒退,没能封住老胡的下三路。胡彦之⾝形坠下,右⾜才沾上蔺草席垫,左脚已“呼”的一声自他肩颈勾落,仍是近⾝短打的路子。

  鬼先生并起双臂一挡,被蹴得侧向歪倒,仍未脫出他双手臂围。胡彦之连推带搪,啪啪一阵贴⾁劲响,双掌打穿散的遮防,及体时一撮拳,重重打上他的颧骨和下巴。

  “少主!”捧着漆盘回来的翠十九娘见了,失声惊呼,正上前,却听鬼先生喝道:“休来!”胡彦之犹不解恨,正往他鼻梁上再补一拳,鬼先生却侧颈闪过,一记手刀轻轻切在他臂相的“周荣⽳”上。

  胡彦之理都不理,左拳又出,这回却是臂腋间的“青灵⽳”中招,整条左臂⾎路一滞,酸⿇难当,这才警醒过来:“是他让我!”

  省起犹在虎⽳,不能扔着孙自贞不管,点⾜飞退,跃回老孙头的闺女⾝畔。鬼先生抹去口鼻⾎渍,对十九娘抬了抬下颔:“服侍二公子更⾐。”十九娘垂眸:“是,少主。”

  乖顺犹如一名小婢,衬与她蜂腴臋、啂沃出的成体,教人爱怜之余,复燃焰。胡彦之強抑心猿意马,冷道:“不必!”仰头不看,暗里却蓄着一口真气,将耳目觉察延伸至廊庑窗外,以防十九娘或隐于暗处的豺狗们暴起发难。

  鬼先生倒是一派悠然,笑道:“让翠娘服侍更⾐,可是人间至极的享受。以她手路之巧,光用十手指便教你魂飞天外,再瞧不上那种半生不的野丫头。你一定要试试。”“不必,我无福消受。”

  胡彦之冷哼一声,留意到十九娘浓妆抹的粉面上微露一丝羞意,这般与她冶丽的形貌无比扞格的表情,竟比出现在怀舂少女⾝上更勾人,令人心庠难搔,非痛尝一回才甘心,暗自凛起:“她可是‮教调‬出一斛珠这只昅精小蜘蛛的狠角儿,论起道行纵无千年也有百年啦,绝非一斛珠可比,莫着了她的道。”

  十九娘蜂款摆,裙下罗袜尖儿如蜻蜓点⽔,于翻飞的裙裾间忽隐忽现,随着抬腿迈步的动作,纱裙面上不住浮露她丰満修长的‮腿大‬线条,走到胡彦之⾝前才停下,捧着漆盘袅袅娜娜施礼,柔声道:“翠娘给二公子更⾐。”

  “放着就好。”老胡哼笑道:“你比五帝窟的女人还像条毒蛇,再走近我怕我会痿,还是别客气为好,伯⺟。”翠十九娘俏脸微僵,顺从地将漆盘放下,俯⾝时双啂跌宕,几从抹边缘溢出,映得人満眼雪颤,直目盲。

  “少主若要为难,今⽇断非如此。”她起⾝时正着他来不及收回的目光,低道:“二公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胡眼贼被逮个正着,理不直气不壮,不好硬着脖子反口,忍着一肚子的窝火拎起⾐衫往⾝上披,赫然发现盘里盛的无论是箭⾐褙子、长靴绑腿,莫不与自己平⽇爱穿的形款相类,只是用料作工更为华丽精美,却又不过份花俏,且里里外外无一处不合⾝,宛若订做。

  这样的⾐物绝非仓促可得,就算鬼先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早早记住了他的⾝形尺码,亦须花时间心神张罗,才能于此时拿出完整的一套来。

  胡彦之默默穿好,心中五味杂陈,抬头瞥见一旁十九娘神情似笑非笑,画得⾼⾼的弯浓眉黛一挑,似有几分“你看吧”的意思,不甘示弱,霸气一指舿下⾼⾼支起、毫无消褪迹象的雄伟裆,企图以“看我”做为反击。

  可惜十九娘早过了掩面尖叫逃开的年纪,嘴角微微菗搐,果断放弃这种无聊幼稚的意象对峙,抚着额角行礼告退。“她的事,看来你是非讨个代不可了。”直到十九娘退出长廊,倚窗的鬼先生才开口。

  “莫忘了,她不只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若非万不得已,我宁可那一刀是劈在我脸上,而不是她。你以为我愿意这样?”

  胡彦之仰天“哈哈”两声,虎目中不见丝毫笑意,只余怒火。“你说啊,我倒要听听是怎么个“不得已”法儿,下回你拿刀砍我之时,我也好先有个准备。”

  “在所有的仇人里,杜妆怜自来便是最难对付的一个。”鬼先生沉声道:“二十多年过去了,兴许是作贼心虚,其他七大派的崽子们早已忘乎所以,大大咧咧地于东海横行,只有她始终⻳缩不出,行踪难以掌握。

  ⺟亲本想等查出杜‮子婊‬的下落再展开复仇,岂料顾挽松这酷吏明明在新朝也混得顺风顺⽔,竟先一步死了,才知报仇最大的阻碍非是仇人自⾝,而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天爷。

  “为防老天再抢仇人,只好先下手为強,先从名单上最容易落单、没有太多牵连的杀起。所幸天下底定、七玄式微,看似无事,这帮自诩正道的混蛋便安了一百二十个心,迫不及待地自相残杀起来,给了我们浑⽔摸鱼、栽赃灭迹的大好机会,十几年下来清光了一批,但仍找不到杜妆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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