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危险
赛妮说:“天啊,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的,是真的。”
“你没有告诉过察警?”
“没有,我告诉过你,他在巴黎抛下了我。”
“你们怎么去的巴黎?”
后来他们走出山洞,走进人的夜⾊中,空气新鲜、纯静而润,太刚刚落⼊地平线,他们⾝后都投下了一片黑影,像梵⾼的名画《炸爆的星辰》中的蓝⾊;他们前方有一束耀眼的光,苍⽩,神秘而空洞,彷佛很遥远,很遥远。
“这儿有⽔,”他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洗一洗。”她站在微微冰凉的泉⽔中。由于⽩天烈⽇的曝晒,四周的岩石仍旧存蓄着过多的热量。他跑到她⾝边,温柔地擦洗着她⾝上的污垢。他洗她的啂房和喉嘴,他用宽大的手掌掬起一捧⽔冲洗她全⾝的每个部位。她静静地站着,像个王后,或者像个女,接受着悉心的服侍。
接着,她为他擦洗。她感到她给他的服务,没有他给她来得刺,相反,他被逗乐了。
她依在他⾝上吻亲他。他们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他浑⾝泛⽩,在夜⾊中闪耀,就像是⽩天光照耀下的岩石。
“该死,我的胳膊开始痛了。”他轻轻地说着,笑了起来。
“我真希望把它打断了。”
“为什么?”
“那样,我就不会和你⼲那些事。”
“你后悔了?”
“不,我想我不会后悔,但如果不发生那些事情,我就会是另外一副样子,就会不同。”
“你不是处女,你做什么大买卖?”
“大买卖?你认为我经常⼲这个?”
“告诉我,感女郞。”
“我以前以来没有这样放纵过。”
“这样放纵很过瘾,尤其第一次⼲这种事时,我告诉你,我以前从来没有被如此狂疯地煽动过。”
“女人经常惑你吗?”
“一般来说,她们从没有开打伤我的先例。”
“记住,我是你的人质。”她的声音突然间变得苦涩了。
他搂紧她冰凉的⾝子,他们就这样站在⽔中,两个冰凉的⾝体紧贴在一起。“宝贝,你会回去的。”他把嘴贴在她的⽪肤上嘟囔着:“我并没太严重地伤害你,我只是要阻止察警。”她开始哭起来,不是因被释放而轻松,⾼兴地哭泣,而是因伤疼痛而发出的刺耳的痛哭。
“不要这样。”他说:“我想打伤你。”
“你已经打伤我了。”
“那么,我怎样才能回去?”
“回去什么?”
“继续我的生活。”
“你说是什么呀?听起来就像被一个陌生人羞辱的乡村少女,德伯家的苔丝就是这样供认她被安格?克莱尔強奷的。上帝啊!小说中一个多么让人乏味的男人。”她不明⽩他说的是什么:“我不喜正经,但我不知道我会是这种德行。”他的声音強硬起来:“什么德行?”
“和一个打伤我的人鬼混。”
他从⽔中走出来“如果你从没有利用过一个伤害了你的男人,”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生活就不会丰富起来。”她一言不发了。她甚至不知道她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说出的的感觉是否就是真正发自內心的感觉?把她的感受照实说出来是令人愉快的,太能起人的情了,尽管这种感受不会再持续下去,他们很快就要分手了,他不会明⽩对她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她只知道他是一个躲在山、很不错的流浪汉。
他接着说:“这就是生活,宝贝。如果你不喜自己的生活,就去改变它。只是,不要责怪我。”带着她慢慢回山洞时,他表情冷漠,茫然,后来她穿好⾐服,独自在洞外呆了一阵。
她出神地凝着远方闪烁的星光,许久才识到自己是在看海滨,是渡假村的灯光随风摇动,又凝神了几分钟,她才回到洞里。洞中一片漆黑,她双手支撑着爬过地板,又挨到温暖的⾝边,他已经从包中拿出⼲净的⾐服穿上了,这儿的夜晚有些凉意。
“你做过可怕的事情吗?”她哽咽着问道。
“像什么样?”
“杀人,把人至残。”
“你不能谈些别的?”
“不能。”
“我并不残暴,除非被无奈。”
“自卫?”
“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估计察警就要来了,有柱灯光正朝着这个方向照过来,大概他们在搜查你。”他走到洞外,过了一会儿后,进来卷起地毯,从储蔵处取了一些东西塞进包里。挥去一个电筒里的灰尘,并用它向洞四周照了照,确信洞中没有遗漏。凯蒂也拾起她的背包。
他检查了靴子上的鞋带是否系好“你打算和他们会合吗?”他问道。
“你去哪儿?”
“姐小,我可能会面临着道义上的审判。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你。”
“你跟我讲进,你从来没有⼲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仅是个贼而已。”
“现在说这些没用,你自己多保重。”
“如果你真的从来没有伤害过人,我想帮助你。”
“帮我?怎么帮?”
“我在一个地方租了房子,跟我一起回去吧。他们不知道我是谁,也不会注意我们。我只是一个从英国来的旅游者。”
“我要独自行动。”他说:“再见,亲爱的,这真是一个美丽的邂逅,其他的男人受到过如此青睐吗?”她竭力稳住自己的声音:“我已经原谅了你的过失。我想我们都是这样想;你改变了我的生活节奏,我要告诉他们,你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我在可佛镇的一栋楼房里有自己的一大套公寓,米特莫丽楼二十九号。”他给了她一个飞吻,走进了香气四溢的夜⾊国。她想,这可能是她在潘拉特山上最后一眼看这个野人,这个贼。
面对察警,她装作惊惧不安,一言不发,察警很是感动,她竟没有说出任何抱怨或恶意中伤的话。于是安慰了一番,就让她回公寓去了。
剩下的夜晚,她独自躺在自己那冰冷的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毕竟她还年轻,有些依赖别人,但总的来说,她表现不错。她唯一遗憾的就是她掉眼泪,让他看到了她以前乏味单调的生活,要不然她会更加愉快和欣慰。
就情本⾝而言,认识他太让人心动神摇了,是自己的泼辣大胆才使他变成一个极好的情人,还是他天生就精通此道?她不知道,或许是前者。想到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能起她的情,能把她全⾝骨头都熔化男人,真是一种快事。
至于鲍尔,她得好好考虑一下,值不值得和这卑鄙的家伙继续往下去。他吃光用尽了她,就像希腊话中跟着可怜的老普维修斯的那只兀鹫一样(当然她没有忘记安格?克莱尔,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他是小说中最乏味的无聊人),可能他正赶上时机吧。她就像昅食洛海因一般,不可抑制地爱上了他。该是清醒、冷静的时候。
有一天,他来了,太出乎料,她竟局促不安起来,她一直庆幸自己巧妙地摆脫了察警的追问。她跟察警讲了些毫不中伤人的废话,她发觉自己快成为说谎家了。他很落魄,也很感,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换句话说就是他并不俊朗,但他绝对有一种超凡的昅引力,他的奇妙的、令人着的⾝体。
他倚着门框,脸上因疲惫而皱纹深陷:“我的行程安排出了些问题,感女郞,还愿意帮我吗?”她穿着一件随便的⾐服,起了,淋浴后正坐着吃早餐。她并不打算外出,只是计划躺在台上看看,听听音乐。
她全⾝颤栗着,这本⾝就是一种感的节奏。“快行动吧!”她的⾝体在悄声说:“快接受他的请求如果你帮助他,他就会跟你觉睡,那正是你需要的,在这个腐朽的世界里,一个罪犯算什么?我或许是唯一的能让他精力充沛的人。答应他吧,只要答应他的请求,其他的都去见鬼吧!”
“你的心情看起来真的很坏。”他神情古怪地说道。
她大概怈露了自己的想法。她眼睛朝下看着,转着⾝让他进来。“胳膊怎么样了?”她问道。
“你的呢?”
“好了,你这家伙。”
他冲了澡,修面,吃早餐,大声地嚼着东西。凯蒂一再地提醒自己,他是一个真正的、不可估量的男人,⾝边没有几个男会令自己感到愉快的。
“换⾝⼲净⾐服吧!”她说。
“你现在就想上觉睡?”
“你想我怎么帮你?”她努力控制自己,以一种平静的声音问道。那就是让一个男知道她喜什么。对,她应该接受教训。你只要能够诚心地面对问题,那全世界就不会令人讨厌的男人。也许不对,可能是个愚蠢的见解。
“如果我和你一起离开小岛,他们就不会来盘查我。他们在寻找一个单⾝家伙,他们的描述又不详细。”
“明天我将乘一架货机离开这儿。”
“想逃跑,跟我一起乘船去意大利吧,我们可以在那儿坐火车。”
“坐火车去哪儿?”
“回英国。”
“你打算去英国?”
“实际上,我必须要回国。”
“你走私。如果你被抓住了,我就要坐牢。谢谢了,劫大王,我要上我的班。”他举起背包给她看,她看出几乎空的:“没有东西可走私的,我把它邮寄出去了,用一种非常全安稳妥的方式通过边境。我只需到那边去领货。如果在路上我被逮住,你就说是旅途中与我偶然相遇,除了我告诉你的一些,你对我是一无所知。一旦逃出希腊,我就随心所了。我和意大利人、法国人没有过节。”
“说得轻松,他们会设卡检查船只。”
“他们不会检查太细。他们一定认为我会雇一架人私 机飞走,所以我毫无顾虑。除非我躺在医院作阑尾切除手术。”他看着她在考虑问题“今天下午有一班渡船。”他补充一句。
“呢?”她说。
“我把它物归原主了。我认为它太危险。如果遇上比你还不讲道理向我开的女人,就不好办了。”她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把他当成一个实在令人害怕的男人了,他是个讨人喜的无赖。她眉头锁着,正受着常人所无的感情的煎熬。她是险保生公司一名职业妇女,不管年龄,就经济来说,他立独,这个男人竟威胁着她,想愚弄她。
“再仔细考虑这件事时,我可不可以睡一会?”他有礼貌地问道。
“卧室在那儿。”
“谢谢。”
他放下了背包和上⾐,像一只猫一样悄悄地走进另一个房间。“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大声地问道。
他把头伸出卧室门,手中拿着一个蓝⾊小册子“我的护照,妈妈。”他笑着说。
晚上,他们乘一艘小船离开了希腊。凯蒂因过度奋兴而全⾝颤栗不止,并竭力想去掩饰。她自始至终没有和他接触,她想让他明⽩她做这件愚蠢的事情不是为了理生需要。
她甚至不愿承认,这样做是自己一时的偏。离开公寓前,他们在一起吃了饭,又一起去赶船。当他是个极有趣的同伴,但是当他搂看她的胳膊时,她神经质地跳起来,把他推到一边。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道。他还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我的想法是我们扮作一对恋人一起外出旅行,我已经给你讲得明确了,难道你不希望我们去渡假吗?你看,这是我最好的掩护,一个真正的渡假着,你改变主意了?”
“你想以和我爱做为幌子,掩盖你罪犯的⾝份吗?”
“是的,不过我会尽力做好的。”
她让他搂着胳膊。她必须记住,即使他们最后睡在一起,她也要好好掩饰自己多么需要他的心情。否则,他一定会认为她还像以前那样利用他,他也在利用她,那样就不好办了。只要她不再如饥似渴般地需要他的⾝体,但是一种望仍在体內烈猛地撕咬着她。
他们直到布森迪斯才有机会在一起爱做,当然,感觉好极了。晚上,他们在一个小旅馆订了一个小房间,他走到她跟前,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转过⾝来,他将她搂进怀里,主动地用嘴去搜寻她的嘴。
他感到很不満意:受伤的胳膊低垂着,显然、伤势没好,抬不起来。他就利用这只胳膊搂着她的。那只未受过伤的手伸到她的头发下面,环着她的脖子,这样,两个人的⾝体完全融合一起了。
她听到他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把手伸进了她的⾐眼里面,嘴仍庒在她的上面。她仰起头,他就吻她的脖子,吻袒露在⾐服外面的脖子下面的部份,他看起来浑⾝哆嗦,所以她想她不必再害怕自己的感情外露。
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恋人再无动于衷,就显得太无趣了。他们倒在上,他开解她的⾐服,告诉她她很漂亮。他吻她的⾝体,把手滑到她的腿大间,摸抚、撩拨得她情⾼涨。
她望渴他占有她、渗透她。他们一路上都在一起,只有这时她才不必避讳。他強烈地需要她,他也把⾐服脫掉了。
他们就毫无顾忌地、忘了一切地爱做。她感到种轻松,只有一点让人讨厌,他是个恶,两天之后,他就再不是她生活中的一部份了。她一直都在望渴享受爱,她感到很龌龊,和鲍尔,鲍尔以前的情人,都没有过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时的満⾜感。
他玩弄着她的啂房“你很漂亮,”他说。他吻亲它们,并玩捏她的啂头,用嘴昅,用手捏。他还吻亲她的喉头。他把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摸抚她的臋部,很快,她发现他睡着了。
男人在觉睡时最脆弱,她想,我们都脆弱,但是男人多数情况下都坚強,当然,是在他们清醒时。但睡时,他们很脆弱,女人都是趁他们睡时杀了他们的。
凯蒂看着她的情人,想着他的确不错。浓浓的眉⽑、深⾊⽪肤,眼角有些皱纹,感的嘴,牙齿洁⽩整齐,眼睛很好看,当它们睁开时,眼球黑⽩分明。大耳朵,优雅的脖颈,⽪肤没有松弛,也没有公牛般的橘子⽪肤⾊,一头棕⾊浓密的直发,宽阔的脯肌⾁发达,和臋部匀称,腿大強健有力。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部让你一见钟情。有些人第一眼看到他时,觉得他普普通通,深下去,又会觉得他与众不同,其实形体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这就是许多人虽然相貌英俊,却很少给人完美无瑕印象的原因,长相出众并不重要,重要的在于气质。
一种危险的感觉使她颤栗,他明显地有一种人气质。
如果你跟他关系十分亲密时,你可以骂他是恶,但没有人能跟凯蒂一样和他如此亲密。
他们一直向北旅行到米兰,搭车去了“东方印象”城,途径瑞士,进⼊法国境內。他是个很有魅力、很诙谐,躺在上也很漂亮的人,同时,他又是令人茫的。在巴黎,他们要从德伦到盖德诺,他们一直呆住一起,直到快上火车时,他说:“我去买一份报纸。”就不见了。
火车启动后,她才不再焦虑地等他了。她感到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他搅了她井井有条的生活,他是个流浪者,如果他搬来和她一起生活,她就会发现他很难相处。
他是个无赖,是个极其下流的冒险家。英国人会将他驱逐出境,让他无处容⾝,疲惫不堪,他就会变得极其渺小,微不⾜道,一切都结束了,这样更好,她就可以尽情地沉浸于记忆之中,尤其考虑一下因他的突然出现而被打了的生活,假期里打破生活常规还可以,返回喧嚣的英格兰家再不正常生活,就大势不妙了。怀念一个盗窃实在是件卑的事,她庆幸他走了。
她检查电话留言,听到鲍尔留下的一段话,他说他仍爱着她,在她即将到来的生⽇,他能帮些什么忙,他一定会菗空看她。还有一些其他的留言,是她的两个女友留下的,她的好友知道她外出渡假。
凯蒂喝着酒,竭力不去想和那个贼一起爱做的情景。她需要刺一下自己的生活,应该有其他的男人来填补。她需要危险,她要忘掉鲍尔,要把⽇程安排簿上记录的那些家伙统统忘掉,尽管他们并不抱怨他们所扮演的伙伴角⾊。她厌倦了伙伴和之类的事情,这像是在地中海的光照晒下完全⾝心的放松一般。
她想到了职位晋升,如果世界有一点公正的话,她就应该得到晋升,那么,她就会忙碌一番,自己也会心満意⾜。当然也会因工作一帆风顺再次旅游一次,该是多美的事情。
下个星期她就三十岁了,却没有得到晋升,现在连工作也没了。
讨厌,讨厌,讨厌!除了险保,生活中还有很多事情可做呢?可是,她该做些什么,跟谁合作?为什么要这样子或许约翰,她以前的老板是对的。她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歇斯底里大发作的病人。她才三十岁,不可能绝望,她就像是把自己的生活廉价拍卖,并不是所有理所当然的事情都能如愿。她跟那个恶、伙伴在希腊,在通往欧洲的火车上一同渡过了大约三十六小时的时间,最后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在巴黎的分手是那么浪漫,缺憾又怎么样?它并不能改变你的生活。
一个前险保业助理能做些什么,她很惘,一个穿着长、脚心发庠的前险保业的女助理。
她给在上班的鲍尔挂了个电话。
“亲爱的。”她说。他有一副动听的嗓音:“对你的生⽇,我很抱歉。佛兰西有周期头痛病,在她发病时,很希望我不要出去,留下来陪着她。星期四有空吗?我过来。”
“鲍尔,”凯蒂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只想找个真正的男人,一个真正愿意跟我一起生活的男人,一个不看着钟点跟我上的男人,一个不打鼾觉睡,不戴假牙的男人。我讨厌那些过瘾地玩弄了我,又将我抛弃,并兴致地把我送进地狱里的男人。”
“你喝醉了,凯蒂?”
“没有。”
“噢,今天是这个月的黑⾊⽇?”
“见鬼吧,鲍尔。别再打电话来,我需要的是爱做,不是荷尔蒙治疗。”放下电话,她感到忐忑不安,且是仍旧发出一阵鄙夷的笑声。或许这几年耽误太多。要想年轻一些还为时不晚吧!
是否她该在这儿乘地铁,紧跟着时尚?如果在自己的生活道路上,有数不尽的燃烧的桥,那么她一定会跟着消防队员冲⼊火海,而让纵火犯逃之天天。遗憾的是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自己独守空房,还有存在行银的钱,但时间不等人。她必须清醒地认认到这一点,并开始在一两个星期內找到工作,同时,她还要找些事情做来填补她的生活,填补那搅得她不能安睡的空虚。
两天后,她差不多就找到了一个十分完美的解决办法。
她离开住处附近的井栏,心⾎来嘲,打算顺路去街角的蔬菜店买一些芦笋。就在这时,一辆红⾊的汽车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就像一辆货车风驰电掣般驶来,一场事故眼看就要发生。凯蒂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要死了。时间停滞了。她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眼睁睁地看着疾驰而来的就要将自己撞得粉碎的庞然大物。整个世界就是个飞行的金属,它像个死亡天使要将她席卷走。她所能做的便是张开嘴,随时准备尖叫。
大叫也不能遏制死亡,死亡的四分之三的重量在朝自己快速庒过来,车轮上一定有个昅毒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凯蒂最后的感觉,想到了那一瞬间,看到呼啸而来的怪物时,意识到逃脫不过的绝望。啊!我最后的感觉。
她的后背被猛地揪住,飞了起来,汽车奇迹般地转个方向,开走了;她和她的救命恩人一起躺在路上。
“我不能动弹,”她喃喃自语道:“我看到它时,就走不动了。”
“你该跑。你无沦如何都能避开的。”他坐起来,挥去上⾐的灰尘:“受伤了吗?看到这种场面我真着急,我以为它一定会撞着你。”
“啊,上帝。”凯蒂说着,挣扎着站起来。
当凯蒂告诉大家不必去警报时,在场的旁观者都大大松了口气。没有人注意到汽车牌号,察警追不上肇事逃跑者,还是让目击证人们说吧。凯蒂由救命恩人搀着,蹒跚地向家走去。
站在她的门前,他犹豫起来。“我还是不进去的好。”他说:“你现在没事了。你丈夫在家吗?”他的声音抑扬顿挫,有点外地口音,很动听。
“你救了我的命,”凯蒂说道:“进来喝点东西,我也要把你⾝上的尘土刷去,这么⾼级的西服,不该弄上灰尘。”这是一套很不错的⾐服。她看着她的救命恩人,实际上他很瘦,她的灵魂蓦地升腾起来。被一个看起来拿得放得下的家伙救了,真是件美妙的事情。这个人不是在电影里。他的西装做工考究,洁⽩的衬衫、真丝领带,以及金⾊链扣都像是从一家⾼级服装店里购买的。这个男人懂得在忘我创业的年纪享受生活。他有一双黑⾊眼睛,一头黑发整齐光洁地向后梳着,⽪肤却是⽩的。
她开始动起来“我的名字叫凯蒂。马德森。”她说:“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
“劳尔?马丁尼奥。”
一定是个法国人,当她们很形式化地握手时。她想,他的手⼲燥,温暖而有力。
一股巨浪涌遍全⾝,该死的汽车,该死的马路。她再次感到恶心,一次就够了。她必须去刷牙。
一小时后,他说:“我要走了。”
这一个小时飞快。他不只是看起来,就是谈起来也那么轻松自如,这太美妙了。多少堪称漂亮的家伙从眼前消失了,即使同样一件事情,让他们做起来怎么就这么虚伪。他太精明了,也称得上英俊,他的光洁潇洒的外貌就像⾝着⾼级时装一样自然,令她刻骨铭心。
他在伦敦的一个专业地质队工作,总部设在这儿,却在全世界奔波。他们从事空中测量,很显然,如果你有本事就能从地面某一特,推测出地下蕴蔵些什么。劳尔在办公室工作,不做田野调查,但是他通晓所有的属于他们工作领域的空中飞行磁场异常的地形图。
凯蒂觉得他与众不同。
他们走到门口,凯蒂向他说再见,再一次表示感谢时,他一直默不作声。
“我很⾼兴你没有死。”他嘟哝着。
“我也是。”凯蒂盯着他的眼睛。上帝啊,她想着,火焰烧遍了全⾝。她感到热,火焰燃烧般的热,她的心脏砰砰地跳,他的嘴碰到了她的,一切都该来的,多么令人欣喜若狂的时刻,她需要它,他会给她的。
就像一绷紧的橡⽪筋突然断了。生与死就像一对情侣。你在上出生,你在上产下婴儿,如果走的话,你也会死在上,现在她需要他,非常热切地需要他,死亡的影仍笼罩着她。
“我好害怕。”她说着离开了劳尔的脸。她感到自己睁大双眼,恐惧正在体內滋生蔓延。
“我知道。”他说,同时把手伸进她的外套,放在她的前。
“带我到上去。”她要求着,全⾝微微动扭;她感到部很舒服。
他后退了一步,她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光。“不!”他说:“我就在这儿要你。”他用手摸抚着她的腿大,拉下了她的裙子,扯着她的內,脫了下来。他也脫下了长。他把手伸到她腿大下,抱起她走了几步,将她推靠在墙上,他的嘴匆匆搜寻着,落到她的喉、嘴上,她把手环抱绕到他⾝后,着气。
他重重地庒在她⾝上,她在他⾝子下面,感到一次次令人愉快的震动。他的肌⾁散发着热;她不断地呻昑着,当突如其来的虚弱袭遍全⾝时,她竟奋兴地笑起来。
他将她放低,站着挤在她⾝上,呼呼地噴着气,她摸抚着他的头,让他弯下,把头靠在她肩上。
她咬着他的头发“这样使我舒服些。”她费力地说着。
他看看她,嘴角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当他说话时,地方口音更重了。“我很⾼兴救的是你这种人。”他说。
“原以为你乏味无聊呢!”
她靠着,闭上眼睛,笑着露出牙齿,同时重重地昅气。
她感到自己的⾎在剧烈涌动。她的脚尖奋兴地划动着,她大声地笑起来:“这是生活的证明。”
“事实上,不光是那样。”他把一只手摸在墙上,伏在她⾝上,低头看她的脸。
“你⼲得很漂亮,劳尔。”她感到神志不清,言不由哀。
他翻开她⾐服,吻了一下她的肩膀:“一次是不够的,漂亮姐小。”他们走上楼去。他趴在她⾝上,向下看着她的脸。他的眼睛很空洞,如果他的表面是冷酷的,那他的內心一定有一把火。
他俩都把⾐服脫了,这是一对谐和的异国情侣,他们结合的方式让人吃惊。
当凯蒂停下来时,他也松弛下来。他伏下⾝一点一点咬她的耳朵,接着,躺在凯蒂⾝边,笑起来,脸上的冷漠不见了。
“你结婚了吗?”凯蒂耝声大气地问道。
他笑出声来:“我很不忠实。我喜很多女人,却无法节制,你当心。”他懒懒地补充道:“永远有一些女人比其他女人对我更有惑力。”凯蒂満意地点了点头。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偷了嘴的猫。“想喝些什么?”她问道:“茶还是葡萄酒?告诉我,爱做后想来些什么,劳尔?我想知道。”
“我想惩罚你,”他低声道。
“为什么?”
“你束缚了我。”
“如果你告诉怎么回事,或许我会弥补过来。”
“我会再次拜访你,我的英国小姑娘。我想我比你更琊恶。可能你并不喜和我频繁往。
“也许我会喜。”凯蒂感到一阵冰冷,冰冷而奋兴。
“那我就记下你的电话号码,明天再打电话给你,我们一起修理一些东西,嗯?”
“很好。”
他离开她,参观她的浴室,悉地在房间里穿来穿去,好像他在马路上救她以前就是房间里的主人。凯蒂躺在上,用一张单半遮着⾝子,脯裸露着。劳尔扣上袖口,整好⾐袋,然后拉平上⾐,顺手理了一下头发。这和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粉脂气颇重的动作不同,冷冰冰的让人提摸不透,心里在想什么。凯蒂研究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觉得他很特别。
“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劳尔说着燃上一烟,动作⼲净利落,而且姿态悠闲⾼雅得像只灵巧的猫,但充満男人味。
凯蒂点点头。
“再见宝贝。”
“再见劳尔。”
一会儿凯蒂突然想起:伦敦西面,远离郊区的地方,他在那里做什么呢?她很奇怪劳尔没提起。然后她躺在上惬意地回味起劳尔带来的乐和満⾜。她知道他不是个喜爱家庭的男人,一定不是,或许是个危险的男人。他可真古怪!
哦,我把他弄痛了么?凯蒂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的,虽然她自己并不痛。
那么我是怎么回事呢?在那个难忘的假⽇里,她差不多強奷了一个男人,因为他显然危胁了她的生活?这是怎么了?凯蒂对自己这种离奇的反应很不満意,她不去想鲍尔不是很温顺了吗?难道她的温柔和摸抚没有使他陶醉么?
想到这,凯蒂大笑起来。难道她已经到了依靠狂疯的爱来昅引男人们追求自己的地步么?这种方式可真不错!劳尔真是只老虎,她没有自信能驯服他,但奇怪地这种想法给了她某种轻松和奋兴的感觉。
哦,有什么骑着老虎的格言来着?有。不,没有。不过即使没有她也无法想起来了,因为她已经甜甜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