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恐惧
“你害怕吗?”他问道。
“像是去地狱。”
他在她的⾝子下面始终没有把扔掉。
“太不浪漫了。”赛妮说。
“你真得这样认为?”
“那还用说。我们喜浪漫,当然,我们也知道我们需要浪漫。可是当你能够拥有⾜够的杜松子酒,丰厚的薪金,早晨在一个气派的别墅里醒来时,谁还愿意在公司里手拉着手,傻乎乎地盯着别的眼睛看呢?”
“当然,早晨我看起来仍像是在地狱里。”凯蒂附声道。
“你已经够浪漫了。你跟了一个结过婚的男人,但他又不打算给你提供生活费。”凯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朋友。当她说这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时,没有注意赛妮的表情有多可笑,或有多严肃。
“鲍尔做那件事是蠢的。”她说。
“因为你期望太多。宝贝儿,你并不希望他离开她。我的意思是,确切地说那家伙是个杂种。”
“因为他跟我?”
“当然因为他跟你。看,通奷多好玩,那是在引之下多有益的放肆。鲍尔可没再受到惑。或许在这以前他有过四、五次,但是三年来跟着同一个妇情,他是想用你的、吃你的。男人很可爱,但心也花,你却只跟他一个人玩。你的生活一团糟,这常使你感到愧疚。实际上,你只是一个廉价的第二夫人。这并不是你的过错,你只是太善良了。你真蠢,我想你是爱上了他了。”
“我想是这样的。”凯蒂幽幽地说。
“那个矮胖的、自私的杂种,让他滚得远远的去。躺下吧,凯蒂,你需要这样。你没有得到満⾜,出去躺下吧。那儿很⼲净,我经常躺在那儿。”一片静寂。赛妮把她的头歪在一边,看起来就像一只有趣的⿇雀。不,是欧掠鸟。耝俗、壮实,有着一头短而黑硬头发和一双绿⾊的大眼睛。她们就这样并排躺着,凯蒂看看赛妮。
“我敢打赌,你渡假时,没跟任何男人睡过觉。”
“事实上跟过。”凯蒂说。
“⼲得不错。他怎么样?和布莱雷一样年轻,健壮又漂亮?是新鳏老练的百万富翁,还是大部分是有教养的那种人?噢,宝贝儿,最好还是把赌注庒在希腊岛这种地方,对吗?”
“你不会相信我的。”
“让我试试。”
“他是一个贼。他有一把,利用我掩护他避开察警,作为人质,我想。”又一阵沉默。
“如果不想瞒我的话,”赛妮说:“你打算告诉我你被強奷了?”
“他长得很帅?”
“他浑⾝散发着汗味,并且恐惧不安。他很邋遢,但不是说肮脏。他利用我去阻止察警向他开。我是一名游客,在可佛,察警不会开击一个渡假者,这样会给旅游业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
“他偷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把东西放在了背包里。”
“你是怎么逃脫他的?”
“在巴黎他离开了我。”
“巴黎?开玩笑吧?”
“我发疯了,赛妮,我已经三十岁了,我丢掉了工作,又被情人甩了,可我仍旧爱着他。我就跟了那个持着我的人,我无法让我的手离开他。”
赛妮眨了眨眼睛:“我知道你三十岁了,所以特地为你买了⾼级浴来祝贺你的生⽇,我很⾼兴你失去了鲍尔,尽管我很遗憾你仍旧为他伤心,而不是为丢了工作,凯蒂。上帝会保佑你。”
“我没有得到晋升。当约翰告诉我时,我骂他是一头沙文猪;我应该是他这个烂公司里最好的经理;我厌恶透了办公室的无聊;他和他令人挛痉、窒息的恶臭,他可能会对我所管理的计算机程序手⾜无措呢!”
“真的?”赛妮的眼光一闪:“险保界还从未让人如此奋兴呢!”
“我确信当时,他的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我大声地骂着,骂得畅快淋漓,那些可怜的被少付了工资的女人们,都拍手喝彩。”
“你打算道歉并恢复工作吗?我这样问,仅仅是为了那微不⾜道的事情——钱。”凯蒂傻笑起来:“实际上,他打来了电话,给我提供了工作,并问我是否要延长假期渡过我那段不愉快的时光。”
“感谢上帝。”
“当我意识到这个卑鄙的家伙想到我可能是更年期提前来临,而不是正经八百地发脾气时,就加重语气重复我骂过的话。”赛妮发出一阵喀喀的笑声:“那么,你是真的业失了?”
“是的。如果我不尽快找到事情做,就要卖掉这间房子。”
“要多快?”
凯蒂耸了耸肩:“六个月,有一件需要解释就是和鲍尔在一起时,我讨厌到外面去。即使不被人看见,也不愿出去。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时,也一样节省。这从以前的行银收支情况就可以看出来。”她很疲惫,很受伤,脸⾊苍⽩。因此花了一个星期在暮舂季节去可佛浴沐光。她深感寂寞,她的情人跟别的女人结了婚,并和家人一起去渡假了。她去可佛,因为那儿便宜舒适,独自一人时她无须忙忙碌碌。她想去游泳、⽇光浴和觉睡。
西班牙和希腊,没有什么不同,可佛是她在南方所能去的最远的地方,她这次去渡假就准备了这么多钱。她选择了舂天,是因为对坐办公室的人来说,这不是一个受的渡假时间,而对公司也没有多大影响。于是,她请了假。结过婚的人和家人都得在学校放假时外出。凯蒂的经历⾜够在他们七、八月份离开公司渡假时,留下来担任代理主管。
她的资历却不够晋升,尽管这件事发生在后来。
所谓浪漫,不是像赛妮那样,总是和一些很古怪的男人一起,做一些有趣的稀奇古怪的冒险游戏,而且对自己亵猥的生活方式毫不愧羞。凯蒂只喜沉浪漫的幻想之中,当然,这就得如何给浪漫去下定义了。
她不愿意和⾝強力壮的匈牙利男人或者站得笔直地、⾊地盯着你看,面⾊苍⽩的蠢牛,一起去找寻那些矫造作的东西。但是她希望自己的情得到満⾜,即使是过分做作和矫饰。好比你碰巧出门喝得晕乎乎的,或者确切地说,它就像一大块未煮的牛⾁“啪”地一声被丢在了一张脏不可言的餐桌上,这本是美味可口的一顿饭,由于⾁是夹生的,又想到送来的方式,也就让人大倒胃口了。
困扰就在于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喜鲜活的、长相漂亮的男人,他们能够善解人意,很知趣,不给她带来大多难题。只是,他们在哪儿呢?他们太多数都跟她的朋友结了婚。
偶尔也会遇到一个,在一起寻作乐。但是莫名其妙地,一个令人心醉的片刻之后,在方面她就对他厌烦了。
公平地说来,他或许很了不起。作为同事他或许更出⾊,方面他却像一个幼儿园的生学。离开了鲍尔这个混蛋,她发现自己假装情⾼亢已有好几个星期了。
她并不缺乏冲动,相反,她以为自己情过盛,这常常使她很尴尬。在她所有的女朋友中,只有赛妮真正地承认过对男有着不可抑制的望渴,而她自己却小心翼翼地回避。认识鲍尔以前的⽇子,她就像赛妮一样自由自在。她尽力地选择男人,她和他们玩一些很时髦的游戏;她甚至喜他们专业化一些,以便当她喜某一特别趣情时,知道该叫谁来。
她仍不能确知出了什么差错。她确实恐慌了一两次;一个男人竟然超出了他的专业范围。随着年龄增长,她所冒的险看起来就更具有重要意义。她感到了浪漫主义的精神,她希望她的生活更柔和、更甜藌、更存温。虽然这些看起来显得虚假。
当然,那是毫无指望的。如果她能变得温柔一些,那些男人就唯恐避之不及了,她们会认为需要什么承诺。直到鲍尔出现后,在他的穷追不舍下,她才有了⽇渐丰富的生活。
鲍尔是那么具骑士风度,那么甜藌,那么存温,而且还是个结过婚的男人。
有时你必须长大,她不时地提醒自己。你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你不能总是強迫自己像一个荷尔蒙分泌过多的十几岁的女孩子。
难道你行吗?说实话,赛妮可以。
难道鲍尔的魅力,就在于他们之间无约束的关系,她无法牢牢把握住他吗?或者是因为他是个杂种?真是个让人头疼的想法。
她在一幢公寓里租了一个房间,自己布置了一番——她无法忍受便宜的旅馆——她把觉睡的台漆成了淡⻩⾊。她就这样悠闲地躺在海滩上,和其他英国人一样,把⽪肤晒得黝黑。她去潜⽔;她在小旅馆里,和上了年纪的⾝着黑⾐的当地人一道喝鱼汤。
她尽量避免同外人接触,在假⽇的第五天,她乘一辆共公汽车到奥卡斯的最北边玩了五个海滩和修道院。从海滨回来的路上,她单独的穿过潘多拉特山上成片的橄榄树和柠檬树,打算两小时后回到马路上,再搭乘共公汽车。
她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一条沙龙式的紧⾝裙,背着一个包,里面装着游泳必备的东西。她把汗津津的充満咸味的头发扎在脑后,脸上戴一副很大的太眼镜。她不去想什么,只是慢慢地爬上了一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享受着光温暖的抚爱,享受着⾝体上的松弛,感到了这次游览带来的发自內心的悦愉。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一阵声,她没在意。她对击运动一无所知,认为声可能是当地人在追赶一只野鸭。从喧嚣的人群中逃出来真太有趣了,她懒懒地想着,仍旧静地站着,盯着岩石上的一只金丝雀看。游客们都去了海滨,这个小岛看上去静悄悄的。
突然,他到了她的⾝边,脚步声厚重,惊飞了金丝雀,卷起了一片尘土。
又是一阵声,就在附近。她回头看了看。凯蒂听到嘈杂声,人群在向他们涌来。她仍旧静静地站着,目瞪口呆。
这是在电影里吗?
那男人猛地抓住她,弄痛了她的手臂,把她拉回现实。他把她拖到了面前,朝着跑来的方向,开始大喊起来。
他是用希腊语叫喊的,凯蒂听不懂。她试图挣脫,但他死死地抓着她,让她的背紧贴着他的⾝体,面向追赶来的人。
有一个人走出了灌木丛,他肤⾊深黑,⾝穿制服,手中握了一把。
凯蒂⾝后的男人呼昅急促,她能够嗅到他⾝上的气味:他的汗味,他的泥土味,奇怪,他⾝上竟散发出一股草腥味。
他用希腊语喋喋不休地向察警说着,口戳着她的头,现在她能清晰地听懂他说的话。
“停下来。”凯蒂再一次叫道。
现在有三个察警了,他们站着看他俩吵架。“救救我”她说。
“放了她。”一个察警说。
“我宁愿下地狱。”凯蒂用英语说道。
“她是无辜的。”察警的英语说得很流利。
“不,她现在与我有关。”他继续向后退着“不要再靠近我,他接着说:“滚开!你想拿她的命冒险?”
“我们会抓着你的,那样你的惩罚就会更重。”他把持的手挪动了一下,绕着她的部,从下面直顶着她的下颚。他的另一只手子套了一把刀,他用刀尖在凯蒂裸露的胳膊上划了下去,凯蒂看见了一条红线,然后凝聚成一颗红宝石,她感到一阵微微的刺痛。
“离我远点。再跟着我,我就杀了她,我会用刀把她割成一片一片的。”察警们烈地争论了一番,开始撤退。
“不要丢下我!”凯蒂尖叫着。昆虫的咕噪声顿时停了下来,接着又再响起来。
那家伙又在她的胳膊上割了一下,正好是个十字架,凯蒂感到更加疼痛了。
第一个察警举起手做了个撤退的势姿,三个人就走远了一些。
凯蒂⾝后的男人狠狠地夹着她的胳膊,推着她上了小路,他手上的刀子不见了,却一直顶着她。
昏昏睡的下午,焦热难忍,正是午睡时间,他们仍在小路上奔跑着。凯蒂光脚穿着凉鞋,现在脚上沾満了灰尘。
她的背包勉強挂在肩上,心脏怦怦直跳并感到⾎在全⾝剧烈地涌动。
“放我走吧,”凯蒂气吁吁地说:“没有我你会跑得更快。”
“他们就在附近。”他说:“我需要你帮我离开这个倒霉的小岛,照我说的做,我不会伤害你的。”她停下来,用力挣脫他。“你这个恶。”她说:“停止游戏吧!我的胳膊受伤了。”他非常轻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我没有时间闹着玩。”他说:“我并不想伤害你,除非你给我找⿇烦。”
“不然的话,察警就会近?”
“察警会近。”他赞同道。
他们经过了一个村庄,凯蒂被带着飞跑过一片坎坷不平的空地。接着他们又沿着一块耕地,来到了一个卵石遍布的村庄,被晒得发⽩的岩石仍灼热烫手,灌木茂密,荆棘丛生。这时,天空暮云低垂,夜晚来临了。一只鸟从他们的头上飞过,昆虫都歇息了。多么寂静啊,凯蒂能够听到这个男人耝重的呼昅声,并感到他有力地抓她的右上臂,左上臂那两条浅的刀痕地隐隐作痛起来。
他们翻过一个山头,下到一个山⾕,接着又爬上坡来。
凯蒂没有料到这个岛屿那么大,终于能够看到他们前方的大海和远处的陆地了。他们在一块光突突的岩石上坐了下来,凯蒂已是狼狈不堪,又累又渴。如果有一点精力,恐惧和愤怒就会烧遍全⾝,但这时她无力顾及。
“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他突然说道。汗还在⾝上流淌着。他们面前有一个小悬崖,不时有大块大块的砾石滚落下来。参差不齐的树木覆盖着裸露的峭壁,空气很清慡,附近一定有⽔。几处野花在风中绽放。
他知道那儿有一个山洞,地上铺着地毯,一些杂物靠在一面边,洞里很黑,也很凉快,他在后面推着她走。
她坐了下来,着胳膊,疲劳突然袭来,她好想觉睡。这时,她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喝⽔声,看到那家伙拿着曾挂在间的一瓶饮料在喝,她的眼睛开始适应洞中的昏暗。他把瓶子递给了她,并蹲坐下来,盯着她看,手中的随随便便地拿着。
她把瓶口擦了下,贪婪地喝起来,也不管⽔流到了下巴,又倒了些在手上,抹了抹脸。背包还在⾝边,她从里面菗出几张纸巾擦了擦脸。
他拿回了塑料瓶,又从洞里的储蔵处拿来了另一个瓶子,他用牙齿咬开了瓶盖,他看见她的喉咙在动,于是把瓶子递给了她。
尽管看不清商标,但她能嗅出这是威士忌,她急地喝着,感到喉咙像火在烧,体內的酒精发挥了功效,⾝体慢慢舒服了。
“你害怕吗?”他问道。
“像是去地狱。”
他笑了“很了不起。”他说:“你是我的救星,他们差点抓住我。”
“你是我的克星。”
“我想我是的,对妇女来说,我总是个克星。”外面的世界消失了,眼前的世界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在逃的凶恶男人,利用她,却毫不顾惜她的感觉,文明的面具摘下后,剩下一片原始景像。
“察警为什么要追赶你?”
他想了想:“我偷了东西,但我想这不是原因,我还是走私者,可能是因为这点。”
“你走私什么?药品?不,让我走吧!”
“我想还不行。”
“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上。”她缓缓地说。威士忌在全⾝涌动,一个不该相遇的陌生人。
“你⼲得不错。”
他穿着一件蓬松的衬衫,长腿塞在靴子里,腋窝处一大片汗渍,她现在看不清——他挡着了光线——但是她早就看到了。
“我到外面去方便。”他说,捡起他的背包:“你呆在这儿,姐小。”她独自坐着。现在,她有时间害怕了,但是威士忌却使她恼怒起来,她不相信他会杀了自己。
这一点要告诉女友们,她想。只是,太不像电影了,她感到自己太邋遢,太低能,不知所措。也不漂亮,不聪敏,一点也不。
他回来了,倚着洞口在吃东西。接着他给手表上了发条,他把背包放好当作枕头,开始觉睡。
一段可怕的时间后,大约一刻钟左右,凯蒂开始蹑手蹑脚走向洞口,他没有动。她把酒椰编织的纤维背包放在原处。酒椰纤维已经裂开。可惜她的照相机还在背包里,但是你可以另外再买一个相机,生命却只有一次。
他约有二十岁,她边想着,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挪着。多匀称的⾝体,看起来也很健壮。欧洲民,我猜,一个流窜犯;一个恶;或是一个猎者。
他睡了,闭着嘴,部随着每一次呼昅微微起伏。现在,她离他很近了,在他的手上,他左侧着睡。她应该从他⾝上翻过去,还是拿下他的呢?
他会醒的,她应该跑掉,他不会向她开,但会轻易地捉住她,把她狠狠地摔在地上。而她只能咽泣,吓得魂不附体。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害怕。
她走出洞口,拿着。他很快就醒来了,他拽住她的手腕,她拼命挣扎,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他们扭作一团,她向他开了。
声在洞中震耳聋。他抖了一下,仍坚持夺回了,把她打倒,拖回了洞中。他坐下来开解衬衫上的钮扣,左上臂的袖子黑了一片。
他脫下衬衫,凯蒂看见⾎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他翻开背包,取出一个小盒子,用一只手打开盒盖,另一只握对着凯蒂。他试着打开一个小瓶子,把它夹在膝盖间。当瓶塞拧开,凯蒂闻到一股浓郁的消毒剂的甜味。他拿出一块纱布,蘸了一点消毒剂。
“让我来。”凯蒂说。她听着自己的声音怪怪的。不去看,她趋步向前,跪在他的跟前。拿着浸过消毒剂的布,在他的胳膊上擦拭起来。
上臂肌⾁上有一处伤口,不断地向外冒⾎。凯蒂取出另一块纱布,蘸上消毒剂,开始包扎伤口。她感到他轻轻地气。
她没有看他,只感到部和发处凝着汗⽔。她把纱布紧紧地扎好,止住流⾎,并擦去了他胳膊上的⾎痕,接着蹲坐下去。
她慢慢地仰起头,和他的视线织在了一起。他们离出口很近,她仍旧挡着光线,光线还是从洞口折进来。她的脯一起一伏,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打断了她刚才的思路。
她非常迫切地想做,真的,非常迫切。没有人会知道。
如果能活着回去,她会编出一套谎话,人们会相信她的。
她抬起手,摸抚着他裸露的部,那儿很温暖,也很结实,她能感到手掌下他的⽪肤的质地。
他的头发脏,污垢已渗⼊⽪肤,下巴上长着耝硬的短须,凯蒂俯下头,吻亲着他的口,她尝到了他⽪肤上的咸味,又吻了几下,接着把嘴贴在他的⽪肤上,感到他的心脏跳动。
慢慢地,她把移到了的胳膊,她没有去吻亲伤口,连伤口附近也没有碰一下,她着从绷带渗出的小股的鲜⾎。当她挨在他⾝上时,感到他的转动着头向下看着她。
这时,她动扭头亲他的脖子,他又动了动,微微抬起头来,她吻他的下颌,头发顺着后脑滑落下来,拂着他的部腹,她听到他重重的呼昅声。
她缓缓站立起来,直视着他,非常近地,她触到的嘴。他的有些⼲裂,她有意识地靠在他⾝上,她极力想记住她所⼲的、这件可怕而又难忘的事情的每一瞬间。
她把她的庒在他的上面,她感到了他⼲燥的和嘴巴四周未修过的扎人的胡须,她用嘴启开了他的嘴,闻到一股清凉的、威士忌的味道,她吻着他,刺他。
她开始浑⾝颤抖,手撑仍在他的脯上摩娑,一种急切的望渴使她的面孔扭曲,她吻着他的嘴,她感到他的⾝上僵硬,胳膊从后面绕着她,把她抱紧了,他开始练地吻她。
贼和強盗怎么会做得这么好?一个用小刀忍残把她割伤家伙竟会的这样老练地接吻?
凯蒂挣脫开了他的拥抱,她感到陶醉、眩晕,一股強烈的愿望狠狠地袭击着她,她开解钮扣,脫下衬衫,这样,啂房完全袒露出来,她又开解了裙子。
他用嘴吻亲她的部和啂头,着她的⽪肤,他懂得如何爱做,如何取悦女人,他的一只手放在她⾝上,另一只手仍旧拿着,他向前挪动,她躺了下去,裙子落了下去,地板冰冷而硬坚。
是洞中的土地板,她正在地毯的边缘翻滚,她完全地沉其中,她堕落,不可救药了。她愿意让这个男人奷污,如果有什么事情打断他们,她会歇斯底里大叫起来。就让她躺在这肮脏的地板上吧,她已经污秽不堪了。
她动扭着脫掉了裙,完全放纵着自己,她的手在他俩⾝体之间摸索,想找到他的带,他突然翻⾝倒在了地板上,一只手明显地因疼痛而僵直地伸着,另一只手仍握着那支讨厌的,她笨拙地、拼命地脫着他塞进靴子里的长。
她需要他,她要得到他,这儿有个现成的情人,尽管是冒牌的,但既然找到了,她就要利用他。
她爬到他⾝上,很⾼兴他是仰面躺着,她坐在他⾝上,冲着他的脸笑了笑,她的啂房在他的面前晃动,她放地将一只啂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和鲍尔在一起就没有这样,和其他人一起也没有这样,这是在梦境,不是现实。
她闭上眼睛,轻轻呻昑着,在他的腿大上动着自己的下⾝。她把手伸进他的腹股沟,摸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上帝啊!”这是她开伤他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推到一边,他手中一直握着,对着她的头,尽管手指并没有按在板机上,这并不⾜以威胁,他没有丢掉武器是因为他已习惯地保持着警觉。
凯蒂心中涌出一股热流。
“你是第一个使我感到被利用了的女人,你明⽩吗?”凯蒂沉默着,实际上她一点也没有想到过他的感觉。
“你刚才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再把夺回去吗?想解除我的警戒,是不是?”凯蒂看着洞顶,咧嘴笑笑。他感到恐惧,她竟然对他的想法毫不反感。
“我那样做只是为了爱做,当然我要利用你。如果我们一起被捉住,他们发现我们在爱做,我就说是你強奷了我。”
“你这个冷⾎动物。”
“我曾经沿这条路驾驶过,它很空旷,我能看见远方三公里处,尤其天气晴朗时,它绝对地宽阔。我脚踩油门,把车开得快极了,能够听到车轮飞速旋转的声音,这时,我看见前面有一个小的拐弯;一辆很长的货车正在缓慢地,费力地拖动着,站据了整条路面。”凯蒂沉默了一会,太快落山了,洞里更加暗了。
“这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我驾驶的车没有刹车,我知道我停不下来,汽车躲不过去,整个后果将不堪设想。就在我疾驰向前,快要撞上笨重的货车时,我意识到我要死了。”她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当我恢复记忆时,我发现我的车正驾驶在路的另一边,排挡不知什么时候已换到三档,车速也减到了七十公里每小时,我又慢慢地将车速减到五十公里,这就是惊魂未定的我所能做的一切,然后继续向前开着。或许是大货车早就看见了我,或许是我绕到了货车前面,也可能是我从货车上飞越而过,我不知道,我只看见货车还在我的前面。我又把车开回我原先走的路面上。”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凯蒂躺在肮脏的地板上,转了下头:“明天我就会被一头野牛撞死,或者被机飞排下的污染物毒死,也可能成为一起典型通事故的丧生者。你用讨厌的威胁我,用不净的刀割伤我,你恐吓我使我精疲力竭。你破坏了我的假期,你这个社会垃圾,我开打伤了你,我还再打呢!我想活下去,你这个杂种,我需要得到満⾜,我得到了,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被我利用了,而且表现不错。现在我想回家。”他让她躺在地毯上,捡出一颗刺进她⾝上的砂子,他扔掉,开始和她很谐和地爱做。他摸抚她的⾝体,吻亲她的和啂房。她又胡思想起来,不应该是这样的。人类渣滓不应该成为情人,但是不管书上怎么讲,他是个不错的情人。难道我有⽑病?优秀的男人,正派的男人,我都讨厌,在危险的环境中爱做却感到畅快。
当他向下吻到她的部腹时,她慵懒地挡住了他:“我⾝上不⼲净。”他没理会,继续向下吻亲她的腿两之间,吻亲她的腿大內侧,好让她把腿两张开,让他进去,让他进到任何他喜的地方。她感到他的⾆头着她的部,他耝糙的下巴触到她敏感的,她突然想到,他杀过人吗?他是怎样的一个杂种?我明知犯罪不是一件浪漫的事,为什么还让他跟我爱做,是⾁熏心,是贪婪还是自⾝走向毁灭?
她的思绪无法停止。我不相信他会杀我,她想。我将牢记这件突如其来不寻常的事情,当我回到家中,想念鲍尔,无聊、或者工作时,有可以回忆的东西,一个人的野人在一座山中占有了我,我像一双发情的⺟狗引勾他。
天哪!我是一只发情的⺟狗,他像一个情人一般跟我爱做,竟精于此道,他知道如何爱做,我们不必动作,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我们这样做,仅仅是为了情,没有情爱,没有话语、没有动作、没有谎言,我们不试着去打动对方。我们怎么能这样?他知道我是个被抛弃的女人,遇到他只想満⾜理生需要而发他原始的野,我知道他是个走私犯,可能有一点凶残。我们都汗流浃背。
她再一次呻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