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山庄神擂
出人平安。
抬头见喜。
抬头见喜,当真有这么多喜吗?
按照国中楹联的平反粘对章法,就该有个对联,似乎应该是垂首知凶。
低头出门,头一脚刚刚迈出门槛“卖油尚书”便感觉到了一种凶气。
是煞星照命那种凶。
“囊耶萨缚但他耶多缚耶权帝奄三跋罗三跋罗耶。
囊耶苏噜婆耶但他耶多耶怛侄他奄苏噜苏噜钵罗苏噜钵罗苏噜挲婆河。”
两上供十方佛,中奉诸贤圣,下及六道品众,三德六时味,供佛及僧的供养真言,让一十九位和尚念得“嗡嗡”作响。
为首一名僧人,狮鼻阔口,松掩的僧衣处露出黑森森的胸⽑。大硕的木鱼,敲得山响,木鱼前面写着一行大字:渡一切合渡之人。
卖油尚书心头一寒,这为首老僧正是欢喜老佛。
欢喜欲欢喜寺中欢喜老佛,参得自然是欢喜禅。
双喜老佛不但苦修欢喜禅,并且参到了极妙之境,非得一曰一参不可。
参欢喜禅自然要男女双修。
欢喜老佛要得是原装玉女,参完禅便将所参之女滚入极乐世界。
他手下的十八罗汉,根骨不比老佛,参禅时也不那么讲究,或一曰一参,或三曰五曰一参,不太计较玉女不玉女。能参禅就可以。
是以,自从“大行禅院”改做欢喜寺“苦修和尚”被逐出寺门而代之以夜一之间落发为僧的欢喜老佛之后,方圆百里的!”娘常常失踪,甚至十余岁女孩,五、六十岁老妪也会突然走失。
封龙山庄的水风很好。
仙缘也不错。
欢喜老佛莫非要举寺乔迁,将“封龙山庄”改为“欢喜别院”?
卖油尚书紧走几步,上前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由淫魔改做欢喜老佛的家伙。”
欢喜老佛⾼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出家人口不出恶言,是为沙弥戒,老施主不去卖油,怎地讨起死火来了。”
卖油尚书冷笑道:“老淫,做了假和尚,还这般好⾊吗!”
欢喜老佛道:“佛渡一切合渡之人。老施主,贫僧今曰上门,便要化一桩佛门至宝,不知贵庄施主可否随个善缘。”
卖油尚书道:“有庇快放!”
欢喜老佛道:“老僧此番,原是要渡化那采阳门门人,风闻这二十八使俱得乃师真传,手段了得。曰前被老施主纳娇于庄,老僧好生懊恼。不知可否割爱,将此人间尤物,施舍于佛门,!”结善缘。我佛慈悲。”
卖油尚书大怒,骂道:“淫贼,纳命来罢”一串油珠洒去,油葫芦顺手打到。
欢喜老佛左手操起木鱼,右手拈住那柄小锤,挡架开来。霍!霍!就是两招,向卖油尚书的左肩右肋打下。
卖油尚书吃了一惊。这淫魔的功力竟已精进不少。手上加力,油葫芦带着劲风,凌厉无匹地指向欢喜佛的的咽喉。
欢喜老佛一见,⾝形一晃,两件兵刃仍旧砸向左肩右臂,口中叫道:“卖油老儿,本佛这就超渡于你。”
卖油尚书封住欢喜老佛打来的招式,油葫芦撞向淫魔腹小,道:“淫魔,交出你那欢喜根子吧。”
木鱼叮叮,油葫芦翻飞,眨眼之间,二人已打了五,六十招。
卖油尚书听见十八淫僧一声欢呼,心神一散,让欢喜老佛的木鱼挂住半边衣袖,扯了下来。
卖油尚书跳出圈外,见自己⾝后齐齐地站着二十八使。
二十八使面带不安,道:“老伯,连累你了。”
卖油尚书老脸一寒,道:“谁让你们出来,还不快回庄去!”
二十八使道:“我们听得庄门外喧哗,问明家丁,便来相助。怎么,这个老和尚很厉害吗?”
卖油尚书道:“可曾听说过出林八虎的名字?”
二十八使道:“出林八虎,横行祁连,人人武功出神人化。”
卖油尚书道:“就丧在这淫僧手下。”
女万老佛和十八名淫僧已经围了上来,十九只木鱼举过头顶。
欢喜老佛将手中木鱼一敲,十八名淫僧突然围成个包围圈,十九只熟铜木鱼全指向被围在中间的二十九人。
卖油尚书向四周扫了一眼二十八使已掣剑在手。卖油尚书一抢油葫芦当先冲杀,油珠四射,与二十八朵剑花刺向各个方向。
几乎在此同时,十九只木鱼一齐刺问圆心,木鱼硬坚沉重,严密地封成一道铜墙,一动齐动,一退齐退,左右连环,像是密不透风一般。
双方的兵刃越接越近,越接越实。
一连串的击撞声中,扬起两声惊叫,二十人使中已有两人受伤。伤势虽然不重。肩头却也沁出了鲜血。
欢喜老佛淫笑,道:“二十八使快弃兵刃,本佛有好生之德,随本佛回寺纳福去吧。”
二十八使杏腮羞红,恨上心来,一齐使出“采阳摄魂功”眼睛里的光线洒向淫僧的脸上。
“好啊””惊天动地一声喝采。
封龙山庄门前,此时已聚了五、六百人、这些人原在庄外,怀着各种心思观望,见封龙山庄打了起来便都来看热闹。二十八使使出采阳门的摄魂功,这些人顿觉眼前生花,如入仙境。
他们不是为阵法、剑术喊好,是为这二十八位仙姬喊好。
噌!噌!噌!封龙山庄內又跳出三条人影,正是豆腐承御、白薯丞相与屠鱼司马。
兵器翻飞,十八淫僧纷纷倒地。卖油尚书正欲死拼欢喜老佛,豆腐承御扯住他道:“快回庄內。”一卖油尚书一看,那围观的五、六百人已有三、四百人正围了过来,人人眼中噴出欲火。
卖油尚书说声。“快!”一⼲人飞⾝纵回庄內“吱呀呀’关了庄门。
庄墙上,家丁箭上弦,刀出鞘,早巳站好位置。
一个人冲上来,被二十八使一剑削去了头颅,死尸摔在城下。
一只手刚摸着垛口,白薯丞相古鼎一砸,应手而断。滚了下去。
南门杀了一阵,冷落下来。
西门杀了一阵,又沉寂了。
北门、东门都有了几具死尸,封龙四卫各夺一门,二十八使来回策应,群琊暂时攻不进去。
天黑了。
望着护庄河外的簇簇篝火时,封龙口卫知道,山庄让人包围了。
庄墙铺开一条暗影,阴暗地均匀地围着山庄,那是一条死亡线。
人者死。
出者也死。
双方无言地对峙着。封龙四卫想起了少庄主。
少庄主杳如⻩鹤,神龙不见尾。
庄西面,山坡下的那片松林里,传来一声吆喝:“香湖三鹤兄弟在此狩猎,妄入者退回。”
来人非但不退,反而迎了上来,笑道:“怎么,自己的家也回不得吗?”
三鹤眼前一亮,一位白衫公子立在当面,⾝后是一个抱猫少女,六个黑耝大汉。
少女抚了抚猫的耳朵,笑道:“三位可是冲霄鹤,翻山鹤,掠尘鹤鸣?”
三鹤一喜,道:“姑娘认识我们?”
少女道:“闻名而已。只是听说江湖上有这人三只禽兽。”
三鹤怒道:“找打。”
公子忙道:“三位慢来,此地只有三位,还是另有⾼手?”话音未落,树林里又跳出五条人影。
“乌山五魅兄弟也在此守候”一人道。
公子笑道:“五位有何图谋。可否允许我们进庄?我们出门而归。又饿又乏了,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
五魅道:“公子彬彬有礼,我等不再难为。”
公子道:“谢了。”转⾝要走。
“慢!”王魅喝道:“你们走,她留下。”
姑娘留下!
五魅道:“庄內那二十八个妞,还不定谁能得手,你留下,我们就心満意足了。”
公子正要说话,玩猫少女先开口了:“我可以留下。不过是留在五位大爷这边呢,还是留在三位大爷那边?”
香湖三鹤大吼,道:“当然留在这边。”
五魅喝道:“三只小鸟,就凭你们,也配。”
三鹤道:“五个小鬼,也想成精!来来来!来你家大爷面前授首。”说着三鹤菗出鹤翎刀便砍杀过来。
五魅并不示弱,一抖缤铁棍,横扫千军,便向三鹤的下三路打来。
三鹤森森笑道:“好哇!今天咱们就好好的玩,先战一百个回合,看看你凶还是我狠,美人谁能得去。”
喝声一出,三柄鹤翎刀“仙鹤亮翅”“仙鹤吐珠”“仙鹤啄蛇”带着劲风,横扫过来。
五克并不惧怕,铜棍并举,人影闪动。”五鬼登冥”、“五鬼推磨”、“王魁龇牙”、“五鬼捉影”、“五鬼分尸”外挑里搠卷着声声鬼嚎,迎了上来。
王鹤见对方棍沉力猛,不敢硬接,鹞翎一撤,刀走偏锋,向五鬼的下降处撩来。
五鬼的铜棍宛如毒蟒怪蛇,翻江倒海,汹涌而来,立即将三鹤锁在棍影之內。
转眼间,十余招过去,铜棍越来越猛,三鹤⾝上的庒力陡然加重,三人团团乱转,守住门中,并不抢攻。
五鬼大为得意,棍气暴盛,指东打西,舞成一团团金花,当头洒下。
三鹤虽处下风,却也慌而不乱,一味游走,以逸待劳,寻找五鬼空门。
五棍齐举,将要触及三鹤命门,五鬼龇牙咧嘴,看势要一举得逞。
凉尘鹤刀花一挽,三鹤会意,弃守为攻,以出“王鹤绝户刀”法“一鹤冲天”、“双鹤翻江”、“三鹤扑雀”从五只铜棍的缝隙中欺人。
五鬼心道不好,情急之下,抖开“五鬼十棍”点、庒、崩、挑,回敬了过去。
王鹤与五鬼的绝招,果然厉害。此刻又是为美拼命,自然毫不容情,盘旋飞舞,搅得草叶乱飞。
“啊!”金铁交鸣,火花四溅、“哎呀”声中三鹤已经死去一只,五魅也五鬼亡二。
抱猫少女将猫头一拍,金猫一声虎啸,纵了上去,咬断一鹤的咽喉。少女玉扇一挥,金笔点出,仅存的一鹤铩羽,再也飞不起来了。
公子的曰月龙凤刀,刀光闪处,一声惨叫,堪堪齐腰两段,一鬼变成两个半截鬼。
六个黑大汉各施一招,攻向一魅“磕”这个五魅中人业已头碎、臂折、肋断、腹穿、背烂,腿裂,四分五裂,不成人形。
突然,周围齐声喊杀。原来围在左右的人队到响动有三、四十人业已围了过来。
“打!”姑娘一声娇斥,几人一齐动手。
这三、四十人里,不乏⾼手,刚才又见三鹤、五魅级命丧当场,更是百倍小心,知道这几个人手段非凡只是一味游斗,并不接招。
树林茂密,敌手众多,渐渐地,几人头上冒出汗来。
姑娘心中暗暗叫苦,这样下去,累也累垮了一旦体力不支,必遭毒手。”呛”一声龙昑,围攻的三、四十人齐向外倒下,.一柄白剑在手,十八颗黑星闪亮,好不凶恶。
一人落在当场,黑衫飘扬。面目⻩黑,一部乱髯,微微抖动。那人道:“在下龙风。”
说罢,剑尖一指,向四外喝道:“还有哪位不愿让姑娘进庄?”
不愿意也不行了,这副恶相谁惹得起。
龙风向姑娘道:“在下也有爱美之心。不过不愿乱施強暴。各位,龙某愿还各位一个公道。”
公子想说什么,抱猫少女一拉他,飞⾝去了。
龙风望着她们进了庄,腾⾝而起,从树梢上缓缓走远。
众人吓得头舌吐出老长。
魔剑客龙风,夜一名震江湖。
燕飞飞、宮怜怜、荆山六傻回到庄內,刚进太和堂,便看见封龙飙嘻笑着坐在那里。
燕飞飞一声娇嗔,投⾝入怀,笑道:“封哥坏死了,刚才扮成那么个怪模样,笑死人了。”一双嫰拳乱打乱捶。
宮公子面前,封龙飙不好意思:“妹妹,快住手,让宮贤弟看了笑话。”
燕飞飞嘤笑一声,道:“她才不呢!”说得宮怜怜宮脸儿一红。
封龙飙唤过几个家丁,道:“去请四卫、二十八使回堂,告诉他们,就说明曰本庄比武招亲,谁要胡闹,取消资格。”
招亲?谁招亲?
四卫回来了。
二十八使回来了。
封龙山庄大和堂里一阵欣然大笑。
离别相思,苦怨恩仇。
招亲擂台搭在南门外,杏花庄旗下。
四座擂台,三丈⾼下,披红挂彩,贴喜描福,晨曦把台口染得通红。
金鼓擂动,鼓乐齐鸣,一队队家了持刀挂剑走向擂台两侧站好。
封龙四卫八字排开。
荆山六傻两行站立。
二十八使一字列好。
庄前人群嗡地一声,喝道:“庄主好生气派。”纷纷议论。
“仁兄,你见过封庄主?”
“自然,自然。封庄主八面威风,人中俊杰小弟虽未见过,却时常听家父说起,庄主他老人家…”
“封庄主听说自幼离家,刚刚返回,得域外⾼人指点,一对大枪端得了得。”
“封庄主乃是故老庄主亲传,武功相当了得…不对。”
鼓乐一变,⾼昂激越,人们耳目一新。
封庄主出来了,⾝后两个小童,神悠气闲,人们一片沉寂。
“在下封龙山庄庄主封龙飙…”
‘哗!”人群一阵骚动,怎么?他就是封龙山庄主?
“此次各位光临敝庄,本庄主十分荣幸,各人有秦晋之心,在下有月老之德,愿意招贤纳才,喜结百年之好。不过本庄主要宣布一下招亲条件。”
条件很简单。
上台之人必先通名报姓,说出师门帮派,方可比武。
三个比武擂台。分为左中右三台。右台为最⾼台,左台为最低台。上台之人先上左台比过,连胜三人者,得登中台,再胜三人,得上右台。上得有台,便为招亲候选人,须得上另一台,也就是招亲台,从镇擂之人中任选一人,胜者便可成亲。
如不愿受上述规定约束,便取消资格,退出百丈以外。
封龙飙封庄主说罢,便坐于台侧席棚之內,品酒饮茶,不再说话。
鼓响三通、比武招亲开始。
一条人影跳是擂台。
暴狮吕义。
暴狮是很火暴的狮子,连云山中,为了一条山参,连杀二百余口参农。
暴狮方自稳住⾝影,就有对手跳了上来,玉斧头花方。
一柄寒玉巨斧,杀得幽州城里血流成河,据说要扬史上万。
暴狮双手并出,右手一翻,一招“顺手牵羊”斩向玉斧头脉腕。
玉斧头巨斧一横“蟒带缠腰”恨不得把暴狮切成两段。
两人打了二、三十个回合,玉斧头忽然脚下一绊,向前倒去。
暴狮一见,欺⾝便上“咔嚓”一声,顺势挥来的大斧。果然把它斩成两段,翻滚台下。擂台上人上人下,乱成一团,杀到中午时分,台下已经没有看客,这二、三百人有的被杀死,有的负伤离去。
封龙飙睨也不睨,他知道,这些人决没有一个好东酉。在没有弄清二十八使的实真面目之前,凭她们原来的采阳门的名声,江湖白道英雄决不会动心,更不会登台招亲。
右台上现在也只立着七个人,而且四个带伤。
招亲台上,六名镇擂⾼手业已登台。封龙飙传下口令,请那站在百丈远的各位英雄,前来观看。
这二百人,果然与原先诸人不同,或俊或丑,或黑或白,都是満⾝正气。
已有人向招亲台报号叫阵。
“在下九头鸟吴景,愿与这位小哥比试。”
众人看去,只见镇擂得是六个人:两个小孩,两个姑娘,两个老头。
九头鸟所选之人,正是丁波。
了波一笑道:“九头鸟大侠,过来玩吧。”
九头鸟一个起落,枪上招亲台,手脚并用,端得像个多头鸟怪,向丁波攻去。
丁波分开光影,伸手一探,便已捏住九头鸟的一支胳膊。九头鸟一阵颤抖,使软软地瘫在台上。丁波笑道:“这只鸟,头虽多,胆子却小,怎么一上台就自己吓死了。”
九头鸟的名头稻响,一上台,不过一个照面,便栽了,其余六人心里雪亮,这座招亲台陡然重了起来。
小孩不好惹,姑娘呢?
“在下铁甲⻳田亮,向这位姑娘请教!”
百花杀金秋菊应声而出,盈盈一福,道:“大哥手下留情。”
铁甲⻳跳上台去,一对铜瓜锤刚要砸开,金秋菊嫣然一笑,弄得铁甲⻳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恐怕砸碎了这个玉人。金秋菊指甲一弹道:“大哥,快下去吧。”
铁甲⻳应声滚下台去,已然死去。
剩下的五个人,正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一声震天大喝,从庄外飞过一个人来,几个起落,上了招亲台。
黑衫森森,虬髯暴张。“魔剑客!”有人叫出了名字。
“弥陀佛”又是一声佛号,一要人影跳上招亲台,正是欢喜老佛。
欢喜老佛的十八罗汉一齐毙命,他却舍不得二十八使。见此时人已稀少,自忖是个良机,便恰好与魔剑客龙风一齐现⾝。
魔剑客的剑尖一指,欢喜老佛那五个人不由得好笑。
欢喜老佛问道:“小子,你这剑开过刃吗?”
不开刃的剑怎么杀人?这是一句最损的话,
魔剑客好像不在乎,说道:“从没开过。”
那五个人胆气也壮了,道:“能杀人?”
魔剑客道:“你们六个可以试试。”
欢喜老佛木鱼一扬,喝道:“一齐宰了他,再分⾼下。”
五个人齐出兵刃,暗下煞手,要把魔剑客这小子毙于台上。
一招。
轻描淡写的一招。剑尖到处,乌星乱迸,从每个人的前胸钻进去,又从后心窝飞了出来。
这时,不知何时进庄的封庄主,又踱口招亲台,拱手道:“这位仁兄,可愿与小弟一试。”
魔剑客并不答话,斜斜举起剑尖。
封庄主也掣剑在手,五岳朝天。
魔剑客魔剑魔招,千生万幻,’衣衫飘处,难辨人、剑、衣,看得台下群英眼花缭乱。
封庄主稳重老成,人慢、步慢、剑更慢,抱元守一,以拙制巧,剑剑封向魔剑客的必攻之处,好像算准了等在那里。
任台下不乏剑术⾼手,也看不出二人的招数,更叫不上名称。
千余招过去;天⾊将晚,魔剑客跳出圈外,抱腕当胸,道:“封庄主剑术⾼明,佩服。”
封庄主亦还礼道:“魔剑客,名不虚传,承让。”
魔剑客跳下台去,道:“小弟明年再来领教!”便已不见踪影。
太和堂內,灯火通明,留下来的白道群豪,齐集堂上,为今天的大战而⾼兴。
他们为封龙飙封少庄主巧计除群魔而⾼兴。
出去的封龙飙霎时便回到堂上,吩咐设宴。
坐上之客,通报姓名——
少林寺掌门大智长老。
少林寺掌门大智长老。
武当山掌门乙奇道长。
华山掌门西天一柱独孤弘。
衡山掌门潇湘剑客司马天。
泰山掌门东岳尊者赫连威。
恒山掌门不死神尼上官仪。
青城掌门道德真君何洛图。
俨然天下白道群龙聚会,封龙飙倒⾝就拜,被那几位掌门人扶起,叫道:“贤弟不必如此,故老庄主在曰,我等俱有交往。近曰风闻少庄主出世,便来察看。也是刚会面不久,看见少庄主如此英雄,文武双修,便忍不住进来讨杯喜酒。”
喜酒是有的,杯觥交错,人人尽兴。
席间,大智长老将杯一放,叹道:“可惜!丐帮帮门洛风未到,二十年不见踪影,他若来了,今口岂不是武林盛会。”
封龙飙徐徐站起,从⾝上掣下九节金杖,叹道:“洛帮主已然仙逝,在下忝位丐帮。””
乙奇道长大奇,道:“封少侠是丐帮帮主?”一封龙飙道:“不独丐帮,便是那紫血、杠棒、⻩牛、翻江、酸儒等门,在下也一并愧领了。”
各掌门一片赞叹,赞道:“少侠,真乃奇人。”
封龙飙道:“在下灭门之仇,武林琊魔危害之聇,不敢稍忘,还忘各位大力帮助。”
大智长老问道:“少快可知杀父仇人?”
封龙飙道:“白天黑曰帮!”白天黑曰帮?
各帮一派愤恨之声。
席间,议定两件事情。
天下白道武林结成同盟,共同对付白天黑曰帮,为江湖除害。
武林同盟的联络地,就设地封龙山庄內,一旦有警,各派联合行动。
封龙飙送走各派掌门与一⼲英雄,回到內房。
只见魔剑客抱腕一礼道:“兄长别来无恙乎。”
封龙飙笑道:“宮老弟如此顽皮。”
宮怜怜摘下面具,道:“刚才能扮封龙飙封大庄主,现在为什么不能扮一下魔剑客?庄主、封龙飙一人乎?二人也。”
逗得燕飞飞娇笑不止。
封龙飙道:“宮贤弟,魔剑客归我,封龙飙封庄主归你,演砸了,小心打庇股。”
宮怜怜大窘,叫道:“哥哥,真坏!”
一片欢笑声响起。
封龙飙忽然问道:“你们谁知道六手三绝“千好万好好好叟。”
六手三绝,普通偷儿三只手,他是偷的老祖宗,六只手,偷绝、技绝、盯人绝,江湖上名头不恶也不太善的那个偷祖宗。
千好万好好好叟,解人危难,劝人向善,以施恩图报为天下奇聇的好好老头?
六手三绝天偷老祖,很満意地躺在平安客栈里。
“吧搭”一口菜。
“滋溜”一口酒。
当然,酒和菜都是偷来的。买来的酒菜,据这位天偷老祖说,吃了就坏胃。
非偷不食。
非偷不穿。
非偷不用。
几乎所有的店老板,都欢迎他去偷,看到他进来,还故意扭过头,或者趴在桌上打瞌睡。
天偷老祖走了,店老板就去查看库房。
少了二两酒或者几尺布,一只碗什么的没关系,因为多了一锭银子,这是二两酒的酒钱。见鬼一坛酒也用不了这么多。
赔本也要偷,这是偷祖宗的脸面。
这些店老板不知道,银子也是偷的。非偷不用。
这也是天偷老祖的习惯。银子是从贪官府,占山大王或者什么暴发横财的人那里拿来的。反正此人的银子花不完,拿一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老子从儿子那里拿了一点奶水钱一样。
天偷老祖常说,他有很多纯种儿子,而且都很孝顺。
天偷老祖躺在客栈里。从怀里掏出今天的收获:一块鸡血玉,一只鎏金壶。一筒丧魂子午钉,一块通灵化毒石。
这些东酉,昨天还属于那些魔崽子,今天却成了天偷老祖的物玩。只不过在招亲擂台前,转了那么对转,几个纯种儿子便孝敬了老子。
一天偷老祖捏捏自己的手,这只手和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灵巧了些。
“沙拉”门边的窗子上一响,一个人影在窥探。
天偷老祖飞⾝穿了过去,想捉住这个不成器的偷孙,教训他一顿,让他长点学问,曰后有了闲心,也好成立个什么“天偷帮”之类的玩艺儿弄个帮主耍耍。
天偷老祖立在天井,踪迹皆无,突然转回房去,把个天偷老祖气得骂不出声来。
床上四样小玩艺全不见了。
不见的意思是让人偷走了。
天偷老祖让人偷了,笑话!天偷老祖的招牌还要不要。
天偷老祖发现床边有个条子,条子上写着几个字:初试⾝手,多多指教!
天偷老祖的肺都要气炸了,初试⾝手?老祖宗偷了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露脸过。
天偷老祖破天荒第一次在该吃饭的时候上了酒楼,而且买了一个小菜。
不过,天偷老祖没吃,只是摆样子,他怕吃坏了胃,他的胃本来就不好,消化不了没有贼味的菜。
天偷老祖六手三绝,偷绝、技绝,还有一是盯人。
天下没有他找不到的人,只要他想找。
他想找那个偷了偷祖宗的小偷,而且感觉告诉他,这个小偷就偷偷地坐在这个酒楼本,偷偷地喝着酒,偷偷地乐着。
东面临窗第三桌,背对着他的那个,就是偷了偷祖宗的小偷。
天偷老祖偷偷挨过去,他怕让那个小偷跑了。
小偷没有跑。
天偷老祖挨着他坐下。
小偷⻩黑脸盘,一部虬髯。看见天偷老祖过来,悄悄道:“老人家,请随便用些,这些酒菜味道都很正,您包不会坏胃。”
天偷老祖低声道:“拿来。”
小偷道:“什么?”
天偷老祖道:“一块玉、一只壶、一筒钉、一方石。”
小偷跳了起来,嚷道:“老人家,你让小偷偷了?”
天偷老祖喝道:“胡说,本祖怎会让小偷偷了。”
小偷笑了,道:“敢情您老人家是和尚。”
天偷老祖道:“休要胡说,本祖…怎是和尚?”小偷道:“你没了东西,便来向我要,和尚不都是这么化缘的吗?你的钵盂在哪里?快拿出来,我好舍给你一文足钱。”
天偷老祖笑了,道:“封龙飙封少庄主,请把东西拿出来吧。””
小偷道:“你敢认定?”
天偷老祖道:“我盯人找人的本事,也是天下一绝,没有老祖找不到的人。”
“你早就认出我了?”封龙飙问。
“不!刚认出来,在认出你来之前,我只知道,你是个偷了偷祖宗的小偷。”天偷老祖道。
两人相视一笑,走下酒楼,进了平安客栈。
封龙飙道:“老偷,我偷了你四样东西。”
天偷老祖道:“在上承认。”
封龙飙笑道:“什么在上,是在下。”
天偷老祖道:“在上在少侠面前不称老祖,已经很客气了。”
封龙飙道:“在上就在上。听说在上有一个规矩。”
天偷老祖有点发急,道:“谁告诉你的?”
封龙飙道:“四手八绝,天巧老祖。”
天偷老祖怒道:“原来是天巧老孙子走得风,你怎么知道他?”
割龙飙道:“因为我知道天巧老祖心巧、嘴巧、手巧,会做各式各样的面具,人莫能辨,乱假成真,而我又恰好需要那么几副。”
天偷老祖叹道:“你说罢?”
天偷老祖的规矩是,谁偷他一样东西,他就给谁办一件事。
封龙飙道:“你要查出白天黑曰帮帮主是准。”
天偷老祖跳了起来,道:“办不到!”
封龙飙道:“你办得到。”
天偷老祖叹了口气,道:“时间?”
封龙飙道:“越快越好,查到为止。”
天偷老祖道:“你相信我?”
封龙飙道:“不相信一个老偷,我还相信谁!”
宁可相信一个有⽑病的怪人。
不可相信一个十全十美的好人。人若十全十美,必定不是人。
就这样,他们成了朋友,那种把命放在对方手心里的朋友。
封龙飙道:“方才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偷老祖道:“我有我的办法。”
封龙飙道:““什么办法?”
天偷老祖道:“不传之秘。”
不传之秘,就是那种对谁也不说出的秘密,江湖上为了一种秘籍,一张药方往往血流成河,血水流过了,还是什么也没有。因为那种神秘的东西还装在已经砍下来的人头里。
天偷老祖当然有他的秘密,他的秘密不是六手。六手是一种功夫,就像什么剑什么刀,是靠磨砺得来。
他的秘密是三绝,偷绝、技绝、盯人绝。
三绝显威,六手方才用场,让他说出来,岂不要抢了他的饭碗。
现在,这个饭碗已经捧在封龙飙手上。
不是抢,是送。天偷老祖自愿地把饭碗送到别人手上。
因为他们是朋友,虽然不过半个时辰。
真正的朋友不需要时间,有的人一辈子也交不下,有的却在一瞬间就决定了。
因为他们的心扉是敞开着的。封龙飙手里捧得是两只小瓶子,很普通,一只装的是水,另一只装得是同样的水。
天偷老祖指着一只黑瓶塞的瓶子,诡秘地笑了笑:“这是天偷留香液。”
天偷留香,封龙飙明白了。如果一个人在你⾝上留下一种有香味的药水,而这种药水别人唤不到,只有天偷老祖可以识别,那么,就等于揷上草标,自卖自⾝。随时都可以给别人一点东西。
不管相貌、服衣怎么变,不变的是这种香味。
封龙额道:“怎么用?”
天偷老祖道:“随便弄一点在他们的肌肤上,是不是很容易?”
简直容易的妙不可言。携手、搭肩,一擦⾝而过,与人过招,弹指暗赠…机会多得实在喜人。
甚至可以拍一下那人的脑袋,如果那里恰好有一只苍蝇、蚊子什么的。“呱!”响亮地一拍,皆大欢喜。
那人还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他揷上草标。
封龙飙道:“能留多久?”
天偷老祖道:“三年。”
封龙飙道:“会失效吗?”
天偷老祖道:“水洗、火烧、割皮、削⾁,剜崩,只要不把这段骨头剜断,躺在坟墓里也要香足三年。”
封龙飙道:“只那么一滴?”
天偷老祖道:“暴殓天物,一滴可以香几十个人。”
封龙飙道:“自己是不是也会很香?”
天偷老祖道:“二十四个时辰之內,将另外一只瓶子的东西,在相同部位抹上一点点,自己就不香了。”
封龙飙过:“我是不是很香。”
天偷老祖道:“偷祖宗的东西也是你小偷能偷的吗!”
封龙飙道:“那上面有?”
天偷老祖道:“碰巧有一点点。”
封龙飙叹了口气,把那四样东西拿出来,忽然问道:“你怎么认出是我?”
天偷老祖笑道:“这不是秘密,是功夫。假如一个人从三岁起,就开始学习识别人,尤其是从眼睛的光上认识别人,你说会怎样?”
怎样?封龙飙心里很明白。
如果人的眼睛是苹果,一定不会变成鸭梨,任何地方都可以包装,唯独眼睛。
“小偷,你是不是有了很好的主意?”天偷老祖问道。
“我想,他会选我做朋友。”
“为什么?”
“因为他需要我,我手中有剑。”
封龙飙突然站起来,握剑的手指一点,点住天偷老祖的软⿇⽳。
这是交友之道。
天偷老祖想问,问不出来。
封龙飙箭簇般向窗外射去,窗外多了一个人。
如果人体是一朵花,那么,这个人⾝体的每一部分都是美丽的瓣花,无可挑剔,十全十美。
千好万好好好叟,武林第一好人,好得不能再好的好好好叟和天偷老祖是朋友,是那种雪泥鸿爪,共生共死的朋友,曾经共过几次死,又一同生了下来。
好好叟是那种一竿子揷到底的朋友,古道热心,忘不了任何朋友,何况天偷老祖这样的朋友。
好好叟带着一壶好酒,来找天偷老祖。
“你…你…你把天偷老祖怎样了?”好好叟急道。
“不怎样,借他几样东西玩玩!”封龙飙冷冷地道。
“你这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小人,我和你拼了。”好好叟挥拳便上。
割龙飙闪⾝躲开,笑道:“如果你⾝上也有东西值得玩的话,不妨掏出来分分。在下从不和无主之人动手。”说完,蹿上房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好好叟⾝形一转,扑向屋內,举手拍开天偷老祖的⽳道,然后凝气屏息,戒备在天偷老祖⾝边,让他调息复原。
良久,天偷老祖方喘过气来,叹道:“好好叟,要不是你可就惨了。”
好好叟道:“你怎么惹上了他?”
天偷老祖道:“我惹不起,连躲都躲不了,惭愧呀!”
好好叟道:“为什么?”
天偷老祖道:“就为了这么几件破烂,他从封龙山庄一直追到这里。”
好好叟叹道:“斯人无罪,怀壁其罪。这些东西又为江湖宵小所得,天偷不偷,终为江湖祸害。偷兄,你受苦了。”
天偷老祖道:“他竟然威逼我,为他所用。”
好好叟目闪异光,道:“你答应了。”
天偷老祖苦笑道:“好好兄,你还不知道我天偷老祖骨头有几两重?”
好好叟道:“吃了不少苦吧?”
天偷老祖道:“还好,他点了我的⽳道,刚刚摊牌,你就来了,两世为人哪,好好兄,多谢你了!”
好好叟急道:“老偷,我好好叟最听不得这个谢字。平白污了耳朵。”说着,竟沾了一团口水,用手指向耳朵里掏去。
掏挖半晌,方才拍着脑袋,从耳朵里倒出几片碎屑来,长长出了一口气,仿佛脏东西已经掏出一般。天偷老祖道:“方才是老偷失言,莫怪。”
好好叟已经平静下来。
天偷老祖暗忖:“此老热心憨直,曰后也许是一名帮手,何不…”天偷老祖刚要说话,忽然念头一转,改了口气:“好好兄,你说我可如何是好?”
好好叟道:“这回你可惹了⿇烦,此人出道不久,却连创⾼手,近来风闻他已经拜在白天黑曰帮脚下,必定危害武林,使生灵涂炭哟。”
天偷老祖无可奈何地道:“好好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好好叟道:“莫如听命于他。”
天偷老祖哼了一声,转过⾝去。
好好叟道:“舍⾝饲虎,窥探內情,传递给正道武林”
天偷老祖怒道:“制几个魔崽子,老哥哥自有办法,就是送掉老命,也是在所不惜!只是这让我自污招牌之事,万万休再提起。”
好好叟道:“盗亦有道,浩气⼲云。
偷兄。我们少不得又要忙乱一番。联络正道群侠,除灭白天黑曰帮,为武林造福。”天偷老祖转过头来,说道:“这才是正话!老兄,你我是怕死之人么?”
好好叟道:“如果人永永远远都不死,想死也不许死,那才可怕。”
所以,他们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他们要死,要为正义而死。
死和生,本是一对孪生兄弟,形影不离。当你举起酒杯时,死可能就突然出现,把満斟的狂欢之杯摔个粉碎。当你大义赴难无所牵挂时,生也会悄悄降临,把七彩之路铺展在脚下。武林多豪侠。好人终好运。好好叟赳赳地走了,很像个出征的大将军,义无反顾。天偷老祖暗赞了一声:“好汉子!”“偷老前辈,还恨在下么?”封龙飙又从窗于中闪了进来。
他并没有远离,盯着好好叟确实去了,就又进屋来。
天偷老祖见他去而复返,笑道:“这次点我哪个⽳道,望预先告知。”
封龙飙道:“偷老前辈,果然信义之人,刚才一番答对,颇合吾心。”
天偷老祖道:“你不愿好好叟帮忙?”
封龙飙道:“此老如何?”
天偷老祖道:“有口皆碑,妇孺同声,老偷敢用性命担保!”封龙飙眉尖一耸,道:
“有了好名声这件外衣,就算做恶,做滔天之恶,别人也不会怀疑。因为人们总不愿意把心中崇拜偶像给毁了。”
天偷老祖道:“你怀疑他?”
封龙飙道:“不。”
天偷老祖道:“那…?”
割龙飙道:“一个人太好。朋友就太多,朋友太多,似乎就不是好朋友。”
天偷老祖心道:“好险,好好叟没有问题,可他的朋友们难保没有问题。”
天偷老祖道:“怎么联系?”
封龙飙道:“可以去封龙山庄,找宮公子或燕飞飞,特别情况下也可以告诉欲海双杀或丐帮长老。”
天偷老祖讶道:“欲海双杀?”
封龙飙道:“两个知错改错,潜心向善的可怜人。”
天偷老祖道:“我服了你了。”
国舅府第。
封龙飙正与四国舅对酌,名酒佳肴,分外开心。
封龙飙突然问道:“我能不能晋见帮主?”
四国舅感到很奇,道:“不能!”
封龙飙道:“你能不能?”
国舅道:“不能!”
封龙飙叹了口气道:“怎么才能?”
国舅忖道:“只有关系到本帮安危存亡的大事,才能以特别方法求见。”
封龙飙道:“什么方法?”
国舅道:“这个方法是应该告诉你的,只是副舵主来曰太短,还未便告知。”
方法很简单,在门前的旗杆上,挂出一条黑布,一块白布。
黑布是急,白布是紧急。黑白全挂,是十万火急。
封龙飙道:“挂好标志就可以见到帮主?”
国舅道:“未必。这要九使中人看到,禀告三公,三公禀告帮主,帮主决定见与不见。”
封龙飙道:“九使何时出现?”
国勇道:“无影无形,却又无处无时不在,挂好标志,四个时辰之內,帮主必然知道。
以后…以后就看帮主的心情如何了。”
封龙飙道:“现在可以不可以挂好标志?”
国舅道:“本来你不能。但是帮主赐你五星白天黑曰匕,你就有权决定了。”
封龙飙道:“那么就挂起好了。”
国舅忧虑地道:“谎报军情,杀无赦!你有没有足够的理由?”
封龙飙很有信心地道:“有!”
国舅道:“什么理由?”
封龙飙从腰间子套一柄剑,剑⾝修长,白刃森森,中缝处一串黑星,足有十八颗之多,闪着惨惨的光芒—道:“便是此剑。”
四国舅也看出此剑有些门道,问道:“此剑本帮重器?”
封龙飙道:“传帮重宝,帮主神器!”
一句话,震得四国舅头皮发炸,五脏移位,慌道:“你…你是…帮主”
封龙飙道:“你可见过帮主信物?”
国舅道:“九星匕。”
封龙飙道:“哪只是一种,还有两种。”
国舅不解,问道:“哪两种?”
封龙飙正⾊道:“十星令牌,十八星白魔黑煞剑。牌在匕上,剑在牌上,匕号令帮众,牌提调三公九使诸长老,剑到之处,无所不包。”
四国舅目瞪口呆,又自鸣得意。呆是为这位帮主的神剑所摄,得意是得意自己,抱住了这么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的耝腿。
国舅府前。
黑,白双⾊布⾊飘扬。
国舅府里。
欲海双杀联名呈报。
十八星白魔黑煞剑!
冷森森。阴惨惨。这剑从何处得来,只有封龙飙一人知道。
剑。
牌。
匕。
三器合一,会是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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