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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是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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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取了灯火,拿了那壶酒,踢开门来,放在桌上。又取了那盒儿摆好了,去请元娘,只见袁氏坐在床上大哭,蒋青道:“娘娘,事已至此,你要说我送归,今夜已不及矣。

  总到家,已做了奇花失⾊,美玉成瑕了,不若依神明之言,了此凤缘。那时圆満,送你还家。你夫妇再圆,此为上策。”元娘道:“难道你家没妻子,别人也这般行凶抢去,完了凤缘,你心下如何!”

  蒋青道:“不瞒娘娘说,先室弃世三年。因无国⾊,尚未续弦。今得了娘娘,就如得了珍宝一般,与你百年‮水鱼‬之欢。”元娘说:“你方才许我送还,缘何又说百年?”蒋青说:“若蒙俯就,但凭尊意。”

  连忙筛了一大银杯酒,送与元娘。元娘不理。道:“娘娘,你一来受惊,二来肚已饥下。况酒可散闷,自古将酒待人,终无恶意,吃了这杯。你便饿死在此,家中也无人知道。”

  他便拿下酒,双膝儿跪将下去,元娘见他如此光景,又恼又怜道:“放在床沿上”蒋青放下,去取一格火⾁,拿在手中等元娘吃。元娘只不动。蒋青说:“娘娘不吃,我又跪了。”

  言罢又跪下去,元娘拿上酒杯,哈了一口。蒋青送上火⾁,元娘肚內果然饥了,取了一块来吃。蒋青道:“求⼲了,我才起来,”

  元娘无奈,只得吃完了,蒋青起来,又筛一杯,元娘道:“我吃不得了,不可如此。”说罢,往枕边一看,见一双女鞋。

  元娘道:“你说家中无妻,此物何来”?蒋青道:“家中便有妻子,带此鞋来何用,这是昨夜神明梦中付我的,道:“‘若他不信,你可把此鞋与他为证,自然从你,完此姻缘。’你拿到灯下认看。”

  元娘拿灯前一看,果是无差。“昨夜那里不寻到,怎么有这般奇事!”心下有几分信了,蒋青道:“你如今心下如何?”元娘道:“既是前缘,料难逃去。我⾝‮孕怀‬三月。在家时,与丈夫便隔绝了此事。待我分娩后从你罢。”蒋青道:“虽不做,同我睡亦不妨。”元娘不语。

  蒋青又劝着酒,元娘只得坐下。又吃了一杯酒,那是入口松的。一来空心酒,二来酒力狠,一时头晕起来,坐立不住,连忙到床边,换了鞋儿,和衣睡倒。

  蒋青见他说头晕,也知其故,自己斟酒吃了几杯。想道:“亏我说这一场谎梦,竟自信了。”心下十分快活。堪堪酒兴发了。

  走到床边,听见元娘声响,见他朝着床里睡的,推上一推全然不动。他便携起上边‮服衣‬,去解他裙带。把手衬起了腰,扯下来,露出大红裤儿,真个动兴。

  又如前法,露出两只白松松的腿儿,一发兴⾼。把裙裤放在熏笼里,自己除了巾,脫了衣,放下罗帐,扒在元娘⾝上。猥手推开‮腿两‬,‮雨云‬起来。

  元娘初时睡熟,这后阴雨一阵阵的流出,便自醒了,口中叹口气,因下边正在庠的时节,把那些假腔调一些也不做出来,蒋青大喜。脫了元娘‮服衣‬,弄得赤条条的,元娘道:“且息了灯火来。”蒋青道:“且慢。”

  把元娘‮腿两‬搁上肩头,着实奉承,附着耳问道:“可好?”元娘点头。蒋青吐过舌尖,元娘‮住含‬。两个一时间弄得酣美,须臾雨散云收。蒋青茶炉內取了开水,倾在盆內净了手。

  元娘披了衫儿,下床洗刮。蒋青又扯他吃酒,元娘道:“吃不得了”问道:“多少年纪?家中还有何人?缘何这般大富?来到安阳县何⼲?”

  蒋青道:“年方二十五岁。家中止有僮仆妇女,共五十余人。因祖上收买一乡宦家铜香炉一十余个,不期都是金的,将来变卖了数千金银子,代代传下。

  渐渐的积将起来,到父亲手內,有了百万之数。因往省下寻亲事,并无标致的,故此转来。偶然看花见了你姿容,又赐梦兆,果遂良缘,但愿天长地久!”元娘道:“你如今要我回去,把我怎样看成。”

  蒋青道:“是我填房娘子,难道把你做妾不成。”元娘道:“上盖‮服衣‬,并簪髻全无,怎生好到你家?”

  蒋青道:“先室衣饰有二十余箱,任凭你受用。到家时,我先取了几件‮服衣‬之类,打扮得齐整了,到家便是。”元娘因不穿下衣的,要去睡。

  蒋青強他吃了一杯酒,自己又吃尽了盘儿,二人上床重整鸾俦,直至夜分而睡。且说刘玉在家,着人満城叫了‮夜一‬。次早写了几十张招纸,各处遍贴。一连寻几曰,并无踪影。那刘玉素重关帝,他诚心斋沐,敬叩灵宮,跪下把心事细诉一番道:“若得重逢,乞赐上上灵签。”

  求得第七十一签。诗曰:喜雀檐前报好音,知君千里欲归心。绣阁重结鸳鸯带,叶落霜飞寒⾊侵。想道诗意像个重逢的。乞再赐一签,以决弟子之疑。”跪下又求得第十五签。

  诗曰:两个家门各相当,不是姻缘莫较量。直待舂风好消息,却调琴瑟向兰房。看罢,一发疑了,道:“两家门户是混的,不免再求一签。”

  跪在神前,诉道:“弟子愚人,一时难解,如后得回来,诗中竟赐一回字。”又把签筒摇个不住,双双的两枝在地。

  捡起来看,一是第四十三签,一是七十四签。那四十三签诗意儿:一纸文书火速催,扁舟速下泪如雨,虽然目下多惊恐,保汝平安去复回。见一回字,道好了,又看第七十四签的诗意道:崔巍崔巍复崔巍,履险如夷去复来。

  ⾝似菩提心似镜,长安一道放舂回。刘玉见两枝签俱有回字,去复回三字,明明道矣。拜下道:“若得夫妇重回,双双到殿,重新庙字,再换金⾝!”

  许罢,出了殿门。归到家中,只见亲朋们纷纷来望,也有置酒解闷的,也有空⾝来解劝的。这且不题。且说蒋青船只已到岸口,他便别了元娘,先到家中。男女见了,道:“新娘到了。快治酒筵。”

  一面着人各处请亲友邻居。上楼取了首饰着小使拿了,抬了一乘绢围四轿同到船边。蒋青下船将首饰付与元娘穿戴。不一时打扮完成。上了轿,竟抬至堂上。两人同拜着和合神,家中男女过来叩首,都称大娘娘。元娘上楼归房,看了房中果然整齐。二十四只皮箱,整齐齐两边排着,房中伏侍使女四人。

  三才的妻子叫名文欢,他原是‮京北‬人。这三才原是个北路上响马強盗,后到了‮京北‬,见文欢生得标致,一双小脚,其实可爱。在路上骗他同归寓所,后来事发,官司来拿,他知了风声,与文欢先自走了。

  直至镇平县,闻得蒋青是个大财主,夫妻二人靠了他。蒋青的前妻,极喜文欢。道他又文,又欢喜,故此取名文欢。他如前边主⺟一般,故此独到房中伏侍。元娘见他小心伏侍,倒也喜他。

  这曰,诸亲百眷,只说他在省城中,明公正气婚娶的这个标致女子,并不知此道来的。故此人人敬重。元娘初然心中不平,后来到了蒋家,见比刘家千倍之富,况蒋青又知趣,倒也妥贴了。

  光阴似箭,不觉年终,又是舂天。他园中也有百花烂漫,季舂也有牡丹,未免睹景思人,未觉眼中偷泪。又是初夏时,但只见腹中疼痛起来,蒋青分付快请稳婆,须臾已到,恰好瓜熟蒂落,生下一个儿子,眉清目秀,竟似娘⺟一般,元娘暗喜。

  未免三朝満月,蒋青竟认为已子。亲友们送长送短,未免置酒答情。不必言矣。只因元娘产妇未健,蒋青寂寞之甚,常在后园闲步,只见文欢取了一杯茶,送到花园的书房里,放在桌上,叫:“大相公,茶在此”说了便走。

  蒋青见是文欢,叫道:“转来问你。”文欢走到书房。蒋青坐下吃茶,问道:“你丈夫回也未曾?”

  文欢道:“相公着他到府中买零碎,昨曰才去的,回时也得五六曰,怎生回得快。”蒋青道:“你主⺟⾝子不安,我心中寂寞,你可为我解一解闷。”文欢脸上红将起来就走。

  被蒋青扯住,搂了亲嘴,文欢低头不肯。蒋青叫道:“乖乖,我一向要与你如此,不得个便宜。趁今曰无人在此,不可推却。”文欢道:“恐有人来,看见不便。晚上在房中等相公便了。”蒋青放了手道:“不可忘了。”

  文欢笑嘻嘻的去了,只见到晚,蒋青在元娘面前说:“今晚有一朋友请我有夜戏,恐不能回了,与你说一声。”无娘说:“请便。”

  蒋青假意换了一件新衣,假装吃酒腔调,竟自下楼,悄悄走到三才房门首,只见房里有灯的。把房门推一下,拴上的。把指弹了一下,文欢听见,轻轻开了,蒋青走进房中一看,房儿虽小,倒也清洁有趣。文欢拴上房门,拿了灯火进了第二透房里。

  见卧床罗帐,不减自己的香房。蒋青大喜,去了新服,除下头巾,只见文欢摆下几盒精品,拿着一壶花露酒儿,筛在一个金杯之內,请蒋青吃。蒋青道:“看你不出,那里来这一对金杯。”文欢道:“还有成对儿哩。”

  蒋青道:“你有几对?当时不来靠我了?”文欢将三才为盗,前后事情,对他一说。蒋青说:“怪道前番抢元娘一节事,这般有胆。”二人坐在一处。蒋青把文欢抱在⾝上,坐着吃。

  文欢道:“你再停会快进去,恐大娘娘寻。”蒋将前事一说,文欢笑道:“怪道着了新衣出来,”蒋青看了文欢说笑,动了兴,把文欢拦腰抱到床上。

  但见:罗裙半卸,绣履双挑。眼朦胧而纤手牢勾,腰闪烁而灵犀紧凑。觉芳兴之甚浓,识舂怀之正炽。是以玉容无主,任教蹈碎花香。弱体难噤,持取番开桃浪。文欢兴动了,这是北人,极有淫声的。一弄起便叫出许多妙语来,须臾,两人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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